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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妻兔相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竹西

    王静美虽然比她弟弟大了三岁,且跟雷寅双一样,也是从小就跟着父辈们习武的。可她爱臭美,总担心习武会把手给弄粗了,或者把自己给晒黑了,所以只要没人看着,她总要偷懒的。也亏得如今天下太平了,家里长辈才没逼着她非要学好武艺不可。因此,比起雷寅双和她弟弟来,她那点三脚猫功夫差得实在是太远太远了。只这三两步的距离,等她追出巷口时,竟是连那二人的一个背影都没能看得到。

    雷寅双和板牙一口气跑到镇公所时,镇公所门前正闹哄哄地乱成一团。二人对了个眼,便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人堆里。

    不一会儿,雷寅双就打听出来到底出什么事了。却原来,五个人贩子里,有一个竟挣脱绳索逃掉了。

    雷寅双赶紧过去拉着陈大伯伯的衣袖,问着他:“大伯伯大伯伯,哪个逃掉了?”

    陈大道:“嗐,就是那个头儿,跟花掌柜交过手的那个。”

    “啊?!”雷寅双大叫一声,便把江苇青告诉她的话学给陈大听,道:“我救出来的那个孩子说,这伙人贩子可不止这几个人的,说是还有好多好多人呢!有专门管拐孩子的,还有专门管卖孩子的。那个逃走的人,会不会是去招同伙,要来劫法场啊?”

    “这小老虎,又想到什么话本故事里去了!”里正吴老爹伸手在雷寅双的头上拍了一记,笑话着她道:“县府老爷都还没过堂呢,你就直接把人给判了斩刑?只是,我们镇上可没个法场可劫。”

    “话不能这么说,”一向胆小怕事的酒坊老板道:“小老虎的话也是有道理的。都说那些人贩子凶残,如今我们抓了他们的人,他们能不来打击报复?!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若真有个什么……”

    他蓦地一缩脖子,紧张地往四周看了一眼。

    他的这番话,顿时叫之前还陷在抓捕激情里的小镇居民们一下子全都冷静了下来。于是,一个个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也都缩起了脖子,竟重又变回了原先那胆小怕事的保守模样来。甚至不止一人上前质问着里正:“县府怎么还不来人?”“赶紧把这几个祸秧子带走也就太平了。”

    “说得轻巧,”酒坊老板道,“人带走了就太平了?不定人家还是要打击报复的!怎么说,人都是在我们镇子上抓住的。”

    陈大恼了,过去推着酒坊老板道:“依你的意思,把人放了?!”

    “那怎么行?!”酒坊老板立时又叫道,“放了人,他们会以为我们认怂了,不定更要欺上门来!”

    “那你说怎么办?”有人问着他。

    “我……我哪知道……”酒坊老板扭头向四周看了看,忽然看到站在里正身后捋着胡子不吱声的姚爷,立时过去将姚爷拉了出来,对大伙道:“叫姚爷帮咱们出个主意吧,姚爷主意最多了。”

    直到看到姚爷,雷寅双才想起来,她是来叫姚爷回去给“那孩子”看病的……

    姚爷捋着胡须笑道:“那些人贩子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厉害。若真那么厉害,那金銮殿上坐着的,就该是这些人了!要叫我说,咱们怕他们打击报复,他们还怕咱们不依不饶呢。再说了,咱镇子上少有陌生人来往,那些人贩子若真来了,只怕一眼就能叫人认出来。大家伙儿都警醒些,看到陌生人时多盘问几句,平常出镇子办事的时候也别落了单,这也就是了。”

    “对对对,”顿时,众人一阵随声附和,又有人道:“还有,等把这些人贩子送走了,不管谁问起这件事来,咱都给他们装聋作哑,只当是县衙的官差们在咱镇子上捉到人的。”

    “好主意好主意!”众人又是一阵附和。

    雷寅双听了,不由学着三姐的标志性表情,给这些人一个鄙视的撇嘴——镇里的人总是这样,就跟那田里的麦子似的,风吹两边倒。有人蛊惑着时,一个个看似揣着那天大的胆儿,好像便是把金銮殿里的皇帝佬儿拉下马都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可只要一个打了退堂鼓,立时一个比着一个地就现出了怂样儿!这叫自小就崇拜个英雄好汉的虎爷实在是看不上眼!

    她那里冲人丢着白眼,姚爷见了,便过来笑眯眯地在她的脑袋上拍了一记,又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板牙,三人一起从仍纷纷议论着的人堆里走了出去。

    雷寅双这才把那孩子发烧的事说了一遍。姚爷道:“原猜着就要有这么一遭的。”又道,“你板牙奶奶又得紧张了。”

    “可不,已经紧张起来了,都不许我们进门了。”雷寅双道。

    姚爷叹了口气,道:“老太太经历过太多生死了,也难怪。”

    *·*·*

    回到鸭脚巷时,“那孩子”已经被板牙奶奶抱进了自己的房里。姚爷进屋去给“那孩子”看病,雷寅双便跳到三姐和小静面前,卖弄地把在镇公所门前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看着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三姐立时给了她一个不屑的撇嘴,道:“闹了半天,你就只打听到这些消息?除了跑了个人贩子,其他消息我早知道了。”

    于是她一五一十地将她打听到的事给雷寅双细数了一遍。雷寅双这才知道,她这情报工作做得有多失败。

    显见着比起她来,三姐才是个合格的情报人员。只跟着姚爷这么来回一趟,她不仅打听到那些人贩子的消息,还顺便把被救出来的那几个孩子的来历也打听了一遍——竟还真就是附近人家丢失的那几个孩子——且她还打听到,哪些人往哪家丢了孩子的人家去送的信……

    看着一脸牛气哄哄的三姐,雷寅双张张嘴,蔫了。

    此时她们三个女孩正并肩坐在王家西厢廊下的台阶上。姚爷爷和板牙娘在屋里照看着那个生病的孩子,花掌柜和板牙娘则在院子东南角的丝瓜架子下面说着话。

    三姐抬眼看看花掌柜,扭头问着雷寅双道:“你打听的事儿呢?都打听到些什么了?”

    雷寅双看看她,更蔫了。

    跟三姐一比,她简直是什么都没打听到——至于说板牙奶奶要过饭,王雷姚三家那似有若无的亲戚关系,这在人人都知根知底的江河镇上原就是个公开的秘密。而且,鸭脚巷的孩子们知道的比镇上妇人们知道的还要更多一些。比如,虽然板牙娘确实姓姚,却跟姚爷爷一家真的真的没关系……

    其实不仅小镇上的男人女人们爱炫耀自己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情,或者炫耀自己具备一些别人所没有的本事,雷寅双也爱这样的。可她既不如三姐那么聪明,能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抽丝剥茧;又不如王静美那么擅长跟人打交道,三言两语就能从别人的话里套出答案,所以她能炫耀的……好吧,好像也只有武力值能叫她炫耀炫耀了。

    听雷寅双吭吭哧哧说了半晌,竟连一点新鲜内容都没有,三姐不由又是一个鄙夷的撇嘴,道:“就知道指望不上你!还不如小静偷听到的东西多呢!”

    见雷寅双回头看向她,小静压着声音小声道:“我听到我娘跟姚爷爷说,那个花掌柜,好像之前是做那种生意的。”她抬手往脖子上抹了一下。

    “杀鸡?”

    雷寅双一伸脖子,却立马叫三姐把她伸长的脖子又拍了回去。

    “真笨!”三姐一咂嘴,“那种生意!”她做了个袖子底下捅刀子的动作。

    “啊!”雷寅双这才恍然,拖着腔调应了一声,又忽地扭头往那丝瓜架子下面瞅了一眼,把头凑到三姐和小静的跟前,小声道:“这么一说,倒是应了我之前的感觉了。才刚栓儿奶奶问花掌柜以前是不是也开过客栈时,我就觉得那个花掌柜笑得很有些古怪。她说她以前在眉山脚下开过客栈的。啧,”她学着三姐也是一咂嘴,“你们想,眉山那地方,穷山恶水的,开客栈能有什么生意?!我看啊,十有八-九就是个黑店!孙二娘的人肉包子铺!”

    “什么孙二娘?”板牙那扎着个小辫儿的头顶,忽然从雷寅双的胳膊肘旁冒了出来。

    雷寅双被他吓了一跳,回手就揪着他的冲天小辫儿喝道:“作死呢!吓死人了!”

    她这里才一动手,板牙娘那里就看到了,扬声对她叫道:“双双,不许欺负弟弟!”

    雷寅双冲着板牙娘吐舌做了个鬼脸,虽然松开了手,却压着声音对板牙呲牙嘲道:“你个妈宝!”

    板牙立时嘟起嘴来,“你再这么叫我,我要告诉我娘了!”

    “瞧瞧,说你是离不开娘的妈宝,你还不信!”雷寅双撇着嘴道。

    “对了,”小静道,“早想问你了,离不开娘的宝贝,不是应该叫‘娘宝’吗?你怎么硬给生造出一个词,非说什么‘妈宝’?”

    三姐道:“她生编硬造的词儿还少了?”

    “这可不是我生编硬造的,我梦到的话本里,那些人就是这么说的!”雷寅双道,“我想吧,这‘妈宝’的意思,大概是说连伺候他的老妈子都拿他当个心肝宝贝,所以才叫作‘妈宝’的吧。”

    三个女孩说着她们的话,便又把唯一的男孩板牙给排挤在外面了。板牙不高兴了,硬是拉开他姐姐,往雷寅双和三姐中间一挤,看着雷寅双道:“双双姐,你不是个英雄好汉!你说话不算话!”

    “咦?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雷寅双被他质问得一愣。

    “咱们说好了的,等人到齐了你才可以往下讲你那些故事的!我还没来呢,你就给我姐姐和三姐先讲了,我都没听到!”板牙嚷嚷道。

    “我讲什么了啊?”雷寅双蒙圈了。

    “孙二娘的店!人肉包子铺!”小家伙嚷嚷道,“你可不是在讲那些梁山好汉的故事!我还没来呢,你竟就往下讲了,这可不是你说话不算话?!”

    “我……”

    雷寅双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那院门一响,一个声音在门口笑道:“谁说话不算话了?”

    小老虎还没扭过头去,一声尖叫已经从她嘴里发了出来。

    “爹!”

    她一个旋身,便如长了翅膀般,直直飞扑进一个刚刚进门的壮汉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虎爹终于登场了……我可真磨叽……

    ☆、第十章·我跟你走




虎妻兔相公分节阅读17
    第十章·我跟你走

    听到院子里雷寅双那惊天动地的一声喊,正在桌边写着药方子的姚爷手一抖,险些在纸上落下个墨团儿。

    他起身推开窗户,便只见雷寅双抱着她爹的腰,跟只小麻雀似的,抬头冲她爹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儿镇子上的热闹事儿。

    板牙奶奶见了,眯眼笑道:“这孩子,平常看着还好,偏只一到她爹的身边,就变成块狗皮膏药了,竟是黏在她爹身上撕都撕不下来!”又隔着窗户扬声问着双双爹,“铁子,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说要明儿才能回来的吗?”说着,转身出了屋。

    姚爷爷回头往床上看了一眼,见“那孩子”老老实实捂在被子里,便也提着毛笔跟了出去。

    板牙奶奶住着东厢,那床正好对着窗户放着,徐爷爷出去时又忘了关窗户,因此,床上的江苇青只要撑起手臂,便能直接从床上看到那院子门口的动静。于是等那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他便裹着被子坐起身来,伸长脖子往窗外看去。

    当初他被虎爷收留时,虎爷的父母和丈夫都不在家,所以江苇青还没见过这雷铁匠。只听镇上的人提到过,雷铁匠的大名叫雷铁,不过镇上百姓都爱叫他“大锤”,只有板牙奶奶叫他的小名“铁子”。

    从别人的叙述中,江苇青大概知道,这雷大锤是个性情憨厚之人,且并不怎么爱说话,可人却十分讲个义气,镇子上不管谁家有什么事,他总是一叫就到的。

    那时候,江苇青曾在心里把这雷铁匠想像成是个生得极为粗壮的汉子,可此刻院子门口站着的,却是个身材颀长,且看着还略带一些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

    雷寅双总跟人吹嘘,她跟她爹长得有多像,可在江苇青看来,这父女俩除了发色一样浓黑外,竟再无一处相似的地方。

    男子的发色很黑,眉毛很浓。那浓眉下,一双眼尾上翘的凤眼,使他看上去颇有些像年画里的关公。这父女俩的眼虽生得迥然不同,却是一样的炯炯有神,便是隔着扇窗户,江苇青都能注意到,他盯着人看时,和小老虎那一模一样的专注神情。

    而要说雷寅双给江苇青的印象,一向都是干脆利落得不似个女儿家。可此时她却正如板牙奶奶所形容的那样,跟块“狗皮膏药”似地,抱着她爹的腰,黏在她爹的身上冲她爹撒着娇——可以说,这竟是江苇青头一次见到她的小女儿之态。

    此时板牙娘和花掌柜也向着雷铁匠迎了过去。板牙娘一边伸手去卸雷铁匠背上背着的竹篓,一边对雷寅双笑道:“这孩子,多大的人了,还跟你爹撒娇!好歹叫你爹先把背上的篓子卸下来啊!”

    雷寅双冲她一吐舌,赶紧放开她爹,伸手去接板牙娘卸到一半的竹篓子。

    这时,花掌柜冲着雷铁匠像男子般一抱拳,很是简洁地叫了一声:“铁哥。”

    雷铁匠则也很是简洁地回了她一个抱拳,道了声:“搬来了。”

    “嗯。”花掌柜应道。

    二人那么简洁对答着时,雷寅双因心里装了那“你鳏我寡”的事儿,便一时分了神,一边伸手去接那竹篓,一边抬头看着花掌柜和她爹的脸。

    她这里还没能从两个人的脸上看出什么名堂,那伸过去接竹篓的手已经伸歪了,直接捅到板牙娘提着竹篓的胳膊上。

    这孩子打小手劲儿就大,那装着她爹吃饭家伙的竹篓又很沉,因此她去接时,原就带着力道的。偏这力道十足的一下杵到板牙娘的胳膊上,立时叫板牙娘吃痛不住,“哎呦”叫了一声,那竹篓眼看着就要翻倒。

    雷铁匠听到动静不对,原正背对着板牙娘的他忽地一个转身,一把稳稳接住那只竹篓,然后又往旁跨出一步,将竹篓放到旁边的地上。

    雷寅双见自己闯了祸,便吐着舌头,看着她爹一阵憨笑。

    板牙奶奶这时候也过来了,嗔着雷寅双道:“你个没脚螃蟹!亏得你爹接住了,不然砸着脚,就该看你哭了!”

    雷寅双回头也冲板牙奶奶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又过去抱住她爹的腰,抬头叫了声“爹”——竟冲她爹撒起娇来。

    这时,只听花掌柜带着吃惊问了一句:“铁哥,你的腿……”

    东厢里,江苇青也看到了,刚才雷铁匠横出一步放下那只竹篓时,脚下明显颠簸了一下。

    “啊,瘸了。”雷铁匠伸手拍拍自己的左腿,对花掌柜笑道:“不碍事,照样干活。”

    仿佛怕花掌柜会因此看不起她爹一般,小老虎雷寅双瞪着那虎眼,扭头对花掌柜道:“叫鞑子的刀砍的!不过我爹已经给自己报了仇了。他砍了那个鞑子的头!”

    “只砍了一个鞑子的头吗?”花掌柜以手撑着膝盖,低头看着她笑道,“以铁哥的本事,砍七八颗鞑子的头也不在话下的。”

    她的这番话,显然拍到了雷寅双的麻痒处。雷寅双的虎眼立时弯成两道月牙儿,看着花掌柜笑道:“就是就是!偏镇上的人全都不信,还说我吹牛,非说我爹的腿是自个儿摔坏的!”

    她却是不知道,这风声是姚爷故意放出去的——想也知道,以江河镇百姓的这点尿性,如果知道雷铁手上真沾过人血,哪怕是鞑子的命,那些人许不敢明着如何,暗地里不定怎么排斥他们一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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