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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醋
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爹,从三年前就陪伴韶灵度过每一日的孕期,知晓有时候腹中的孩子不太安分守己,便会踢自己的娘亲,当然,他也早已知晓要如何应付。
慕容烨将手掌贴在韶灵的肚皮上,俊脸一分分靠近,用低不闻的嗓音,冷冷语地逼和。“小东西,你再折腾你娘亲,不让你娘亲好过,等你出来,少不了一阵好打。”
韶灵虽然不信腹中的孩子能听得清慕容烨的要挟,但每回他这么说,孩子便不再踢她,乖的不得了。
“真是个凶爹爹,是吗?”她垂眸一笑,很是无奈,低声呢喃,却也是分明说给还未出世的孩子听得。
“谁让小东西总是折腾你?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你接下来的一个月怎么熬过去?”慕容烨低低地笑,这一番话却是贴着韶灵的耳朵说出来的,他当然只是做做样子,允星允辰不管惹了什么麻烦,他从未对他们动过手,更别提韶灵笃定这一胎一定是个女儿,他哪里舍得对小女娃下手?!
“嘴坏心软。”她嗤笑一声,因为笑容过分明媚,烛光的光辉融在她身上的红衣红裙上,几乎让慕容烨有一种错觉,她的身上有一道明亮的光,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我也希望是个女儿,跟你一样的女孩……坚强隐忍,冰雪聪明。”慕容烨的五指深入她的黑发之中,俊美的面庞上因为眉宇之间的温柔,更显对她宠溺。他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鬓角,调皮的柔软发丝微微拂动,看的他心头一痒。
“你要跟我爹爹一样疼女儿的话,就是这个孩子的福气了……”韶灵弯唇一笑,双臂环抱着他,但因为有凸起的肚皮阻碍,更显得自己手短,她不快地撇嘴,慕容烨一看她这个表,便主动地将她抱在怀中,她这才绽放出了更大的笑花。
“你就这么笃定这一胎是女儿?”他噙着笑意问。
“当然了,她喜欢音律,前几天我还梦见一个穿着鹅黄小袄的女娃儿朝着我跑来,人人都说胎梦准了。”韶灵一口咬定。
“梦从来就不作数,傻丫头。”慕容烨跟她贴着脸,姿态亲近,取笑她在这件事上的顽固。他也做过几个噩梦,跟韶灵桥归桥,路归路,甚至亲眼看着她嫁给别人,但最后她还不是嫁给了他,成为他的妻子?梦……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沉默了半响,早已无人回应他。
慕容烨低下头,唇角轻轻牵扯出一抹笑意,她果然又睡着了……不过无妨,身怀六甲的女人有资格贪吃贪睡。
梦。
不幸被他中。
只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没有所谓穿着鹅黄小袄的女娃儿。
她在九月底,足月产下了一个男孩。
慕容家,似乎有阴盛阳衰的迹象。
十二月,瞧见二楼窗畔的韶灵,站在窗口的慕容烨回以浅笑,笑容很是迷迷蒙蒙,在纷纷飞雪中显得模糊。
韶光站在她的身旁,因为不管是下了小雪,两人不曾撑伞。十来岁的少年,映在众人眼中的是个漂漂亮亮的男孩子,骨架纤细而挺直,容貌儒雅而致秀,颇有数分娇气,一袭蟹壳青的丝绸料子,上身着一件藏青色的袄子。
雅间中只有慕容烨跟洛神两人,洛神正气定神闲地给自己斟茶,面前几盘小点心,磕着甘草味的瓜子,重重叹了口气:“儿子长大了要娶妻,耗费一大笔钱财,才短短三四年,居然有了三个带把的,二十年后,你就会发现这笔生意多亏本。要是女儿就不同了,嫁个好人家,聘金几大箱,这才是好生意嘛……”
“洛神,别拿你那一套生意经,放在我那群小鬼头的身上。”一点也不适用。慕容烨不曾回过身来,语气淡淡,听不出过分的喜怒,似乎很是轻描淡写,却又在仔细倾听之下,才听得出他对家人的维护。
反正,他不必担心生下来的儿子没银两娶媳妇,更不必担心生下来的女儿没嫁妆风风光光嫁做人妇,虽然这些事要在很多年后才会实现……但,他的确有底气不必杞人忧天。
“被越来越多的孩子围成一团的滋味如何?”洛神的口吻依旧疏离刻薄,手中的十几颗瓜子嗑完了,双手一拍,接下来拨开椒盐杏仁的外壳,他计算好了韶灵跟韶光上楼没这么快,因此笃定自己还能说几句风凉话。
慕容烨挑了挑眉梢,将洛神的话解读成“当爹的滋味如何?”,他想了想,回答的惜字如金,随着他的薄唇轻启,白色水汽氤氲在半空中。
“不算太坏。”
“韶灵巴望着你能成为一个慈父,按我看来,还有一段距离。”洛神吐实,总算看慕容烨回过身子,将窗户关上,他很多年前就看到了,慕容烨看着韶灵的眼神,跟看任何一人,都不太一样。
很多话,不必再不死心不甘心地说出口,他依旧知道结果。
他是商人,一个绝顶聪明适合商场的商人,计算出盈余,计算出亏损,计算出任何一种结果。
当然,他也计算出来,自己只能止步于此,否则,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越来越习惯慕容烨凝视韶灵的目光和神态,虽然,他们一年也就见个数次面,并非是推诿,洛家商号在京城打响了名气之后,他简直忙的无暇顾及任何事。但他依旧记得,每回都给慕容家的孩子带上一些来自各地的小玩意儿。
“你这人,说话总有三分保留,嘴上说不算太坏,其实,心里喜滋滋的吧。”洛神又说了一句风凉话,喝了一口茶,缓解方才嗑瓜子的口渴症状。
“等你何时娶妻生子,自然知道这种滋味。”慕容烨一副只意会,不传的深远神色,话音刚落,熟悉的步伐声就在耳畔。
姐弟俩走上二楼雅间,推门而入,女子着一件厚厚实实的斗篷,帽檐缀着一圈纯白松软的狐毛,遮盖大半张的脸儿,只瞧得见红润的小嘴微微半启,刚从冷凉的夜风中出来,吐着暖暖的呼息。“我连饭都没吃,听到洛神回来过冬至,冒雪前来,算不算有诚心?”
“快到暖炉旁来。”慕容烨的神色一柔,拉过她的手,她身上的斗篷跟手上的暖筒都是他命人新作的,倒并非要她看上去多么金贵,而是知晓她在冬日怕冷的小毛病。雅间本来只有一个暖炉,他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让小二哥多搬来两个暖炉,将雅间的空气,烫的暖热。
洛神淡淡瞥了一眼,唇边的笑容不曾敛去,这种场景他看了好多回,如今的心,早已变得麻木,不,抑或说是平静如水。见韶光坐下,他不客套地将一碟桂花糕推到韶光的身旁。
韶灵走到暖炉旁才停下脚步,脱了手上的皮毛暖筒,放在茶几上,双手拉下帽檐,解开身上的柔软温暖的驱散寒气的斗篷,露出螓首来。她盘着素簪的黑发上没有姑娘家最喜爱的金钗银簪,唯一的装饰,是一圈挂着七彩碎宝石的银链,没入如云发丝间,通透彩色的颜色衬着黑墨泽亮的发更是耀眼,比巧夺天工的金饰更美丽。
今日是冬至,晚上原本就要一家团圆,即便没有得到洛神来了幽明城的消息,她也打算早些关门,回家陪伴丈夫儿子。
“韶灵,幽明城唯一一家赔本药铺子,你还能开到今日,身为商人的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毅力。”洛神低懒的声音,由更加明亮的烛光处传来。
“多谢夸奖。”韶灵弯唇一笑,提起海棠红的裙裾,优雅而落落大方地回到桌旁,正视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五官俊朗,高大的身躯穿着华丽的湛蓝衣衫,脖颈围着一圈黑虎皮毛,比起几年前,他的体格健硕几分,似乎跟与南方的男人不同。或许因为连夜赶路,眼下一片青黑,即便如此疲倦憔悴,仿佛在天地之间又像是深海之中无声无息的一处漩涡,几乎要将这世间所有都卷入其中。
洛神轻轻一笑,却因为低头喝茶的动作,掩饰了嘴角泄露的笑意,这个女人……已经很难被自己激怒,相反,她的泰然处之,淡然自若,成为他无法在语上伤害她的高大围墙。当初那个小丫头,已经为人母了,自然稳重不少。
“听说你们早就想好了女儿的名字,真惜,总不能让男娃用女娃的名字吧……”洛神话锋一转,不再刁难她。
“何时我们能再有个女儿,就让她用那个名儿。”韶灵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失落,噙着明艳笑意,柔声说道。她本是大夫,其实以通过脉搏推测自己怀着的是男是女,但她跟七爷都并不太过在意,一切顺其自然,生下来的孩子,都是他们的亲骨肉,宠爱也不会因为性别和久远的希冀而更改或减少。
只是,她不若寻常女子容易怀上孩子,这种事,原本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曾经以为很难有子女了,但上苍让她有了允星允辰两兄弟,她本以为以有个女儿,却又生下一名儿子。她曾经跟慕容烨谈过,若往后还能有孩子,便是上天的恩赐,若是没有,他们也没有任何遗憾,会把这三个儿子抚养成人,让他们跟任何一个孩子一般,有爹娘疼爱和庇护。
“这个孩子起了什么名?”洛神的嗓音依旧清冷。
“叫允诺。”慕容烨一脸平静。
洛神的眼神,刹那间万千绪,他了然地笑了笑,身为男人的直觉,他跟慕容烨心照不宣。
自然,是慕容烨允诺了韶灵一个心愿。
而那个心愿……他不会多嘴再问,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秘密,他只是一个外人。
“苏州刚出了一匹上好的龙云丝,过了年关,制成丝绸料子,等到来年开春,正好让人送到城内,给三个孩子做几套春衣。”洛神的语气依旧没有太多起伏,但谁都听得出,他对慕容家的这些孩子,足够上了心。
这两年来,就算她忘记给孩子们适时添做新衣,儿子们还是从来不愁没新衣穿。
关心他们的岂止是一个洛神?司马踌派人从风华国送来的牛乳,每年没断过,如霜从大漠西关送来的葡萄蜜瓜,总是让成为他们在幽明城内第一个尝鲜的家族,就连去年,宋乘风跟风兰息,各自搜罗了一堆男娃的衣裳鞋袜,把一年四季的全都买齐了。
她当真没有任何不满足的了。
回想在京城的那段日子,竟然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回忆,那时候,背负着血海深仇,她强颜欢笑,却咬牙忍痛将爱人推得更远——她给得已经太多太多,多到连她自己都感到害怕,害怕他的不予回应、害怕他的弃若敝屣、害怕他们的结合,成为最大的惨剧。
而如今,她只知道,无论她走的多远,他定会陪伴她,不让她一个人。
“洛神,往后过年,你都回云门来吧,会很热闹的。”韶灵就在众人酒足饭饱之后,目光清澄,望向坐在对面的男人,轻轻地说。
“好。”洛神不曾多,但他的理智,抵不住他的感。他的清冷眸子之中,多了几分暖意,他不再压制自己心中的愉悦。
无关嫉妒。
无关不甘心。
他只是想跟他们一起过年……他在很多城池都有不小的府邸,但那些院子,有山有水有美景,却没有半点人气,底下的兄弟姐妹劳烦他撑着洛家的金字招牌养活他们,过年的那段日子,他们常常来看他,嘘寒问暖却还是不算亲近,虽然是同父异母的手足,但说穿了,他们却又没有多少真感。
他当真要找一个以体会过年滋味的地方。
“今年的雪下得真早——”韶灵跟慕容烨同坐一辆马车,因为前头雪越下越大,封了前路,韶灵并不难为赶马车的马夫老王,笑着掀开厚重帘子。
“路不远,我们走回去吧,七爷。”
慕容烨下颚一点,却抢在她前头下了马车,朝着她伸出手掌,扶着她下了马车。
夜色深沉。
他走一步,黑靴在洁白雪地上,踩出了一个脚印,她随即跟上,踩踏着他走出来的足迹,紧随其后。
“方才来酒楼的时候,也不撑把伞,你不冷么?”慕容烨突地停下脚步,双手为她戴上风帽,眯着双眸,因为浅笑而柔化了眼中的凌厉,一对英挺轻扬的剑眉也不带肃穆及杀气,弯月似的薄唇用着不曾上扬至此的漂亮弧圆呈现在众人眼前,束起轻冠的整齐长发使他看来成熟稳重,他一袭墨紫色华服,披着大麾,看似高贵又清冷,然而他俊颜上的笑靥又让他看来和善许多。
“以前看到雪就觉得冷,但今天还好。”她据实以告,不曾说半句假话。或许是因为她已经走出了那份阴霾,或许是因为她不再觉得被记忆所伤,或许是因为她如今身边有了他……
她的身上不再裹着两三件夹袄,不再被洛神嘲笑又到了“端午节”暗讽她包的跟粽子一般厚实,密不透风,光是穿着一件夹袄,披着慕容烨让人给她新作的斗篷,便不再冻得瑟瑟发抖。更别提,他如今一手拉着她的柔荑,跟她十指相扣,她甚至觉得手心跳动着一小簇火苗,哪里还被寒意入侵?
慕容烨但笑不语,回过头去,牵引着她回去。她的全部心思都花在他跟孩子身上,当真鲜少提及过去的事,他并不曾要她彻底忘却那段属于“宫琉璃”的短暂记忆,只是当她看清楚自己如今真正想要的人,想要的生活,那些回忆就只是过去,只是过眼云烟,偶尔回想,却不会沉溺。
风兰息曾经邀请过她前往阜城,为侯府老夫人拜寿,她不曾拒绝,却也带着他跟儿子一道前往。
他曾经亲眼看到老夫人眼底的黯然和失落,但无疑,韶灵这样的作法,是最为干脆的。
他也见到了两年没见的风兰息,向这边走过来,众人纷纷向他行礼,身为侯爷,侯府的主人,他一一回礼,态度非常温和,毫无任何骄慢之意。
而他在风兰息的脸上,除了淡淡温和笑意,没有看到任何透露出来的神,但身为男人,他自然明白,风兰息的心里,不无怅然和追悔莫及。
他跟风兰息见了面,彼此话都很少,称不上不对盘,却也称不上投机,就像是——这世上很多事,不能强求。
这已经是他能够表示出来最大的友善。
相信风兰息,亦是如此。
他们的性南辕北辙,更曾经喜爱同一个女子,要成为无话不谈的挚友……很难。
他们谁也不想勉强。风兰息看似文弱儒雅,实则也是个倔强有主见的男人。
孩子们唤他为“风叔叔”,允辰对他似乎有很好的印象,被他抱在怀里,也不曾哭闹过一回。
在风兰息望向允辰的眼神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些莫名的感伤和艳羡……因此,那回他也只是坐在一旁淡淡望着,不曾霸道地将允辰抱过来。
每个人,都会有得到的和失去的。
“我们到家了。”她的清亮嗓音,把他拉回了现实,只见她眉目舒展,因为走了一段山路,脸颊粉嫩嫩,浮有淡淡彤云,像晨曦,晕着瑰丽。
是这个字眼。
在侯府,唯独让泰然处之,沉稳镇定的风兰息稍稍变了脸色的字眼。
我们。
她当着所有人,跟风兰息、老夫人辞别的时候,只是一句“天色不早了,我们不便叨扰,多谢老夫人美意。”的婉拒推辞,风兰息那一刹那的笑容,有些勉强,有些僵硬。
哪怕只是一瞬间的风云变化,慕容烨依旧铭记在心。
能拥有她的人是他,他何其幸运。不管是谁错过了她,都会铸就人生的一段遗憾,若是那人换做是他,兴许他也只是在数年之后看似归于平静,心中却迟迟不得安宁吧。
他还记得风兰息站在侯府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的那一个夜晚,他的发丝,和着光,那光,光线是柔和舒服的,镶嵌在他身上,变得炫目。
雪白的曳地衣袍,丝锦柔亮,其上鲜少有精致的图纹作为点缀,内袄黑浓如梅,与白袍形成强烈对比。
慕容烨不得否认,乍见他,感觉他像雪,洁白无垢,冰清高洁。
在他身上,仿佛看不到半点尘埃……他鲜少佩服过什么人,但风兰息做出的牺牲,却让他毋庸置疑,何谓君子典范。
纵然这样的男人——再动一段,怕也是数年之后的事了吧。
若风兰息喜爱的人不是韶灵,他们之间也不必有如此复杂的纠葛。风兰息曾经跟韶灵在大漠的那接近百日,他不曾怀疑过两人,其实事到如今,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显得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当下。
“请善待她。”风兰息在最后,只是对慕容烨说出了这一句,寥寥四字,却听的人心百转千回。
“当然。”慕容烨的脸上同样没太多喜怒,薄唇轻启,简意赅。
就算是男人之间的约定吧。
他允诺,善待她,珍惜她,保护她,庇佑她。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珍藏着一段感动吧,但感动越是深刻,寂寞就越是伤人。
慕容烨不曾多,“天涯何处无芳草”这等的安慰,不痛不痒,不如不说。
云门,依旧在江湖上,屹立不倒。
最令官府头疼之处,是云门出手毒辣利落,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让官差查不到蛛丝马迹;而另一个让官府无法细查的原因在于——朝廷命官之中,不乏仰仗云门除去眼中钉或是得取有利报的人,若真要查办起来,难免牵扯一长串的名单,偏偏那些皇亲国戚又是个个碰不得也得罪不起。所以,也难怪云门的声势越发壮大。
甚至有人猜测,云门跟京城的人脉网,实在是太过细密。
牵一发而动全身。
索性,继续河水不犯井水的安宁生活。
宋乘风成为没落宋家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星辰,因为率兵领将很有一套,数次驱逐外敌,年纪轻轻就风光无限。
也有想要讨好宋将军的官吏,不送美人,偏送骏马,只因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已过适婚年纪的这位大将军,依旧不曾娶任何女子。偏偏他看似纨绔,实则一身傲骨,清正廉明,将几个试图贿赂的官员亲自送入大牢之中,将军府门前,变得冷许多。
直到有一年的春日,有人说看到宋将军跟一名娇小却英姿飒爽的女子同骑一马,驰骋在草场上,众人才算明白,原来英雄难过美人关。
将军府,好事近了呢。
侯府。
冬天的积雪,开始融化。
他答应过允星允辰两个孩子,要在开春之后去看望他们。
积雪的颜色,跟他身上的白袍融为一体,他站的久了,若不是那一头墨黑发丝,甚至整个人也要跟积雪相映成辉。
风兰息缓慢地抬起手,抓了些树篱上的雪,很冷,他握紧,雪化为寒水从他的指缝拳间流下。这几年来,他们在阜城跟幽明城内,也算是常常走动,她从不借故不见,素来都是大大方方,利落伶俐。
他们看上去彼此熟悉,心底的陌生感却无声无息地在积累。
只是,这片树林长得越来越好,偏偏等不到那个人。
记忆因为无法抹去……所以疼痛。
他想起老夫人寿辰晚上,韶灵回眸看他的那双眼睛……她只是朝着他微笑,笑靥明媚而安宁,多少有种抚慰人心的功用。
她什么话都没说,却只是匆匆一瞥,淡淡凝视,就早已胜过千万语,但他就是知晓她要他也好好的。
事到如今,他不曾奢想自己还不曾从错过她的梦中醒来。
他没这么愚钝,没这么自欺欺人。
他没这么快以放下和忘记,兴许时光……是最好的良药。
但他也不会彻底放弃希冀。
“风兰息,你信不信,这世上是有奇迹的?”她曾经跟他并肩站着,目光落在遥不及的远方,天际的彩霞宛若最美丽的丝绸,美丽了她的眼眸。
他笑了。
他信。
人生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意外,很多预期之外的插曲。
“娘,娘,什么叫妖孽……”三岁多的允辰,拉着韶灵的衣角,轻轻地问,这个字眼,他是从大人们口中听到的,既不知怎么写,也不知是何意思,唯有请教自己的娘亲。
“跟爹爹长得一样好看的人,就叫妖孽。”韶灵正在翻看账册,抽空瞥了允辰一眼,允星趴在床畔,眼睛盯着床上沉睡的弟弟允诺看,听到这一句,也好奇地回过头来。
允星允辰对看一眼,努力在脑海之中搜寻人选。小舅舅也好看,风叔叔也好看,宋叔叔也好看,洛神叔叔虽然凶巴巴的,但那张脸也是不差啦,比来比去,但还是爹爹最好看啦……亲胜过理智,爹爹鹤立鸡群。
果然,这个又难读,又难以理解的字眼,最适合爹爹呢。
“你就这么教养孩子的?!”慕容烨推门而入,早就门外就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内容,却又拿她没办法,语气没有多少真正的指责意味,苦苦一笑:“果然不该信你。”
“我又没说错。”韶灵抬眸看他,一抹晶莹笑意,流泻在眼角眉梢。
“你以前就这么想的?”慕容烨的双掌,覆在她的肩头,黑眸盯着她看,眼神似笑非笑。哼,偏偏从小就是个机灵鬼,为了讨好他,她总是说些好听的恭维话,原来口是心非,女人呐。
韶灵回以一笑,合上手下的账册,不用她开口嘱咐,允星允辰已经去拿了文房四宝,乖乖坐在矮桌上练字。
三岁多的孩子,正在学写字,从一开始的满手满脸墨汁,到如今总算能写出像模像样的大字,这几天,韶光正在让他们学认自己的名字。
惜,慕容允星,慕容允辰,每个人的名字都笔画众多繁复,两个孩子练的苦不堪。
再过两年,老三慕容允诺定也会因为自己的名字,而写的满头大汗。
慕容烨负手而立,站在书桌旁,俯下俊脸,细细看允星允辰的字迹,偶尔提点一两句,要他们如何写的更好看。眉宇之间,没有任何戾气,一丝柔软,显得他愈发俊美。
这样的生活,每一日都很平静,却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品味其中滋味。
他不介意一直过这种生活。
看着孩子入睡,韶灵才从隔壁回到屋内,慕容烨轻轻环住她的身子,用高挺的鼻端磨蹭着那软嫩的肌肤,像是猛兽在确定伴侣。“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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