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极品宝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宝镜
良久的沉默,陆铣一颗心七上八下。若不是被逼到了绝路,陆铣已经很多年没有低头求饶了。在他还在陆家当小厮的时候,陆铣就最讨厌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牵马跑腿时一边将姿态低到尘埃中,一边日日诅咒恨不得取而代之。
时隔多年,陆公馆辉煌不再,他陆铣反而成了港城的人上人。
可这,仍然不够。
在霍承泽面前,陆铣又体会到了当年做小厮的羞辱感。
“陆总的心意,霍某人是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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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霍先生您说笑了。”
陆铣讪笑,霍承泽没留他吃晚饭,陆铣只能带着忍辱负重的羞愤心情离开了霍家。
霍英在花园里散步,慢慢转到客厅,发现大儿子在沙发上坐着,正对着那只净水瓶走神。
“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技艺对吧?小徐医生刚烧制成功时,祁教授曾找禹州博物馆的钧窑研究专家们看过,他们都异口同声断定为真品,小徐医生师徒才带着净水瓶返回港城。”
烧制瓷器的过程,霍英也算半个鉴定人,老爷子说起来与有荣焉。
霍承泽对古玩瓷器原本不太感兴趣,加上早知道这是“赝品”,可当瓶子真的放在他眼皮下,霍承泽反有了收藏的兴趣。瓶子是不是古玩其实并不重要,以霍承泽的审美来看,它已经比许多霍家私藏的艺术品更有价值。
“收了陆老板一千万港币的大礼,霍家也没借口再打压陆家。”
陆铣要杀的人,原就是宝镜,霍家司机不过是殃及池鱼。
霍英深以为然,“生死大仇,我们霍家自然不能越主代庖,陆铣已半残不死,就将他留给小徐医生亲自解决好了。”
宝镜要如何对付陆铣?霍英相信,那个聪明的小姑娘,肯定有自己的计较。
霍承泽点头,他吩咐佣人将净水瓶放到自己书房,霍英忽然意味深长说了一句:
“承泽,不要忘记,你是有家室的人。”
霍承泽笑笑,没有正面回答老父的话。
……
“什么?”
6号贵宾包厢内,宝镜一脸惊愕。
祁易水将一枚黄铜令牌放到宝镜身前。
“你没有听错,从今日起,你就是玲珑珍宝阁的真正传人。”
玲珑珍宝阁,玲珑在前,珍宝靠后……师兄祁震山只知古玩三味,根本不知道玲珑珍宝阁要守护的真正传承。
为了保护秘传,他不惜制造盗宝潜逃的假象,浪迹全球几十年,最终落得双腿残疾只有两个月寿命!
第九十八章 受之无愧,宝阁真传(二)
1939年,侵华战争开始两年,蜀中兵士于37年夏天步行北上抗敌,两件单衣,一双草鞋,一路上几乎没有任何补给,步行到38年才走到徐州附近,历经了北方严寒的考验,此时金陵城已失守,蜀军就近参加了徐州会战。
未及休整,蜀军就投入了了台儿庄战役,承担了正面阻击日寇的重大任务。
消息传回蜀中,全蜀哗然,蜀军伤亡惨重,蜀中青壮仍然踊跃响应征兵号召……这一年,玲珑珍宝阁的大小姐二十岁,祁莲上过新式女学,原本计划在十八岁时就出国留学,卢沟桥事件后祁莲放弃出国计划留在了蜀中。
祁家经营古玩买卖几百年,代代累积的财富数不胜数,祁莲留在蜀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接掌祁家,开始变卖家财资助反侵略的国内军队。
39年,**节节败退,侵略者步步紧逼。
这一年,祁莲20岁,祁家两个养子,祁震山28岁,祁易水只比祁莲大两岁。
祁莲独掌门户,祁家二老便欲在两个养子中挑选一个做女婿。祁震山虽年长几岁,却与当地袍哥堂口混在一起,并不适合经验玲珑珍宝阁的生意,祁家二老看中的女婿人选,一开始自然是祁易水。
祁易水风华正茂,祁莲兼顾着西方女子的思想开明和东方女性的传统温柔,真是祁易水活了22岁所见过最完美的姑娘,他怎能不动心?
偏偏,祁莲在某个深夜,找到了祁易水,交给他一面黄铜令牌,向他讲述了玲珑珍宝阁真正要守护的秘密。
玲珑珍宝阁,数百年来长盛不衰,而祁莲一脉,事实上只是玲珑珍宝阁的守护者。
“师兄,最近的形势越发严重,战争短时间内或许都不会结束,我怕敌人的情报部门已经知道了玲珑珍宝阁真正要守护的东西,趁现在还能离开,你先带着一部分珍玩走,给祁家留一份退路吧!”
年轻的祁易水整个人都懵了。
他的生活多简单啊,给祁家跑跑腿,借着俊脸调戏勾搭下大姑娘小媳妇们,暗恋着祁莲,就算省外烽烟四起,于冷血冷心的祁易水而言,又有什么影响?反正,他是不可能主动把自己送到前线当炮灰的。
祁莲的托付,又是郑重万分。
祁易水考虑了一整晚,还是接了黄铜令牌,带走了祁莲指定的古玩。
“打开秘藏的线索,尽数藏于这批古玩内,易水师兄,这批东西一个都不能丢失。”
祁易水揣了黄铜令牌,先行将十几件古玩藏在了另外的地方。两个月后,等他返回蓉城,玲珑珍宝阁内正大宴宾客,却是祁莲与祁震山喜结连理。
有那么一瞬间,祁易水简直认为自己是被骗了。
什么守护秘藏,小师妹不过是要找借口支走他,然后与师兄祁震山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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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易水满腔的委屈难言,他不仅失去了小师妹,还背上了“盗宝潜逃”的名声,所有与祁家有关系的人脉圈子里,都没有了祁易水的容身之处。
祁易水自暴自弃过一段时间,甚至想过将那面黄铜令牌丢弃。
他在十里洋场的明珠市欢场放纵自我,直到40年,听说敌军的空军部队开始大肆轰炸蜀省,祁易水忍不住潜回了蜀省。玲珑珍宝阁已在祁莲做主下歇业,大门紧闭,祁莲挽着祁震山的手笑靥如花,以她的角度,明明将祁易水看得一清二楚,却不肯认他。
“快逃。”
祁莲红唇微启,眼神哀婉。
祁易水才后知后觉发现,祁家大门外,有好几个不同寻常的小贩。
逃,能逃到哪里?
四十年前的祁易水,手段稚嫩,远非今日的老狐狸。
仗着几分小聪明,他可以糊弄下大师兄祁震山,想要逃过特务们追捕谈何容易。还没有逃出蜀省,祁易水就落入了敌人手中。
这些异族特务们,采用百般残酷的手段逼问被他带走的黄铜令牌。
祁莲说的没错,特务们是有备而来。
祁易水抗住了严刑逼供,包括被生生挖掉双腿膝盖骨时,他以为自己扛不住的,每每那时,祁家二老收养他时的情景,祁莲眼神哀婉,无声呐喊着让他“快逃”的画面,总能浮现在祁易水面前。
严刑逼供扛住了,他没抗住敌人的智慧。
这些人带着他一路抵达明珠市,祁易水在百乐门有个长期的包厢,特务们在墙壁的夹层中搜到了黄铜令牌。
祁易水当时双腿残疾,特务们沉浸在找到令牌的喜悦中,对他的看管稍有放松。
他在百乐门一个舞女的帮助下,从特务们手中逃脱。
逃,必须要逃。
所有人都知道玲珑珍宝阁的祁易水盗宝潜逃了,只要一日没从他手里拿到那十几件珍宝,身在蜀中的祁家二老,师妹祁莲,还有他那愣头青大师兄祁震山就是安全的!
祁易水带着这股信念,拖着伤腿,靠着他那几分小聪明和面对女人时无往而不利的脸蛋,一路南逃,躲到了南洋小国。用了整整一年时间,他才养好了伤。
45年反侵略战争取得胜利,祁易水被抢走的黄铜令牌也随着敌军撤离华夏。
敌军尽管签署了投降书,仍然有大量特务和情报人员趁着华夏内乱纷争,潜伏在全国各地,他们肩负着各种神秘任务,其中就有一部分特务,从未放弃过寻找祁易水的下落。
祁易水与特务们周旋,他在这种斗智斗勇时刻命悬一线的危机中快速成长。
由一开始被逼得只懂逃离,到学会特务们那些潜伏攻击的手段,祁易水花了整整十年时间。十年里,新朝建立,祁家二老先后病逝,祁震山懵懂不知,知情的祁莲却始终生活在被人监视的环境下,整日忧心忡忡。
“你师傅只知道吃醋,祁莲师妹郁郁寡欢,他竟错以为师妹心中有我,所以嫁给他也不开心。哪里又知道,师妹心中背负着怎样的压力?”
祁易水喃喃道。
时隔很多年后,他才想通。尽管当年他长相英俊,也会花言巧语哄女孩子,师妹祁莲喜欢的人,一直是愣头青样的祁震山。因为喜欢,所以不肯让他背负如此沉重的秘密,哪怕祁莲因此郁郁寡欢,在四十几岁就英年早逝。
世事兜转,四十年后,祁震山偏偏收下了一个天子卓绝的女弟子。
祁易水觉得有些好笑,师妹祁莲想要对祁震山隐藏的秘密,最终大概仍是瞒不住。
黄铜令牌被带离华夏,落入扶桑皇室手中,这几十年来,祁易水不仅要摆脱敌人的追击,还要趁机查找黄铜令牌的下落。
经济最为窘迫时,祁易水不是没想过变卖他从祁家带走的古玩。
宝镜和穆清远做制假的名窑重宝,原型就是祁莲交付给祁易水的珍玩。但他愣是一件都没卖过,倒是仗着当年在祁家所学的一身本领,祁易水在逃亡路途中出手过不少赝品。
63年,祁易水流落欧洲。
他在那里认识了毕女士,当然,那时候她还没有被人称作“女士”。而是作为没有国籍的偷渡二代,混迹在低廉的华人酒馆,毕南薇梦想着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嫁得一位大富翁,改变如今落魄的生活。
祁易水一手发掘了她,这是个有内魅的姑娘,只要稍稍包装,她就能脱胎换骨。
65年,经过祁易水培训礼仪和牵桥搭线,毕南薇认识了英国一位老贵族。
这位老绅士痴迷中华艺术品,对于祁易水的能力大加赞赏,将他引为知交。毕南薇只要投其所好,年轻姣好的东方女子,就这样走入了老贵族的视线。他竟不顾儿女反对,执意与毕南薇举行了婚礼,成为英国法律所承认的合法配偶。
毕南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祁易水由自恋的水仙花进化成人心如妖的老妖精,肯定不会干赔本的买卖,从毕南薇和老贵族的婚姻中他也有收获。这位英国老贵族,与扶桑皇室具有深厚的友情,祁易水就是通过他,悄无声息潜入扶桑国,盗回了已经从他手里丢失二十余年的黄铜令牌!
老贵族与扶桑皇室的交情肯定完蛋,毕南薇的婚姻也差点完蛋。
但毕南薇似乎有旁人难比的好运,老贵族猝死于心肌梗死,新婚时与娇妻柔情蜜意立下的遗嘱,名下财产有百分之九十都归毕南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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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收藏圈里,多了一位醉心收集华夏古玩艺术品的女富豪。
“70年,追追逃逃这么多年,我终于将身后的尾巴扫荡干净,得以返回国内,收了年幼的穆家大公子当徒弟。”
祁易水脸上的笑容有几分诡异,老谋深算的他,肯定不是机缘巧合才收下穆清远。
他仗着一身才华,诱使年幼的穆清远对古玩圈产生兴趣,最终拜他为师。借着穆家在羊城的绝对权利,祁易水很是过了几年安稳日子。
“你可能觉得我卑鄙。但是徐宝镜,早在十年前,我就能感觉到自己的衰败,我的时间不多了……那面莽撞接下的黄铜令牌,守护玲珑珍宝阁的秘藏,我一生的时间和精力有大半都耗在此一件事上,就算开始时不以为意,当我为它付出的越多,自然执念越深……咳咳……”
祁易水枯瘦的手指拂过桌上的黄铜令牌,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得撕心裂肺,咳得鲜血从他嘴里溢出,染红了雪白的手绢,顺着手指缝隙滴下。
“师叔,我给您看看。”
祁易水讲述的内容时间跨度几十年,不管他的讲述中有没有掺杂水分,有一点肯定是真的,他的寿命所剩不多。
宝镜一摸到祁易水的脉,心就微沉。
这人身体内暗伤无数,更亏空无数,五脏六腑早已走向衰竭,按理说十年前就该死了,不知道靠着什么支撑到现在!
祁易水血染透了的手绢丢弃,擦拭干净自己嘴角的血迹。
“听说你还有一身医术可以比拟在古玩方面的造诣,难道你就不奇怪,我靠着什么,从阎罗王手里抢夺了十年寿元?”
当逃亡过程没有那么紧迫时,祁易水早就请过许多医生给自己看病。
他身体亏损太大,就算华佗在世也难以救治,病能治,他缺失的却是命源!就是自知命不久矣,他才会潜入扶桑盗回黄铜令牌……可当此面看似普通的黄铜令牌回到祁易水身边时,他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你看,就是它,就是这面黄铜令牌,它使我多活了十年。”
黄铜令的存在,延缓了自己的衰败,延寿十年,多么恐怖的能力。
可它,紧紧是开启玲珑珍宝阁真正秘藏的“钥匙”,只要是凡人,又怎能抵御秘藏的诱惑,祁易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徐宝镜会带着复杂心情接受他的托付。
望着桌上的黄铜令牌,宝镜的目光十分古怪。
……
小徒弟走出包厢后,一直一言不发,祁震山拿不准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宝镜师徒离开,穆清远推开门,发现师傅祁易水盯着桌上一面黄灿灿的令牌失神。
“怎么可能拒绝?”
怎么可能不接受呢,那是延续人体寿命的秘密。那种诱惑,多少权贵人物,恨不得用全部身家和权势来换取?徐宝镜却拒绝了,难道真的因为太年轻,还不懂珍惜生命么。
气血在翻涌,祁易水枯瘦的手指捂住嘴巴,黑血沿着指缝滴下,整个人也失去支撑往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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