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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佛佛

    虽然同在一个大院,若没有什么事,各房也不是每天都能见面的,善宝进了花厅特特瞧了眼容高云,果然,她以女主子的架势稳稳的坐在应有的位子上,而她对面的祖公卿却将目光别过去看珊瑚。

    见善宝进来,率先招呼的是祖公卿,他站起,迎上,口尊小娘。

    善宝嗯了声算是回应,接着道:“五少爷回头去我那走走,因着护院的事,咱们聊聊。”

    祖公卿并不知道朱英豪将他告到善宝面前,只以为是最近新招了新护院的事,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祖百富、窦氏夫妇暗里算计善宝,明面上还是立着规矩,见善宝来了于是纷纷问候过去,善宝就含糊应着,神态上颇有些轻慢,这,是她刻意,有些人是容不得你掏心掏肺对他们好的,欺软怕硬是有些人的劣根,善宝不过是因人而异罢了。

    彼此落座,有关孟姨娘用度超支这样的事不宜放在人前说,所以善宝开口便提祖静婠与白金禄的婚事。

    听说四小姐要出嫁,除了不屑世俗之礼的祖公卿之外,集体反对,因祖百寿新丧,儿子要丁忧,女儿也要守制,这个时候怎么能吹吹打打的办喜事。

    倒是容高云眉目含喜,琢磨既然祖家四小姐可以出嫁,自己与祖公卿是否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亲呢。

    善宝料到大家会反对,也就早想出了对策,静静的吃了几口茶,慢条斯理道:“女儿家,是外姓,不必拘于太多繁文缛节,老爷新丧不假,七七都烧过了,静婠怎么就不能出嫁。”

    她说完,手一推茶杯,突然就怒了。

    于是厅内鸦雀无声。

    窦氏环顾厅内,李姨娘与琴儿研究着手帕上的刺绣,郝姨娘恭恭敬敬坐着,孟姨娘拉着容高云问长问短,乔姨娘目光专注于角落的那株佛桑,盛姨娘即明珠抱着儿子逗弄,窦氏心里暗骂,皆是见风使舵的货色,别人不说,她说,她先扬后抑道:“是了,是这么个理儿,七七过了还有百日,百日过了还有周年,静嫆静姚出了阁,如今静婠在家里算是长女,是不是应该守制,大家说呢,我倒是没觉着怎么不妥,怕只怕外面人以为咱们姑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捂不住了才着急嫁出去。”

    后面的话直接戳中祖静婠和郝姨娘的软肋,母女相继红了脸,祖静婠垂下脑袋,由着那凤点头的步摇打着面颊,郝姨娘倒是硬撑着,心里恨透了这个不要脸的女儿。

    偏偏窦氏说着话瞥了一眼郝姨娘,见她神色有异,不免多想。

    哧溜!祖公道吸了口茶,贵为祖家三少爷,他端的比街头那些乞丐还疏于讲究,大声吃茶大口吃饭咚咚走路,倒与李青昭有得一拼。

    窦氏厌恶的眄视他一眼,随后看去善宝,看她还能如何巧言应答。

    善宝搭着锦瑟的手臂站了起来,慢慢往门口踱去,悠悠道:“祖家丢人现眼的事多呢,也没见谁怕外面人说三道四,静婠是庶出的女儿,能嫁给渔帮大当家这是祖家八辈子求不来的好事,偏偏你们还推三阻四,改天白大当家恼人不娶了,回头你们给静婠寻个这么好的人家,此事就这样定下,有意见的去抱厦找我。”

    她说完就离开了花厅,根本是不容置喙。

    花厅内的一干人皆泥雕木塑般,阒然无声,各自心里嘀咕,这个善小娘何时变得凌厉起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 某个儿子,偷偷喜欢上亲娘

    暑气到了鼎盛时节,祖家大院各处的花草蔫头耷脑,连一向郁郁苍苍的杨柳都耷拉着叶子,男女主子们更是个个萎顿不堪,或是窝在房里吃着冰块,或是泡在桶里沐浴解热,善宝也让丫头们在廊下置了张美人榻,歪在上面看庭中蝴蝶蜻蜓翩翩起舞。

    今年倒真是热的出奇,往年的雷公镇可极少有这样的天气,长青山顶的积雪经年不融,凉凉的气息由上至下游荡而来雷公镇,更何况镇子四面环山,林子围绕,清澜江掠走闷热送来清爽,所以雷公镇是个难得的世外桃源。

    锦瑟坐在善宝身侧的藤椅上做着针线,手不停出汗,针一个劲的打滑,她一次次去浣洗干净手上的黏腻,接着回来继续做。

    含笑给善宝打着扇子,善宝不经意抬头看见她一脸的汗水,便道:“歇着罢,这会子起了风,凉快多了。”

    含笑屈膝道:“大当家体谅奴婢,怪不得人人都说大当家是百年不遇的好主子。”

    善宝啐了口:“个个都是狐媚子,故意哄我开心,哪个又活过一百年了。”

    含笑咯咯笑:“跟了大当家的,咱们姊妹开心,保证个个都能活过一百年。”

    善宝昏昏沉沉想睡,连笑都是懒懒的,也就懒得再开口。

    锦瑟用针指着含笑道:“属你嘴巴最甜,等下就给你缝上,省得花言巧语蒙蔽大当家。”

    含笑就立即掩住嘴巴,佯装很害怕的样子。

    主仆几个笑作一团。

    疯闹一阵,善宝也不困了,明儿是白金禄下聘的日子,后天祖静婠就要出阁,自己,也算了一份心思。

    正思量这桩事呢,二门处的阿萝进来禀报:“大当家的,渔帮白大当家来送礼了。”

    善宝微微一愣,不是明儿过礼吗?

    问阿萝白金禄人在何处,说是就在二门外,她忙从美人榻上下来,由锦瑟给她简单梳理下躺乱了的头发,然后在廊下的椅子上坐定,让阿萝去把白金禄请进来。

    不几时善宝视线里飘入一袭白,她蹙蹙眉,她也喜欢白,但从来不像白金禄这么执着,看得多了心里不舒服,琢磨等下适当的劝劝白金禄,换件衣裳穿,或许觉着人生从此与众不同。

    忽然视线里闪入一团红,善宝心里都随即一亮,见白家庄的庄丁用杠子抬着几个硕大的木箱,杠子上结着红绸,非常醒目。

    廊外,白金禄站定,回头指着那些个大木箱道:“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善宝窃以为他是给祖静婠来下聘,道:“白大当家记性好差,不是明儿来下定吗。”

    白金禄爽朗一笑:“这不是聘礼。”

    善宝眉目看上去,盯着他:“那这是?”

    白金禄指使庄丁把杠子卸下,又逐一打开木箱,俯身抓了一把,白花花的珍珠晃得人睁不开眼,他举着给善宝看:“这是送给你的。”

    善宝微有些吃惊,随即明白过来,盯着那白花花的珍珠开心的笑:“这,不好吧。”她以为这是她为白金禄与祖静婠穿针引线的回报,续道:“我也没帮你们什么,说来都是你们两个人的缘分,天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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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人已经站起,奔去那几个木箱,看了这个看那个,刻意掩饰自己不贪财,还假意推迟。

    白金禄又拿起一支累金堆玉的珠花走到善宝面前,作势想给善宝戴上,善宝头一歪躲开,笑道:“我自己来。”

    随之接过珠花,方要插在发髻,听白金禄道:“这些东西我可是准备很久了,最初认识你的时候就备下了,不曾想最后竟然以女婿的身份送给你,当真是啼笑皆非。”

    听着话音,有些暧昧,但他表明两个人关系是上下辈,善宝也就放心,敷衍道:“好歹是亲戚。”

    白金禄笑:“我是您女婿,安王是您儿子,朋友一场,总算没乱了辈分。”

    一针扎在善宝心头,疼。

    锦瑟亦是满面不悦,担忧的望着善宝。

    含笑不懂其中的奥秘,也就看着热闹。

    有片刻的静默,善宝想怒,舍不得这些财宝,不怒,咽不下这口气,灵机一动道:“我给你讲个故事罢。”

    白金禄按着额头无声的笑了:“还讲?”

    这些日子善宝可没少给他讲故事,他也就被骂了多次,觉着善宝这又是想借故事来骂自己。

    有绯红的颜色在善宝眼中拂过,是乔姨娘走了来,见白金禄在,她只躲在一旁不语。

    善宝灵机再动,何妨一箭双雕,一箭射中两个讨厌货,何乐而不为,于是道:“我最近文思泉涌,早晚有江郎才尽的时候,所以难得你们能听到。”

    白金禄就双臂抱在一处,懒散的公子哥模样,吐出一个字:“请。”

    有咚咚之声滚过,是李青昭打着哈欠走了来,好奇的去翻看木箱里的物事。

    善宝在一个木箱上坐了,看着里面的珍宝,讲了起来:“话说有那么个儿子,偷偷喜欢上自己的亲娘……”

    说到这里故意来了个停顿。

    李青昭那里首先大喊:“不可能!”

    白金禄吃定善宝是针对他,也知道这个小姑娘诡计多端,可实在觉得世间不可能有这样的事,于是也道:“儿子喜欢自己的亲娘,大逆不道,有违伦常,根本不可能。”

    乔姨娘优雅的擦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反复斟酌这是善宝开的玩笑,也道:“怎么可能。”

    善宝环顾一番,着重看了看白金禄和乔姨娘,道:“明知不可能,为何还要做?”

    乔姨娘首先一惊,手指绞着花好月圆的帕子,眸色渐深,倏忽垂下眼帘,心里如骤然灌入一股西风,冷得微微发抖,晓得善宝是暗示她不该喜欢上祖公略,本来高门大户,儿子大小妾少,这种不伦之恋层出不穷,但究竟还是见不得光的。

    乔姨娘淡淡道:“妾身突觉身子不适,先回去了。”

    善宝嗯了声并无挽留。

    白金禄颇有些无可奈何的笑:“造物弄人,造物弄人啊。”

    言下之意,是指他与善宝的因缘,说完拔腿而去。

    善宝兀自坐在木箱上,得意的看着珍宝。

    李青昭腾腾过来,拉着她问:“表妹,这不可能,儿子怎么能喜欢上亲娘?”

    善宝狡黠一笑,反问:“儿子为何不能喜欢自己的亲娘,难不成儿子必须恨自己的娘才对?”

    李青昭被她绕糊涂了,挠着脑袋,蹲下去琢磨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突然茅塞顿开:“天啊,是这么回事!”

    多么简单的一件事,这或许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典型的例子。

    第二百二十章 我还长的像我们陈王府的管家呢

    祖静婠出嫁的这天下起了雨,虽然不甚大,也足以打湿衣裳,为此,郝姨娘闷闷不乐,她觉着此是不祥的预兆,这个女儿,未来的命不会太好。

    成亲前一晚善宝把祖静婠叫到面前,郑重道:“倘或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瞧着那白金禄并不十分喜欢你,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自有办法。”

    她以为祖静婠会替白金禄辩驳,甚至会吃惊,孰料祖静婠垂首怯怯道:“我晓得,可是我愿意,莫说做当家奶奶,即便是做妾,我也愿意。”

    如此,善宝还能说些什么,以一个家长和过来人的身份叮嘱她一些事情。

    次日,白金禄带着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来接新娘,白金禄难得的换了身大红的衣裳,认识他的人都感觉耳目一新。

    花轿从祖家大院出来,过两条街便到了新房,这是白金禄在雷公镇置办的宅子,没有把祖静婠娶回白家庄,他给祖家人的理由是,白家庄据此太远,花轿抬到地方,轿夫累不死,祖静婠有着身孕也经不住颠簸。

    这理由实在是无懈可击,善宝却觉着他另有目的,怀疑他是把祖静婠当做了外室,怀疑归怀疑,即便有了真凭实据又能怎样,坊间有言,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祖静婠了,毕竟生活别人是替代不了的。

    正儿八经的拜了天地,规规矩矩的入了洞房,因祖静婠有了身孕,所以洞房成了一种形式,并无实质。

    第二天白金禄便消失了,十多天后祖静婠才打听到丈夫的下落,渔帮依靠清澜江生活,水里捕捞上来,多在岸边直接交易,白金禄是在此监督各路鱼把头如何买卖的,防止其中有人私吞。

    祖静婠不顾身怀六甲,竟然跑到渔场去看丈夫,随后便哭着离开,主要是她看到的不仅仅是丈夫,还有丈夫怀里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听说,她叫花蝴蝶,是沿江一代的流娼,还混到了头牌。

    祖静婠直接哭到祖家大院,哭到善宝面前。

    李青昭撇嘴偷偷道:“四小姐成了断不了奶的孩子,我表妹可有的饥荒闹。”

    善宝也有些不耐烦,可谁让她是大当家,虽然祖静婠是嫁出门的女泼出盆的水,毕竟还是祖家女儿,所以唯有耐着性子问:“又怎么了?”

    祖静婠哭哭咧咧:“我相公他,他有了相好。”

    拈花惹草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假如白金禄坐怀不乱,善宝觉着甚至不符合他那风流的长相,于是善宝告诉祖静婠:“你接下来要面对的不单单是他拈花惹草,还有一个接一个的纳妾,还有****流连烟花柳巷,街头卖猪下水的葛老五还与旁边卖包子的张四娘眉来眼去最后勾搭成奸现在是双宿双栖,更何况白金禄家大业大财大气粗,身边没几个女人,我倒怀疑他是不是那方面有病。”

    李青昭立即窜过来:“表妹,白金禄哪方面有病?”

    她一脸的欠揍模样,还腆着无限的天真。

    善宝头疼的皱皱眉:“问锦瑟去。”

    李青昭拉过正在绣花的锦瑟道:“白金禄哪方面有毛病?”

    锦瑟差点把脑袋钻到裤裆里,随手一指:“问阿珂去。”

    李青昭拉过正在拿着熨斗熨烫衣裳的阿珂道:“白金禄哪方面有毛病?”

    阿珂方才没留神听善宝说什么,只好:“啊?”

    李青昭又拉过阿玖、含笑、含羞、含烟,最后,绕了一圈回到善宝面前:“表妹,白金禄到底哪方面有毛病?”

    善宝被她纠缠,道:“他有风毒脚弱痹。”

    风毒脚弱痹,脚气是也。

    李青昭嘴一撇:“我也有。”

    随后脱了鞋子,扳着脚趾头逐个查看。

    被李青昭一搅合,善宝都忘记方才与祖静婠谈什么来着,听祖静婠重复一遍,也觉着白金禄新婚第二天便玩失踪不人道,于是答应祖静婠,适当的机会与白金禄谈谈。

    转眼适当的机会来了,木帮举行新任帮主就职大典,善宝作为参帮大当家,接到了邀请函。

    去是一定去,不去礼节上说不过,但善宝实在不愿意看见文婉仪。

    锦瑟怀着侥幸道:“或许木帮新任总把头是文武而非文婉仪。”

    善宝嗤的笑了,一柄玉骨折扇摇来摇去,上面是她自己画的画题的诗,闲来无事的小玩意而已,见锦瑟如此乐观,善宝很是不想打击她,但实在觉得她的想法太过幼稚,文婉仪不惜以凌迟之罪冒险帮陵王偷运兵器,目的还不是为了得到陵王的支持,使得她稳稳坐上木帮大当家的位子,另者她那哥哥文武略有耳闻,与大少爷祖公远唯一不同的是,一个姓文一个姓祖,剩下没什么区别,声色犬马,实乃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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