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心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布卡布卡
“骗子。”风声声头也不抬。
“你想吃吗?”她诚恳又热切地看着他,“只要你想吃,以后我天天给你做,真的,不骗你。”
风声声瞥一眼,“坚持一个月再说。”
“你会吃腻吗?”
“我还没吃,腻什么?”他顿了一下,声线低沉得很,“以后是得在家吃,没钱了,省着点花。”
遇冬好生奇怪,“风声声,你为什么总说快没钱了?你要跟你爸脱离父子关系?”她想想,又觉得松口气,“其实也好,我真怕你为了继承权跟于念念结婚。”
封硝陷入了沉默。他把药膏放在桌上,坐到遇冬旁边的椅子上,好半天才说话,“本来就没打算要老头子的钱,更没打算娶于念念。”
他破天荒地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声音却刹那间变得严肃,“但你,必须跟我在一起。”
遇冬皱眉,还皱鼻子,“风声声,你到底会不会谈恋爱?一句好话都被你说砸了。”她噘着嘴,睨他。
他横她一眼,四目相对,声音更加坚定,“想跑,打断腿。”
她被他气得笑了,念诗念得有气无力,“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风声声,你恋爱不及格……咱们以后不要有恨了……”
她把头歪在他的肩上,说着说着就能睡着。
封硝侧头看她慵懒的睡相,笑了。
段凉走过来,递上一本杂志,看见封硝作了个嘘声的手势,压低声音,“封先生,那两人上封面了。”
杂志是卷着递过来的,封硝接过,打开,嘴角勾出一丝淡笑。这个笑,和刚才的笑截然不同,充满了挑衅和蔑视。
段凉的声音压得更加低哑,“于德培现在正满城收杂志。”
封硝挑了挑眉,唇线凉薄地勾起,“老爷子今天恐怕正为袁琴的事大发雷霆,没机会看杂志。咱们帮他一把,不能让他闲着。”
段凉眉间漫出一丝得意,“估计现在正看着呢……”
金园。
封永邦气得眼睛发黑,桌子拍得砰砰响,“于德培,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于德培自知理亏,拿着电话的手抖得厉害,“老爷子别太生气,这里面有误会。”
“误会?”封永邦顺手砸了个烟灰缸在墙上,摔得稀烂,“照片都登出来了,现在e市全城都知道这事,你说这是误会?”
那是本市的一本娱乐杂志,专挖人**。封永邦的桌上放了一本,于德培的桌上同样放了一本。
杂志的封面上,于念念和一个年轻男人赤身露体亲密楼抱在床,敏感部位打了字样进行遮羞。但上面的字,却是坦白真诚得很,绝不掺水分,“万翼国际股东于德培之千金于念念第三者插足,王姓私人助理背妻偷吃。”
于德培试图扭转局面,“老爷子,念念是你看着长大的。她有心脏病,根本不可能跟男人做什么出格的事。”
封永邦其实从来就是个绝情的人,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到了这个时候,于德培再卑躬屈膝也无济于事。这件事的后果跟胡莎琳经历的那件事一模一样,他女儿于念念再也无法嫁进封家这样的豪门大户。他比谁都清楚。
于德培咬牙切齿,“我女儿现在不是还没跟你儿子订婚吗?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我于家!我怀疑,这根本就是你和你儿子共同陷害我女儿!”蓦的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你儿子要娶那个女人!所以你们……”
“于德培!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封永邦会做这种事?”封永邦说这话时一脑门的汗,想起平素不爱说话的儿子,还真拿不准是不是这小子故意陷害。
“哼,封永邦!你连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于德培豁出去了,“既然你们父子做得这么绝,那咱们就鱼死网破,谁都别想过好日子!”
封永邦沉默片刻,“老于,你说这个话就太冲动了。念念出了这种事,我也很难过。但是我封家,确实不能娶有过这种污点的女人进门……”
“那还谈个屁!”
“不做亲家,还可以有别的合作。老于,不要冲动嘛。我给你万翼国际百分之五的股份……”
彼时,遇冬眼睛悄悄眯出一条缝,正好看见封硝手中杂志的封面,深深震惊着。
在段凉说第一句话时,其实她就醒了。
她听见了他们之间所有对话,也知道于念念以这样羞耻的方式上杂志封面,必是这两人的杰作。
心头莫名惊恐。
她要嫁的这个人没有一丁点道德底线……他从来就不择手段。
封硝今天能这么对于念念,焉知有一天不会这么对自己?其实早就这么对付过自己,不是吗?遇冬全身渐渐僵硬,越来越凉。
心凉,身体也凉,还微微发着抖。
封硝看着走远的段凉,声音极淡,“我知道你醒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第81章 遇小冬,我爱你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遇冬想问的太多,却不敢问,也不敢琢磨细节。她别过头,神色有些别扭,打个呵欠,一副很茫然的样子,“我怎么睡着了?”
封硝认真看着她精致的脸,眸色幽幽沉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遇冬像是变了一个人。
以前,她心里藏不住事,恨不得刨根问底。哪怕明知他什么都不会说,她还是会扯着东问西问,惹他一脸嫌弃。
此刻,他是想告诉她一些事的。比如这本杂志封面的真实性,于念念和王成刚到底是真的苟合,还是被他设计成这样。
他想亲口告诉她,只要她敢问,他就打算跟她分享。
可是她偏不问,眸底眉间却掠过恐惧和疏离的神色。这让封硝无比烦躁,伸手解开领口的两粒钮扣,仍是感觉呼吸不畅。
那时候遇冬已经站起身,朝摄影师挥挥手,示意可以继续拍照,压根不征求封硝的意见。
好似婚纱照一个人也能拍……封硝沉沉的眸底掠过一丝伤感,像个初恋受伤的少年渴望着喜欢的女孩能主动叫一声自己。
比如,风声声,走,拍照去。
再比如,风声声,一会儿你要笑一点哦。
封硝想,如果她叫他笑,他一定会笑的。
摄影师听到召唤,从远处跑过来,“封先生,遇小姐,我刚抓拍了一部分,你们看看满意吗?”
照片在相机上一一翻过去,每一张都像是王子公主的童话。
即使最开始那些没有表情的照片,都显得无比和谐。男的酷,女的冷,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俯瞰一切的气势,仿佛国王和王后同框,正检阅军队。
画风一转,如王子一般的男人跪在公主脚下……每一张照片,都拍得自然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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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冬爱不释手,一直翻看,还倒回去欣赏。僵硬而恐惧的心情在这些如画的照片中,一点一点消减。
甚至某一刻,她忽然摇着封硝的手臂说,“风声声,你看这张好好看是不是?”
封硝表面仍是没有表情,却微微松了口气,还破天荒附赠了一个笑容,“嗯,好看。”
他很清楚遇冬刚才在想什么,在恐惧什么。但他更知道自己害怕的东西,害怕她莫名的疏离,害怕她身在心不在。
他已经这么在乎她了吗?
已是黄昏时分,圆圆的红日映在海上。微风吹过,海水一荡一荡,红日便跟着摇晃起来。
封硝把相机还给摄影师,态度温和不少,“大家都休息吧,累了一天,明天继续。”
他希望跟遇冬在小岛上吃一顿落日晚餐。从夕阳西下,到月明星稀。
在装潢精致的明亮餐厅里,四面都是透明玻璃,视线无死角。
菜品丰盛,每一道菜式都别具匠心,赏心悦目。还有大个儿的螃蟹,鲜嫩的虾,花瓣洒落在飘香的汤里。
封硝剥了一个虾,放进她的餐盘,“遇小冬,尝一个。”
遇小冬早已饿得肚子咕咕叫,将虾塞进嘴里,话说得含糊,“是得多吃点,以后等你没钱,吃不上这么好吃的了。”
他淡淡地笑,“那倒不至于。”他是个医生,养活她,让她吃美食穿新衣,总是有能力的。想到这些,他感觉心里暖洋洋。
生活有目标,这让人心安。以前,过一天算一天,行尸走肉。
后来的目标是复仇,心里充满仇恨。是仇恨支撑着他叫封永邦为“父亲”,继而接下万翼国际。他承受着许多人的讥笑,同时也承受了所有人的嫉妒。
但无所谓,他在复仇。
现在,出现比复仇更有目标的事情了。和遇冬相识后,这目标就日渐清晰。
正如此刻,海水湛蓝,海鸟低低飞过海面。面前的女孩笑着说,“风声声,你看……有鸟……是海鸥吗?”
他瞟一眼,眸色温存,“嗯,是海鸥。”
她吃一口菜,瞄瞄眼前英俊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是海鸥?”
“遇小冬说是海鸥。”封硝很绷得住,回答得超级认真,一点都不开玩笑。
遇冬定住了两秒,蓦的爆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风声声先森,你变得越来越可爱啦。”
他倏然脸红,像是一个少年的心思被人窥破,便立时恶声恶气,还故意冷了脸,“遇小冬,这么多吃的塞不住你的嘴!”
遇小冬一点都没被吓住,似乎忘了刚才还忌惮这男人的手段,抹把嘴,站起来转个圈,清了清嗓音,对着大海开始念诗。
那是一首英文诗,《飞鸟与鱼》。
the/most/distant/way/in/the/world,is/not/the/way/from/birth/to/the/end……她的英文发音非常标准,女中音磁性悦耳,如一把迷人的大提琴在海边弹奏。
他听得入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封硝灼热的爱恋卡在喉间,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却说不出口“我爱你”……
他痴迷地看着两眼发光的美丽女孩,舍不得眨眼,舍不得错过她的一颦一笑。
他在心里说,遇小冬,我爱你。
他在心里说,遇小冬,不要离开我。
他在心里说,遇小冬,我不想再回到黑暗的时光中去了。
那天黄昏,海鸟低低飞过映着落霞红日的海面。封硝的整个世界,只有遇冬和遇冬朗诵的英文诗篇……
彼时,于念念在家里砸东西,砸完东西就被送进了圣欧医院。
接诊的是韩医生,最近他已经成为于大小姐的主治医师。
从抢救室出来,于念念被送进病房。她有一个要求,除了医生,谁也不见。
于德培在病房外徘徊一阵,对着老婆一阵数落,“看看你养的好女儿,脾气越来越大,还出了这种丑事!”
于太太不依,张牙舞爪吵起架来,“于德培,你什么意思!女儿是我一个人的吗?把她惯成这样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就没惯过?再说,她得了这个病本来就够可怜的……她都多大的人了,总要有个男人……”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于德培伸手一巴掌打过去。
于太太岂是省油的灯,捂着脸就扑上来,长指甲抓在于德培脸上,划出一道指痕,“这会嫌丢人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做的丑事还少吗?你以为我不知道袁琴跟你是啥关系……”
于德培惊得一把捂住老婆的嘴,低吼,“你瞎说什么?”
于太太的嘴被捂了,嘤嘤的说不出话来。
此刻,袁琴的嘴也被捂了。她是被毛巾塞住了嘴,发不出声。
金园的地窖阴暗潮湿,空气浑浊。袁琴的手脚也被绑得严实。她长时间没喝水,嘴皮干裂,眼神涣散。
封老爷子下令放假三天,诺大的金园只留了花匠老李和老李那聋哑老婆两个下人。
封永邦阴沉着脸将刊有于念念照片的杂志扔进垃圾桶里,沉默半晌才站起身,朝着地窖走去。
每一步,他都行得矫健。扔了拐杖,无人搀扶,照样走得虎虎生风。
甚至,他的内心充满着嗜血的渴望,想要折磨死袁琴这个贱人。
终于,他站在她的面前,高高在上,俯瞰着,冷冷的……
封永邦踏前一步,伸手扯出袁琴嘴里的毛巾。
袁琴的嘴麻了,说话不清不楚,眼里流出泪水,可怜巴巴,再无一丝趾高气扬的气焰,“老爷,求你相信我……是你儿子冤枉我,你儿子冤枉我啊……我真的跟于德培不熟,我也不知道封少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不,我知道,我想起来了……他是恨我揭露了真相,遇小姐根本就没怀孕的真相……”
不远处,有一张沾满灰尘的单人沙发,皮质还好,只是有些旧了。封永邦走过去,坐下,隐在黑暗之中。
他没有一丝苍老之色,甚至声音都带着一种劲道,“我一直不明白,于德培那老家伙怎么会对封毅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我回想前后的整个过程,一直在找自己的疏漏之处……原来,我最大的疏漏,竟是你。”
“不!老爷……你听我说,你不能误会我。你不能信儿子不信我……他几句话一说,你就信了……”
“你的意思是,我老糊涂了?”是那样阴森的问话,黑暗中隐藏着狼一样凶狠的眼睛。
袁琴不由得全身打个冷颤,嘤嘤哭得小声。听到封永邦不带一丝感**彩的声音,“说,你跟于德培在一起多久了?是先跟他,还是先跟我?这些年,我待你不算薄了。你明里暗里刮去的钱财,我心里有数,也没揭穿你。但没想到,你跟洪映霞一样是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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