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绣春风/将军似棵草,夫人是块宝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水月梵声
“唔……西北局势不稳,哥可能要过个一年半载才能回家。”他隐晦地说道。
“是要去打仗吗?我也要去,哥也带上我吧!”谁想初华激动的要命,眼睛好似镀上了一层亮光,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别闹。”睿之摸摸她的头,咧嘴笑道,“又不是游山玩水,哪能带上你这么个小姑娘。等过了年便十六岁了,到时候陆陆续续提亲的人都会来。你呀,行事也该稳妥些,别再像个小孩子一样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睿之一句玩笑话不曾想却触碰到初华的心事。她怔怔的,不知是否要将心中所想告诉哥哥。沈睿之瞧见她呆愣愣的模样,以为小姑娘害羞了,便也不再调笑她。拂去她头上的落花便准备离去。
刚转过身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便又回头很认真地问道:“莲妹说她要终身不嫁,哥只当是玩笑话……初华,你不会也要跟哥说什么终身不嫁之类的浑话吧?”
说完,朝她促邪地眨眨眼睛,这才大步离去。留下沈初华一人在风中凌乱。
若是自己那日并未见过林公子,并未对他上了心,倒也罢了,稀里糊涂的随便一个贵公子嫁了便嫁了。
然而上天怜悯自己,让自己见到他,这便是天注定的缘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自己又怎能违背老天的旨意?
只是不知,落花有意,流水是否有情。
*
一年中最好的莫过于这春光了,明媚的阳光几乎照遍沈府所有阴暗潮湿的缝隙中,处处昭示着生命的盎然。
只有一个地方,永远是阴冷的、昏暗的、可怕的,那便是安乐园。
安乐园,真是一个好听的院子,似乎里面充满着醉生梦死,安康快乐。
珍珠和明月一开始也这么想,然而当她们推开沉重的木门,面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惊呆了。
破败的院子,一个人影也没有,院子中种满参天的古树,粗壮的树干胡乱地交织在一起向外延伸,稍有不慎就会撞到,打得人生疼。
外面明明是一片艳阳天,这里却感受不到一点暖意,有的只是阴风阵阵,呼啸而过。整个院子中黑气弥漫,不知名的鸟躲在角落里嘶哑地叫着,凄凉而又可怕。
珍珠明月心里直打鼓,刚想退出去,身后的婆子便冷着脸关上了木门,上了一把沉重的大锁。整个院子只剩下珍珠明月面面相觑,眼中尽是恐惧。
两人战战兢兢地绕过院子,推开内室的门,迎面一股腐朽的霉味呛得她们直咳嗽。大白天的屋内却一片昏暗,蜘蛛网随处可见,俨然成了蜘蛛的天堂。残破的桌椅,硬邦邦的木头床,厚厚一层的灰尘,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们倍感绝望。
白天,他们费力地抄着经书,一刻也不敢停歇,每天都会有婆子取走经书,顺便放下两碗稀饭和两个馍馍,若是哪一天没有抄完规定的数量,那么连这些粗陋的饭食都没有。
晚上,她们抱在一起,瑟缩在小床上,看着窗外树影婆娑,张牙舞爪,像极了一个个披头散发的魔鬼。内室的木门年久失修,时不时自己“吱呀”一声便开了,阴风怒嚎着灌进来,直把她二人吓得抖成一团,后背冷汗渍渍。
她们不是没有抱怨过所处的环境。刚来的那几天,她们日日用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语咒骂林锦毓,虽然这一切并不是她的错,但她们潜意识里就是认为若没有林锦毓,她们便还呆在萃梨居。她们也咒骂青宁,恨她巴结新夫人从而高枕无忧。
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几天,每天抄不完的经书还有夜夜的惊恐磨去了她们的戾气。
她们终于沉默了,逐渐相信了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她们就要在这破败的庭院中一年一年的老去,直到青丝变成华发,也终不会有人推开上锁的院门,迎接她们出去了。
是以,当有婆子打开紧锁的大门,一群人众心捧月般簇拥着两位穿华服的少女和贵妇人走进小院,珍珠和明月依然怔怔的,状如痴呆。
孟氏和孟蕙兰嫌恶地用帕子捂住鼻子,冷眼四顾这废弃的院子。当瞧见珍珠和明月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模样,身上的衣裙被灰尘笼罩早就看不出原先光亮的颜色,原本如玉的脸庞此刻傻呆呆的,她二人早就露出鄙夷的目光。
林锦毓还未过门时,她二人仗着自己的身份不一般,可没少给孟氏气受。孟氏恨得牙痒痒,偏偏又不敢拿她们怎么样。
如今被关在这里,哪还有先前的骄横样?孟氏越想越痛快。若不是她们还有些利用价值,自己又怎么会屈尊降贵到这种腌瓒之地?
将军绣春风/将军似棵草,夫人是块宝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26
珍珠和明月回过了神,知道这是自己逃脱这是非之地唯一的机会。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了,争相磕头,嘴里念叨着“求太太放民女出去,民女再也不敢了!”
孟氏在上首,故作矜持地笑着,身旁早有婆子端来两把红木太师椅,孟氏和孟蕙兰施施然坐了,又有小丫头奉上香茶。
孟氏品了口茶,冷冷地扫了跪着瑟瑟发抖的两人。良久才笑道:“二位姑娘受苦了,起来吧,赐坐。”瞧见她们落座后受宠若惊的模样,她淡淡说道,“本夫人心疼二位姑娘这才来探望一番。姑娘们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我沈府绝不亏待你们。”
明月脑子比较活络,不比珍珠徒有美貌。当即就拜倒连磕好几个头,毕恭毕敬地哀求道:“民女别无所求,只求太太放我出去。太太的大恩大德民女定当没齿难忘。”
珍珠瞧见明月抢了先,忙跪下来磕头求情。
孟氏就是要这样的效果,心里非常满意。面上却做出为难的神色,婉言拒绝道:“二位姑娘,本夫人知道你们的苦……可是我也爱莫能助啊。
你们也知道我那儿媳妇有多厉害,别说是你们,就连我这个婆婆,她也不放在眼里。进门才几天就对我恶语相加……我岁数大了,被她压着也就罢了,可你们还这么年轻又貌美,我实在是……”一边说着,一边摸出帕子不住拭泪,凄凄惨惨的可怜样子让听者为之愤怒。
这时,孟蕙兰上场了。她同情地对珍珠明月哭诉道:“二位姐姐可能不知道,当初表哥本有意抬你们为姨娘,一切都在筹备中,只是我那表嫂实在善妒,一哭二闹三上吊阻拦表哥,说什么有你们就没她之类的话。
我表哥心善,怕闹出人命,这才罢了。后来,我表嫂又逼着表哥把你们送到这安乐园来,想要彻底斩断一切危胁。
妹妹真替二位姐姐感到惋惜,要是没有表嫂从中作梗,你们如今都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哪还用得着在这吃苦?”
姑侄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脸一个唱白脸,把一番谎话说得是滴水不漏,好像林锦毓真得这么凶残一样。珍珠明月听了她添油加醋的一番话,心里的恨如杂草般滋生疯长。
孟氏偷眼瞧着她们的反应,暗暗和孟蕙兰使了个眼色。
“太太不用难过。”珍珠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小辈,您是她的长辈,又是婆婆,沈家的当家主母,料她也不敢蛮横到哪去。”
明月怕珍珠抢了风头,急忙插话:“太太,府里这颗毒瘤必得尽早除去。将军堂堂男子汉,岂容一个女子兴风作浪?明月愿为太太效犬马之劳,从此唯太太马首是瞻。”
孟氏之前说了一大堆,就是要她们说出这句话来。当即便俯身亲自扶他们二位起身,拭着泪笑道:“如此,就多谢二位姑娘。二位找对了方向,下辈子生活定当荣华自来。
不过,还要委屈姑娘们在这里住上个把日子,等风头过了我亲自接姑娘们出去。二位需记着,只有扳倒了林锦毓,才是你们的出头之日啊。”
明月盈盈行礼,低眉顺眼道:“民女谨记太太教诲。只是民女在这院子里一个人寂寞久了,难免说漏了嘴……到时候泄露了秘密太太面子上也挂不住。还望太太信守承诺,早日放民女出去,也好早日报答太太。”
沉重的院门在身后被紧紧地闭合。孟氏和孟蕙兰走在前面,一干婆子跟在后面。
“好个奸诈的蹄子,但敢跟我提条件,她以为她是谁?惹到了我,早晚让她生不如死!”孟氏恨恨地骂道。
“姑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她如今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那院子里连个鬼影都没有,她能跟谁说去?还不是得倚仗姑妈把她放出来?
日后若是事成了,姑妈还看她不顺眼,随便寻个法子处置了便是,左右她不敢说些什么。当今正是用人之时,大行不拘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姑妈可要再忍耐些。”孟蕙兰好言劝慰道。
孟氏欣慰地看着自己这个侄女,很是满意。心思细腻,思虑周全,有她在身边可帮了不少大忙,比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可好了太多。
想到屡屡破坏自己计划的女儿,孟氏厌恶地蹙眉,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蕙兰,明儿你去一趟莲欢阁,跟二姑娘好好谈谈,让她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一日日增加,评论却不涨
水月很奇怪,也很方
为啥小天使们都不爱评论呢?
☆、只是懦弱
沈睿之回到胧香院时,已是华灯初上。院中灯火通明,微风拂面,很是醉人。
林锦毓身子如今已然大好,大夫嘱咐了要多下床走动走动。于是睿之推门进来,正巧碰见她忙里忙外筹备着饭食。
瞧见他掀帘进来,烛光底下,粲然一笑,微微闪了睿之的眼。
两人和乐地用完了晚膳。饭毕,喜鹊画眉领着四个小丫头撤去残盏,剔亮了烛芯。那烛火噼里啪啦,霎时间挽了一朵漂亮的烛花。烛花开,好运来。丫头们欣喜的笑着,暧昧地瞟了眼将军和夫人,悄然退下,掩了房门。
西北局势愈发动荡,每□□堂之上都会收到大批的塘报,圣上心急如焚,官员们也是议论纷纷。自己这个将军怕是不日就要怕挂上阵了吧。
沈睿之坐在桌边,细细琢磨着地形图,右手执笔,不住写写画画。锦毓照例没什么事儿做,他这么认真自己也不好意思在祂面前走来走去。索性拿了一本书无聊地翻看着。
书翻了没几页,锦毓便只想打哈欠。怎么会有这样晦涩难懂,无聊至极的书?
锦毓“啪”的合上书,扔在膝盖上。瞧见睿之丝毫不为所动,仍旧蹙着眉做着自己的事。
微闪的烛光下,一片寂静。只有沈睿之翻动书页的声响。
他的侧颜氤氲在一片朦胧中,英气的眉、挺直的鼻,刚毅的面部轮廓。整个人稳如泰山,长身玉立。头上的金冠熠熠生辉,发出耀眼的光亮。
锦毓托着腮,凝神望着他。这么一个好看的男子,英俊威武,本身又有才华,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正一品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
这么一个谪仙儿般的人物,自己上辈子是得了什么福,偏偏就嫁给了他?
锦毓呀锦毓,月老给你牵了段好姻缘,世上女子何其多,人海茫茫,仅仅是五年前的一场邂逅,偏生就注定了这段花好月圆。
他对她有情,她是晓得的,沙场上的五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最是能考验一个人。
将军绣春风/将军似棵草,夫人是块宝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27
然而她对他呢?扪心自问。
无可否认,她对他有很深的依赖。一直养在深闺,蒙父母庇佑。后来匆匆嫁到沈府,才知人心叵测。
他是除了父亲和哥哥之外第一个让她如此安心的男人,是她要追随一辈子的良人。她敬重他,仰望他,依恋他。
若说情愫,当然也有,面对这么一个好看强势的男人,她不过是个平凡的怀春少女,怎能不动心?
只是若问自己这情愫有多深,那便是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她时时刻刻心中都有种不安全感,他对她越好,这种恐惧感便更甚。
她们林家从前做了许许多多对不住他的事,纵是他宠她、纵她,若是有一天,他突然回想起之前的耻辱,之前的苦痛,那么这些小情小爱,又算得了什么?
说到底,她不过是太过懦弱胆小,自卑又敏感,不敢拼尽全力去爱他罢了。
这么想着,她眼底渐渐升腾起无尽的惆怅。
沈睿之可不知道这一炷香的时间里,她的思绪早已转了好几个弯。
兀自看着公文,拟定着作战计划。
不经意间抬首,变瞧见他的小佳人手托香腮,痴痴地望着他,黑眸流光溢彩,煞是娇艳灵动。
知道小姑娘有时痴傻可爱。他无奈地起身,慢慢踱过去,乘她不注意,一把从背后环抱住她,将头轻轻磕在她的肩膀上,感受她发间清甜的香气。
察觉到她身子突地一僵,气息都不稳了,沈睿之暗自叹了口气。小夫人对自己还是有难解的心结,到底还是没有全心全意信任他。
“在想什么?莫不是为夫太过好看,让夫人看痴了眼?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为夫三生有幸。”
他的声音真好听,沉儒宠溺,酥酥麻麻。
锦毓只觉心快要跳了出来,耳边气息温热,一吹一拂间,说不尽的暧昧缱绻,烧的她面若桃李,红艳的似乎能掐出汁儿来。
“谁说妾身在看将军?妾身……妾身不过在看书……看书。”说着,她慌忙拿起腿上的书,胡乱地翻看着,紧张地手都在抖。
“哧……”一阵轻笑,他的唇擦过她的耳廓,登时红成一片。
他依旧趴在她肩上,轻轻搂着她,在她耳边低语:“傻毓儿,书都拿倒了……还怎么看书呢?”
说着,他长袖一挥,袖中不知笼了什么香料,异常好闻,带着一股成熟男子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锦毓手中的书瞬间便到了他的手上。
沈睿之随手一翻,瞧见不过是本歌功颂德的本子,不觉嗤笑。“怪不得我家夫人不爱看,这般晦涩难懂,不看也罢。”
说着,随手将册子丢至一边,笑道,“夫人既这般无聊,为夫就舍命陪君子,带夫人去个地方。”不等锦毓反应过来,便攥了她的手,相携走了出去。
今晚夜凉如水,虽已是暮春,夜风中却还带着丝丝凉意,吹得锦毓裙裾翻飞,长裙在暗中划出美好的弧度。
周围黑黢黢的,树影娑娑,不时有鸟从睡梦中惊醒,扑腾着飘下一地的落叶。
周围静的没有一丝声响,草木皆在睡梦中,兀自做着香甜的梦。
锦毓平日里这么晚了是断不会一个人自己走出去。
只是现在,身边有沈睿之紧紧摩挲着自己的手,带着他体温的长袍此刻也被他严严实实披在自己身上。
他素日里是沙场上玉面修罗的铁血大将军,武功卓越,高大威猛,孔武有力,娇小的自己跟在他身旁,他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吧。
锦毓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温暖安心,有点期待就这样走下去,再不回头。
片刻功夫,他们便来到一处亭子。锦毓环顾四望,发现周围满是沉睡的花花草草,散发着清新的淡香,这才发觉原来他们身处后花园正中央。这个地方平日里被花草围着,只有一条小路通向外边,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这个地方。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