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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佛佛

    何其长,何其旖旎。

    说来当初李青昭是请善宝为其捉刀的,只是善宝忙着钻研医术,随便给了她本宋词做参照,李青昭东挪西借东拼西凑,于是就有了史上最长的笔名。

    善宝捧腹大笑:“这名字像你身上的肉一样累赘。”

    不料这样不着调的笔名却在笔友大会上脱颖而出,原因是太长,想无视都不行,轻轻松松鹤立鸡群,为此还有个书生给她写了封情书,李青昭心花怒放桃花满脸。

    两个人鱼雁传情约好春游时会面,不料那书生见了她本尊掉头就跑,李青昭拔腿就追,直追出个“十八里相送”。

    后来那书生为了表明情书非他所写,竟弃笔从妓,自己把自己卖进了公子馆,因为他觉得对于女人,男澡堂和妓院是最不敢涉足之地,这样就可以躲开李青昭的纠缠,怎奈他手无缚鸡之力,搓澡工干不了,做个公子倒可以,据说他在公子馆混得如鱼得水,最后还写出了很多类如“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的佳句,坊间一时传为佳话。

    李青昭倍受打击从此不再相信感情,而善宝,没有接纳她取笔名的建议,倒是时时刻刻在琢磨如何做个懂自保的名医,虽然目前她还没有想到自保的方法,但总还是明白这一点,而比她大许多的文婉仪就忽略了这个。

    文婉仪情窦初开爱上祖公略,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祖公略发现她感情的异样之后,便刻意回避,为了能经常见到祖公略,她就开始装病,晓得心地善良的祖公略一准不忍慢待她。

    然,纸包不住火,招数用得久了就失效,祖公略名义上是帮着祖百寿打理参帮和商号上的事情,其实祖百寿更多时做了顾问,真正执行者是祖公略,他既然经营药材,多少懂得歧黄之术,也就发现文婉仪装病。

    为了留他在身边,文婉仪由装病开始真病,如何真病?她不惜冒险服用很多吃不死活受罪的药物,身体每况愈下,以至于后来不得不服药来救治。

    所以,有一种爱叫变态。

    时至今日,文婉仪身体赢弱不堪,想这都是因为祖公略,所以不能嫁给祖公略,自己这一生太不值。

    听说出现了善宝,恨极。

    祸从天降,善宝却浑然不觉,丢了人参保住性命,同李青昭离开祖家大院回来,朱家那扇年久失修的大门吱嘎嘎打开的瞬间,走在前面的李青昭咚的撞上欲出来的朱英豪身上,一个身体肥硕,一个身体壮硕,硬碰硬,撞的彼此都是昏天黑地,李青昭更是气得骂出口:“赶着投胎么。”

    朱英豪揉着痛痛的胸脯,猛然发现了善宝,他进山寻找善宝未果,快饿死才不得不下山,刚回家便听闻善宝被祖百寿扣押,急着去救,现下见善宝安然返回,欢喜的喊道:“宝妹!”

    有一种感情叫感恩,善宝虽然不喜欢朱英豪,念他对自己还算有情义,见他脸上有伤衣衫褴褛,知是进山寻找自己所致,于是问道:“瞧这青一块紫一块,痛也不痛?”

    朱英豪咧开大嘴傻笑:“大老爷们,皮肉之痛不算痛。”

    这一句,让善宝忽然对他刮目相看。

    朱英豪猛然想起一事,怒问李青昭:“你说宝妹在山口的那棵歪脖树下等我,为何我去了她却不见?”

    李青昭本是骗他,现下不知该如何回答,遂将善宝推了出去挡住自己。

    善宝晓得内幕,只能替李青昭周全,掸了掸朱英豪身上的尘土,转移话题道:“山中夜晚极寒,你这一身单薄,是怎么过来的?”

    朱英豪不以为意的拍拍厚实的胸脯:“我曾在雪堆里睡过觉,还怕山里夜晚极寒。”

    话毕,围着善宝转圈,仿若才认识的那个场景,认真道:“宝妹你怎么样?长青山岂是你一个小姑娘能上的,我不是说了么,你嫁给我做妾,就可以随着我白吃白住了。”

    善宝刚刚升起的好感顿时化为乌有,气道:“你去死吧。”

    朱英豪摸着乱糟糟的头发,百思不得其解:“宝妹你咋地了?”

    李青昭从善宝肩头看过来,皮笑肉不笑的道:“这在我们那里是打情骂俏之意。”

    于是,朱英豪咧开大嘴哈哈笑了。

    这笑声惹得善宝想起胡子男来,只不过朱英豪笑得憨实,胡子男笑的恣意,同样身形高大,朱英豪算是壮硕,而胡子男是伟岸,至今善宝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多大年纪家住哪里做何营生,或许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知才神秘,也才让人难以忘怀。

    轻轻一叹……

    突然一声……是朱英姿,指着她朝西厢房喊:“善宝回来了!”

    西厢房的门哐当被推开,赫氏,赫然站在门口。

    善宝鼻子一酸,半是委屈半是担心母亲惦念:“娘!”

    赫氏却铁青着脸,一字一句咬的极重:“你,给我进来。”

    善宝由李青昭挽着走了进去,锦瑟不停给她使眼色。

    善宝正琢磨锦瑟的用意,赫氏怒道:“给我跪下!”

    善宝不知所措:“娘。”

    赫氏左右的找,发现柜子上的鸡毛掸子,操了起来,再次喝令:“给我跪下!”

    善宝就缓缓跪了下去。

    李青昭见势不妙,也跪在善宝身边。

    锦瑟奔来挡住善宝:“夫人,小姐她也是好意。”

    赫氏一把推开锦瑟,用鸡毛掸子打了下去,锦瑟想救来不及,李青昭唬的捂住双目,善宝也紧张得佝偻起身子,谁知,不疼。

    原因是赫氏不是用把手的一边,而是用扎着毛的一边,噗嗤一声,根本不疼。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自己上长青山。”

    善宝晓得母亲责怪她多半不是因为私自放山触犯参帮规矩,而是担心她出事,两个夜晚,母亲不知是如何揪心过来的。

    “娘,我知道错了,你身子骨不好,别气坏了。”

    她一告饶,赫氏眼中含泪,哽咽道:“倘或你出了意外,你让我有何颜面去见你爹。”

    说完又狠狠的抽了下去。

    李青昭见刚刚善宝分明是不疼的样子,为了在赫氏面前好好表现,她就猛扑过去挡住善宝。

    不料赫氏这回是换了把手的一边,竹条子啪的打在李青昭的后背上,她就哎呀一声惨叫,疼的莫名其妙。

    天知道她这是什么运气。

    与此同时,锦瑟冲过来搂住了善宝,央求赫氏:“夫人息怒,您打坏了小姐,更无法向老爷交代。”

    李青昭呲牙咧嘴的朝锦瑟发脾气:“打坏的是我!”

    赫氏啪的将鸡毛掸子丢在地上,转身坐在小杌子上,大滴大滴的眼泪扑簌簌落下。

    善宝跪爬着过去抱住母亲的腿,仰着脸道:“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是为了赚点钱,让您有好日子过,您曾经是大家闺秀,后来是堂堂夫人,几时受过这样的罪,爹不在,我想养活您而已。”

    赫氏早软了下来,拭去女儿面颊上的泪,道:“娘不苦,只要你安然无恙,娘就不苦。”

    善宝忽然站起,转着圈给母亲看:“我好好的,并且我还挖到了千年人参。”

    “千年人参?”赫氏愣住。

    原来,祖百寿将善宝的人参给了朱老六,朱老六回来之后只字未提。

    第十九章 公略,有人告你

    善宝以为人参是在祖百寿手里,恨归恨,却也无可奈何,非是她甘心忍受,而是苦无凭据,琢磨该如何夺回人参。

    赫氏却有了主意:“我去找陵王千岁告那祖百寿。”

    陵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行十七,二十*年纪,本住在京师,与皇上暗生龃龉,长青山是当朝皇室的龙兴之地,皇上便以看守祖宗陵墓为由将其遣来长青山下之雷公镇,且将原来的安王之封号废黜,改为陵王。

    大概因他,小小的雷公镇更加闻名。

    赫氏想找陵王状告祖百寿,是觉着自己亦是贵族,虽然没落,也不过是她娘家的这一支,其他赫氏仍旧辉煌。

    善宝有些担忧:“我们与陵王并不相识,更别说相熟,他肯为了我们得罪祖家?”

    李青昭一边插言:“陵王是千岁,不怕得罪祖家。”

    善宝苦笑:“祖百寿不知使了多少金银财宝给陵王,才能为所欲为,老六叔也曾经说过,祖家二少爷与陵王交好。”

    一瞬间想起雷公镇三宝来:媒婆、妓/女、祖二少。

    这话是胡子男告诉她的,只是胡子男没有告诉她有关祖家二少爷的那个传说。

    赫氏一手拍在身侧的洋漆小几上,本就色泽斑驳,此时噗噗掉了几片漆皮,见她愤然道:“我就不信他祖家一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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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宝试着又劝,她觉得对付祖百寿那样的人,正儿八经的手段不行,可是赫氏总想着不试一试不死心,善宝最后依了母亲:“那我陪您去吧。”

    事不宜迟,赫氏让善宝换了身干净衣裳,在祖家已经沐浴过,也换了祖家给的那一套,只是今早被放出来时,那一套被尤嬷嬷给要了回去。

    锦瑟拿着玳瑁梳子给善宝梳头,忽然发现鬓边有一缕非常短,不禁问:“小姐,你的头发怎么断了一截?”

    赫氏闻听也过来相看。

    善宝想起长青山上的第二晚,有人朝她射来一柄短刀,胡子男打落短刀,她的头发却被削去一段。

    她顿了顿,道:“山上时,我饿,嚼着吃了。”

    锦瑟:“……”

    李青昭默默拿起自己的头发塞入口中大嚼起来,后来恶心到差点呕吐。

    赫氏用食指戳在善宝脑门:“胡说八道。”

    善宝答应胡子男,两个人一别成陌路,不会当任何人说见过他,怕母亲追问,于是拉着赫氏道:“走吧走吧,等下晌午了,别指望陵王会管你午饭。”

    锦瑟手下加快,为她梳妆齐整,与李青昭一同随行,四人出了西厢房,崔氏和朱英姿迎面走来。

    崔氏老远就满面春风的笑:“宝儿没事了,没事就好,这是去哪儿?我准备晌午为宝儿做压惊饭呢。”

    赫氏很是奇怪,崔氏这些个日子老是满脸不自在,今儿笑得如此灿烂是为哪般?也还是客气的道:“一场误会,现在没事了,压惊饭就不吃了,今儿天好,我想带她去街上走走,散散心。”

    崔氏满腹狐疑,目送善宝几人离开。

    陵王府远在镇郊,不仅毫无黎庶,即便是往来之路人皆鲜有,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房屋连成排,绵延出半里路。

    赫氏感慨,当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蜗居在小小雷公镇,皇亲贵胄还是皇亲贵胄,朱红的大门,威武的石狮,府门前来回逡巡的侍卫更显得森严而庄重,一副闲人免进的架势。

    李青昭累得快跌坐在地,唠唠叨叨:“早知这么远我就不来了,想当初在山东,咱们出门也是车马……”

    刚说到此,被赫氏斥责:“这不是在山东,你们都听着,说话可要留神,老爷如今不知身在何方,我们在此也是举步维艰,别是又惹出什么不相宜的事来。”

    善宝三人异口同声道晓得。

    赫氏定定神,自己眼下要面见的是皇族,非一般官宦,所以难免有些紧张,更加因为她要状告当地名流祖百寿,不知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

    既来之则安之,豁出去了,女儿安然无恙本想息事宁人,可是那千年人参关系着自己同女儿此后的生活保障,而朱老六又说已经有江湖传言,善喜仍旧被扣在胡海蛟手里,同匪人打交道,除了金银没有别的,所以,只有讨回那千年人参,才有希望从匪人手里赎回善喜。

    顿时,一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心态支撑,赫氏带头走向王府大门。

    只是远远的,侍卫已经喝令:“站住,什么人敢擅闯王府重地。”

    善宝撇撇嘴,远着呢,怎么就是擅闯了。

    赫氏高声回过去:“民妇赫兰依,有事拜见陵王千岁。”

    她之所以报出闺名而不说自己是善赫氏,当然是因那桩命案。

    李青昭瞪大了眼睛:“舅母,你的名字这么好听。”

    赫氏不理她,等着侍卫的话。

    那侍卫道:“既为庶民,还敢见王爷,快离开。”

    都是那句民妇惹的祸。

    赫氏心知肚明,沉吟片刻,道:“镇西王赫尔伯之玄孙赫兰依请求拜见陵王千岁。”

    李青昭再次瞪大了眼睛:“舅母,你祖上是镇西王?”

    赫氏仍旧不理她,直视那几个侍卫。

    侍卫似乎是愣了稍许,随后道:“你等着,我去禀报王爷。”

    善宝叹口气,这世道。

    她们等了有一阵,侍卫才返回,出了大门朝她们这里走来,至面前道:“王爷让你进去。”

    赫氏端着镇西王玄孙的架子,对侍卫并无施礼,昂首径直向大门走去。

    侍卫却拦住了善宝和李青昭、锦瑟:“王府不是市集,有事一个人去说便可,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善宝怎么放心让母亲一个人去,道:“我是镇西王玄孙的女儿,我可以进去吧?”

    侍卫心里好笑,笑她们用镇西王来狐假虎威,摇头:“不行,只能进去一人。”

    赫氏回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这是王府不是匪窝,娘不怕。”

    善宝抓住母亲的胳膊:“娘你记住,行就行,不行莫强求,我是福星高照才能挖到千年人参,也会福星高照从别处弄到银钱。”

    赫氏轻轻拍拍她的手:“娘知道,好生等着。”

    说完,随着那侍卫走进了朱红大门,门哐当关上,外面的善宝心就揪紧。

    赫氏深呼吸,平静下心情,纵使王府奢华富丽,她仍旧是目不斜视,这是大家闺秀之规矩,一路随着侍卫,穿过阔大的院子,又行过细长的游廊,过了三两个花圃,才听得阵阵欢笑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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