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小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佛佛

    情急下露了庐山真面目,善宝朗声一笑:“姑娘不是卖唱的而是卖功夫的,杀手罢?”

    那歌女折回来坐到善宝对面,慢捻轻拨,曲音清越,她似乎准备开嗓唱了,却突然将莹白如玉的手覆盖住琴弦,琴音戛然而止,然后她道:“公子好眼力,我一进来便晓得我会功夫了,可我不是杀手,跑江湖卖艺的,学点微末功夫保身而已,无他。”

    善宝岂能轻易相信,她接银子的利落可不是只会点微末功夫,也知道再逼问下去她亦是会咬死不说真相的,于是放过这一节,转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歌女倒是毫不犹豫:“钟灵。”

    不知怎的,善宝突然于心里想起个词汇——钟灵毓秀,毓秀是祖公略的影卫,难不成这位也是?

    另者,当初听到毓秀这个名字时便觉得非同一般,按理,婢女的名字是没有这般大气的,如名门闺秀般,但毓秀承认她是祖公略的影卫,这就顺理成章了,皇帝身边的人,当然非同一般。

    若钟灵也是祖公略的影卫,那么她接近自己也只是为了保护,或许自己不准毓秀跟着,毓秀才让钟灵来了。

    当然,凡事不能想当然,善宝还是做了十分的小心,对钟灵道:“你唱罢,但不要唱《梁祝》,太悲惨了,唱个喜庆点的。”

    钟灵扶着琴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哪个曲子是喜庆的,要么是哀婉,要么是缱绻,好歹想出一阙《赤壁怀古》,于是唱道:“大江东去、浪淘尽……”

    善宝没想到的是,钟灵这样千娇百媚的一个姑娘家,唱起这样激越高昂的曲子却是得心应手,还以为她只会唱《梁祝》呢,唱的好,善宝就听得投入,木香亦是,入神时呆呆的一动不动,一曲罢,善宝还停留在“千古风流”的氛围中,只等钟灵问了声:“公子还想听什么?”

    善宝此时已经不再怀疑她的歌女身份,但也没放弃她是祖公略影卫这个想法,听她问,摇头:“鞍马劳顿,现下只想好好歇着。”

    钟灵便识趣的站起,以胡人的礼节告辞而去。

    果真是倦得不行,一会子功夫,善宝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着了人也没闲着,忽而是梦见儿子会喊娘亲了,忽而是长青山上初遇祖公略的时光,忽而是进了祖家最艰难的日子,忽而又管了八竿子打不着的闲事,竟让朱英豪休了张翠兰,忽而还让乔姨娘做了松月庵的住持,也还有一靴子打出苏摩的场景,或是在老虎岭的山场子同潘五侃侃而谈,最后是看见秋煜成为宰相,而胡海蛟就成为兵部尚书……真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混乱。

    人在梦里穿梭往来,如跋涉千里似的疲累,至醒来感觉手脚酸痛,忙喊木香:“倒杯茶来。”

    一句没人应,再喊一句,还是没人应,她努力睁开仍旧困倦的眼睛,突然一愣。

    这是哪里?梦里?

    先前的那脏兮兮的客栈转换成富丽堂皇的所在,眼前的墙壁花花绿绿,像是挂满了羊毛毯子,身下的褥子柔柔软软,分明是老狼皮,往墙角看还有一把铺着虎皮的太师椅,太师椅上……




小娘分节阅读248
    等等!

    善宝霍然而起,太师椅上坐着的是苏摩。

    “你醒了,你睡得好沉。”

    苏摩笑意融融的走过来,哑金色的胡服长袍曳地,头上繁复的辫子看得善宝眼花缭乱,左耳上带着一个硕大的金环,颈下是一个金闪闪的项圈。

    “你没病?你是故意诓我来的。”

    善宝先看看自己周身,还好,穿着衣裳呢,身子也没觉出异样,说明这厮没有趁火打劫,再看看周围,木香不知去向,见苏摩生龙活虎,便洞悉了一切。

    苏摩微有歉疚,瞬间恢复昂然之态,亲自往旁边那铜盆里拧了条手机来给善宝擦脸。

    善宝劈手夺过,自己擦了擦,精神了许多,复问:“你诓我来绝对不会同你过日子的,必然是为了皇上,我说的对也不对?”

    苏摩长长的出口气,先是默认,后带着几分狠厉道:“皇上不死,你不会真心嫁我。”

    善宝忍不住朝他啐了口:“皇上死了我更恨你,另外,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皇上已将我贬为庶民,即便你用我来要挟他,毫无用处。”

    苏摩抽动嘴角佞笑:“有无用处我一清二楚,否则也不会费这么多周章将你诓来,只是我很感动,毕竟你肯为我入胡。”

    善宝冷冷一笑:“我原是不想来的,可是我不来,又怕太上皇盯着呢,怕他识破我们是假成亲,对皇上不利,所以,我不是为你而来,而是为皇上来的,你休要自作多情了。”

    苏摩脸色一凛,慢慢扬起脑袋,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善宝道:“你,非要这么伤我么,伤得我鲜血淋漓。”

    善宝哼了声:“难道你是真心待我么,你同意与我假成亲并非是为了帮我帮皇上,而是为了这一宗,想想前前后后都是你筹谋好的。”

    第四百三十七章 那个给你唱曲的钟灵,是我的侧妃

    当初,莫离可汗是这样交代苏摩的,娶了善宝,以她为质,要挟祖公略。

    而今,苏摩面对善宝也并不否认,但有一点,他道:“我对你是肯把心掏出来的,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一心在皇上那里,没办法,我必须杀了皇上方能得到你。”

    其实,勾戈在一卜居建议苏摩将善宝诓到胡地,说这里天高云淡景色宜人,会让善宝流连忘返的,如此就淡漠了善宝与祖公略的感情,如此苏摩也有了大把的机会,当然勾戈无利不起早,善宝走了,她也才有机会得到祖公略。

    可是苏摩回来后反复思量,觉着胡地清苦,善宝不一定能长久留下,他也没耐性等太长的时间,快刀斩乱麻,不如杀了祖公略更来得痛快,并且,他是世子,是要继承汗位的人选,若能杀了祖公略,那些个兄弟们便对他当可汗没有任何异议了。

    于此,他才同莫离可汗商量,就派了使臣去找善宝,以他病重不治为由,将善宝带来。

    善宝不明白的是,自己一觉醒来怎么就挪了地儿,环顾着这间房,像是军旅所住的营房又像是牧民所住的毡房,可是去客栈投宿时并未发现周围有这样的房子,更何况还如此富丽,想着客栈附近黄沙漫漫草木不发,民居低矮,所谓的镇子充其量也只是几十户人家,而这间房内的陈设绝对不是那个小镇可匹配的,所以她好奇的问:“只是哪里?我又是怎么来的?”

    苏摩颇有几分得意的神色:“这是小王在老营子狩猎的落脚地,至于你是怎么来的,很简单,你是坐车来的。”

    老营子应该是个地名,善宝想,但自己竟然是坐车来的,她可难以相信,走过去使劲掐了下苏摩的手背,苏摩痛得咧咧嘴,笑:“打情骂俏?”

    善宝啐了口:“我倒是想打你骂你,不过我明明是睡着了,怎么是坐车来到了这里?”

    苏摩啪啪击掌两声,门启开,走进一个胡族女婢,躬身施礼,却不说话,习以为常了,这是王爷有吩咐的号令。

    苏摩指着善宝道:“给这位姑娘倒杯茶来。”

    那女婢又躬身施礼而出。

    不多时,女婢端着个黑油油的木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粗口的茶碗,也不盖盖子,浓浓的奶膻味拂拂而来,她到了善宝面前跪了下去,然后将托盘高高举国头顶。

    善宝用鼻子吸了下,忙又掩住,含糊不清道:“这是什么?好难闻。”

    话还拖着尾音呢,即见苏摩飞起一脚将女婢踢得飞了起来,然后撞到墙上,重重落下,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

    善宝傻了似的……

    苏摩随即用胡语骂着那奴婢,大意是:“蠢货,你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中原人么,她怎能吃得惯奶茶。”

    女婢也是用胡语连声说自己该死,然后爬出去重新给善宝倒了杯来,又是跪在善宝面前,又是将托盘高高举起。

    善宝明显看出她有些不支,苏摩是功夫高手,又是踹得那么狠那么用力,这女婢不死已经是她祖宗八代在保佑她,善宝深吸口气,嗅出这茶是铁观音,心有余悸,抚着心口道:“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保佑,你下辈子托生在中原,最好托生在皇帝身边,他可是待人宽厚,绝对不会这样残暴不仁。”

    女婢不懂中原语言,也就不知道她在为自己祈祷,只见善宝接了茶杯去,她就站了起来,弓着身子,慢慢倒退,一直退到门口方转过身去出了门。

    行在,那也是皇帝的行宫,善宝住在那里时,所有宫女太监也是谨小慎微的,但也不是如此的毫无自尊可言,善宝只觉这个婢女还不如个牲畜。

    对于善宝方才的祈祷,苏摩很是吃味,牛皮镶嵌珠翠的七宝靴踩着柔软的地毯,慢慢晃到善宝面前道:“你又怎知皇上不是残暴不仁呢,他既然想讨好你,就不会当着你的面杀伐,他若不狠,又怎能同太上皇争夺皇位。”

    善宝捧着那茶杯,恍惚中这茶水变成红色,成了那奴婢鲜红的血,她忙将茶杯放在附近的玉石案台上,淡淡道:“至少,他还懂得在我面前克制,而你,却是不分时间不分场合的乱施淫威。”

    苏摩给她这番话噎得无言以对,尴尬的立了良久,他只道:“你好好歇着罢。”

    转身想出去,却给善宝喊住:“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我是怎么来的?总不至于我自己睡着睡着梦游到车里去。”

    她想,一定是苏摩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果然,苏摩道:“魔音。”

    “魔音?”善宝重复他的话:“那又是什么呢?”

    问完,心底一个激灵,是想起了歌女钟灵。

    苏摩反问:“你经常看手抄本上的江湖故事,不知道江湖上有魔音一说么,那个给你唱曲的钟灵,是我的侧妃,她最擅长魔音了。”

    善宝手一摆:“慢着,她分明唱了曲《赤壁怀古》,好听,但没听出有什么异样。”

    苏摩得意一笑:“若是给你听出,又怎能中计,魔音是由她体内发出的,是种功力,听了魔音的人,会嗜睡。”

    原来如此,善宝恍然大悟自己为什么那么困,且梦不断,是听了魔音的缘故,今个可是长了见识,若早知道,怎么肯花那么多银子听这种劳什子,想起银子,接连想起木香,心有些慌,瞧见苏摩的狼性,真怕他将木香杀了,忙问:“我的婢女呢?”

    苏摩道:“丢在客栈了,我只将你带了来。”

    好歹活着,善宝松了口气,又问:“你接下来是不是打算给祖公略送信了?”

    苏摩点头:“当然,他若不来,我岂不是白白费了力气。”

    说完还嫌不够彻底,续道:“这老营子足有几百里的地方没有人烟,树木稀少,荒草遍布,我会布置下十万大军等着他,他一来,老远就能瞧见,然后乱箭齐发,嗖嗖嗖……”

    还配上射箭的姿势,那个嚣张。

    善宝忍无可忍,冲上去挥掌就打。

    第四百三十八章 你不能跑,我也不能跑,跑了会死得更惨

    苏摩见善宝来打,动也不动就抓住了他的手腕,随后还洋洋自得的朝善宝道:“你省些力气,等着看皇上怎么给我乱箭穿心的。”

    孰料善宝这是虚晃一枪,给他抓着的是左手,一壁同他斗嘴一壁就将右手点了过去,手指戳中苏摩的人迎穴,就见苏摩抓着她的手垂落,随后身子晃了晃,轰隆倒地。

    善宝哼的一声冷笑:“若没有把握,怎敢入胡。”

    过去扯下炕前的幔帐,用牙齿咬开个口子,然后双手用力,刺啦!撕成几条条,过去将苏摩捆了个结结实实。

    忙活半晌,累得气喘,坐在炕上望着苏摩,不知该怎么处置他方好,带走有点困难,外头一定有苏摩的人马,留下自己又危险,该怎么办呢?

    听有人敲门,她出溜下了炕,咬牙瞪眼,拼尽全力方将苏摩拖着塞进了另外半幅落地幔帐后,累得何止气喘,脸都涨红了,抚摸心口,稳稳心神,朝门口喊道:“进来。”

    门开,鱼贯而入几个侍女,个个手中举着个木盘,上面是碟子碗筷,朝善宝施礼后,将食物放在炕桌上,然后又躬身退了出去。

    善宝不知这是苏摩早就吩咐好的,还是到了饭时,屋里连个漏壶都没有,也就不知是什么时辰,透过那狭小的窗户望出去,总之是白天,又庆幸那些侍女没有问自己苏摩在哪里。

    既来之则安之,她上了炕,看了看这些食物,除了牛羊肉总算还有猪肉和素菜,主食是碗大的,抓在手里黏黏的,里面包着豆子的,糕状的东西,咬了口,又劲道又香甜,算了,也不吃菜了,单单是吃这个也能吃饱。

    边吃边琢磨该怎么逃出去,带着苏摩是万万不能的,这么大的块头,把他弄上马车且不被他手下的人发现,几乎很难,自己逃倒是可以筹谋下。

    吃饱,计策也有了,可是这计策需在天黑之后方能成行。

    于是,就躺在炕上静静的等待天黑,不想竟然睡着,等醒来时发现屋里黑黢黢的,天是黑了,却不知道是几更,侍女们也不进来掌灯,也幸好没人进来,否则发现苏摩自己可就麻烦了。

    下了炕,一脚踩在幔帐后的苏摩身上,重心不稳,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唬的心里直说“完了完了”,一旦把苏摩弄醒,不知那几根带子能否敌得过他的好功夫,听对方没有反应,应该还是在昏迷,他昏迷自己也才好行事,善宝松口气,站在黑暗中努力辨别,终于适应,依稀视物,摸索着往门口走去。

    站住,定定心,然后推门,吱呀,门开,松香火把的光投了进来。

    听见门的动静,立即有人过来,是个头顶光秃,四周结辫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侍卫一类,他朝善宝施礼,用生硬的中原语言问:“王妃有何吩咐?”

    善宝顿了顿,道:“出恭。”

    那侍卫愣愣的:“什么?”

    出恭有点深奥,善宝复道:“如厕。”

    那侍卫仍旧怔怔的:“什么?”

    或许胡人管茅厕不叫茅厕,善宝又道:“解手。”

    那侍卫傻乎乎的去看她的手。

    善宝叹口气,觉着若自己说“去净房”,他差不多就把自己领去洗衣服的地方了,绞尽脑汁的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无奈,她就动手去结裙带,表示自己肚里水多要方便。

    不料,那侍卫以为她要脱衣服,臊得满脸通红,十九王是怎样的个性他们都了解,十九王的女人谁敢靠近,更别说目睹十九王女人的*,于是,那侍卫慌忙躬身后退,退了几步后扭头跑了。

    善宝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管不了太多,那侍卫跑了,她也跑,还朝黑乎乎的地方跑,那里没有火把没有侍卫容易脱身,只是没跑几步咚的撞在一人身上,那人身如弹簧,把她给弹回来,噔噔噔!退着走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娘娘哪里去呢?”




小娘分节阅读249
    这声音何其耳熟,善宝举头来看,见莫离可汗带着一干随从缓缓走入松香火把的光线里。
1...191192193194195...20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