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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公种田一二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轩辕方梨

    萧炎不明白心里的不满,明明阿悠都这般好声好气的与自己说话了,他为什么还要不满呢?“你吃了?”想了想才发现他们太平常了,像是日久的夫妻。

    “我吃过了,等会儿还要下地去呢,你快点儿!”马跃悠早进了屋里盛饭,没看到萧炎发呆的表情。

    萧炎大刀金马的坐在石凳上,立刻显得石凳低矮了,这么一看,这副桌凳是比着女子的身高定制的,这是谁的手笔?

    端了碗出来马跃悠可不知道他想的这么多,坐到他的对面双手附在桌上下巴低着手臂,低声催促着,含笑的眼眸带着期待。

    鸡蛋和着大葱一股子清香,萧炎满足的喝口汤,心里隐觉得日子真的不能这么过下去。

    “好吃吗?”

    “你尝尝!”萧炎不答,夹起一个饺子,小心喂到马跃悠嘴里,引得一旁偷看的小丫头红着脸进了屋。

    生怕马跃悠被烫到,萧炎一边喂一边吹着,等了吃了饭,马跃悠上炕休息,萧炎却说要出门一趟。

    马跃悠自不管他。

    下午,照样是下地除草,日落西山之前放工,有些嫩草也被人细细的收拾起来带回家,马跃悠摇晃着酸痛的腰杆回家。

    萧炎已经从外面回来,不仅厨房被各种菜填满,还有半扇肉静静地躺在案板上,屋里也多了些家具,一个大衣柜,一个方桌,一个书桌,几张板凳,十几匹的棉布静静地躺在屋中央崭新的大方桌上,原来的那小桌子被人随意的扔在了屋外。

    萧炎也换了一身锦服着了棉布黑色的短衫绑腿裤子,只是再怎么变化,他那一身凌厉的气势都无处掩藏。

    此刻,他正坐在书桌上写字,侧面看冷峻的五官出奇的严肃。

    “阿婶,你回来了!”小丫头从屋里出来明显哭过,眼睛肿成了泡泡,马跃悠不知道为什么。

    “阿叔不让我动厨房里的东西,说是等你回来才叫收拾!”马跃悠暗笑,他这是害怕小丫头下毒还是怎的,大户人家就是规矩多啊!

    “现在我回来了,和我一起进厨房吧!”马跃悠邀请的伸手,牵着小丫头进了厨房,萧炎从东窗看到了两人的身影进了厨房,皱着眉揉了揉额头,她的声音实在是欢快的可以,要是小丫头是他们的孩子也罢了。

    对于马跃悠家里来了男人,村里人开始好奇,之后见着男人跟着马跃悠天天下地,活做的不错,渐渐地村里人也接纳了萧炎,只是觉着他到底与他们是不一样的,看那通身的贵气,总有些明白的。

    九月收玉米,十月十一月打黄豆,大雪开始飞扬,分到口粮的村里人开始猫冬,男人走家串户的喝酒,女人三五个一团开始做一年的针线。

    萧炎开始早出晚归,大多时候都能看到他猎回来野兔野鸡狍子之类,男人们心生羡慕,女人们开始嫉妒马跃悠的好运。

    马跃悠觉得萧炎有心结,可思前想后她都想不到是什么。

    小银玉跟隔壁的小花她娘学做针线,赶在第一场雪下给她做了一双棉靴,萧炎那一晚上都背着她睡,天亮了早饭没吃又进了山。

    马跃悠才觉得这个男人她一点儿都不了解,看一眼屋外堆积的皮货,马跃悠顺手拿出一张袍子皮给小银玉。

    “小丫头,给你自己做件背心,再拿我屋里那两匹黑布让小花娘给你阿叔做两套,剩下的就当是手工费!”

    小丫头欲言又止,她们家一年四季的衣裳都托付给了小花娘做,阿婶两件的意思里包括里衣衬裤,这阿婶的还好说,这,这,阿叔的每次小花娘一个三十岁的妇人都不好意思。

    阿婶就没有要自己做做针线的意思吗?小丫头望着阿婶出了门的背影,郁闷的跺脚,难怪阿叔最近看阿婶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马跃悠最近联合了村里的几个大娘做豆腐,冬天不怕坏,天气冷,放在外面一晚上就是美美的冻豆腐,嫩豆腐冻豆腐拿到镇里卖都极抢手。

    “阿跃,你可来了,今儿出门怎么这样晚了,我们都等你多时了!”宽大的牛车上坐了三个四十来岁的熟悉大娘,左边大娘身边还有个桃花似水的姑娘,含苞待放的,用那会说话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打量她,这眼神让人不喜。

    “王大娘,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生得如此水灵?”马跃悠跳上车头,鞭子一抽,老黄牛便慢腾腾往前走了,这才有空与她们说话。

    “这丫头,可是我们村里一枝花,是张大娘家的小丫头荣华,你也知道张大娘知书达理,以前可是大户人家的,现在落了难,也得亏她替我们算账,跟她一比我们可不就是睁眼瞎子么!”被问的王大娘是农家出身,逃荒的难民,平日总高看断文识字的张家一眼,今儿也不例外,她说的话,那小姑娘嘴却撅的很高。

    “张大娘今儿有事?”

    “说是家里的二儿媳快生产了,走不开!”张家的二儿媳娇贵的很,从怀上身子地里就没见过人,幸好二儿子有出息,晚上替村里的小孩子教教字,也能混个温饱,这样一家子白天劳动就有了些结余。

    “你不配萧大哥趁早离开他!”

    马跃悠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当这个小姑娘镰刀似的剜着她,在她耳畔恶狠狠警告的时候。

    “你说啥?”

    “你耳背啊!我说你配不上萧大哥,赶紧滚蛋!”

    “我就耳背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姑子!”

    “你敢骂我?”

    “骂你怎的,还想打你呢!”

    两个人嘀嘀咕咕说的小声,三个大娘忙着生意,接到客人送上来的钱,荣华姑娘挑衅的看着马跃悠,一枚一枚的说着放进收钱的口袋里。

    马跃悠觉得活了十九年遇到姑娘挑衅这还是头一遭,心里气闷的同时,又觉着新鲜。

    “你这个贱人,配不上萧大哥!”坐上牛车回家的路上,这女子抢着和她并排座,又如次说道。

    “我配不上,难道你就配得上?也不知道是谁比较下贱上赶着找不要脸!”马跃悠此时已经不是新鲜那么简单了,直觉的姑娘没教养。

    “你连字都不识,像萧大哥那么有本事的男人就得配个知书达理的,你也别得意,早晚有一天萧大哥蹬了你!”姑娘恼羞成怒,瞪着眼睛,脸蛋通红通红的。

    蹬了她?

    马跃悠真期待有那么一天。

    ☆、第七十七章 翻脸

    下了车,马跃悠与大娘们以后就不配她们上街买豆腐了,自家要做啥做啥,当然这话在荣华小姑娘听来就是借口。

    等小姑娘第二天在村口在没遇到高大威猛的萧大哥时候,怒火焚烧之际,她想到可能是马跃悠这个贱妇不让萧大哥出来的。

    马跃悠回家,却听得小花家院子里男人的打骂和女子求饶的哭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什么小银玉之类的,而自家的小银玉此时正拉长脑袋在大门口等她,见了她神经兮兮的看着她,低声道:“阿婶,你快去救救小花娘,被小花爹要打死了,是你让我要她给阿叔做衣服的,现在小花爹回来以为是给野男人的——”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贱东西,老子就说家里哪里来的布,原来是你这个贱人偷汉子!”还未走近小花家院子,醉汉的叫嚣声穿过云霄,传进马跃悠的耳里。

    接着便是女子的哭泣求饶声。

    马跃悠敲门,那匍匐在地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妇人仿似有了生机,踉踉跄跄的要起来,被醉汉揪住了头发,只得高声哭求,道:“她婶子,你可来了,你一定要救我一救,为了你家汉子的衣衫,我当家要打死我了!”

    “你是谁?从哪里来的野婆娘,赶往我家里冲!”醉汉操着饶舌音,对着马跃悠便骂。“我管教自家婆娘与你何干,走开!”

    马跃悠开始反省,那做了一半的短裤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一直逃避的一个问题,从十六岁开始,她从未替萧炎做过一件衣衫,哪怕一块手帕!

    在茅草屋的时候,萧炎为此生过气,她不予理会,现在又是一次,她可以说自己真的不喜欢做针线吗?

    萧炎未必会信,因为青村时候大兄和阿弟的衣衫鞋帽都是她亲手缝制的。

    “大哥,你且不要再打了,听我说,我的针线粗,平日又忙着做活儿,听小花娘针线好,就将我家的衣服都拜托她做了,我家男人前一段时间回来,也是一样的,我就想着只要穿得舒服,手工好,手工费贵也不在乎,两匹布可以做四套,我只要两套,就你身上这件也是与我家男人的布料是一样的!”

    “我不信,这谷子地就没有傻子,你肯定是存了别的心思的,你也有二十多岁了吧,怎么没有孩子?”醉汉指着马跃悠的鼻子摇头晃脑的问。“是不是你看上我家婆娘的肚子,想哄了她替你男人生孩子,你别当我不知道,现在村里早就议论开了,大媳妇小姑娘见天的追着你男人跑山呢!”

    “大哥,怎么会,这是误会!”马跃悠知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是一回事,真正落在自己身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谁知道你个贱妇安得哪起子心,——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马跃悠才不滚呢,扶起小花娘进屋,又到自家拿了内服和外用的伤药,看小花娘也不领情却让小花取来了布匹,那些零头也不要了,那醉汉倒是没再打骂人,灰头土脸回家来嘱咐着小银玉送了隔壁二两银子,这托人做衣服的事情才算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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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小花娘替马跃悠做衣裳得了好料子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有几家妇女就有些眼热,这不撺掇着从镇上做工不知情的小花爹打人。

    小花爹平日也老实,怎么敢胡乱的打骂老婆,这就借着酒劲儿才动的手。

    马跃悠回来,跌坐在厨房的凳子上,就不知道怎么日子过得好好地就生了一肚子气呢,又听着有人敲自家门。

    “阿婶,我娘做了豆芽,让我给萧大哥送些过来!”来人是恶心了马跃悠一路的张荣华,那双镰刀似的眼睛越过马跃悠往院里寻。

    “进来吧,你萧大哥在正屋里,你先去坐坐,我给你倒水!”马跃悠这人孤僻惯了,偶尔这么入世心里还真有些不舒服。

    张荣华偏过头,扭着小蛮腰往正屋而去。

    马跃悠坐在厨房里喘口气,须臾,听着自家正屋里传来一声咆哮,接着一个打扮算上乘的姑娘就被直愣愣的扔了出来。

    马跃悠很是惊讶的看着院中央爬都爬不起来的姑娘。

    “马跃悠,你到哪里去了!”萧炎怒气冲冲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相公啊,我在厨房里缓口气,消化消化隔壁小花爹骂人的脏话——荣华姑娘,你这又是演的哪出戏,趁我男人没发火之前,赶紧的,消失在我家院子!”

    张荣华听到马跃悠小意解释的话,这才哭出声音来,细细的,像是猫叫一样,马跃悠示意小银玉赶紧将人扶走,自己进了正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有些话也得说道说道了。

    张荣华见马跃悠进了屋,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贱妇是故意的,她知道萧大哥会对这样对自己,所以故意纵容着她进屋的!

    “马跃悠,你这个贱人,你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萧大哥会——”张荣华的骂声消失在萧家的院子时候,马跃悠正战战兢兢的看着一脸暴怒的萧炎。

    “马跃悠,你知不知道我也有累的时候?”

    萧炎幽幽一叹,看着面无表情的马跃悠,沉声道:“我也有想要一个体贴人的时候,我们都不小了,我今年二十四,就算现在你怀孕,生下崽子,等他二十岁的时候,他老子都四十五了,那时候我还在不在这个世上都很难保证,我们家,自祖父那一辈开始就没有活过四十的,争战过世的更年轻!”

    萧炎一边说,一边将马跃悠困在自己怀里。

    然后呢?

    她全国各地的乱跑拼命赚钱储备粮食,当她愿意呃!

    “你想要个怎么样的体贴人?”

    这是人话么,他只想好好跟她说话。

    “说出来,我帮你找!”马跃悠似笑非笑的仰头看着阴郁的萧炎,“反正这个婚也不是我愿意结的,现在和离你我也可以少些烦恼!”

    “马跃悠,你不要欺人太甚!”萧炎大怒,“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说话!”

    “我与你说的是真心话,自始至终,我从未想过要嫁给你,拖累你,我也不喜欢尔虞我诈争斗不休的日子,我以为我做的很明显了,只是你可能没看见!”

    看着乌云压顶的萧炎,马跃悠猛然捂住他的嘴。

    未免说出更无法挽回的话,平静了一会儿,这才软和道:“现在先不要说话,我今天一天心情不太好,现在回家又碰着小花家的事情,所以情绪难免失控,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等我,等我缓一缓,明日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一放开手,萧炎甩袖离开直到深夜都没回来。

    望着灰暗的天花板,马跃悠一直发呆到天明。

    清晨,天亮时分才睡着的马跃悠头痛欲裂的起来看着桌子上的一纸和离书,笑了一会儿,又低声哭了起来,直到小银玉喊她吃早饭。

    无事人似的吃了早饭,马跃悠叫来张宝玉,吩咐将十万斤粮食连夜护送到益州交给马跃明,又嘱咐了一些事情,这才扶着脑袋上炕继续睡,她想她自己肯定是感冒了。

    让小银玉留守,马跃悠坐着牛车进镇一路进了盛京,花钱在最繁华的官员区买了一栋三进的大院子,从人牙子手里买了丫鬟仆妇,猫在院子里一个冬天未出。

    “小姐,有个自称陆修远的人找你!”

    这个人从去年冬天一直到今年二月,已经递了五次拜帖,但每一次小姐都以为家里都是女眷给拒绝了,这一次是第六次,而护国寺的桃花开得正是浓艳的时候,她张婆子也希望小姐能够出门走走。

    “张嬷嬷,替我回绝了!”马跃悠穿着上等的锦衣华服,斜依在窗前,看着屋外碧蓝的天空,遥想着,下一步她要到哪里去。

    “是!”张婆子无奈道。

    她是从宫里出来的,因为得罪了人沦为阶下囚,小姐自买了她,她便知道小姐看似简单,其实一举一动都带着世家的风范,就不知什么原因落了单,可凭她日进斗金的生意,也不怕被人欺负了去,她只有忠心或可能在府里养老。

    “陆兄弟,这人连你的面子都不买账,不知道是故作清高还是欲迎还拒?”一个摇着折扇的白衣公子哥,手搭在同样白衣但气质迥异的书生肩头,讽刺一笑。

    张婆子听一声陆公子便认出这人是张炯的三公子**,善会欺男霸女,这陆家公子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人,回头再看,瞄到他腰间的玉佩,面色丕变,快步进了马跃悠的屋里。

    “小姐,我看那个陆公子像是洛阳陆家的人,你什么时候惹到这家的,这陆家从前朝起就是士族大家,几代人积累的富贵,虽然当朝没人入世却是大晋少有的名门望族,只是老婆子听说陆家那个叛祖的陆湛大公子可是反了,自封为王,在洛阳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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