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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琬琬璃珞

    于是如今秋菊正盛,梅夫人便点了这么个筵席,算是把峦安上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聚了来。

    几人听她如此说,也就心里有数,再不做声,只忙起自己手里的活计。

    也亏得木容算的精细,从那日里苏姨娘交代后,过得这几日,这一日却正是梅夫人赏菊宴的日子。而这样的日子里,来的必是各家的当家夫人,领的也是自家嫡出的姑娘,也会有些得宠庶出姑娘,可妾室却是万万不能来的,木家的妾室们,也就只能躲在西跨院里。

    从早起东跨院里便□□的忙碌起来,连木宁都领着身边大丫鬟四处查看不住申饬不精细的下人,可一向在梅夫人跟前得脸的木宣,却是什么差事也没得。

    木宣今日里瞧着眼圈有些肿,还略略带了红,虽是脂粉厚厚的扑着也遮不住,眼下人都在花园子里忙着,一应丫鬟婆子也都去了花园子,东跨院里便空了起来。

    木宣也没去梅夫人跟前献好,一大早的,却是让身边的一个妈妈出了东跨院,往前院去寻她的哥哥木宵。

    木宵如今也十九岁了,虽说也是一家人,可到底是男丁,前年上梅夫人便同木成文商议着,让木宵搬去了前院另辟了个小院子居住。

    盘算着时候差不多了,木宣也就扶着丫鬟往外去,一行弯弯拐拐到了花园子一处偏僻角落,宴会是断断不会往此处来,也很是僻静,不多时就听着脚步,木宣坐在石凳上一抬眼,就见一道颀长身影走近,眼圈就又红了,止不住哽咽了起来。

    “哥哥!”

    人方才走近,木宣万千委屈低低唤了声就抽噎起来,木宵那温和如玉的面上,不仅便蹙了两道剑眉,带出几许心疼:

    “这是怎么了?”

    木宣却只顾着哭,木宵便往她身后跟着的丫鬟春分看去,那丫鬟就也带了几分愤恨:

    “就为着姑娘出了些纰漏,夫人便不待见起姑娘了,满东跨院的都给姑娘脸子看,夫人也任着旁人那么做,姑娘心里可不委屈!”

    春分是木宣自上京木员外郎府带来的丫头,只是眼下话一说,木宣哭的愈发委屈,也忍不住便抽抽噎噎和木宵诉起衷肠:

    “我不说伯娘不好,这些年来养育我兄妹二人,也没断过你我生活,□□照料齐全,总比西跨院里那孤女过的好的多,可这也是因着你我在她面前一向邀宠卖乖,只捡她喜欢的去做讨她欢心,可即便我错了那么一星半点,想着往常情分,也不该这般作践我。况且……”




庶女重生分节阅读9
    提到此处,想起自家的疏冷,木宣愈发伤心:

    “如今年岁愈发大了,父亲却只字不提接我们回去的话,只在京里和继母还有继母所出的弟弟妹妹们过活,倒把我们都忘了,好像不是亲生似的。留在这里,占着一姓本家,可终究还是客居。我倒也罢了,今年才十五,也还能耽误耽误,可哥哥都十九了,现在还不说亲,要等到什么时候?大哥哥这个年岁的时候都已娶了嫂子进门,可哥哥如今连定亲都没有!伯娘要真是疼我们,总该为我们考虑考虑!可见没娘的孩子,日子过的都苦……”

    一行说,一行呜呜咽咽愈发止不住,木宵听了这话,眼底却是深了下去,可到底还是伸手摸了摸木宣的头去宽慰:

    “那日的事,我也听你房里的妈妈说了。也是你莽撞,我在前院,伯父得了押运贡品的人先送的新茶,就近赏了我,我就着人送给了你,可你不知道,那茶……伯父还没给伯娘。”

    木宣一下止了哭,红肿眼里蕴着泪水却也露了惊恐,一下子明白了梅夫人的怒气何来。

    在太守府里,梅夫人一向心中最忌讳的,就是她和木成文间情意的淡薄。府里得了的东西,她这当家夫人手里还没有,可木宣手里竟有了,何况木宣还是个惯在她跟前伏低做小依附着的,难怪她心中有气。

    这一下,木宣连哭也忘了,就看着木宵,露出些急躁来:

    “这可怎么办?这时候得罪了伯娘,我还想着近来多做些让伯娘高兴的,好趁机在她跟前提提给哥哥说亲的事。”

    木宵听妹妹这般,眼神愈发柔和,伸手从怀里掏出个荷包,虽不是很鼓,可木宣疑惑着接去,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放了二两金子。

    “这是哪里来的?”

    木宣一下惊住,连手也止不住发颤,木宵便笑:

    “如你所说,伯娘心里要有,总会给,若是没有,只怕你多说也无益,哥哥已然这般年岁,乡试虽过了,可名次不好,只记挂着科举未必能行,你年纪也愈发大了,等父亲或是等伯娘恐怕都等不及,我如今在外同朋友一道做起些买卖,先赚些钱给你存嫁妆,到时再给你说一门好亲,谁也不靠,哥哥风风光光送你出门。只一样,哥哥断乎不会去做坏事,将来,你也莫嫌弃哥哥做商人的身份低贱就好。”

    一席话,又将木宣说的泪水涟涟,木宵便眼光愈发柔和,转而去看春分:

    “你是自幼跟在宣儿身旁的,我如今在外面也顾不得她,你用心伺候好了她,将来也断会有你的好去处。”

    春分得了这话,愈发喜不自胜:

    “将来姑娘去到哪里,我也跟去哪里,长长久久的伺候姑娘。”

    春分倒是一向用心,木宵便也放心点头:

    “茶的事,你莫要再悬心,我寻个机会会和伯父提一提,伯父一向怜惜我兄妹,也会给我们兄妹分解分解。”

    木宣点了头,用帕子细细擦了眼,将荷包放好了,一想着时辰已近巳时,只怕院子里也将要来客,便又催着木宵赶快往前院回。

    木宣得了木宵的话,心里宽慰许多,便又急急回了自己院子,拿冷帕子好好敷了敷脸,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就装扮起来也往花园子里去了。

    一路走去,一到花园子里,就瞧着各家夫人眼下已然到了大半,都相携一道赏着菊,三五成群聚在一处说笑,连带着姑娘们和伺候的老妈子和丫鬟,倒真是热闹。

    木宣先是站定仔细看了看,只见木宁正同几个年岁相仿的姑娘坐在亭子里喝茶,木宝也同几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们一处玩着,倒是梅夫人,正同着孟小侯夫人徐徐走着,只有几个丫鬟跟着。

    木宣便是一笑,问丫鬟要了两杯茶,用木盘托着,就往梅夫人跟前去。

    “伯娘,孟夫人,走了这半晌,用盏茶吧。”

    梅夫人同孟小侯夫人脚步一顿便回了头,还不能梅夫人沉了面色,就见孟小侯夫人笑了起来:

    “这不是太守家的堂姑娘么?不过半年多不见,倒是愈发出挑了。”

    说着伸手从木盘里端了茶起,倒是满眼赞扬,梅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却也不去端茶,陪着孟小侯夫人一笑,也没用眼梢撩木宣一眼。孟小侯夫人似乎并未觉察,饮了口茶后又抿了抿嘴,只是这一回,眼底终究带了几分嘲讽:

    “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话,临出门前婆婆硬要我相看相看府上的二姑娘,也不是说我看不上,只是我心里终究不喜欢贵府西跨院,要是梅夫人身边养活的女儿,那就是看也不用去看,一下就能说定的。”

    梅夫人眼底露了几分惊罕,虽说相看说亲这种事事成前两家人不好当面直说,免得亲事不成将来再生积怨,可眼下孟小侯夫人却是当着梅夫人面直言相说,甚至这话说的时候,还拿眼不住瞧着木宣。

    木宣一下心底怦怦直跳,面上也浮了潮红,就听孟小侯夫人继而说道:

    “我们府上小侯爷还有个庶弟,比小侯爷小了十好几岁,如今十□□岁了,正是说亲的时候,恐怕是他姨娘托了我婆婆,这事反倒落在我头上。我倒是有心,可我们那小叔到底是庶出,怎么也配不得夫人身边的三姑娘。”

    再往下,或许为着不让西跨院的得意,孟小侯夫人又露了几分一丝,梅夫人总该阻拦一番再把木宣给推出去。木宣正是惊喜,不想今日竟有如此造化,谁知梅夫人竟含了笑对孟小侯夫人说起:

    “既是侯夫人发了话,你怎么也该看看,也不想太张扬了些,我就把西跨院里的几个姑娘都喊来,你都看一看,也自然些,免得将来再有埋怨。”

    ☆、第十一章

    梅夫人这话一出,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木宣只觉着自己心冷面僵,可瞧着梅夫人脸上那笑,也是冷冷的。

    梅夫人心里清楚苏姨娘是个不安分的,却没料到这一回口胃大到了建安侯府,孟家那位虽说也是庶出,可侯府家的庶出少爷,和一个四品官员家的庶出姑娘,门第却怎么都不般配。

    何况孟家是炎朝老牌权贵,在峦安是少有的比木家更富贵的多的人家。

    孟老侯爷是建朝功臣,得封建安侯,却聪明自知手握兵权功劳颇大,君主忌惮总会心生嫌隙,便自觉交了兵权请封回峦安老家,只愿做个富贵闲人,这般也就愈发得了君主欢心。老侯爷是一脉单传,只有孟侯爷一个儿子,孟侯爷又只得一个嫡子,可侯夫人却是个贤良大度的,亲自挑选给侯爷纳了许多品性纯良的妾室,足足又有了五六个庶子,令孟家门楣昌盛起来,老侯爷对此赞不绝口,孟侯爷愈发敬重嫡妻,连侯夫人所出的嫡子如今家里家外的,也都称了小侯爷。

    只是这样的人家,苏姨娘却是痴心妄想。

    木宣心里这一下陡高陡低,自觉面僵心酸没法子再往两人跟前伺候,便勉强笑着退了出去,就见梅夫人招了身边管事的大丫鬟,吩咐往西跨院招人来。

    梅夫人身旁管事的大丫鬟如今都已三四十岁,是梅夫人当年陪嫁,却是不愿出嫁,梅夫人便由着她,又是个忠心有心思的,很得梅夫人器重,就连东跨院里的几个小主子见了,也都得唤一声张姑姑,闺名也是幼年时梅夫人给取,唤做鸾姑。

    鸾姑听了梅夫人这吩咐,笑着应了退下,自是安排手下人去西跨院里四下传话,顺带便也把花园子里一处三间的花厅收拾出来,预备着自家主子一会子行事。

    木容正是坐在广玉兰树下同几个丫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方才一觉着有些乏了预备进屋去歇一歇,就听着有人叩门的声音。

    木容这院子少有访客,木容便立在原处瞧着莲子去开了门,就见一个打扮很是光鲜的丫鬟进了门,一见木容便笑起来:

    “花园子里正赏菊宴,夫人说也请各位姑娘去逛一逛消散消散,说说话。”

    莲子显然一怔,秋月便回头去看木容,眼底很是焦急,却也等着那传话的人走了之后才急躁起来:

    “这可怎么好?姑娘可是连一件能见客的衣裳都没!”

    木容虽是顿了一顿,忽然觉着这事愈发有趣了起来。苏姨娘这番作态显然也是想让自己趁着这时候往花园子去一趟的,可没想到,连梅夫人都这般想让自己也去一趟。

    低头看了看自己周身装扮,实在是簪环俱无,衣裳虽是洁净合身,可跟体面两字却是一点关联也挂不上。

    她们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让自己人前丢一回脸面?

    “急什么,急不急也都这样?眼下也变不出什么精致衣裳和首饰,所幸也就干干净净的去一趟就也罢了。”

    说着话就预备着出门,却到底被秋月又拉了回去,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件颜色尚好也看去新一些的衣裳,伺候了木容换上,脂粉也不过是劣的,就薄施了几分免得更露寒酸,可首饰却,却真是让人作难了。

    本就没几件,又都是粗夯的上不得台面。

    木容忽然想起妆奁夹层里那支双头并蒂迎春的金簪,可也只是一念闪过,便只看秋月,秋月到底回头一扫看见了屋里那盆秋海棠,颜色颇是娇艳,便拿着竹剪刀铰了两朵,就给木容簪在了鬓边,这才扶着木容往外去了。

    一番折腾废了不少时候,远远就见了木安木宛一前一后走在前面,她落在了最后,一路走到花园子门口,待要进去,就见了鸾姑早已安顿了丫鬟候在这里,等着三人都到了,便领着三人越过花园子里众人,径直往花厅去了。

    这样一看,倒似早安排好了一般。木容只眼角余光看了木安木宛两人,也只这一打量,心里便约略有了几分谱。木宛是显而易见事发突然,装扮虽得体,到底露了几分仓促,可木安这通身上下,却显然是废了心思的得体精致。

    木安一向胆小,木家的四个庶女里也就木安木容胆小,可木容的胆小被人轻贱,木安的胆小却使得她愈发招人怜爱,就是被蛮横的六姑娘木宝对上,也从未吃过亏。在木家后宅的这些个姑娘里,木安的心计,也仅仅次于木宁一层而已。

    相较而言,木宛虽是心冷刻薄,却懒怠做戏,心里有什么,眼里面上便露什么,只是一向待人冷淡,极少和众人往来,这些姊妹里,木容也就觉着她还好些,连带吴姨娘,也是个本分的。

    一行思量,一行便已到了花厅,鸾姑守在门外,见三个姑娘都到了,这才进屋禀报了一番,是以人方才走到厅门口,就见了鸾姑笑着微行一礼:

    “夫人与孟小侯夫人已然在厅里等着各位姑娘了。”

    三人俱都垂头不敢受了鸾姑这一礼,随后便由鸾姑领着,慢慢进了花厅,就听里面两人絮絮低语,孟小侯夫人似在抱怨家中庶女。

    “夫人,孟夫人,几位姑娘到了。”

    鸾姑笑着打断两人说话,孟小侯夫人听说人到了,这便坐直了身子,虽是携了丝浅笑,可到底看着还是令人生惧的威严。

    木容三人便都依着礼节行足了大礼,礼罢竟也不听孟小侯夫人叫起,足足又持着礼停了一停,才听孟小侯夫人缓缓说得一句:

    “都起吧,两府交情甚深,也不必如此大礼。”

    说起来,木家在峦安十多年,富贵人家的各色场合也经过不少,府中的姑娘也都偶然见过,即便是木安,孟小侯夫人心下也是约略有个印象的,却也因着太寻常,反倒令人记得不太清楚。

    “这就五姑娘吧?”

    孟小侯夫人打量了几眼,眼底难以掩盖便露了几分惊艳的颜色,忍不住便同木宛说起了话,木宛淡然一笑,抬头去看孟小侯夫人:

    “正是小女。”

    竟再不赘语,孟小侯夫人敛了敛神色,没能忍住,目光仍在木宛身上打量,木容和木安便都静静立在一旁。孟小侯夫人又拿眼往边上的两人看去,可也只一眼,神色便略变了变,随后带了几分不喜,回头去问梅夫人:

    “中间这位我依稀记着是府上二姑娘,可左边这位,我就不大认识了,莫非是伺候二姑娘的奴婢?”

    梅夫人略露了几分尴尬,笑着解说:

    “孟夫人合该不认得,她一向胆小不敢出来,这也还是头一回出来见人。”

    眼波扫向孟小侯夫人,孟小侯夫人怔了一怔,便有些悟出了,神色间就带出了轻慢来:

    “听说从前贵府周姨娘是很有几分容色的,如今看来,四姑娘倒颇有乃母之风,可今日如此装扮出来见客,也实在是有失体统了吧。”

    孟小侯夫人一下便猜透了木容的身份,其实也并不难猜,毕竟太守府里的几个姑娘,也就木容没出来见过人,自然一点便中。可眼下孟小侯夫人的话有些难听了,木容却也只是垂头,也并没有去接话,更没有露出怯懦来。

    眼看着话说的重了,难免伤及木家脸面,梅夫人给鸾姑去了个眼风,鸾姑便笑着请示梅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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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同孟夫人也坐了半晌了,只怕也乏了,几个姑娘也刚来,不如去到外面疏散疏散,等缓缓了想说话再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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