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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颜天下/纨绔妖妃莫要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夏小微凉

    所以郑如烟的头脑跟不上她的野心,她也就只能干些小人行径,做些小动作,成不了大事儿。

    接着往后捋。

    第二次遇刺是在回落香居的路上,且是同一个刺客。青天白日里,那人虽说穿了身玄色广袖长衫,但显然不是夜行衣,又在接近市集的闹事口,想必是路上偶遇,并非事先谋划过,那么能证明一点,此人应该常住于长安城,或者是经常在长安城活动,而且还跟齐王府有联系,不然又怎会对齐王府和她如此了解?知道她的长相、住所。哪怕她坐在马车里,不过惊鸿一瞥,都能被人认了去?而且看着穿着发饰,应该不是普通人,那么就有可能就是朝廷的人,亦或是宫里的人,婉瑶身子一振,心下不免沉了沉。连忙摇了摇头,或许是郑如烟也说不定,估且暂定她。

    接着往后来。

    再就是认了宇文护做义父,这事算是凑巧还是阴谋?宇文护死了女儿不假,她的容貌像及了宇文瑶亦是不假,若说黑衣人有意不杀她,留着她,只为了让元氏与她相遇呢?若真是如此,那么首先排除的是郑如烟,她肯定不会希望婉瑶有个这么强大的靠山,若说不是有意为之,那么被认作义女就是机缘巧合。既然是机缘巧合,第三次在麒麟山上遇刺便不是事先策划好的,除了大冢宰府及落香居的阮希,没人知道她会去。

    那时的阮希已不再接客,不可能走漏风声。大冢宰府的人,知道她去的,也就只有宇文护、元氏及沈格然,他与沈格然亦是在大冢宰府相识的,前两次的刺杀应该跟他没有关系,那么第三次也就不会有关系,毕竟刺客是同一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真相

    麒麟山是皇家猎场,不允许私人进入,进得去的,只能是被邀请的皇亲贵胄和朝中的大臣,最终的最终,还是绕到了宫里。

    第一次遇刺是在宇文宪进宫的当晚,那一夜他并没回来,而是直接出了城,宇文邕当然知晓宇文宪不在府内,所以,说得通。第二次遇刺是在遇见宇文邕之后发生的事儿,说得通,第三次遇刺是在皇家猎场,当时他亦在场,说得通。

    婉瑶懵了,手心都跟着出了汗,她不敢再继续猜测下去,她不想承认宇文邕曾几次派人刺杀她,她拼尽全力爱的男人,竟是三番五次想要置她于死地的男人。

    难怪那一夜在大冢宰府,他能穿透人群一眼锁定她,想必早就知道了她藏身于此。更是知道她是齐国派去的和亲公主,怕她迷惑宇文宪,怕她是齐国派来的细作,怕她早晚是个祸害,所以才会处心积虑的想要弄死她,只是天不遂人愿,她终究是命大,他是没了办法,才会想要将她弄进宫里去的吧?

    即便一早知道宇文邕最初不曾爱过她,不愿理她,冷漠于她,可是一想到此,婉瑶还是痛到窒息,心上像是被人狠狠的撕裂了块口子一样,她甚至能感觉到鲜血淋漓,正顺着她的线条,滴落至地。

    婉瑶连忙低下头看了看,果真有东西滴落,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泪水沾了她满手。

    她躺下身来,好生的盖了被子,她要睡觉,或许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这只是一场梦呢。

    泪水却如堤河泛滥成灾。

    那一夜婉瑶始终闭着双眼,强逼着自己入睡,可脑海里却像是老电影似的,一遍遍的回放着俩人的往昔画面,他亲吻她时的神态,他拥她入怀时的动作,他宠溺的摸着她头发时的表情,他在她耳边对她说,李婉瑶,除了子嗣,朕什么都可以给你时的坚定。可如今,所有的甜蜜都如泡沫一般化作了泡影,多可笑?

    她需要多勇敢才能将往日恩怨一笔勾销,既往不咎?

    她试着站在他的角度上一遍遍的换位思考,他的理想抱负,他的江山社稷,他的忍辱负重,他的进退两难,可是最终,她发现她做不到,她不是圣母,有颗大爱乃容的圣心,她只是个普通人,有血有肉,有爱有恨。

    婉瑶浑浑噩噩,一夜无眠,直至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子的时候,婉瑶才坐起了身子,她靠着床壁仰着头,疲惫的望着雪白的床帐发呆,魂游天外。

    她用了一夜的时候才想明白一个道理,她与宇文邕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爱恨情仇与他的国家安定产生冲突时,他毫不犹疑的选择舍弃了她,所以,她还是选择放弃了,不再坚持了,她累了,想要放手了

    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言不轻信,故人不负我,多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到了今时今日才懂?

    怜儿推门进屋的时候,见着婉瑶歪靠在一旁发呆,不由的吓了一跳,定眼仔细瞧了瞧,果真是她阿姐,这才又重新迈着步子进了屋。

    婉瑶眼睛红肿的厉害,面色憔悴,像是经历了什么似的。怜儿看着难过,偷偷的抹了把眼泪,最终还是当作什么也没看见一样,笑着道:“阿姐怎么醒的这么早?是不是担心皇上所以没睡好?要不先洗漱一番,吃点东西再睡如何?”

    婉瑶扯了抹嘴角,笑的牵强,点了点头。

    怜儿拧了条热巾子递给她,敷了敷脸,看起来才好了些。

    婉瑶早膳用的也很少,人也没什么精神,怜儿直往她碗里夹菜,生怕她营养跟不上,婉瑶笑了笑,怕怜儿担心,还是好好的喝完了手里的粥,这才又回了寝宫睡下。

    哪想刚睡了没一会儿,冯夫人抱着二皇子前来探望,道是自上次薛世妇之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有些担心来,特来瞧瞧。

    怜儿直接拦下,面上恭恭敬敬,嘴上却是一点也不退让,笑着道:“冯夫人客气了,听闻您昨日受了伤,我阿姐未曾去探望您,倒是劳烦您前来跑了一趟,真是有心了。只是冯夫人来的不巧,我阿姐昨夜睡的不好,今儿早上用过早膳后,这才刚刚睡下,估摸着,得个八时辰才能醒来,怜儿怕怠慢了冯夫人,不如哪日天气爽朗,怜儿陪着阿姐一起去探望您如何?”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么?

    冯夫人抬眼打量着怜儿,突然发现她有些不一样了,神采奕奕,眼神中透露着坚定与自信,不似刚进宫那会儿,胆小弱势,即便是李婉瑶的妹妹,也总是以奴婢自称,见谁都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今日倒是让她开了眼界,果真是有个不怕死的李婉瑶为她撑腰,她才敢这般狐假虎威,目中无人了

    哼,也不知你还能嚣张多久,这锦墨居还能张狂几日。

    冯夫人浅笑嫣然,道:“那还真是不凑巧,有劳怜儿姑娘稍后帮本宫代为问候婉妹妹,叫她有时间去我宫里坐坐。”

    怜儿笑着点头,道:“定会代冯夫人转达。”说着喊了锦春进来,送了冯夫人出去。

    那气势,真真是让锦墨居内的所有人眼前一亮。

    其实她们不知道,怜儿还是那个怜儿,胆子小,爱絮叨,爱哭,可是为了她阿姐及肚子里的孩子,她要做个铜墙铁壁,挡住一切妖魔鬼怪,护着她阿姐不受任何人欺辱。

    朝堂之上,正如婉瑶所言,因太子患病一事儿,阁老们几番唇枪舌战,义正言辞,道是太子年幼就患上如此邪毒之症,定是上苍启示,太子无德,不受神龙庇护,如若不重立太子,天定覆我北周。

    宇文护隔岸观火,不言不语,由着大臣们胡说八道,亦要看看宇文邕如何处理此等棘手之事。

    若是随了他们的意,那这傀儡委实称职,无头无脑,也好把控,宇文护便能留着他继续在皇位上坐下去,若是与大臣们起来争执,惹怒众人,宇文护更是有理由拉他下马,反正都不亏。他挑了挑眉,不由笑了起来,负手而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宇文邕面色清冷,由着几人气焰嚣张,不恼不怒,没有做定夺,转而问话宇文护,谦虚求教,“大冢宰以为如何?朕是否应该换了太子另立他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立场不同

    宇文护捋了捋胡须,不想宇文邕竟会来了这么一手,不由蹙起了眉头。

    他当然不会同意更换太子,毕竟婉瑶还没诞下龙子,此时换了,对他又无益,还不如先留着,看看再做定论,若是婉瑶争气,那他再以今日之事作为由头,名正言顺的拉太子下位,顺理成章的把婉瑶之子推上太子之位,继而推上皇位,且不是更好。

    遂上前一步,立于殿中央,拱手道:“老臣以为,太子之位换不得。太子年岁毕竟还小,以后的事儿不好定夺,再者说这病到底是治得好治不好,还需看看再说。况且皇上年纪尚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以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宇文邕点了点头,道:“大冢宰所言甚是,就照这么办吧。”

    既然宇文护都点了头,谁人还敢再做何争论?此事只好作罢。

    宇文邕下了早朝直奔永庆宫,他要保住太子之位,而且必须保护,因为他曾答应过李娥姿,以太子之位交换皇后的后位。为了日后南北朝的大统天下,他必须要借助于突厥的兵力,所以,突厥公主阿史那,他是志在必得,除了丰厚的聘礼与诚恳的姿态,后位更是必须。李娥姿是宇文邕的结发妻子,从他还是大司马之时便一直跟随着他,又怎会不理解他,所以欣然接受,但是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她要保住她儿子的地位,她要为他儿子谋取个未来。再者说,太子天资聪颖,又善于思考,日后多加培养,定是个可塑之才,太子之位,当之无愧。

    所以,宇文邕急的很,他必须要找到解救太子的法子,宇文护可不是纸老虎,今日侥幸躲过,往后就不见得会有这么幸运。

    宇文邕踏进永庆宫之时,远远的,便听见太子大声的背诵诗词,字字清晰,准确无误,哪里还是昨日的痴傻疯癫形象?不免面露喜色,连忙推门而入,皇后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坐在他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她儿子又被邪魔抓了去。

    宇文邕一直待到申时,见太子状况稳定后才离开永庆宫,回乾坤殿的途中,想了想,还是转道去了躺锦墨居。

    这两日一直忙于太子之事,将婉瑶忽略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闹脾气。

    宇文邕没叫人通传,直接入了殿。

    彼时,婉瑶正躺在院中的太妃椅上望着远处的天际发呆,手边的小案几上,是锦春刚刚端来的药,热气袅袅,药香味浓郁。




妖颜天下/纨绔妖妃莫要逃分节阅读89
    药是早上刚开宫门之时,浮生托人送进来的,足足有一个月的量,怕自己回来的晚,所以多配了些,想来她应该是走的很早。

    宇文邕悄无声情的走到婉瑶的身后,闻着药香,蹙了蹙眉头,有些担心,怕她生了病,可也没听说锦墨居曾去过太医院请过御医。

    看着婉瑶疲惫不堪,不免有些心疼,想他这几日没有陪他,莫不是夜里睡的不好?

    他没有言语,伸出双手替她捏了捏肩膀,力道适中,轻柔中带着些许力量。

    婉瑶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以为是怜儿,由着她捏着,随口问道:“怜儿,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过最开始我们想要过的生活。”

    宇文邕的手突然顿住,心下更是跟着一振,离开这里?是要离开他么?

    婉瑶缓缓睁开双眼,幽幽的望向远方,声音苍凉,“怜儿,我一直在想,如果在逃离长安的那一夜,我们没有侥幸救了自己,如果沈格然没有出现将我们带回去,我们是否还会有命活着,又会活在哪里?为什么那人只想毁了我的清白?而不是想要我的命?难道这有什么区别么?是让我活着比死更难过么?怜儿,那么多人想要我死,所以我才要活着,是这样么?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么?”

    宇文邕转过身子走到婉瑶身前,明显见她一惊,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像是刚刚说的是梦话一样。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她却望向了别处。

    他缓缓蹲下身子,与她一齐,眼里是复杂的情绪,震惊、自责、愤怒、不舍,他牵起婉瑶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中,声音是说不出的心疼,道:“婉瑶,你怎么了?告诉朕,发生了什么事儿?”

    婉瑶苍凉一笑,转眼看着他,问道:“宇文邕,你说,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我?我一不偷,二不抢,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跟任何人都没有利害关系,我不过是想在这乱世求个安稳,可为什么总是有人三番五次处心积虑的想要杀我?”

    宇文邕愕然,面色微变,半响才抬起头来正视着她,柔声道:“想要杀你,或许只是立场不同。好了,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有朕陪着,有朕保护你,不怕。”

    说着直起了身子,将婉瑶搂在怀里。

    婉瑶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里彷如在滴血。这就是你的解释是么?因为我们立场不同,因为我有可能会威胁到你,所以在对我除了身份之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毫无留恋的想要除掉我。宇文邕,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偶尔被你需要,却从未真的重要?

    婉瑶推开他,仰头望着他,声音里是少有的冷漠,彷如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像是个陌生人一样,她开口道:“宇文邕,我怀孕了,你要怎么做?如果我们立场不同,你是否还想杀了我?”

    婉瑶用的是“还”字,证明她知道了一切。

    其实在婉瑶跟宇文邕表白的时候,他就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婉瑶知道了之前的事情,她还会不会原谅他?继续爱他?结果是不得而知。

    他不确定婉瑶的心,总怕她有一天会离开他,就像是婉瑶一直不确定他的心一样,俩人都像个彼此探寻的孩子,一直在摸索着过活。都想紧紧的抓住彼此,却不知,手中的沙,攥的越紧,流失的越快。

    宇文邕从震惊中缓回神来,用了几分力,将她抱的更紧,他的声音似有哽咽,道:“婉瑶,朕,对不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探望

    婉瑶突然笑了出来,声音里满是轻蔑,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挣脱出宇文邕,仰着头,带着几分倔强,道:“如果我要这个孩子呢?你要怎么选择?”

    宇文邕俯下身子替她擦了擦泪,又将她揽入怀中,他没办法了,他想要,他都想要,他什么都不想舍弃,他不想做出选择。

    “宇文邕,你当真爱过我么?爱到窒息,爱到无以复加?或许没有吧!可我告诉你,我爱过,我真的爱过你,爱到可以舍弃全世界,只要身边还有你。”

    宇文邕强忍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始终雾气萦绕,他忍了好久才能平静的说出话来,他说:“婉瑶,朕爱你,一直都爱你,比你想的还爱你,在你表白之前就爱你。相信朕,也给朕些时间,让朕想想办法,朕会拼尽全力护着你。”

    婉瑶笑了,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滴滴答答的流个不停,还要想什么?难道就不能骗一下她么?告诉她可以,留下他们的孩子。她不是不懂得审时度势的人,他的危险处境她都懂,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让她在孩子与他之间做选择,她会毫不犹疑的选择他。

    她不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她就是想知道他还在意着她,不是所有道不同的情况下都能轻言放弃她。

    可是,你看,宇文邕还是宇文邕,那个尊贵冷漠的男人,那个俊逸不俗的男人,只是,他的爱没有他说的那么强大。

    婉瑶终于释怀了,累了许久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她深吁了口气,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宇文邕,我们和离吧,以后彼此安好,互不相干。”

    那一句“彼此安好,互不相干”像是把锤子一样,一下下的钉在了宇文邕的心上,他呼吸一滞,人跟着恍惚,像是不明白似的,连忙笑了笑,弯腰将婉瑶打横抱起,嘴里念叨着“你这小丫头,又淘气了不是?再闹脾气,叔叔可是要惩罚你的。”

    婉瑶忍不住,泪眼模糊,他环住宇文邕的脖子仰头看着他,脸上在笑着,可眼角明明有泪划过。

    太子半夜又发了病,皇后娘娘亦是被他咬伤,太医院多半太医都赶了去。

    二皇子那处,又哭又闹了一整个晚上,闵月殿的宫人来了几波,都被李公公挡在了门外,不敢通传。下午的情景,李林不是没看到,他服侍宇文邕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宇文邕那么隐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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