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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琬琬璃珞

    “这不是云夫人?云夫人可是出自峦安江家呀,江家伙同山贼害了木四姑娘外祖一家,亏得云夫人和木四姑娘亲娘那是闺中的手帕交,云夫人你是知不知道此事?临终还将我们姑娘托付给了云夫人,这十好几年云夫人可过问过一句?连我们姑娘生的什么模样都不清楚,不然云侍郎怎么就能认错了人?到底是认错还是故意为之?梅夫人领着的怎么可能是我们姑娘?恐怕是云夫人瞧不上我们姑娘是个无母庶女,反倒看上了梅夫人跟前嫡出的三姑娘吧!想当年云夫人可是攀得一手好富贵,若不是你,周家怎么就愿意提携江家?怎么就能养起这么个狼来反手吃了恩人?”

    莲子嚷的大为畅快,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古怪的是云家仆妇要捉拿莲子,只是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却怎么也挤不到莲子跟前,把个莲子更是得意,却忽然叫人一把捉住了手,正欲惊慌叫嚷,却一回头看到攥住自己的人,一下子心虚缩了缩头。而云夫人叫一众人等指指戳戳面皮发烫,慌不迭叫人关闭了大门躲了回去。

    趁着看热闹人多,那人拉着莲子从人群中悄悄退出,上了一架马车便径直往诚谨郡主府而去。

    去到郡主府时莲子愈发心慌,一路惴惴不安,莫桑几次回头看她这模样实在忍不住去笑,一路去到木容院子的小厅里,通传后冬姨亲自掀了帘子,莲子却不敢迈步,到底叫莫桑推了一把这才进了屋。

    正座无人,木容坐在西下手,面如水沉,倒是东下手坐着的石隐听声响抬眼来看,见了莲子吓得发白的脸,似笑非笑一眼,又转而继续吃茶。

    木容端着茶盏半晌不动也不出声,屋子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莲子许久不见木容自是想的慌,待要想看又不敢,就是不是抬了眼皮子偷撩两眼。

    这般足足半晌实在叫莲子煎熬透了,木容方才把茶盏一放,盖碗撞着茶碗啪的一声轻响叫莲子猛的激灵了一下。




庶女重生分节阅读119
    “胆子倒是愈发大了。”

    木容没抬眼,冷冷语调一下叫莲子局促起来却又不敢辩解,木容一句后又沉着脸不再做声,莲子整颗心往下沉。

    连门外站着都莫桑瞅着屋中几人也不敢声响,只担忧看着莲子。莲子这回着实闹得大了些,连他都心里没底不知两位主子要怎么罚她。

    却是过了半晌,石隐抬眼扫过木容,忽然勾唇一下:

    “赏。”

    这一下倒叫莲子莫桑有些摸不着头脑,木容瞥他一眼:

    “这般纵着,往后再惹是生非你兜着。”

    “依我看,这可不算惹是生非。”

    石隐笑,莲子今日行径可是深得他心,惯常报复手段在明里君子暗里小人的人跟前无关痛痒,实在不如这般撕了她脸皮来的更好。木容嗤他一句,只是转眼看莲子眼巴巴盯着自己,也不想再说什么,转头不再理会,莲子心里一酸膝下一软就跪了下来,还没张口先抽抽搭搭起来,木容一下心里慌乱,这丫头一贯伶牙俐齿嬉笑怒骂,什么时候这般过,转念一想那些个事如今硬要扣在莲子身上叫她们两个结了心结也实在说不过去。

    “犯了错还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耐不住红着脸斥了莲子一句,莲子破涕为笑立即涎皮赖脸凑到近前扶住木容,木容故作嫌恶甩手,莲子不依不挠追着,主仆两个眼见着打闹出了屋,莫桑只得傻笑着跟了出去。

    石隐只含笑看着木容身影渐渐远去,那层眼波上的贪慕温存方才渐渐散去,身后站着个不苟言笑的人,他只淡然交代一句备车,那人便迈步而去。

    时候也差不多了,大事已了,该将后续好生整顿整顿了。

    掸了掸袍角,石隐起身,出门就见莲心仍旧缠着木容在前头小花园里,他含笑交代莫槐:

    “四姑娘若问起,只说我出门办些事,不至天黑即回。”

    莫槐应声,显然自家主子是要隐瞒去处,为的还是怕四姑娘忧心。

    石隐出到府门就见门外已然停了一车一骑,赵出于马上,石洺于车内。

    “洺师叔已然着人去请三皇子。”

    赵出遥遥交代一句,石隐点头,随即便也上了马车,身后几人俱是翻身上马随行护卫,一行人便径直往皇宫而去。

    木容虽和莲子一路闹腾,却是一眼也瞧见了石隐出去,身后甚至跟了几人,见他身影渐渐走远,回眼就见莫槐远远朝她行礼,她便又转头去和莲子说话。

    别后这许久,木容也确实有许多话要和莲子说,十年相伴,除却末了这几月她是知情,都觉着心里那般难熬,可莲子却把这心事揣在心里了十几年陪在她身边,即便真是她姑母对不住周茹,可如今也算是偿了命给周茹,也总算是两清了,真正的仇家到底还是她姑母背后的苏凉月。

    是委屈,她们主仆两个心里都存着委屈。

    “你要愿意,和莫桑成亲后还会来我身边伺候,只是我将来也未必如何,你……”

    “我自是跟着姑娘,出不出门都跟着姑娘,只姑娘别怨我也别撵我就是。”

    不等木容话说完就叫莲子打断,她现下最怕的就是木容不要她。

    到底十几年同甘共苦相依为命的情谊,怎样也抛不下。

    木容点点头,也是鼻尖发酸眼眶泛热,索性叫了冬姨带了莲子,主仆三个往小厨房去,叫冬姨教着亲自制起周茹当年爱吃的各色点心小菜,这般在厨下足忙碌了三五个时辰,连午饭都是在厨房直接用了的,直到将近酉时,木容顺着窗子瞅着西边一缕斜阳,忽然听着门外莫桑带笑通传主子回来了,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她一路出了厨房往外,脚步竟是越来越急,不过分别这三五个时辰就好似分别了经年之久,甚至隐隐有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的惶恐,她远远瞧见石隐,再忍不住朝他跑去。

    石隐不防转过长廊便见木容,正是含笑看她,却见她万般急切,觉出些不对来登时凝了笑意,索性加快脚步免得她那般,几步上前一把揽住她,她便微微喘-息着伏在了他的怀里。

    “这是怎么了?”

    天气渐渐炎热,她额头遍布细密汗珠子,身上一股子糕点香甜气。

    “没什么。”

    他忧心而关切,她却颤着声儿的满足。

    石隐一下了然,恐怕她猜出他去了哪里。

    “圣上身子不好,大约极快便要逊位,朔奉有座别宫,圣上逊位后便往别宫将养,除非薨逝才可回京葬去皇陵,否则这辈子再不能入京。”

    木容一瞬惊的抬头去看他,圣上小动作不断,怎么就忽然低了头?

    “他犯下的事实实在在,给先帝下药之人虽被他灭口,传药之人却逃脱,当年为先帝验出中毒的那位年轻太医正是如今太医院副使,当年先帝令他不可声张此事,他也一直隐瞒至今未曾叫任何人生疑。”

    弑君之罪圣上自是难以逃脱了。

    “那,二殿下呢?”

    他的心结自是还要一样,二殿下总算是他半个养父,恐怕比之从未谋面的瑞贤太子,这位将他教养到五岁的二殿下更令他心底亲近。

    “为着炎朝简家不至令天下苍生失了信任,二殿下的事便等圣上到朔奉后再行施行,自是为二殿下正名,将当年东宫事原委告知天下,并将二殿下尸骨迁葬皇室祖茔。”

    木容不觉着心底发颤,这些事熬了这样久总算有一个结果,若再拖下去,保不齐圣上耐不住就对他下毒手。

    “今日种种安排都叫圣上始料未及,毫无招架余地,虽说他手中还有一支人马暗中形势,只是大势已去,渐渐剪除羽翼也好施行的多。”

    他扶了木容往回走,去到小厅里就见莲子和冬姨已然摆好了晚膳,一桌子糕点小菜配着甜咸两样粥品,莲子先是去笑:

    “简亲王这顿晚膳可是我们姑娘亲自动的手!”

    石隐眼底赞叹惊艳,正是要去洗手,谁知木容却从他身后攥住他袍角,他回头去看,就见木容略有些艰涩的强作欢颜来问:

    “那我们,什么时候入宫?”

    ☆、第一三五章

    石隐一下顿住,转身去看木容,不觉着含笑看她,看的木容藏不住心事垂了头。

    他曾许过即便为帝也要为她六宫无妃的话,可真若为帝,整个天下背在身上,从此以后他不再仅只是他,他先是这炎朝的君,然后才是她的君。

    “六月初九。”

    木容掐指一算骤然一惊:

    “不过三两日的功夫了,怎的这样急?”

    “要先行册封太子,六月初九便是行册封礼。继而圣上以身子不适为由逊位迁往朔奉,圣上动身往朔奉去之前便要继位,如此算来也日子也不算长,至多不过一月。”

    不足一月后新帝便要登基?木容不觉着抿嘴抽气,那石隐岂不是连个熟悉朝政的功夫都没便要掌管炎朝?那么倘若出了一星半点的差池岂非便要由人诟病?怎么看怎么觉着这还是圣上的一个圈套?

    她认认真真的发着愁,石隐只看着她笑笑便也不再言语,净了手亲自盛了两碗羹汤,摆在她跟前一碗,自己端着便先喝了一口。

    实话实说,木容头回下厨,再有天分味道也不会绝好,可石隐那神情就好似吃着了瑶池仙品一般,别提有多惬意,叫冬姨看着都忍不住抿嘴去笑。

    木容是心内发焦,石隐却好似无事之人,日日只陪着木容在府中,外间却清净的很,毕竟这些个事外人无人知晓,即便有些官宦有所猜测可也不敢妄自议论。只是莲子大闹云家后,眼下整个上京叫人议论最多的也是云家,陈青竹近来也安生的多,本来料理了木宁她只觉着日子畅快的很,谁知这山贼一事竟然牵连甚广,从梅氏母女牵出了山贼又带出了江家,而陈家在峦安从前也是同周家交好靠着周家提携,周家破败后又转投了江家,如今江家事败自然连陈家也受了牵连。

    更甚至因着她从前那些个所作所为招来云深厌恶,现下只每日宿在梅家借着木宁送来的两个侍妾房中,听说连避子汤都也停了。

    看云深这做派,显然投靠了梅家了。

    三皇子几次事后渐渐疏远云深,连带此办坏了石隐的事也失了圣上欢心,四皇子更不必提,本就是个蠢人。

    只是蠢人也总有蠢人的好处。

    到了六月初八这日,一早就从宫中送了赏赐来,木容看着正堂里立着的四个容貌可人的女子,只觉着眼皮子不住发跳。

    圣上还真是放得下身段又急不可耐,到这时候了,讨好石隐也不忘在他跟前留眼线。

    照旧的主位无人,木容坐在左下手首位,石隐便在她对面,右下手的首位上,端了茶饮了一口,看木容那好似生吞蝇虫一样难忍又没法言语的模样,只笑笑往那几个女子扫去。

    谁也没空手,各个端着赏赐,黄金白银珠宝。

    石隐却在看见第三个女子时眼光不由得一顿,那小女子便娇羞含怯半抬了眼朝他一笑,别提的风情万种,惹得石隐眉头一蹙。可见着圣上是真没死心,这女子眉眼同木容足有五-六成的相似,也只可惜了,这媚态横流的一笑生生坏了本装作出的那份和木容也大为相似的清洁之气。

    “巧了,圣上的赏赐也真是时候。莫桑,把东西收到库里去。”

    石隐一笑倒叫木容有些面皮发烧,他现下倒确实缺钱的很,本是个再富贵不过的,当年瑞贤太子暗中产业俱在他手中,加之这许多年经营,只是上回怕有万一把契书和对牌都给了木容,后来木容怄气也就都拿了去再不肯给他,他手中下剩的银子安顿山贼灾民也都花去了七七八八。

    石隐却忽然又看立在木容身后的莲子:

    “你们主子房里不是缺少做粗活的奴婢?这几个丫鬟就交你手里□□了,若使唤的不顺手,尽管还退回宫里就是。”

    莲子登时憋笑,赶忙应了声,石隐交代完便要起身出去,谁知那几个女子一听他这话却都急了起来,那看着极像木容的女子更是登时蕴了两汪泪,凄凄切切带着胆怯迈了半步出来:

    “王爷,奴家等是赏出来伺候王爷的。”

    万般娇软叫人听了骨酥神醉,带着的委屈也叫人一听便忍不住怜惜,石隐也果然顿了脚步回头去看她,叫她心头一喜,咬着嘴唇直勾勾的看着石隐。

    “撵出去。”

    石隐忽然一句,身后莫桑立时欢快应声,那女子张口欲要再辩,只是石隐却已然迈步出了正堂,她只得怨毒盯了木容一眼,这一眼实在叫木容又气又笑,看着碍眼,索性也转身出了正堂。

    出门就见石隐脚步极快出了府,一想明日便是册封之日他必也有许多事要做,不觉着叹息一声也往后院回去。

    翌日一早,前院就送了套吉服和首饰过来,今日大封,自是有朝臣参礼,却并不需后宫女眷等,石隐今日受封大约是想她一同,叫世人都知他只会有她这一个太子妃。



庶女重生分节阅读120
    不觉着有些慌张,□□装扮起来。

    然而这却只是一套郡主正服,首饰却并未按照郡主服制搭配,只选了一套她喜欢的玉饰,恐怕也是因着她们尚未婚配,故而也尚且不能穿太子妃服制吧。

    待装扮好出了门,石隐已然候在门外,一身玄色蟒袍紫金腰带,头上更是带了和她首饰一般的玉冠,倒叫木容一下惊艳。

    他本就生的极好,何时叫她看见都觉精妙入神,谁知今日细致装扮后竟又愈发精美绝伦,叫她难移目光。也不知盯了多久,木容忽然意识自己失态,一下红了脸垂头,石隐却很享受她赞赏眼光,伸手扶了她,二人出了院子便上了马车,直到宫门外自有人接了将她二人一路迎进东宫。

    自先帝瑞贤太子东宫事后,整个东宫被烧做一片灰烬,先帝思子心切,为瑞贤太子立了空冢,更是将东宫依照原样再造,只可惜从那之后东宫始终空闲,再没人住进去过。

    自此以后,石隐大约会暂成这东宫之主。

    木容心有旁骛,心里总带着些难以言喻的消沉,只是面上总含着浅笑随在石隐身旁,去到东宫时守卫行礼未经阻拦,二人带着莫桑莫槐等几个护卫便径直入了东宫,一径往内而去还未到得正堂,就见前头一人着了明黄迎上前来。

    木容一下有些恍惚,仔细一瞧竟是三皇子,登时目瞪口呆,直往他身上去瞧只当是自己眼花,可她再看三皇子也果然是一身明黄蟒袍。

    “这……”

    木容惊奇出声,石隐这才含笑转头看她:

    “还不向三哥贺喜?”

    “不……不……”

    不等木容回神,三皇子赶忙拒绝,笑里有些难以面对的赧然,甚至带着深深疲累。

    “阿隐,我……”

    “三哥不必多言。”

    三皇子说不出的话,石隐便也宽慰一句,只是一句末了,却忽然侧脸去看,原来在他们身后,梅左相携了几个官员到来,虽是含笑而来,可那笑却叫木容觉着不寒而栗,她此时才忽然觉悟过来,原来今日册封太子的并非是石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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