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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繁朵

    “当然不会!”宋宜笑脱口而出,随即恍然,“你是怕抢了太子的风头?”

    简虚白颔首道:“皇舅的态度摆在那里,我不出这个头,太子也不会陷入绝境,又何必多事?毕竟这天下将来是要交给太子的,若叫皇舅与太子认为我比太子机敏出色,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显嘉帝跟太子虽然向来对他很是宠爱,但作为今上与储君,对帝位那种本能的敏感,注定走上朝堂的简虚白,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肆意挥霍着他们的纵容与维护!

    宋宜笑闻言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他脸庞:“辛苦你了!”

    “那还不好好慰劳慰劳为夫?”简虚白顺势在她指上轻咬了下,坏笑着扯下了帐子……

    次日宋宜笑醒来时,他是早就出门了。

    算算时间,这会估计朝堂上掐得正热闹,宋宜笑不免暗自替丈夫担心--毕竟这回赵王、魏王两派联手,来势汹汹,太子这边本来就落了下风,简虚白既要保证太子不倒台,却还要考虑不能太出风头叫皇帝猜忌,这其中分寸拿捏何等之难?

    她心烦意乱之下,都没什么心思过问府里的事情了,正心不在焉的与巧沁说着话,小丫鬟报进来:“五小姐来了!”

    “五妹妹?”宋宜笑闻言忙去二门迎接,片刻后聂舞樱进来,姑嫂见礼后,聂舞樱蹙眉问道:“四嫂,这两天出什么事了吗?我今儿过来的时候,总觉得街上车马行人都有些不大对劲,瞧着一个个都紧张兮兮的!”

    “裘漱霞都当朝提出废太子了,储位之争已经从暗流汹涌直接走到台面上!”宋宜笑闻言苦笑,暗忖,“这天下脚下能不风声鹤唳吗?”

    但嘴上只淡淡道:“好像昨天裘表舅弹劾了太子殿下?”

    “表舅不也是太子殿下的亲表叔么?”聂舞樱闻言吃了一惊,“他为什么要跟太子作对啊?”

    这个问题就源远流长了,解释起来还要涉及到一些对长辈的议论,宋宜笑正在斟酌措辞,结果聂舞樱却摆了摆手,道:“算了!这些朝堂上的事情,听着就头疼,我不想知道了!”

    就说起自己的来意,“过两天就是娘的寿辰,我备了一份礼,却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想请四嫂帮我掌掌眼!”

    宋宜笑闻言笑道:“那咱们到暖阁里去看吧!那儿暖和,且窗外有颗红梅,这会开得正艳,我记得你是喜欢梅花的!”

    果然聂舞樱眼睛顿时一亮:“就知道四嫂疼我!”

    这天宋宜笑帮小姑子看完礼单,又招待她用了午饭,一直到晌午后,聂舞樱才带着一捧红梅花枝告辞而去。

    送走她之后,宋宜笑顿时敛了笑色,回到内室蹙眉深思。

    片刻后锦熏蹑手蹑脚的端了茶水进去,宋宜笑看到她想起来一事,吩咐:“派人去尤家还有付家打探下,这两家人的下落。”

    锦熏闻言道:“尤家不是跟赵妈妈一块离开帝都了吗?”

    “派可信的人追一追,送点东西吧!”宋宜笑说到这里又沉默了--她当然知道尤家全被流放八百里了,原本倒还不是很担心,毕竟流放是皇太后做的主,太后既允了简虚白的求情,应该会叮嘱对尤家手下留情的。

    可现在由于争储,裘漱霞说服柳振溪揭发了这起本来已被宫里掩下去的丑闻,宋宜笑怎么可能不担心太后与显嘉帝为了太子,把相关人员全部灭口?!

    自己靠着简虚白,兴许可以不在灭口范围内。

    但之前已经得到皇太后宽恕的赵妈妈他们,却未必安全!

    只是她才要让锦熏派人去保护或提醒,旋即又苦笑:她手里那点人,连寻常护院的水准都未必有,这样的差事哪里办得成?

    说不得只能等丈夫回来撒娇发嗲,求简虚白派人了!

    叹了口气,宋宜笑改口道,“先派人去打听下付家!”

    在鞭长莫及的情况下,也只能通过观察付家的下场,确认赵妈妈他们的处境是否危险了。

    只是一个多时辰后,底下人报上来的消息不是太好:“付家一家前两日都离开帝都了,说是要去投奔蜀地那边一个发了财的亲戚!”

    “付家在帝都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富户,却也不算穷困,需要千里迢迢去蜀地投亲么?”宋宜笑闻言变色,暗忖,“恐怕说是去蜀地,其实去了黄泉吧?”

    她拨了好一会镯子才叫禀告的人退下。

    好不容易熬到简虚白归来,正要跟他说起这事,简虚白却先告诉她一个坏消息:“你道柳振溪昨儿个做什么肯出头承罪?”

    宋宜笑道:“可是破罐子破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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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崔家的许诺,柳家本来就长不了了。

    “柳振溪的嫡长子柳秩音,三日前秘密过继给了裘漱霞。”简虚白平静一句让她几欲吐血,“如今改姓裘,是裘秩音了!”

    第197章 太后的釜底抽薪

    裘家人丁凋敝,连个出五服的远亲都找不出来--裘漱霞收柳秩音做继子,固然是出于政治交换,为了让柳振溪心甘情愿且没有后顾之忧的“坦白”。

    但膝下无嗣的裘漱霞,也没理由亏待这个便宜儿子。

    这种情况下,柳振溪显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铁了心拿全家的性命乃至于死后名声,为这个过继出去的血脉铺路了!

    “这人既是刑部出身,对于怎么做出一份铁证来自然有心得。”宋宜笑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尤其小崔氏与黄氏都已身死,可谓是死无对证,纵然陛下点了伊王彻查此案,恐怕接下来也难办了!”

    显嘉帝虽然压得住群臣,但从他允诺赵王入朝来看,他对太子只是偏心,还没到无论如何都要让长子继位的地步--也就是说,一旦太子犯了众怒,哪怕显嘉帝有能力保他,却未必会这么做!

    毕竟显嘉帝是父亲也是君主,他要的储君可不仅仅是讨他喜欢的儿子,更是能够承担起大睿的继承人!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给太子拉了不少偏架了,如果这样太子还是掐不过的话……换了宋宜笑在显嘉帝的位置上,也要怀疑太子能力不足、不适合做储君了。

    简虚白道:“正是如此!不过眼下最要命的还是黄氏之事--柳振溪在昨儿的朝堂上特意只说黄氏没提太子妃,现在卫家也好、太子妃也罢,又不好公然站出去驳斥什么,但私下里的谣言已经在城里传开了,我方才回来时在街上还听了零星几句!”

    有道是三人成虎,哪怕黄氏真是瞒着太子妃跟崔见怜私下勾结的,这谣言时间一长,“太子妃心狠手辣,崔侧妃母子三人含冤待雪”的传说,也难免要深入人心了!

    “崔见怜若只是太子宠妃倒没什么,毕竟孰轻孰重,太子应该明白。”宋宜笑垂眸,就算以前不明白,如今这局势也该明白了,“可她却是崔贵妃最喜欢的侄女,死之前还是崔贵妃亲自灌的药--贵妃这两天估计还在伤心欲绝呢!倘若怀疑这一切都是太子妃的设计,这会虽然一定会忍下来,将来……而太子妃也不是傻子!”

    搭上娘家、辛辛苦苦、呕心沥血,扶丈夫坐上帝位,婆婆也成了太后--然后被算旧账!显嘉帝亲自挑的冢妇怎么可能蠢到这地步?!

    宋宜笑沉吟片刻,忽然问,“赐死黄氏是谁的意思?”

    --之前她一直以为黄氏的死,是皇室想息事宁人,现在却觉得,黄氏的死,其实是赵王与魏王这两派的算计,目的就是为了死无对证,好让柳振溪的牺牲,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否则即使崔见怜死了,黄氏还在,她一个三品诰命死不承认柳振溪的指证,再辅以某些人为的“证据”,在显嘉帝的拉偏架下,这件事情很大可能会成为一笔糊涂账,最后不了了之!

    无奈,人死不能复生!

    “是皇外祖母。”简虚白明白她的意思,“但向皇外祖母告发此事的,是皇舅母--证据是小崔氏左右受不住刑,招供出替小崔氏在外奔走的,正是黄氏!”

    而皇太后素来支持太子,闻讯为了不让太子夫妇离心,自然是速度且秘密的处决了黄氏!

    结果这么一处决,正好落入赵王一系的陷阱!

    他若有所思道,“说到这个,我今儿回来时听宫人说,皇外祖母这两天有点不适,你明儿代我进宫去请个安!”

    “好。”宋宜笑一边答应一边暗忖:我上回觐见太后才多久?那时候太后还好端端的,这会怎么可能就不好了?八成是在琢磨怎么敲打皇后呢!

    她见丈夫说的事情差不多了,才提到不放心赵妈妈一家目前安危之事,简虚白很爽快的应了下来:“待会就让纪粟去安排,若实在不行,就让他们改名换姓,寻个偏僻地方落脚,总之不会让他们被灭口的!”

    宋宜笑心上一块大石总算落下。

    这天就这么过去,次日一早,她收拾了些药材之类的东西,便乘车到了宫门前。

    她现在已有诰命在身,又是太后偏爱的外孙之妻,所以请求觐见后,没等多久就获准入内。

    到了清熙殿,却见里里外外停满了凤辇香车,入内一看,三宫六院兴许都齐全了,俱围在太后跟前嘘寒问暖,殷勤万分。

    “臣妇叩请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宋宜笑本来就猜太后是称病,未必真的病了,如今看她虽然神情有些憔悴,但依然端坐上方,且腰杆笔挺,便知道自己揣测得**不离十。

    但恭敬请安后,还是问起了太后的“病情”,“夫君昨儿回府后,说宫里传言,太后娘娘凤体违和,所以遣臣妇前来觐见,未知娘娘如今可好?”

    “哀家没什么事儿!”太后这会脸色淡淡的,但许是爱屋及乌,对着宋宜笑到底露出些许慈色,温言叫起,命赐座,这才有些中气不足道,“不过是人老了,上了年纪,常常想起往事罢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先帝时候申屠贵妃与贞媛夫人的事情,这会只道太后是想起了那段岁月,这话题可不好接--宋宜笑看到苏皇后在,只道自己是来看热闹的,不想一来就差点被将了一军,怔了下才笑道:“太后娘娘哪里老了?臣妇说句失礼的话,娘娘瞧着正当壮年呢!”

    “阿虚媳妇说的是,母后您这气色红润的模样,哪有一点点老态?”苏皇后闻言正好跟上,笑意盈盈道,“前两日赵王到未央宫陪臣媳用膳,还提到数年前您抱着他去御花园看花的事儿呢!那会他可也有七八岁,沉甸甸的臣媳都不大抱得动,母后抱着他还能走上好一段,这才过去几天?您怎么就能说老了呢?”

    皇后这么说,显然是想勾起太后对赵王的祖孙之情。

    果然太后听了这话,轻叹一声,露出回忆之色,道:“说起来哀家有两日没见到赵王了!”

    “陛下许他入朝,他年轻,如今要学的东西忒多,不知不觉却怠慢了母后!”皇后忙道,“臣媳回头就让他来给您请罪--再忙,哪能忘记尽孝呢?”

    “哀家方才说的往事其实也跟赵王有点关系。”哪知太后闻言却摇了摇头,满脸追忆道,“肃王与襄王已经去了好些年了,可哀家这两日只要一闭眼,眼前似乎就是他们那时候的样子--说起来赵王果敢坚毅,无论性情还是容貌,都颇似他那两个伯父!”

    太后叹息般道,“可惜哀家那两个儿子没福,还没成亲就战死沙场!连一子半女都不曾留下,哀家……哀家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对不住他们!”

    说到这里,太后伤感的落下泪来。

    清熙殿中霎时间静可闻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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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肃王、襄王正是太子与先帝的长子、次子,据说这两位都是少年英杰,十二三岁就随父辈征伐天下,骁勇无匹,所向披靡,是睿太祖最重视最疼爱的两个孙儿。

    可惜,两人成名早,死得也早,连大睿的建立都没能看到!

    肃王襄王这两个爵位,还是先帝继位后才追封的。

    太后这会提到他们,又说他们没留下子嗣,又说赵王像这两个伯父,言下之意不外乎就是想给他们过继嗣子--且暗示看中了赵王!

    “不愧是太后,这一手可是釜底抽薪!”宋宜笑心下凛然,“皇后就赵王这么一个亲生儿子,若是过继了出去,前朝后宫支持立嫡的人还能折腾什么?只是此事关系重大,皇后便是拼着当众得罪太后,恐怕也不会答应的!”

    果然皇后脸色大变之后,深吸了口气,握住太后的手,柔声道:“母后何必如此?两位皇兄虽然不曾留下子嗣,但宗室之中颇有才俊,择其二者为两位皇兄继嗣,岂非易事?”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斩钉截铁道,“可惜臣媳福薄,人到中年才得赵王一子,委实舍不得他!不然若能托庇于两位皇兄名下,既全了母后与两位皇兄之间的母子之情,亦叫皇兄血脉有继,倒也是一段佳话!”

    太后闻言,慢条斯理的擦了擦眼角,淡淡道:“我道你真给我出了个好主意呢!可这话跟没讲有什么两样?你身为皇后,尚且带头舍不得儿子,这宗室里当娘的,有几个生到且站住两个儿子以上?再者你也晓得肃王、襄王生前是何等人物!哀家这两个儿子固然没福,论才论貌,却是太祖与先帝都说好的!”

    大睿最最尊贵的女人冷冷挑眉,“他们的嗣子,岂是宗室里随便拉一个就能当的?”

    “求母后开恩!”苏皇后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太后膝前,一下下的磕着头,不住道,“求母后念在臣媳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的份上,饶了媳妇这一回!”

    万没想到片刻前还好端端的,这才几句话,太后皇后就杠上了--“砰砰”的磕头声里,满殿俱静!

    崔贵妃眼下还在禁足,在场的后妃里,除了皇后,以蒋贤妃地位最高,眼下不得不出来试图圆场:“太后娘娘,兹事体大,是不是……容后再议?”

    “阿虚媳妇,你看到了吧?”哪知太后看都没看贤妃一眼,却望向了宋宜笑,叹道,“哀家说哀家老了,你还睁着眼睛说瞎话--如今可知哀家早已是年老体衰,不过是个老不死了?”

    宋宜笑闻言头皮一麻,暗道:“娘娘,您这会怎么就不能爱屋及乌了呢?!”

    --太后这番话其实是在指桑骂槐,明着在讲宋宜笑,实则讥诮苏皇后。

    这层用意,在场的人都很清楚。

    只是当众被太后点了名,宋宜笑哪能不作声?

    她忍着吐血的心情,正要说话,不想人群里忽然有一把清亮嗓子道:“太后娘娘请恕妾身无礼:妾身觉得,皇后娘娘方才之言不妥!”

    随着话声,一名粉衣宫妃越众而出,侃侃而论,“赵王殿下虽然是皇后娘娘的亲生骨肉,可中宫贵为嫡母,陛下的子嗣,皆以其为母,这是其一!其二,自古以来,皇后都当母仪天下!且陛下常言为君者,必视民如子,陛下既是万民的君父,皇后自当做万民的母亲!却怎么能只将赵王殿下当成亲子看待,视余人如无物?”

    这宫妃一番慷慨激昂,固然说得太后脸上渐渐露出笑色:“没想到宫闱里到底还是有明理的人的……你很好!”

    宫妃反应很快,立刻提醒太后:“妾身微月宫傅氏,忝为婕妤。”

    太后微微颔首:“傅婕妤。”记下之后,先不与她多说,只望向已停下磕头的苏皇后,语气平淡道,“区区一个婕妤,都懂得皇后应有的心胸气度!念贞,你太叫哀家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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