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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琬琬璃珞




庶女重生 第一三七章
夏日渐近天气炎热起来,木容选在了园子里见客,满目扶疏四下开阔。云深被领进园子时远远看见木容坐在花架子下闲适的打着络子,忽然想起前世她初入云府时,也打了好几根同心方胜的络子,极为精细,只是他一根都没用过。
“下官见过诚谨郡主。”
云深去到木容五步外停了脚,虽没行礼却恭敬问了好,忽然这副作态叫木容一下停了手,只是眼角扫了他脚一眼,便又继续打起络子。
“看座。”
自有小厮听令端了木墩来,云深也不拿娇,道谢坐下。
“云大人忽然到访,有事便请直说吧。”
云深坐下只看着木容,神情略带憔悴,眼底却是从没有过的柔和,看的木容心下烦恼,索性放了络子直言起来,云深听她问,便抿了抿嘴唇:
“只想问问郡主,可否将拙荆下落告知。”
他眼神中有着笃定,木容不觉失笑:
“怎么云大人找夫人反倒找到我这里来?云少夫人同梅夫人是随着太子殿下往剿匪路上失踪的,云大人真想知道些线索,也该是去找太子殿下的。”
云深眼光渐深,带出不一样的情绪。
他终究小看了这个女子,难道是因为前世轻易便将她拿捏的死死的,故而不管她明显改变了多少,他都习惯的轻视着她,更是低估了那个人对于这个女子的情意。
他始终觉得石隐还会和前世一样明刀明枪的谋害自己,所以急不可待不管用怎样的法子也要除去石隐,可他却没料到,石隐会这样逗着圈子的,最终仍旧走到了目的地,甚至如今这般,叫他觉着比之前世更是不足。
“阿容,只有你我,不必再说暗话,她在哪儿?”
木容嘴角的笑渐渐敛起,终究化作凉薄,却没回他的话。这般冷硬的态势却激怒了云深,前世的她一直在渴求自己的宠爱,在自己面前从来只能伏低做小,何时能如此?
“你是不是觉着万般痛快?”
他还是忍不住出言嘲讽,却引来木容讥笑:
“木四非云大人。”
“你既这般大公无私,又何必还要揪着她的仇去报?”
云深忽而愤起,竟叫木容生出了错觉,这人或许还有些情意,毕竟前世和木三在一起一辈子,木三为他生儿育女,不是无情。
“云大人僭越了,诚谨郡主的事,何时轮到云大人置喙?”
木容尚未回话,只听着通来花架子的甬道上一道轻缓而凉薄的声音传来,木容仅只听到声音,先是一怔,继而下意识便抿了嘴唇去笑,这样打从心底带着柔情蜜意的笑一霎时间叫云深满心的恨。
纵然是他不要的,可也该是他的!
“简亲王。”
云深咬牙回头眼底猩红,石隐越过他去到木容身边,仿若未曾听到。见木容身旁的针线簸箩里已然放着一根打好的络子和半根正在打的络子,便执起她手轻轻揉捏了几下,不曾回眼。
“本王不是给云大人做了媒么?云大人只管提亲迎娶新妇即是,何必拘泥木三的去处,总归是要休妻的。”
“梅相显然失势,简亲王给下官做这一门亲事又是何意?”。
原来是因为如此,木容方才兴起丝毫对他怜悯一下打落尘埃,原来梅家失势他不愿娶梅瑛,所以有木三在,至少他能暂且挡过这门亲事。
“我乏了。”
木容冷声一句,石隐便一句不肯多说摆手令送客,云深咬牙暗恨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转身离去,却是走了一半忽然听得身后木容声音传来。
“往后但凡和云家有关的人一概不许放进来,也不必通传。”
声音冷冽,她在交代下人。
云深死死攥着拳,他竟落得如斯境地,在她面前落拓不如乞丐。
待人走后石隐也并未多问,那些所谓前世,能叫一个闺阁弱女子拼死也要抵抗的事,云深带给木容的伤害必不会小,然而往事已矣,她不愿意再提,他自是一句不多问,免得叫她难受。
缓了半晌,木容坐回花架子下,莲子奉了茶给石隐,木容顺手又拈起络子去打。
“圣上不肯安生往朔奉别宫去么?”
“没有。”
石隐一怔,随即失笑,他自觉隐藏极好,却还是叫他一眼看出了心事。
“一切顺利,只是总有些不好的感觉,朝中对于瑞贤太子的敬服实在是双刃剑。”
木容手一顿,石隐一回来她就觉着他眉间笼着淡淡愁绪,朝中如今形势她也知晓分毫,早也觉出不好。正是因为朝中对于瑞贤太子的敬服,故而对于瑞贤太子留下的唯一血脉也有着分古怪的敬服,即便三皇子已然得封太子,显而易见的未来帝王,可众人还是鬼使神差的总将石隐当做是这炎朝的主子,不管有任何事在经了三皇子手后,却还想再经石隐的手,叫他最终做那个拿定主意的人。
“日子久了太子殿下总会忌讳。”
木容淡淡一句却说中石隐心中,他和现如今的皇室中也只有同三皇子有些幼年时的兄弟情分,他也清楚三皇子是有真才实学,堪为明君的本事和品性。
只是权势总会在无声无息中吞噬掉人的本性,例如现下还未曾退位的圣上,例如还从没享过权势带来好处的梅相和云深,他们必然不会是人性本恶。
就连在大封太子那日里他也曾和她断言过,若心不邪,他将会是个明君。可倘若有一个叫他觉着时刻威胁着帝王威严的人在身旁,久而久之,总会生变。
木容看着石隐,她总觉着到这一步或许已然到了结束,可如今看来,似乎还不行。他们还并没有退到安稳的地步。倘若真到了叫太子殿下忌讳的时候,那么恐怕就会再出一回当年的事,至少如今看来显然和石隐一心的人,都将在太子殿下有意安排下渐渐走向没落,甚至家门性命不保。
秦家是,郑家是,赵出更是,甚至偶然相助或叫石隐觉着不错的简箬笙和梁太傅,或许都将没有好结果。
“不必为那些烦恼。”
她冥想出神,忽然觉着石隐在为她理着耳边碎发。转念又觉着心头安下许多,总之他们两个在一起,怎样都好。
“也是梅氏母女虽叫表哥带了去,可到底还是苏氏在。”
“我们回峦安一趟吧,去看看周姨和师父。”
或许现下离京一趟才是最好的。
木容想想点了点头,只是有些担忧,还没阿宛的消息。
石隐却是眼下便打定了注意托病起来,只说头疼,洺师叔来诊断,叔侄关门说了许久,不知石隐是怎样说服了洺师叔,他走时虽神情极坏,却总还是答应了他。最初洺师叔是一心想叫石隐夺回帝位的,谁知他推了三皇子上去,本就叫洺师叔心头不快,如今又生了旁的心思。
洺师叔为石隐诊脉后极快便被太子殿下也召入宫中询问,洺师叔只说石隐除偶然头疼外并无任何不妥,只是一旦疼起来却如同巨锤砸头,疼不可耐,引得太子大为惊奇担忧,另又派了几个太医前往诊治,俱是一个个诊不出个所以然,却是有个太医在上门后吓得脸色发白簇簇发抖的和太子殿下回话,只说前往诊脉时恰巧遇上简亲王发病,实在可怖,疼的面色发青嘴唇泛白,满头满身的冷汗,不惜以头触石。
只是他不发作的时候就如同常人一般。
石隐这一病,不管是三皇子还是朝中百官也都不好拿朝政再烦扰石隐,朝中极快有了右相,自是从前朝中便极有作为的官员提拔,看来也极为得太子心意,一上任便得了许多差事,左相虽说仍在其职,权利却好似被架空了去,可太子又时常赏赐宽慰,实在叫梅相有苦难言。
没过几日圣上便声称难以支撑,要携了贤妃等几个妃嫔往朔奉别宫去将养,帝位传于太子,消息一出却并未引起轩然大波,毕竟从册封太子开始,足足两月的功夫朝政已然都在了太子手中,圣上禅位的心思早已不言而喻,虽说不知为什么,和到底这般平和过渡对于朝堂甚至百姓都并无太大波及。
果然这般张罗了一个来月,便由钦天监择了吉日行禅位大典,贵妃的意思也在这一日里同行立后大典。石隐病势愈发深沉起来,听闻时常发作,如今连府门都不再迈出一步,这样的庆典太子殿下也特允了不必前去。
转眼间便到了八月末,桂花正是浓烈的时候,圣上逊位为太上皇,太子殿下继位,封太子妃梁氏为后,两侧妃为淑妃德妃,之前的几个贵嫔贵人也分封了嫔位贵人等,直等来年大选再充盈后宫。
生母贵妃自为太后,迁居慈宁宫。而贤妃为贤太妃,一并几个在太上皇后来极为宠幸的年轻妃嫔一并,随同太上皇往朔奉别宫安养。
待□□安顿妥当,该要太上皇动身前往朔奉的前一日,宫中却忽然传来旨意,宣简亲王入宫见驾。




庶女重生 第一三八章
新帝即位不足十日,连大典那日都特允了石隐不必入宫,今日却忽然这样传召。
“圣上明知你如今身子不好,怎么忽然要传召你入宫?”
木容对于突如而来的旨意有些惊惶,太上皇出发在即,此时莫非出了变故?
“不必理会,必是太上皇不甘心。”
石隐正在给木容念书,因着装病始终卧榻,头发也散开来铺在肩头,木容坐在床边伏在他膝头,一仰头他的头发也倾泻在她的手臂上。
石隐不以为意,随手将书放在枕上便趿鞋下了地,夏衫薄而松,行走间若隐若现紧实的胸膛,木容一下觉着心慌冒热,赶忙别过头去,石隐一回头看她这般,便是一笑。
他的姑娘害羞了。
懂得害羞便是懂得男女之事了,看来他的好日子将近了。
伸手牵住她便出了门,现下还不到巳时,她这宅子里也一向少人伺候,除了莲子冬姨余下都是他的人,现下不管明里暗里都瞧见这两个主子手牵手穿廊过路去到后院,玉兰树下一排石阶,石隐坐下顺手拉过木容置在了自己腿上。
木容一下羞的慌神手脚并用使力要起身,谁知却叫他一双手臂箍的更紧,挣扎间她觉着这人浑身都发硬起来,忽然将头埋在她后背,瓮声瓮气紧迫的传来一句话:
“别动!”
带着勉力的隐忍,木容隐约觉出些什么,赶忙松了手坐回他腿上再不敢动,一张脸红的好似烧熟的螃蟹。
过了半晌石隐渐渐缓过,抬眼见身上这姑娘一身僵硬如临大敌,不觉失笑。
“当年在冰窖里,我也这样抱着你。”
“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一年大似一年,怎么还能……”
木容愤愤的话说了一半便咬住嘴唇,石隐却在她身后闷闷发笑,末了将头置于她肩上,满足的喟叹:
“你说的没错,一年大似一年,往后更加可以如此了。”
木容自然懂他意思,却是不敢动也不回他话,正商议着正经事这人忽然就不正经起来,正是赌气,就听他又是懒懒语气里带着万般渴盼问来: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成亲?”
她抿了抿嘴,这种事他竟来问她,难不成没了父母就听她的话?
“爹娘不在,这样的事还是你拿主意吧。”
叫她一个闺阁女子这样和未婚夫商议自己亲事实在说不过去,她匆忙推脱,石隐却当真,手一紧,可见着立刻就欢欣不已。
“那……等离了上京处置好那些事,我们即刻就成亲。”
可见着这还是再三忍耐,总还算存了些理智,没慌着说现下就成亲。他这样的急切总算逗笑了木容,一贯清明冷静的一个人,现下急切而毛躁。木容这一笑,整个人松泛了下来,石隐便顺手一拉,他倒在石阶上,叫她枕在自己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鬓发和耳廓。
“那些繁文缛节都不需在意,天地为凭,你我为证,我拿我自个和全部做聘礼,我不要嫁妆,我只要你。”
木容听的心中柔软而滚烫,却只撇了嘴:
“还是你精明,都给我,你却要我,这不还都是你的。”
石隐也学他撇嘴,兴致极好的同她斗嘴:
“可见着景炎把你带坏了,锱铢必较,连我都是你的了,都是你的,还计较什么?”
木容忍不住笑:
“可不,以后也得和表哥说清楚,我那份红利每年可一个子儿都不能少我的,靠着过日子呢,这家大业大的都是人要养活呢!”
她指着院子里的花草墙壁,其实说的都是他身边的人,这还不够,还掰着指头细算起来:
“总要成亲的,这盖房子钱聘媳妇钱,有了孩子还要养育孩子,大大小小吃穿用度,都不少呢!”
“嗯嗯,夫人说的很是,只是景炎家大业大,必不会贪我们那份,夫人还是宽心吧。”
“嗤……”
始终伺候在外头的莲子听了这两口子的话始终忍不住,捂着嘴都笑出了声儿,木容听见声赶忙做到一旁去,还是斜眼睨了她一记。莲子见出了声儿,索性进到院子里去。
“莫桑只说王爷身子实在不受入不得宫,宫里的人已然打发回去了。倒是……海棠送了消息来,那边已然安顿好了,只等姑娘裁度了。”
木容红晕未消的面上一瞬冷了眼神,安顿好了,只等她了。她回头看石隐,现如今等的就是京中形势,她心下除了那些事也实在没什么放不下的了。石隐会意,自石阶坐起:
“等太上皇一启程,我就入宫。”
合着他这些日子的避让,都是为着不再见太上皇。
事后他也和木容说起过,并非临时起意,在和三皇子相交日子久了后便有这般想法,只是碍于洺师叔而始终未曾认真考量,倒是和她定下情意后怎样不忍委屈她分毫,知道即便做到六宫无妃,可皇宫那样一座硕大的黄金牢笼也总会困住她一辈子,叫她一辈子心里难以舒坦。
他并非没有抱负,也并非未曾想过将一切回归正统做那睥睨天下的君主,只是这样的代价若是炎朝动荡波及百姓,那就还是罢了。他虽不是君王,却总还存了这份悲悯的心肠。
叫他最终打定主意的,还是木容。
有时人就是这般奇怪,恐怕全天下的人都想不到,他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了全天下。
可是那又何妨?木容就是他的全天下,比炎朝江山更为珍贵。
石隐只消一道眼色,莫桑便将枕上那本书又拿了来,现如今虽到八月秋,可日头到晌午还是毒的很,趁着还早,他就坐在树下给木容念起书来。
他所学可谓杂且深,各处均有涉猎,木容虽算是官家姑娘,可自幼那般也实在没读过书更别提识字,现如今不过喜欢写戏本杂书听写神鬼传奇故事,他就每日给她念这样的书。
今日恰好念到奔月,木容听着听着就出了神,不觉着叹息一声。那蓬蒙实在该死,不仅品性低劣且还要盗取仙丹,末了害的后羿嫦娥天地永诀。倘若是她,要什么黄道吉日那样的累赘,得了药先和石隐分食,二人长生不死相伴永远,丝毫不给任何机会叫不利于她二人的事发生。
现如今也古怪的很,太上皇和石隐两个隔着个皇宫还在斗法,只看谁能熬过谁。太上皇到底一口气难咽下,当时也实在叫石隐拿捏的没法子,就怕被写到史书遗臭万年,更何况石隐提出叫他逊位传的还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算算也算不得输,到底皇位还在自家这一脉手中,事也就顺遂的谈拢了下来。可到底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后来越想越不甘心,总想在寻石隐些晦气找补回来。
谁知石隐一下就病了,起先他当石隐真就病了,毕竟太医院几个国手连番诊脉又亲眼目睹了石隐病发,他只当石隐是真快要死了心下万般痛快,也不必千里迢迢往朔奉那样崎岖凋敝的地方再去。只想临走前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就如此,谁知这人竟避而不见。
太上皇摸不清石隐底细也不敢贸然行事,虽说心底不甘,可拖到实在不能再拖时,还是不甘不愿的上了路,听着后头车里传出几个年轻妃嫔嘤嘤低泣,心下愈发堵慌,叫内侍去赏了几个巴掌。
太上皇动身离京后的第二日,石隐便入了宫。
木容在府中打点细软,依着石隐交代只将重要物件随身携带,另预备了几身家常衣裳首饰,余者都留在府中。只是她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这一去大约再不会回京了,那些个值钱的物件早先不是送给了褚靖贞就是赏给了身边的人,还有些贵重首饰衣物她也打了两个箱笼令送去了周家别院,悄悄交代若有了木宛的消息便将这些都送给木宛去。
直到晌午石隐才出宫回府。
他的托词也相当简单,只说想要迎娶木容入门,自该往峦安一趟亲自向木老爷提亲,更要拜祭木容生母周氏。圣上却也动了心思,游说他另娶正妻,木四身份着实不配亲王王妃这样的位份,石隐却只一句话便回绝。
她若配不起王妃,我便不做这王爷。
一句话便打消了圣上旁的心思,圣上初继位,心性到底还没叫这天下磨的变硬,总还柔软的念着那份情和愧疚。只是他当初在石隐入宫同太上皇摊牌时,听到石隐提起叫太上皇立他为太子继而逊位,迁往朔奉别宫永生不能再踏入上京一步时,曾内心激荡同石隐许诺,他继位后必将下罪己诏,至少将当年事一半的实情交代天下,还二殿下一个清白。
可时至如今,对于二殿下也只是轻描淡写一句当年事有蹊跷,勉强算是还了二殿下清白,令人将尸骨寻回安葬皇家陵园,旁的,一概再也不提。
或许为君之后他的考量也在变化,罪己诏,已成奢望。
只是他的改变也叫石隐意识到,他也并不是一个可以叫自己全然信任的人。
圣上要派御军护卫也叫石隐推辞,他身边的人恐怕比圣上身边的人还要得用,实在不必他们来护卫。圣上大约也觉出自他继位后兄弟二人间弥漫出的古怪氛围和生分,总有些讪讪,自己也想起罪己诏的事来,不觉着有些面皮发烧。
石隐也顾及他颜面,只说往峦安一趟,待事处置完结再回京,甚至明言告知圣上,他无心朝政,只想做一个瑞皇叔那样的人。他听了那些话,面上虽不显,却是长出了一口气。
石隐若不走,若离于朝堂,恐怕这皇位他也坐的永远不算实实在在。
终究还是不放心,派了人悄悄跟着,就见石隐回府接连几日打点行装,也是果然朝中许多大臣听闻他身子好转便前往拜访却也都被他拒之门外,过了几日,算是挑了一个黄道吉日,石隐和木容终是动身出了上京。
“主子,身后好几条尾巴,可要打断了?”
莫桑伸头进马车来问,石隐正给木容念书,听了也不甚在意:
“无妨,叫他们跟着吧。”
莫桑撇嘴,心里很不顺畅。这圣上的人跟着他们也就罢了,怎么还有太上皇的人和那位云侍郎的人,甚至还有廉郡王府和如今封了康郡王的四皇子的人。




庶女重生 第一三九章
石隐念着书,见马车摇晃木容竟睡了过去,抿嘴轻笑,拿了薄被给她盖上。
不过几日路程便要转入水路,行舟南下数日也就要到峦安,峦安这一行也就为着处置些事,那些人跟着也就跟着,实在无妨。新帝无非不放心,现如今还是内心纠葛的时候,到底是权势还是血脉亲缘。而太上皇就干脆的多,自然是要看石隐什么时候会死,他好从朔奉那样的地方出来回京,虽说再为帝王无望,可到底新帝是他的亲儿子,和他自个坐皇位也就差了一半而已。
至于康郡王,无非此次被利用的不甘心,想要找补回来些,就是为着寻个间隙对他下个毒手,只是他本事也就那样,能拿出手的人也有限,实在不必放在心里。倒是云深,他忽然有些想不透,都到这个地步了,跟着他们是要做什么?
没有对云深下手只是因为时至如今这般已是对他最大惩罚,一个爱惜名声看重权势的人,没什么比毁了名声仕途无望更叫他痛苦。可他如今派人跟着,难道是为了木三?
石隐低头看一眼睡着的木容,轻轻捋了捋她散开的发丝,不仅沉吟。
阿容曾对他提过所谓前世的事,云深前世便和木三一处纠葛了一辈子,今生倒是想要甩开,却叫阿容算计的不得不娶,到底一辈子,再坏的人心或许也能生出些真情意。
只是木三那人心思不善,自幼对阿容不知动过多少手脚害过多少回,即便阿容和景炎肯放了木三,他也不许。
这般思量着也行了半日的路程,到了一处村庄,莫桑寻了一处偏僻却干净开阔之地停了马车,后头跟着的四架马车也停了下来,莲子先跳下车,径直来到这边车前守着,莫桑却是瞧见天上飞来信鸽,取了怀中鸽哨吹了一声,那信鸽果然在天上盘了几圈落下,足上挂着苇杆,莫桑抽了短笺出来,寥寥三行字,看的他抿嘴一笑。
“什么事儿?”
莲子凑上来问,莫桑却挤眉弄眼不说话,径直去了马车,掀帘一看,石隐仍旧坐着看书,因木容在他膝头枕着,他一动也不动,见莫桑掀帘投进一缕光恰射在木容脸上,立时伸手挡住,一眼扫向莫桑,吓得莫桑赶忙缩回了头。
“该!”
莲子捂嘴笑,引得莫桑颇为怨念。马车里倒是有了动静,木容本就趁着马车颠的这才浅浅睡去,停了车也就醒了,只是觉着乏这才不肯睁眼,现下也懒懒起来整理衣衫,本要唤莲子进来侍奉,石隐却亲自上手给她把衣衫抚平又将发丝理顺,她无以回报,只得对他笑笑。
不多时二人下了马车,早已有人摆好小桌椅,更是有人策马前行提前预备了午膳,二人用了饭又等着莫桑莲子等人用饭,便四下走动走动疏散筋骨,待走远了些石隐方才同她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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