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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道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酿鲮鱼
“世子殿下……确定了是因为那个而……”
看到云宁点头,陈总管深深叹了一口气:“夭寿了,哪个天杀的教坏了世子!让我查出来必不让他好过!”
陈总管这把年纪,见多识广,在听到云宁要他们检查有没有精斑的时候就大致猜到了世子的真实死因。
在场的就只有霍子衡还一头雾水,他刚才听云宁问宫女芙蓉,还以为指的是世子爱穿女人衣服这个癖好,现在看来明显不是,可有什么是云宁知道,陈总管知道,而只有他不知道的?甚至死去的世子和宫女芙蓉都知道,而他还是不知道。
霍子衡既困惑又有几分着急,悄然拉起云宁的手捏了捏,在她看向自己的时候,好奇地盯着她,就像是在问她:我们刚才讨论的难道不是自杀吗,世子到底因何而死?
云宁看他样子就知道他不懂,但是这种事自己一个姑娘告诉他又十分难为情,云宁被他用眼神催促着,磨得没办法,只好忍着羞涩,在他耳边低声对他说:“他这个死法叫性窒息,属于意外死亡,他上吊不是为了自杀,而是要在这个濒临死亡的状态下获取最大的性快感,女装是为了刺激*,脚上的秤砣是为了加重身体的重量使感觉来得更快,你看那段红绸就知道他留有余地,没想弄死自己,按芙蓉所说,他以前在自己屋里就常常会这么做,这种方式本来就很危险,他这一次也许是没来得及解脱就晕了过去,玩脱了,把自己给玩死。”
说完,云宁看到一旁的陈总管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不由面红耳赤,更加羞赧。
霍子衡则目瞪口呆地看向那片白布,内心惊奇不已,还有这种方式,真是开了眼界,不禁问道:“他应该是信任那个宫女的,为什么不让宫女在边上看着,以免他发生意外呢?”
云宁没好气地说道:“他都选择这个样子了,非要一个人独处也不难理解吧。”
霍子衡点头,也是,不正常的举动确实不能用常理去衡量,“这么说来,世子是将宫人都遣散后独自在屋内这样,然后被人撞破,发现他的尸体,而后被带来这里,布置成一个现场,还有一种可能,世子的癖好被人利用,在他的道具上动了手脚,害他身亡。”
陈总管:“世子不是自己来的这里?”
霍子衡解释:“刚才云宁看了一圈,屋里干净无尘,说明是有人打扫过的,芙蓉不知道世子来这里,明显打扫的人不是她,世子娇生惯养,更不会自己打扫,其他的人,要是有宫人被指派来打扫,必然会众所周知,而世子在宫里还没那个能耐用人悄然无声地干了这件事,所以世子是死后被带来这里的可能性更大。”世子总归不是皇子,在宫里没什么势力,躲自己屋里的事不容易被人发现,但到了外面就根本没办法藏住一点秘密。
陈总管更是不解:“可为什么要把他弄来这里呢?”
云宁指了指那一箱子华服:“也许为了这个拙劣的栽赃吧,如果芙蓉说得都是真的,这个出现在世子屋内就太过唐突了,但放这里伪造成世子的一个秘密就正好。”
她乍然想到门外那个草木茂盛的院子底下不知会是何样子,补充道:“也许是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她犹豫地看向霍子衡,霍子衡就顺势将鬼火的事跟陈总管交代了,只说他们怀疑是鬼火,但没证实。
陈总管思忖良久,回过神来才发现三人一直待在这个屋里也太不像话,连忙叫上他二人一起离开,边走边说道:“我亲自去跟皇上禀报,后面的就交给我来查吧,你们就不用再管,只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去好好歇一歇。”
云宁和霍子衡真心实意地向陈总管一番道谢,皇上吩咐的话语焉不详,也没说要他们查的深点还是浅点,其中分寸并不好把握,现在陈总管主动提出他们可以退出,连汇报都可以不用去,他们自然感恩,这件事明显是后宫中人所为,也就是皇上的家事,他们说多、掺和太多肯定都不讨好。
两人把看法和推断都告诉陈总管后,一身轻松,径自将这事抛到脑后,没再多讨论。
说来,他二人都家庭简单,人少自然干净透彻,虽羡慕大家庭的人多情温,但也鄙夷大宅门内里的争端龌蹉,为了那点子的名利权势,枉顾亲情,枉顾孝义。其实不少人家也是这个想法,像武定侯府这样只有一老一少,人口简单,嫁过去就是侯夫人,端的是富贵,还不用侍奉公婆,只一老夫人哄哄就行,霍子衡初初回京时可是不少大人心中的乘龙快婿呢。
无奈他这人软硬不吃,别说是求亲了,就是平常往来都不见得肯给个面子,摆明了是要做个孤臣,那时朝霞公主对霍子衡的心思就是昭然若揭的,满朝文武都以为他们已经定了下来,所以也没再往武定侯府使力,万没想到,他们都看走了眼,这霍将军看中的居然是顾相的后人,细细一品,又不由感叹霍子衡有眼光,有福气。
顾家底蕴是比不过寻常世家,可人顾小姐青出于蓝,还不同于先辈仅靠文气出彩,单那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就足以让人拜服,更别提人家常年义诊,专门救治贫苦百姓,这般的仁义就让那起子小人通通闭上了嘴,没办法,受她恩的人太多,根本容不得外人有一句置喙。
过了些时日,云宁和霍子衡两人独处的时候,霍子衡贴到云宁耳边,给她说上次世子案子的后续。
“世子尸身被转移那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根本查不到,后来陈总管把那处跨院的树根挖开,发现不少尸骸,有人有动物的,之后就查到了魏贵妃那里,她现在已被禁足,后宫事务交给了其他嫔妃,虽然没有明旨,但从宫里的情形来看,魏贵妃相当于被打入冷宫,也可能是因为她一双儿女尚未嫁娶,所以还留着点脸面。”
云宁侧过头,不赞同地说道:“你怎么还打听这个,外头一点声响都没有,可见皇上是不想被人知道的。”有陈伯和霍子衡在,朝政上的消息她都能很快收到,特别是还有个八卦的谢斯年,谢家信息网广泛,要有魏贵妃出事的消息,他一定第一时间来告诉她,故而她清楚前朝基本没人发现后宫这个变动,那就是皇上有意在遮掩,这事既然跟他们没甚关系,还是少打听为好,免得被抓到马脚。
霍子衡:“我也没去打听,我这不是当了一段时间的统领嘛,有一两个人脉在宫里,他们知道我有帮过忙,就主动告诉我的,让我提防一点魏家和广平郡王。”
云宁点头,思量了一会儿,问道:“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引导整个事情,就是为了弄垮魏贵妃?”要是这样,幕后之人真是高明,把他们俩都算计了进去。
“别想太多,横竖牵扯不到我们,不管是有意打垮魏贵妃,还是想替那堆尸骸伸冤,魏贵妃都不无辜,我们知道个结果就够了,中间的圈圈绕绕就留给那些身在其中的人慢慢细究吧。”霍子衡抱着她,兴致盎然地说,“陛下要到江南巡视,届时我也要跟着去,在这之前,陛下派我先去巡视江防,为后面下江南做准备,过几日就要出发了,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带你去看大海。”
“不去。”云宁一口回绝,“灵枢才刚步入正轨,我怎么能离开。”
霍子衡抱着她轻轻晃动,劝道:“灵枢有陈伯和双子在呢,根本不用你操心,你也要多给些机会让双子独立一下,我去巡视完江防,紧接着又得跟陛下出巡,我们岂不是很久都见不到面,你也在京城待了很长时间了,不跟我出去玩玩么,我们俩人自由自在的?”
云宁推开他紧贴自己脸的脑袋,有些意动:“就我一个跟你出去,万一让你卖了怎么办?”
霍子衡双手固定住云宁的脸,额头对额头:“我怎么舍得卖了你。”
说完,轻轻吻到柔软的双唇上,细细研磨,而后渐渐深入,温柔细腻,随着感官的兴奋,舌尖的交缠变得更为甜腻炽热,交融的气息中也混杂进掠夺的气势,两人互相环抱着对方,身子紧紧相贴,双方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热度,这越演越烈的热在二人身上传递游窜,激得情迷意乱。
霍子衡的手掌在云宁的背部抚按,不时游走到她纤细的柳腰上,徐徐地揉捏抚弄,使云宁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双腿更是发软,她背后的手掌一直支撑着她,加之口唇间吸允的力度加大,感觉整个人就像要被霍子衡按揉进他的身子里一样。
两人交往有大半年,情投意合,平时连句拌嘴话都少有,情到浓时免不了耳鬓厮磨,霍子衡正值男子最冲动的年纪,又是自己极心爱的女子,多少次都差点擦枪走火,但为了表示尊重,也是对这段感情的慎重,每次他都硬生生地忍住了。
此时,他感觉到自己*开始抬头,便留恋地嘬了几下后结束了这个吻。
云宁正沉浸在感官刺激所产生的愉悦感中,脑子里一片浆糊,见霍子衡离开,环绕在他颈上的双臂立马不满地压下他的脑袋,眯着眼缠了上去,水润的双唇含住他的下唇,滑嫩的香舌主动触舔着、挑逗着。
霍子衡哪里还能忍得住,情不自禁地回应着,身体里涌起一簇火苗,燃烧着他的意志,他的动作也不由更加激烈起来,双手差点就触碰到禁区里,最终还是强大的理智占了上风,声音低沉沙哑地说道:“再继续,我就忍不住了。”
云宁顺势靠在他的怀里,闭着眼,静静地平复情绪,让热度消散。
霍子衡美人在怀,忍得住却也舍不得把人放开,双手还是不规矩地抚摸着,脑袋埋到云宁的肩颈里,用鼻尖在细腻地肌肤上划走,粗重的热气直接喷洒在上面,把莹白染得泛红。
“跟不跟我去,不跟我去就把你就地□□。”
霍子衡双手掐住云宁的细腰,手指在前后摩挲,惹得她微微蜷缩起来,她腰上怕痒,坚持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挺住,只好求饶。
单独跟着霍子衡外出,云宁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没再多犹豫就答应了。不说他把自己放在了心尖上,就是一个陌生人,霍子衡也能保护她周全,放心不下的不过是渐入佳境的医学院而已,不过他说得对,有陈伯和双子在,确实不用担心。
得到满意答复后,霍子衡就放过她,手掌盖在她的肚脐上,感受着手下的软绵,心中想到内里的细滑白嫩,只恨不能过一过手瘾,心头更热,低头轻咬上她的耳廓,咬了好几口才解馋:“要不我们先订婚吧,明年年后一出孝就直接进洞房。”
云宁一把推开霍子衡,整理衣饰、发鬓,满不在意道:“着什么急!”
“怎么不着急,”霍子衡又靠过去,“你要对我负责啊,你好歹也上点心,我早跟皇上求了旨意,皇上意思是只要你松口,他即刻下旨,就算是没有婚旨,只要你点个头,我一会儿就叫人上门提亲。”
云宁沉默不语,她也不是对霍子衡有意见,甚至她觉得如果要嫁人,那就一定会是这个人,霍子衡是让人很有安全感,可婚姻不是,她始终对婚姻没有信心。
见她不表态,霍子衡没再追问,但心里泛起了一阵苦涩。





女道士 第58章 争执
云宁劝了陈伯和双子很久,霍子衡也好话说了一箩筐,他们这才同意她跟着霍子衡去巡视江防。
从运河一路到出海口,历时不长,霍子衡虽有职务在身,但江防一事他早就开始留意,相关的笔记都写了好几本,这次巡视不过就是再核实一遍,算得上是很轻松的公差,因而他才要带上云宁一起。
他也十分庆幸自己把云宁带了出来,一路上,两人同吃同住,就差没睡在一张床上,宛如一对新婚夫妻一样,两人的感情自然更加升华,霍子衡都能明显地感觉到云宁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这种感觉以往也有,却不像现在这样强烈。
云宁也能感觉到自己对霍子衡的依恋每日俱增,特别是在见到大海那一刻,心情开阔,对上霍子衡深情的目光,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就是这个男人了,哪怕日后反悔,现在的所有美好甜蜜都足以弥补一切。
返回京城的途中,他们路过一小户人家,家里正好有孕妇在生产,是难产,云宁当然过去帮忙了,她在给孕妇检查时,接生婆就在外面问保大还是保小,那家人,从老到少都喊着要保小的,半句也没问孕妇的情况。
当时孕妇的情况危急,还是靠霍子衡带人把那家人和接生婆给镇住,替她腾出空间,她才救活了大人和小孩,虽然事后阖家上下都在感恩云宁的施救,可她却觉得心里堵得很,半点没有抢救成功的成就感。
事后一打听,那对夫妻平日里极为恩爱,在附近很有名,少有人不知道他家男人是疼媳妇的,云宁不由想到当时那人最大声喊着“保小”的情形,心里更堵。
她郁郁寡欢的,霍子衡半天没察觉出缘由,只好问她。
云宁照直说了,好一番感慨后吞吞吐吐地问霍子衡:“如果我们成亲,我恐怕没办法做一个合格的侯府夫人,兴许我会比现在做的事还多、还忙,为了医学,还要跟一些男子打交道来往,你能接受吗?”
霍子衡摸了摸她的脑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什么性情,我爱你,所以只要你的要求不过分,我都能欣然接受,甚至愿意为你而改变,一开始,我觉得只要你心里能有我就够了,慢慢地,我们交往越深,彼此的心里都只有对方,我开始越来越不满足,更希望你满心满意地都只有我一个,云宁,你心中在意的东西有很多,我到底能排到第几,我是不是就是可以随时被放弃的那一个?”
两人的气氛有些僵硬,这算得上是第一次有争执。
云宁愣着,轻轻摇了摇头,她很想说出口,不是这样的,她很在意他,但嘴巴好像被粘紧了一样呢,什么话都说不出,更不敢看霍子衡的表情,她怕看到他脸上带着失望。
霍子衡对她的好,一直清清楚楚,就连陈伯那么挑剔的人都能放心把她交给霍子衡,反观她自己,一直被动着,特别在定亲的问题上从未给过他明确的答复,他会觉得自己不重视他也正常吧。
“这段时间,我们谈论到很多关于未来的事情,我觉得你一直在努力地留有余地,我明白你对我的感情,可是,很多时候我真的很无力,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成亲之后人总是要有些改变的,我们成了家,就得为这个家付出,我从来没想过要把你困在后院里,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呢。”
霍子衡抱紧云宁:“你的生活是不是有我没有我都可以?”
他和云宁已经这么亲密了,可云宁还是没对婚事松口,他不由心里不安起来,偶尔还有些患得患失。
云宁双手抓着霍子衡的衣服,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地:“我怕……人总是会变的。”
而后,她坦言了自己跟余轩和的婚约,说出了自己幼年时在余家的经历,特别是那位前后不一,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张氏。
霍子衡初初听到婚约时还僵了一下,到后面,就只剩下满满的心疼,理解了她对于为人妇的恐惧,安抚道:“早点告诉我该多好,省得我胡思乱想,说实话,若你只是个普通女子,兴许我还没那么迷恋你,在我看来,你身上最迷人的就是你内心的强大和独立,如不惧风雨的花朵一样绚烂,我又怎么会把你身上最美丽的地方给折杀呢,倘若有一日你发现我变了,你还可以把我给休了,你担心什么,你现在不是当年的你,只要我不乖,你随手都能甩了我重新开始,当然啦,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云宁笑,眼上泛着泪光:“我其实很在意你,我只是没说出来。”
“我知道,我就是自己一时胡思乱想,没转过弯来。”霍子衡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等你跟皇上巡视完江南后,就去跟陈伯说提亲的事吧,记得跟皇上也说一句,婚旨就算了。”
“真的?”霍子衡惊喜不已,没等到云宁回答,他就直接吻住了她的双唇。
他们俩人有大进展,回京后,云宁才发现,唐诗柳竟然跟谢斯年好上了,很是吃了一大惊,还盘问了半天他们是不是为了逃避家里逼婚才凑一起的,没想到他们还真是认真的,家里长辈都极为看好这桩婚事。
云宁看着他们俩还跟以前一般无二地斗着嘴,笑了出来,这样也好,他二人性情、家世都差不多,在一起也不会没话聊,比起互补,她认为还是得一个类型,志趣相同的人才能走得更长远。
回京没多久,霍子衡就跟着皇上下江南,京中留守的是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其他皇子都已经跟着皇上一同外出,城里跟平常并无二样,但文武百官都能感觉到一股浮躁之气,这不奇怪,皇上难得离京,三位年长的皇子一同监国,哪怕知道皇上一定会安插人手来监视他们,他们也不敢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培养势力、拉拢人才、打压对手等等,三人忙得不亦乐乎。
霍子衡不在,云宁生活照常,讲讲课,看看诊,偶尔闲时,也会摆弄一下乐盒,看一看画像,借此抒发思念之情。
这日,云宁难得到内城的素问医馆坐诊,一下子来了不少病患,忙得手忙脚乱。
忽然,外面有人高呼着:“请顾仙姑救命!”
声音靠近,病人们分拨开,原来是一老乞丐抱着一个小乞丐,小乞丐的手一片血肉模糊,老乞丐一见到云宁当即跪下:“求仙姑大慈大悲,救她一命,除了您,没人能救她了。”
其他病人尽管不满被插队,还是个会占很长时间的,但也可怜那小孩子,手都废了,又是个乞儿,还真的只有云宁能救了,其他的郎中就是有这个能力也不见得会好心去撘救个乞丐。
“手是怎么伤的?”云宁赶紧查看小孩儿的身体状态和患处。
老乞丐也没含糊:“刚才在外面被马车给压了。”
小孩子明显是痛晕了过去,手上的伤很不好,小孩子的手小且嫩,被大马车的轮子压过,指骨骨折,指甲脱落,呈现黑紫色。
云宁指挥着让人把患者抬到治疗间去,叫双子准备冰袋等物,再亲自给病人消毒、排瘀血。
手上的功夫才开始,云真就传来了掌柜的话:这乞儿是被朝霞公主的马车给压的。
话音未落,外头就进来了一队侍卫,将病人都驱逐出去,一内侍在大堂中间趾高气昂地叫着:“朝霞公主特来看诊,尔等庶民还不回避,还请顾小姐来迎接着。”
云宁叫身边的其他人都出去回避,免得他们得罪了朝霞,只余下她自己和双子,但也并没听从那内侍的,而是继续为乞儿处理手上的挤压伤,她们注意力专注,连朝霞到了里面都没有发现。
“好大的胆子啊,居然为了给个小乞丐疗伤而对公主不管不顾,连礼都不行,延误我的病情该当何罪!”
云宁随口敷衍道:“公主中气十足,没有半点有病的样子,何苦这么咒自己呢。”
“凭你也算是名医,本宫脸上长了两个痘,这次就是来考验考验你的医术的。”
云宁让双子给小孩的手上冷敷,自己转身应付朝霞公主,就见她面带冰霜,眼神凶狠,下巴高傲地扬起,没半点客气地盯着自己,脸上不留意看都看不出有两个相近的小红点,摆明了是来找茬的,这用在脸上的膏药,宫里多得是,朝霞又怎么会信得过外面的东西。
“这个简单,素问医馆有一个玫瑰芦荟膏,正好对症,我劝公主还是戒骄戒躁的好,不然再好用的药也控制不住。”云宁这句话可不是敷衍,而是真心建议。
朝霞本就是带着恨意和怨气而来,此时云宁还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从举动到言语都在欺辱她,她真想让侍卫们乱刀砍死她,思及霍子衡,心中阵痛,这么粗鄙的女人,居然也配站在他身边,必定是给她的俊卿哥哥下了什么迷药。
云宁见她眼神越发阴沉,提醒道:“医馆里有我的护卫,不比你的侍卫差,门口聚集了大批的病患,你要敢乱来,下一刻满京城就都知道朝霞公主是什么人了。”
朝霞嗤笑:“我还不至于为难你。”哪能这么容易折磨你,早就想好了招数,你就等着吧。
她接过身边内侍呈上的玫瑰芦荟膏,掂了掂,笑得意味深长:“后会有期。”
然后带着人马鱼贯而出。
云静暗骂:“这个公主有病吧,没事整事,好好的宫里不待,非要跑出来,还害得这小孩手给压伤了。”
云宁没接话,但心里赞同,朝霞明显是骄纵惯了,看着风光,其实就是个草包,魏贵妃都出事了,还敢跑出来一蹦三尺高。




女道士 第59章 结局
朝霞公主来了一趟,却虎头蛇尾地走了,明显不像是她的为人,回想到她掂量着小药瓶,怪笑的样子,由此可以看出她后续还会耍个什么阴谋,云宁并未太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朝霞真要抓到她的把柄也不容易。
结束看诊后,回到顾宅,前后脚,方姑姑就来了,陈总管跟着皇上去南巡,方姑姑却没有,她留在宫里,这时候会来见云宁着实奇怪。
云宁正疑惑着方姑姑会是因为何事来见自己,没想到,方姑姑急冲冲地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朝霞公主死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方姑姑又说:“广平郡王查出来是因为用了你给的药,公主才死的。”
云宁皱眉,这根本不可能,玫瑰芦荟膏别说是外用,就是吃上个十几瓶也不会有事,朝霞……唉,一条大好性命,就这样被人利用了。
“多谢姑姑相告,敢问姑姑知道后续会如何?”
方姑姑满脸的慌急:“这正是我来找你的缘故,要是郡王按普通的案件来抓捕、审理,那倒不用担心,官员们都不是傻的,不会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朝霞公主是广平郡王的亲妹妹,大皇子和二皇子便说交由广平郡王全权处理,广平郡王明面上是按正常程序来查案,暗地里却是准备借刀杀人,他那边有我一个熟人,我打听到,他秘密接见了武德司的都知段刚,段刚可是魏指挥使的心腹,郡王应该是要用他来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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