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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国夫人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计相许

    那一日,在陈母和如意面前他的回护之情,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即使在今后漫长的艰难岁月中也从未忘记。

    陈巘不知清嘉心中的千回百折,他不敢松手,不敢让她看见此时自己脸上那份不敢在陈母和外人面前表露的脆弱。

    这么长久以来,他从不外泄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还是抵不过她那一句不后悔来的汹涌。

    两人静静相拥,若是生命终止于这一秒,那也是求之不得的美好。

    第十章 陈父亡故

    陈父病重之后,陈巘更加奔忙,大部分时间都在华都,于是两夫妻便过上了分处异地的日子。

    陈母比之以前身子更加不好了根本离不开人,清嘉每日尽心照料,家中琐事颇多占去了半部分时间倒也没空多想,只是每晚回到自己房中守着空荡荡的屋子这才起了相思之感。

    这些日子,陈巘都是匆匆来去,回来的日子屈指可数,可就这么寥寥几日每次也是顾不得多说会儿话就又走了。

    清嘉看着他清减不少,心里很是着急,只是每次为他张罗好吃食,他却已经拜别母亲准备离家。

    天气也不让人安生,渐渐的转凉,院子里的梧桐树的落叶已经被她扫了一遍又一遍等来的却不是归人而是陈父去世的噩耗。

    那一日,下元节刚过了两天,清嘉正坐在院子里像模像样的摆弄着从隔壁张大娘家借来的织布机。

    过不了多久就是新年了,她想着要给陈母和陈巘做几件新衣裳,丝绸价贵,但宜县出产桑蚕,她跟着街坊邻里的婶子们学了那抽丝剥茧的手艺,自己去农户家买来些蚕茧,每日闲暇的时候把蚕茧煮熟了后便细细的抽丝,一边做一边看了看自家宽敞的院子,想着来年自己也种上些桑树然后买些蚕种。

    正这般想着,门却在此时从外被推开,清嘉抬头,只见陈巘一身缟素,一脸憔悴与神伤,愣在当场,直到陈巘进门后让开门口几个大汉才抬着一副棺木进门来,上面硕大的奠字让清嘉心下大惊,再看陈巘,此时他眼中无悲无喜,真是万念俱灰不过如此。

    清嘉虽然心疼但是也深知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连忙起身将那几个汉子引进了堂屋,然后赶忙布置灵堂,再进里屋将她前些日子准备好的寿衣交予陈巘,自己也赶紧换上一身孝衣,街坊里的邻居们也前来帮忙,这才让手忙脚乱的清嘉安下心了,陪着陈巘在堂前烧纸。

    前来祭奠的人不少,但都是这附近的乡亲,清嘉看了眼灵牌,不禁感叹,昔日烜赫一时的靖国公府嫡长子,轻骑校尉陈允定就这样病死监牢,曾经的那些权贵亲朋无一前来吊唁,真是人情冷暖,尽在此时啊。

    陈巘只是安静的烧纸,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一个字,清嘉担心不已,一边向前来凭吊的人道谢,一边思忖着该如何将此事尽可能平缓的告诉陈母。

    谁知前一刻还在想着下一刻就听见前街的赵家嫂子前来唤她,告知陈母让她过去,清嘉心下一紧,一时间心乱如麻。

    怎么办,待会儿陈母问起她该怎么说?

    据实已告?那不活生生要了陈母的命吗。

    暂先隐瞒?可如今家里这般情况如此能瞒得过精明一世的陈母。

    清嘉脑子里空空的,身体四肢僵硬的像是木偶,双膝跪久了刚起身有些踉跄,眼看着就要摔了却被陈巘稳稳扶住。

    她抬起头看着丈夫,呆呆的,再听陈巘轻声道:“我去吧。”

    他一开口,险些让清嘉又落下泪来,那声音真是沙哑的不成样子,双眼通红可见是几天几夜也没合眼。

    清嘉不忍,将脸偏到一边,正好又对上陈父的牌位,内心百感交集泪水也奔流而出。

    家中病母,狱中亡父,这短短时日里,陈巘又经历了一场人生中的大起大落。

    这个才堪堪及冠的男人,在这风华正茂的年纪里硬是成长了许多,让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清嘉此时只恨自己无能,不能分担他的压力和痛楚。只得打起精神来,好好的把陈父的丧事办了。

    这个她无缘面见的公公,此时此刻,清嘉求您,若是您在天有灵,保佑您的儿子从此不再受难,一生平安喜乐。

    纸钱一张一张的丢进火盆,偶尔有风进来吹得满屋都是,落在她的发上衣上清嘉也不去理会,大概真的是将陈巘的父母认作了自己的父母一般,即使从未见面,她也抑制不住流泪,不知是为了陈父的晚年悲惨还是为了陈巘的少年不幸。

    初冬的夜晚已经有了刺骨的凉意,门是敞开的,寒风无阻,清嘉一边烧纸一边靠着火盆倒也不觉得冷,一日下来疲惫的很,此时被火盆暖暖的烘烤着竟有了些许睡意。

    虽然是独自守灵倒也不怕,只是又累又困,突然听得隔壁主屋一声凄厉的哀嚎然后就是陈母痛哭的声音。

    清嘉一瞬间清醒过来,双膝已经酸软的几乎不能站立,站起来的时候差点跌进火盆,来不及惊魂未定就赶忙来到主屋。

    陈母被陈巘扶住已经是泣不成声,形状癫狂,那模样恐怕是痛不欲生也要少几分绝望。

    清嘉还来不及劝慰陈母就见她捂着嘴口剧烈的咳嗽,那模样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倒腾出来,清嘉连忙替她抚背却突然看见她雪白的内衫上猩红点点,瞬间抬头却看见有狰狞的鲜血从她的指缝间露出,一点一点的滴在衣服上和被子上,人也毫无生气的倒在了床上。

    “母亲——”

    ……

    那边陈父刚刚下葬,这边陈母就已经命在旦夕,宜县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只能暂时用着老参吊命,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陈巘不肯放弃当即就赶去了华都寻访名医。

    清嘉日夜守着陈母生害怕出什么意外,好不容易熬到陈巘带着大夫回来给陈母看了病,命是救回来了,但人却瘫了,这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陈巘知道后独自一人在书房待了很久,整整一个午后都不见他出来,清嘉也不敢打扰,只能望着满院的萧瑟发呆。

    一转眼就是隆冬时节,不知不觉她从山上下来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而她嫁到陈家也半年有余了。

    这短短的一年时间,她经历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远比在山上的日子来的复杂和无奈,但她一点都不后悔。

    陈巘出了七七之后,心情仍不见好转,想来父子情深,难以释怀。清嘉见他一日日的消瘦急在心里,许是夫妻做得久了也有几分感应,陈巘也觉出了她的忧虑,虽然内心痛苦却也强颜欢笑。

    家里的气氛变得沉闷而压抑,陈母的病情也时好时坏但总算没了性命之忧,前些日子陈父的丧事和陈母治病时昂贵的诊金一下子让家里的银钱变得捉襟见肘起来,她带来的嫁妆也所剩无几。

    这可真是个要命的事情。

    清嘉心里暗暗着急,陈母时不时的就需要老参补身,那海样的银子花出去总有个到头的时候,她刚刚掌家也是半点经验也无,只道是千难万苦也不能委屈了长辈,可是她是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子总归不能出去抛头露面为生活奔走的。

    再说陈巘自幼在府上学的是琴棋书画,精的是六艺经传,这段时间更是在书房读书为的是后年的科举。

    虽说他文武双全,才华横溢,但昔日作为国公府的少爷是不需要科举只通过袭爵就可以进入朝堂的,所以基本上他以前读书都没有可以的往科举考试的方面专研,更多的是依照自己的兴趣来。因此,虽然博览群书,但专为考试的圣贤之书倒是读的不多。

    清嘉没有读过书,但也知道其中的厉害,丝毫不敢打扰,平日里路过书房的时候脚步都是轻了又轻。一心想让自己丈夫安心读书不为俗事所扰,大小事务都是报喜不报忧。

    倒是自从陈父病逝后,陈巘就不在往来奔波,陈母病中每日他都亲自奉药,不假他人之手。

    只可惜陈母的身子是个无底洞,在这寒冬腊月里少不得用些名贵的滋补药材,清嘉虽然平日里也会做些手工活补贴家用但到底是杯水车薪,难以持续。

    正当她愁得茶饭不思的时候,陈巘发觉她的心不在焉,大概也是有所察觉,只是清嘉的嘴严实的像个蚌壳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清嘉也知道,这样下去终归是瞒不住的,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哪能有什么长久的秘密。只是距离新年已经没多少日子了,她实在不愿意在这个当口上提这些糟心的事情。这是她嫁到陈家的第一个新年,她很是看重。

    纵然有天大的事情也一定要撑到年后再说。

    清嘉在心里暗下决心,尽力尽力的操办起了这个真正属于她自己家的新年来。

    第十一章 玫瑰蜜吻

    清嘉性子认真,整天也跟着邻居的婶子嫂子们学些过年的活计。

    做年糕,扫屋子,洗被褥,剪窗花,备年货,整个人像个陀螺忙的不亦乐乎,陈巘经常入夜了也不见自己的小妻子回房,往往不是在厨房找到就是在绣房揪出来,反复几次倒是无端生出几分心疼。但说了她又不听,气得他强行抱住她,道:“家中就我们三人,母亲尚在病中,一切从简就好,无需太过奔忙。”

    清嘉倒是丝毫不觉劳累,只觉得一切都新奇的很,看着自己的战果也很有成就感,对于他的话自然是毫不在意,道:“这是我自个儿愿意的,你还有话说了。合该让你取个懒媳妇,你才晓得厉害罢!”

    这番话听得陈巘大笑,不禁亲了亲她嫩嫩的脸颊:“可见是我陈家祖上有灵,佑我娶得如此贤妻。真是有劳夫人了,敢问可有什么是为夫帮得上忙的?”

    清嘉瞥了他一眼,颇为不屑:“你能做什么,恐怕扫帚都不知道往哪里挥哩……”转念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挣脱他的怀抱,拿来了白日来买的红纸,欢喜道:“啊哈,还真有你的用处!”

    陈巘挑眉:“嗯?”




嘉国夫人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9
    清嘉笑弯了眼,甜甜道:“春联啦!”

    陈巘不禁莞尔,研墨提笔,笔下如行云流水,一挥而就。

    清嘉拿起来瞧上两眼,吹了吹,越看越满意,正想夸奖他两句,抬头就看见他虽然嘴角含笑,但目光却飘远,像极了此时窗外清冷的月色。

    她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道:“我做这些很开心,一点都不觉着累,你只管安心读书就好,”她语气有些失落:“我读书不多,不晓得那些大道理也帮不了你,只能在家中多做事,少让你操心罢了。”

    这一刻她无端的羡慕起陆清宇来,那般如兰女子,饱览诗书,才华出众,定能够帮扶到他。不像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做不了。

    陈巘当然知道她的自卑,轻声道:“我很庆幸当初娶的人是你。”

    这一句话,再真心不过。

    他素来说不出什么甜蜜的话,哪怕此刻千言万语也困在心中说不出口。只能无声的握住她的手,那一刻,真的觉得世上最多艰难也比不过此刻的内心温暖。

    清嘉却突然松开手,看着他,双眼亮晶晶的:“那你可要好好读书啦,给我挣个状元夫人当当才好呢!”

    说罢,拿起桌上字迹已干的春联一溜烟跑掉了。

    陈巘追出门去,问:“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清嘉回头,粲然一笑,道:“你多写几幅,我明个儿拿去送人啦!”

    **********

    在清嘉的努力操持下,新年过的虽算不得热闹但很温馨,清嘉喝了点米酒,整个人有些晕乎乎的但却固执的要守岁。

    陈巘才不管她的酒后乱语,直接抱着她回房,放在床上用被子一裹,亲了下她红扑扑的脸,道:“我来守岁,你且休息。”

    清嘉像个蚕宝宝一样的在被子里动来动去,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睡过去。陈巘就坐在桌边看书,谁知她睡着了也不安分,老是踢被子,大概是喝了酒浑身发热的缘故吧。

    陈巘不厌其烦的替她盖上被子,只是后面越来越过分,人刚一转身她又踢开,里衣也被她扒拉开,露出优美的锁骨和净白的颈脖,发丝凌乱的铺陈在床上映着昏黄的灯光竟有种说不出的静美。

    他本是心无旁骛的替她把衣服合好,只是指尖下高热的肌肤让他像是被炭火烧伤一样瞬间弹开,但又担心天寒她受冻着凉,只能匆匆把她包好。末了看着她像是一只小兽一般呼呼大睡,毫不设防的样子让他心中一软,不由得俯下身,这一次吻没有落在她的额头而是嘴唇。

    第二天,清嘉起床穿衣的时候发现自己脖子上有几块红色的痕迹,摸了摸倒是不痛不痒,不由奇道,难道这冬天也有什么蚊虫不成。

    陈巘见她不解的模样,不由干咳了两声,上前帮她把衣服穿好,语重心长道:“把衣服穿好着凉了可怎么好?”

    清嘉倒也没往心里去,早早的便去准备吃食,昨日已经细细筛过的糯米粉如今只要揉成团将准备好的馅儿料塞进去然后搓圆就可以下锅啦。

    她蹲在灶台下刚把火生起来,还没来得及往锅里倒水,陈巘便进来了。清嘉前几日闲的无事的时候陪陈巘在房中看书,翻到《孟子》知晓了‘君子远庖厨’的典故。

    于是她急忙赶他出去:“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出去,有我就好!”

    在她眼中自己的夫君当然是毋庸置疑的君子啦!怎么可以进来厨房这种地方。

    陈巘倒是毫无拘束,伸手替她将水倒入锅中,不以为意道:“做什么呢,我帮你。”

    久久得不到回应,低头就看见清嘉瘪嘴瞪着他,一时没忍住笑了,揉了揉她的头,道:“干什么这般苦大仇深的。”

    清嘉推开他的手,几乎要跳起来,啊啊啊,他真的好讨厌啊!她的发髻一定乱了!走到水缸边,低头一看果然已经有调皮的发丝跳了出来,一时气急,抓起他的手,不轻不重的咬一口,哼,看他以后还敢仗着身高乱拍自己的头!

    陈巘见她鼓起腮帮子的模样像极了塞满葵花籽的黄金鼠,真是可爱,倒也不觉得疼任由她发泄,等她松口了一看虎口处留了一圈深深的牙印,整整齐齐,小巧可爱。

    不禁失笑,这狠心的丫头竟真的下得了口。

    清嘉见怎么也赶不走眼前这个牛皮糖似的男人也只得由着他,毫不客气的发号施令:“把糯米粉倒进盆里然后加些水。”

    “水吗?好的……”

    “哎呀,你水加多了!赶紧再加点粉!”小女人气得跳脚,连忙把他赶到一边去:“算了,你去舂馅儿!”

    汤圆的馅儿清嘉准备了两种,一种是传统的芝麻花生馅儿的,一种是玫瑰红糖馅儿的。她最喜欢吃玫瑰馅儿的点心了,前几日院子里种的玫瑰开了,她摘下来洗净,放糖腌制了几天,今天拿出来做成馅儿正好。

    陈巘乖乖的按照夫人的吩咐,在石窝里将两种馅儿料分别捣碎,一边捣一边加入少量的砂糖,虽是第一次接触但也做的有条不紊,手劲均匀,不消一会儿就做好了。

    这边清嘉已经揉好糯米团,两人配合默契的一个塞馅儿一个搓圆了扔锅里,陈巘见她认真的模样觉得分外动人,做好了最后一个,忍不住将手上残余的糯米粉擦在了她脸上,于是又惹的清嘉气急败坏。

    两人在厨房里打打闹闹,锅中翻滚着鼓鼓的汤圆,锅里不断冒出来的热气将两人都包围了起来别有一分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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