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心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布卡布卡
“这里不好吗?”遇冬不想因为昨晚的事而要求更多。只要有靳朗医生在这个医院,她就觉得很安心了。但这个时候,她没敢提男神的名字,“我觉得这里就挺好。”
“不好,立刻转上去。”封硝不是商量,是安排,推着她,“你现在跟护士去办转床手续。”其实没什么手续可办,他只是想把她支开而已。
等遇冬走后,他坐到了易清铃床前。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清这个女人,看得出,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少见的漂亮。想起自己的母亲,他的黑眸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忧伤,不过掩饰得很好。
易清铃刚醒,第一眼看见的竟是封硝,不由得有些诧异,虚弱地问,“封先生,我家,冬儿呢?”
“她办手续。”他言简意赅,“你感觉怎样?”
“好,好多了。”她喘得有点厉害,“封先生,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照顾我们冬儿。”
他的黑眸更沉了,不否认,也没有更多的回应。
遇冬回来了,羞怯怯地跟母亲报备,“妈,我刚去办了转床手续……封先生安排了单间给您……”
易清铃看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反应,又抬眼瞧了一下全程高冷的封先生,不知为什么,心不安起来,“其实,住在这里就好了……不用安排单间,冬儿,不要欠封先生太多人情。”
封硝闻言,默然站起身出去。
遇冬看着封硝孤寂的背影,心里有些急,却还是先安抚了易清铃,“妈,我欠封先生的人情本来就很多,算是算不清了,也不在乎多欠这一点。”她拿抢救单上的签名给母亲看,“妈,看见没,刚才是靳朗医生给你做的救治。要没有封先生,咱们怎么排都排不到……”
易清铃无言地偏了一下头,很哀伤,“冬儿,妈妈拖累你了。”
“妈,只要你在,我就有使不完的劲儿。”遇冬握着母亲的手,亲了一下,“妈,封先生这个人外冷内热,别看他高冷不爱讲话,其实最乐于助人了……”
第66章 我将是一个穷光蛋
外冷内热的封硝先生不止乐于助人,还喜欢上了一项新鲜的运动。
一个男人精力最充沛的年纪,忽然开启五光十色的大门。滋味**,乐此不疲。此前的人生岁月,他从不觉得时间应该浪费在床上。
但现在……天微亮,日月还来不及换岗。他才刚刚睡了没多久,又觉得身体燃烧起来,血液奔腾。
他怀里的遇冬那么软,软得像水草一般。他在幽沉的光线中,搂紧她的腰肢,灼热的手心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来回摩挲。
遇冬懒洋洋的,眼睛都不想睁一下,“风声声,你能让我好好睡会儿吗?”
“嗯。”他闷骚地逸出一个鼻音,却将她搂得更紧。亲一下她的发心,停顿,再亲一下她的额头,停顿,又亲一下她的脸颊……每亲一下,他都认真观察她的表情有没有细微变化。
可惜,她像只累坏的死狗般,随便你怎么摆弄也不肯动一下。
封硝很失望,望一眼窗外,觉得光线亮了不少。他逗弄着,捏她的鼻子,“遇小冬,起床了……不要懒,天亮了……”
遇冬呼吸不了,闭着眼睛苦着脸,“大哥,大叔,风爷爷……我困得想死,你能不能让我再睡会儿?”
“还睡!你都睡一整夜了……”他闷笑着捏她的耳朵,往她耳朵里吹气。
遇冬气得坐起来,抓狂地控诉,“封硝,一整夜!你好意思跟我说一整夜!”哎哟,真是一整夜啊,骨头散架了,谁来帮忙组装一下?倒头又睡,呼呼吸气,“你!你!你!风声声,让我再睡会儿,我要死了……”
又不要你出力……封硝闷骚地笑出声,嗓音暗哑,用下巴去蹭了蹭她散发着香味的发丝。
显然,遇冬还是没逃过这一劫……骨架再一次散了,哀哀的,“风声声,你是狼变的吗?”
狼现在吃饱了,很惬意的样子,一手枕着头,一手搂着小羊儿,看着天空又亮了几分。
遇冬也被折腾得没了睡意,窝在封硝怀里,声音迷糊,“风声声……”
“嗯。”他总是这么回应她,已经比以前进步多了。
“你还恨不恨我妈?”她小心翼翼,有些紧张,问完就抱住他的胳膊,生怕他生气又跑掉。
他没跑,只是呼吸一窒。他今天也是因为这个问题,才单独面对易清铃。
因为那会儿他也在想,还恨这个女人吗?
答案是那么不堪,令他羞愧。
他不恨了……因为这是遇冬在乎的人。那仿佛一种背叛,不恨,就是对自己母亲的不孝。
这个问题令他喘不过气来,不答,闷闷的,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支烟点燃。
遇冬轻轻叹口气,“我们都这样了,你还不肯……”
他顺手灭了烟,翻过身,低头用嘴堵住她的话。淡淡的烟草味道,混和着难以散去的苦涩,从他嘴里渡进她的口中。好半天,他才放开她,暗哑的嗓音带了一丝严肃,“遇小冬,你是你,别人是别人。”
爱是爱,恨是恨。
我们在一起,不代表我不恨别人。我不再动你在乎的人,也不表示我应该把他们当神一样供着。
他逼近她,黑眸在清晨闪烁出凉薄,“你放心,我会安排靳朗尽快给易清铃做心脏手术。”
“我,不是那意思。”遇冬忘了身体的酸疼,坐起身,想解释什么,却被他阴沉的俊脸吓住了。
晨光已经彻底把房间照亮,封硝翻身下床,想去浴室洗个澡。手被她拽住,很无力的那种拽法。他只需稍稍一用力,就能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
只是他心软了,低头看着她干净的脸,清澈的眸色,不由自主重新坐回床边,用手揉揉她柔软的短发,“遇小冬,你只要记住……”
“只要记住我是你买回来的床伴。”遇冬收回拽住他手的手,低下头,哀哀的,“你是金主,我是……”
“遇小冬!”他的声音变得严厉,“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症?我说过,我们三个月后结婚,你耳朵扇蚊子去了?”他顺手捏她的耳朵,再顺手抱她,将她的头狠狠摁在胸口。
遇冬的鼻子酸酸的……三个月后结婚,真的吗?他还恨着她妈,这婚要怎么结?
封硝忽然想起“金主”这两个字,觉得有必要通知她一声,看着她的眼睛,“遇小冬,要不了多久,我就是一个穷光蛋,你要不要跟我结婚?我不是什么金主,没钱。”
“……”这神转折,令得遇冬脑子转不过弯,“为,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淡淡提醒她,“所以有什么想买的,现在不要客气,使劲买,不然以后没机会了。”他善意提醒的同时,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卡,“去刷,现在刷爆了都没关系。”
“……”遇冬拿着那张卡,石化了,没听懂啥意思。
于是她的表现受到了封先生的严厉警告,“我有钱没钱,三个月后你都必须嫁给我,没得商量。”他贴近她的脸,鼻尖几乎挨着她的鼻尖,“知道为什么吗?”
遇冬咬了咬嘴皮,避开他的目光,声音跟蚊子一样小,“知道。”她像背书一般,“因为我欠你的,我全家都欠你的。”
她不知道自己欠了他什么,也不知道全家欠了他什么。但她猜,他要娶她,必是为此。
只是,遇冬偶尔卑微地窃喜着,一如一整晚的折腾,一整晚的筋疲力尽,如果她不乐意,封硝又怎会强迫她?
甚至,他们走到这一步,归根结底还是她挑的头。如果不是她借着酒意百般撩拨,在花都海岸那晚他不会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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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对他也是有私心的,就连亲密都是防备的一种。步步为营,精打细算。她说,你不放我,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总有一天我会甩了你!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
她骨子里,就是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其实从没有一刻,她放弃过对他的反击。没心没肺,低眉顺眼,甚至放纵的快乐,不过都是历经辛酸后的不动声色。
遇冬被脑子里分析出来的潜意识吓住了。原来,自己从来不曾忘记他恨她,恨她全家,以及那些想起来就可怕的人生设计。
她像只被剪了爪子的猫,那样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喃喃的,有点迷糊,脸色苍白,“因为,你恨我……”
笨蛋,因为我喜欢你!遇小冬,我喜欢你了!封硝的黑眸如幽沉的暗夜深邃望不见底,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嘴皮,然后起身而去。
水流冲刷在他强健的身体上,令他清醒。却是下一秒,听到遇冬在拍门,带了些哭腔,“封硝!封硝!医院来电话了,我妈,我妈……”
哗的拉开门,封硝严肃得没有表情,声音却急促,“衣服!”
“哦!”遇冬慌乱地翻找衣裤,带着哭腔祈求,“封硝,求你帮我找靳医生好吗?我……”
“遇小冬,你镇定一点,急救医生知道怎么做。”他三两下穿好衣服,看见遇冬的眼泪已经流出来,只得边出门边可笑地打电话应付这女人,“靳医生,立刻到医院来!”
他回过头时,明显看见遇冬带泪的眼睛亮了。一生中,从未做过这般荒唐的事。
封硝出门很急,撇下了遇冬。
遇冬也是飞快收拾好自己,以冲刺的速度飞奔至医院。她到达时,仍像没头苍蝇找不到人在哪里抢救。
还好段凉来了,简短的话,“跟我走。”
她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不敢问任何话。
到达某个手术室外,段凉停住脚步,“易女士在里面抢救,你可以在这儿等。”
遇冬感激地望他一眼,来回踱步转圈,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靳医生在里面吗?”
段凉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憋出内伤。
又过一会儿,遇冬终于想起金主来了,“封先生呢?”
“他有事,一会儿过来。”段凉又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手术室门,感觉自己伤大发了。
遇冬心神不宁地拿起手机给封硝打电话,发现是关机状态。
大半小时后,抢救室的门开了,护士推着体征平稳的易清铃出来。
遇冬全身是汗,额头亮晶晶的,迎上去,喉头哽得不行,“妈……”她跟着推车跑了好几步,才想起应该感谢一下靳医生。
她扭过头时,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身影渐行渐远。她不由自主想追上去,“靳医生……”去路被人堵住。
段凉提醒她,“你现在最应该的是去看看你妈。”
遇冬目送那高大身影消失在电梯门边,转头追易清铃的手术推车去了。
同一时间,她的手机响起,是封硝一贯没有起伏的声音,“怎么样了?”
“抢救过来了,正回病房。”遇冬吁出一口气,软弱极了,早忘记那什么鬼“睚眦必报”的逻辑。这一刻,她是那样依恋的情绪,完全不掺假,“风声声,有你,真好……”
他学会了矫情,“我什么都没做,是你那靳医生的功劳。”
其实除了睚眦必报,她还是恩怨分明的姑娘,“不,没你,靳医生不会搭理我……”
封硝淡淡勾起唇角,心里低低骂一句,笨蛋!
第67章 我和你女儿遇冬订婚了
遇冬追着易清铃回到病房时,竟然看见久未见面的舅舅易长城。自从上次发生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之后,遇冬再没回过那家,易长城也没好意思打电话找她。
“舅舅,你来啦。”遇冬拎得清楚舅舅当夹心饼干的为难。
“你妈妈怎么样?”易长城神色焦急,满头汗。
其实遇冬也不清楚情况,眼巴巴挤在护士外围。
易清铃很累,脸色苍白。等护士交待了一堆注意事项离开后,她才把眼神投向易长城,微弱地喊,“哥……”
易长城立时走上前来,想起什么,“哦”了一声,赶紧从包里拿出一个锦盒递到易清铃手里,“在这儿。”
易清铃伸出很瘦的手握着那个锦盒,喘着气儿说,“冬儿,你过来。”
遇冬心头有不好的预感,“妈,你想干嘛,你现在最主要的是休息。”
易清铃虚弱地摇摇头,“我怕再不给你,就没机会了。”
“哇”的一声,遇冬像个孩子般哭起来,一抽一抽,“我不许你这么说,很快,靳医生就会给你做手术了。妈……你会好起来,真的,你,会,呜呜呜……好起来……”
易长城看那场面看得心酸,默默退了出去。昨晚易清铃忽然给他打电话,交待把锁在他办公室的手镯拿来。他很羞愧,自己亲妹妹的那点东西全被老婆占了,这对手镯要不是放在办公室锁着,估计也无法幸免。
那时候,易清铃将手镯套在女儿手上,一副交待遗言的样子,“冬儿,妈妈没什么留给你,只有这手镯,这手镯是你爸爸送给我的结婚礼物……”
遇冬使劲摇头,又不敢躲得太厉害让易清铃伸手辛苦,眼泪吧哒吧哒掉,“妈,手镯你先收着……”
“本来,我是想在你结婚的时候再给你。可是,我想我撑不到那时候了……”
“不,不会的,靳医生很快就能给你动手术了。妈,你要有信心。”遇冬握着母亲骨瘦如柴的手,心如刀绞。
易清铃忽然严厉起来,“冬儿,我到现在都还想活下去,但你知道原因吗?”
遇冬心头一窒,敏感而惊惶。她听到母亲悠悠地说,因为我想看着我女儿幸福,想看到她出嫁,看她嫁得好不好,还想看她的孩子出生……
易清铃很少这么严厉,也很少这么伤感,“可是冬儿,我不卖女儿……如果我活着,要靠你……靠你委屈你自己……我宁可走得早一些……”她的眼泪流出来,顺着眼角湿了枕头,“你总想着给我做手术,可是钱,我们没有钱……我昨天见到了封先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他身上有杀气,有敌意……冬儿,你必须远离这个人!即使不能做手术,又怎样?我不能让我女儿受委屈,一丁点都不行……你是我和你爸爸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宝……怎么能让你受委屈?”
遇冬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很快,她摇摇头,抽泣着,“妈,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封先生他……我没有委屈自己,是我喜欢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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