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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佛佛

    汇仙楼到了,善宝让锦瑟带着含羞含烟继续于街上逛,顺道买些日用之物,她单单带着李青昭进了酒楼,按着定好的位子,轻松找到白金禄。

    仍旧是一身白,按现在的话说,善宝对白金禄有点审美疲劳,谈正事之前戏谑道:“这世上有姹紫嫣红,却被白大当家忽略了。”

    白金禄正望着店小二给他倒茶水,按说店小二也是个老跑堂,倒茶水的技术堪称一流,只是突然多了善宝,雄性见到雌性,店小二心里有些亢奋,平素娴熟的手法此时有些紊乱,倒出的茶水飞溅,也只是一些细微的水珠,但已经溅到白金禄身上。

    他立即站起,想发作,碍于善宝面前不好失态,掏出帕子仔细的擦着,其实善宝什么都没看见。

    快把衣裳擦破,白金禄方罢手,将帕子丢掉,茶也不吃了,一双攒满了桃花的眼睛直直看着善宝道:“这世上有姹紫嫣红,我独爱白色,这世上有多少风雅之士,大奶奶还不是一概忽略。”

    这家伙,嘴巴倒厉害,善宝捏起茶盅细细品着茶,也不是多么渴,品茶的当儿,想着该怎么对付这妖男,茶盅放下,便有了主意,回敬过去:“这世上又有多少俊俏女子,白大当家还不是只喜欢咱们四小姐,可喜可贺的是,四小姐快要给白家添丁了。”

    这一刻白金禄僵得如同冬日里檐下的冰溜子,目光呆滞,肢体生硬,脸色冰冷,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他将手摸去茶盅,不想吃还是吃了一口,热茶烫了嗓子,人一激灵,猛然清醒似的,心里惶惶然不知所措,祖静婠怀了自己的孩子这是他没想到的,风流快活之时哪里顾及这些,可他是不喜欢祖静婠的,之所以接近祖静婠,还不是为了善宝。

    用这样的方法,也是他存了一点点报复之念,一开始他就知道善宝喜欢的是祖公略,也还是准备拼命去博得善宝的心,然善宝那趟白家庄之行,揭了他的短,让他难堪至极,更伤心至极,想着要放弃这份感情,一天天一夜夜,心却不得安宁,扪心自问善宝除了美貌有什么好呢,刁钻古怪,心机又多,实在不宜娶做妻子,可他就是忘不了,又爱又恨,想她见不到,琢磨出这样的法子,求娶五小姐祖静好,晓得善宝是大奶奶必然会出头露面,于此,就能得见。

    当善宝拒绝他求娶祖静好之后,他又把目标放在祖静婠身上,前车之鉴,也不求娶,而是私下来往,每每还刻意暴露给善宝,无论善宝斥责还是规劝,他总算能够见到善宝,还能与之交谈,他,心满意足。

    世上的感情千万种,白金禄的这种,不知算不算畸恋。

    而现在,祖静婠怀了自己的孩子,他略微慌张之后,便不屑的一笑:“她既能与我相好,谁知能不能与另外的男人苟且,她的孩子,我不觉得是我的。”

    第二百零九章 我们怎么可能有孩子

    男人始乱终弃听说多了,善宝对白金禄否认祖静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也就见怪不怪,更早有防备,瞥了白金禄一眼道:“我给你讲个故事罢。”

    李青昭一壁凑过来一壁附和:“我表妹讲的故事可好听了。”

    白金禄坐直了身子表示对此很有兴趣。

    善宝爬梳剔抉,从自己所知的故事里找了这么一个:“如此如此如此之后……”前面的一概省略,续道:“那女人将始乱终弃的男人大卸八块,丢人阴沟里喂狗,可是狗都嫌那男人坏不肯吃他的肉,其中男狗对女狗说,相好的,你吃吧,好歹他是个人,不料那女狗气呼呼的说,他若是个人,就不会始乱终弃。”

    好了,故事讲完了,善宝坐等白金禄的反应。

    李青昭听了个稀里糊涂,嚷嚷着:“表妹你云山雾罩的讲了什么啊,这破故事一点都不好听。”

    善宝没工夫搭理表姐,专注白金禄,见那厮先是压抑的笑,继而高声笑,笑弯了那双桃花眼,笑够,定定的看着她,感慨良多:“如果你骂的不解气,我给你打便是。”

    他明白自己的用意就好,善宝愤愤然道:“我怕脏了我的手。”其实是因为打不过人家,还输人不输阵的道:“但你必须娶静婠,别耍花腔,什么不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可是个郎中,滴血认亲你知道么,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静婠生下的孩子与你滴血认亲吻合,你信不信我会把你告到皇上面前。”

    白金禄觉着善宝这样说不过是暗示家里有个做了王爷的祖公略,他感觉仿佛有人拎着把刀在割他的肉,还是把钝刀,有祖公略的存在,自己就永远无法快意恩仇,自尊心更被伤得鲜血淋漓,他抬起瘦骨嶙峋的手抚上眉头,平静了下,蓦然想起祖公略的身世,雷公镇的那个传说因皇上的到来而甚嚣尘上,若说始乱终弃,皇上可是比自己早了许多年,想起这个,他底气足了,慢慢道:“皇上还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我只怕你在皇上面前说什么始乱终弃,会招来杀身之祸。”

    等善宝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倒吸口冷气,抬头看他正幸灾乐祸的笑,晓得自己这一仗输了,可是自己不能输,那是关系到祖静婠的幸福甚至性命,未婚怀孕,罪似通奸,按律杖毙,即便她能够狠心看祖静婠身首异处,也不忍心看祖公略替妹妹担忧,更何况,无论祖静婠还是祖静好,与她并无矛盾冲突,这两个姑娘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像自己一样,期冀爱和被爱。

    酒楼里的客人突然多了起来,善宝瞧瞧敞开的门,想是日已西斜,到了饭口,客人多便吵闹,她也不想再冒出个认识她的人来,然后次日即给她杜撰出个新的故事,毕竟她与白金禄也不是没被传过流言蜚语,更何况酒楼里某个伙计正贼眉鼠眼的看了他们这里许久,琢磨要不要先行离开,祖静婠的事需从长计议。

    想起身的当儿,酒楼的伙过来催:“几位,茶吃了两壶,菜不点一盘,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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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金禄怫然不悦,挑挑眼皮瞥伙计一眼,只问:“你新来的?”

    伙计不耐烦道:“新来的如何。”

    白金禄手一伸突然抓住那伙计,接着反手一抛,那伙计便重重的摔在地上,当时一口血喷出,溅了满地,也溅到白金禄的长衫下摆处,他见了,撩起长衫,刺啦,将下摆撕掉,然后若无其事的将目光锁定善宝,满怀期待道:“吃了饭再谈这个不迟。”

    善宝没等说话,掌柜的已经过来给白金禄赔不是,又骂着地上捂着心口咳血的伙计:“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渔帮的白大当家。”

    伙计连连点头。

    善宝见不得血腥,胃里感觉不舒服,喊李青昭:“走。”

    说完离开汇仙楼,路上还在想着白金禄摔伙计的场景,何其狠辣,祖静婠若真嫁给他,谁能卜到她日后的生活呢。

    回到祖家大院,想着该怎么告诉祖静婠,她听说必然又是哭天抹泪。

    没等想出个所以然来,却听祖静婠房里的大丫鬟青玉跑来找她:“大奶奶,您去看看吧,咱们姨娘要把小姐打死呢。”

    善宝一惊,这事还是给郝姨娘得知了,情知不妙,忙下了炕往祖静婠的住处赶,赶到之后听房里一片安静,还怀疑青玉谎报军情,但进了房即看见祖静婠瑟缩在墙角,嘴边有血,而郝姨娘叉腰站在女儿面前,何其威风。

    “大奶奶来了!”青玉怯怯的道,她是逼不得已才去找的善宝,心里七上八下的,怕日后郝姨娘找她的麻烦。

    郝姨娘慌忙转身,见善宝真来了,陪着笑脸讨好道:“怎么把您给惊动了。”说完狠狠的剜了眼青玉。

    青玉一哆嗦,过去扶起祖静婠,主仆两个相拥一处,非常可怜。

    善宝走了过来,管锦瑟要了帕子给祖静婠擦拭嘴边的血迹,然后道:“不是说好不声张的。”

    祖静婠哭道:“是我身边的丫头们说我这个月没来月事,怕我生病,告诉了娘,娘她找了个郎中来,就,就……”

    不等说完整,郝姨娘捶胸顿足道:“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等下我先抹了脖子也落得眼不见心不烦。”

    祖静婠一味的哭,一味的说对不起,忽然想起今个是善宝同白金禄谈婚事的日子,急忙问善宝:“小娘,白公子他答应了是么?”

    她以为白金禄会给善宝面子,更相信善宝足智多谋。

    善宝却迟迟不敢开口,说实话怕把祖静婠逼到绝路,于是模棱两可道:“只谈了几句,改日再谈。”

    祖静婠朴实,信了她的话,而郝姨娘却听出这不过是善宝委婉的表达,白金禄应该是拒绝娶女儿。

    陪善宝说了会子话,答应不再打骂女儿,天黑了,送善宝离开,她回到自己房里,把环儿叫到面前,问:“有什么好法子打胎?”

    环儿愣愣的:“我,我们怎么可能有孩子,你,你不可能怀孩子的。”

    郝姨娘气了半晌,此时被环儿逗笑,道:“胡说八道。”

    第二百一十章 祖公望你个王八蛋

    晚上就在抱厦的耳房开了两个席面,起初是为给含羞接风,因着含烟又来了,于是接风酒就加了她一个。

    善宝只过去瞧了瞧,便抽身走人,一干丫头们说说笑笑,她在,怕大家拘束。

    出了耳房却见窦氏房里的贴身婢女玲珑走了来,见她先屈膝一福,然后道:“奴婢玲珑,二奶奶房里的,听说大奶奶给蔷薇和芙蓉设了接风宴,奴婢嘴馋,闻着味就过来打秋风了。”

    说起玲珑,善宝只见过几面,并无多大印象,素常也甚少来往,也没听含羞含烟提及与她有情分,所以清楚她所来为何,不过是替窦氏各路探听收集有用于她们的消息,当下笑了笑:“不差你一双筷子,进去吧,丫头们顽疯了,只是现在蔷薇叫含羞,芙蓉叫含烟。”

    玲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叽里咕噜乱转,人如其名,浑身上下洋溢着透明机灵,她摊开手,掌心是一块银子,妩媚一笑道:“奴婢带了礼钱,不白吃。”

    善宝挥挥手让她去了,自己回到房内,总觉心惊肉跳,仿佛有什么不虞之事已经发生或即将发生,锦瑟在内,婢女们都去吃酒了,她一个人闷头坐了半晌,忽然想起什么,下了炕拿过雕漆小几上的纱灯就奔出门去,一路小跑着来到祖静婠房里,门口的小丫头刚屈膝给她见礼,大奶奶三个字还没叫完整,她推开就闯了进去,赫然见祖静婠正端着一个碗,见她神色不对,忙问:“小娘这个时辰还没歇着?”

    善宝不答反问:“你手里是什么?”

    祖静婠垂眸看看:“药啊,我娘给熬的坐胎药,说是搁了苗修成人型的棒槌呢。”

    坐胎药里放人参?

    善宝将纱灯随意交给身侧的小丫头,走到祖静婠面前一把夺过药碗,然后使劲摔在地上,咔嚓!碗碎了,药洒了,唬的旁边的青玉缩了缩脑袋。

    祖静婠骇然望着她,又看看地上无法收拾的药汤,不解问:“小娘你?”

    善宝长长吁口气,喊门口那个小丫头:“去把你家姨娘叫来。”

    小丫头被她方才的举动吓傻,愣愣的,听她唤,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善宝想想不对,当下要说的话不宜在祖静婠面前说,总归她是个孕妇,需要静养安胎,于是简单嘱咐句:“不要乱吃东西。”就走了出去,一径来到郝姨娘房内,见郝姨娘正迈出门槛。

    “大奶奶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事使个丫头过来喊我就是。”郝姨娘神色微有怔忪,方才听祖静婠房里的小丫头说,大奶奶无端发脾气呢,她似乎猜到了什么,赶着讨好善宝。

    善宝单刀直入道:“你明知道孕妇不宜吃人参,你还炖给静婠吃,你说,是不是存心。”

    郝姨娘佯装惊恐:“大奶奶冤死我了,我只知道那灵物大补,哪里晓得孕妇不能吃呢。”

    善宝心知肚明她是存心故意,雷公镇盛产人参,即便是稚子小童也多少懂些人参的用途,人参属大补元气之品,孕妇滥用人参,可导致气盛阴虚,容易上火,可产生呕吐、水肿等症,还可引起见红、小产及早产等,郝姨娘生了两个女儿,算过来人,她焉能不懂这个理儿。

    善宝也懒得同她争个长短,只告诉她:“或许静婠有错,但孩子无辜,此后你不要给静婠乱吃东西,一旦她有个山高水低,你这个做娘的只怕追悔莫及,咱们现在想的应该是赶紧给静婠母子一个好的安置,你应该知道这孩子的爹是白金禄,你不是一直很欣赏白大当家吗,少睡点觉,多动动心思,看怎样让静婠如愿嫁入白家,这才是正道。”

    善宝的话极其中肯,郝姨娘心悦诚服,起誓发愿的再不敢了。

    善宝叹口气,料想经过这番敲山震虎,郝姨娘应该规矩些,又去安慰祖静婠一番,就回了抱厦。

    听耳房内丫头们说说笑笑,里面间杂着李青昭的声音,她也来凑热闹了,善宝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孤单,这就是高处不胜寒罢。

    回了房看看书,或许是因为一直没有祖公略的消息有些担心,看书看不下,索性又出了房,打算去看看阮琅。

    既为管家,当然不能与那些小子一样住在前面的倒座房,而原来管家的住处被老郝占着,所以阮琅善宝安排在后面的紫竹苑,此地清幽,也有些偏僻,善宝提着纱灯独行而来,除了碰到两拨巡夜的护院,再无看见其他人,越走越静,越走心越慌,在祖家生活了这么久,还是不如在济南自己家里,在济南家里时她经常三更半夜跑到后花园去顽,由头是,想看看到底有没有鬼。

    而现在,她心里恐惧的,竟然是怕见到鬼。

    夜风一扑,钻入罗裙微微生凉,绣鞋踩着青石地面悄无声息,青石路两旁已经渐渐显现出郁郁苍苍的翠竹,善宝知道快到阮琅的住处,胆子就壮了些,竹叶沙沙也全没在意,将要到紫竹苑门口了,她举头往里面看,见房内亮着灯,刚想喊阮琅,毕竟房内的是个男人,恐自己突然闯入多有不便,只是阮琅的名字没等出口,手中的纱灯便被人打飞,咕噜噜滚到路边,瞬间燃起,而她,被一双大手固住,拖入密密匝匝的竹林里。

    她第一个念头是,有人要侵犯她,想喊阮琅救命,嘴巴已经被对方堵住,想起蔷薇架下的那一幕,她觉着差不多又是祖公望,于是使劲晃晃脑袋得以与对方的手挪开一点点空隙,骂道:“祖公望你个王八蛋!”

    随即嘴巴又被对方捂住,而一柄凉凉的利器抵住了她的脖子,她被人兜头泼了盆凉水的感觉,猛然清醒,这不是祖公望,这是有人想杀自己。

    除了拿穴,她不会别的,可是这里黑咕隆咚不说,她是背对着这人的,想拿穴也不容易,心里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拼了,反手扣在这人的背部,约摸哪里是厥阴俞穴,用力一击,瞬时,脖子处的利器脱开这人的手,接着,那人歪倒下去,她借机跑出竹林,一口气跑到紫竹苑房门口,也来不及经人通禀,撞门而入,刚好撞在想出门的阮琅怀里。

    “小姐!”

    阮琅惊呼一声,随即将她搂紧。

    第二百一十一章 凡是暗恋我的都不是好东西

    善宝只觉阮琅的心口处上下起伏,分明是有些激动,而他的手搂的过于用力,已经超出了主仆界限超越了男女大防,善宝仿佛感知到了什么,挣扎几下脱离开来,举头看他,见他脸色涨红,眼波流转,春情荡荡。

    善宝登时不悦,拂袖而去。

    阮琅在后面追上,连声唤着小姐,到底是他步子大,两三步赶上一把抓住善宝的胳膊,善宝用力甩开,不知是该打他还是该骂他,正无措,听竹林里传来轻微的呻吟,心陡然一惊,猜度会不会是方才袭击自己的那个人。

    她能听见,习武的阮琅当然更能听见,彼此对望,一前一后摸进竹林,只是一会子那呻吟之声中断,阮琅辨别了下,以气味做引导找到了那个人,怎奈竹林里黑咕隆咚,只隐约觉得地上有个人,他警觉的将善宝挡在身后,然后慢慢靠近,闭上眼睛调动听觉,竟连喘息声都无,看来那人是死了。

    两个人重新回了房内,提了灯火来,将那人一照,善宝吃了一惊:“怎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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