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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狐天八月

    常润之冷嘲一声:“送这件礼的若是莫孺人,倒是能说得通一二。毕竟在婚姻大事上,女人的心眼可比男人小得多。”

    “莫孺人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奴婢不明白,送这礼有什么用意。”

    姚黄皱眉,常润之笑道:“若是这绣屏本身没有什么不妥,那就是她拿来泄愤恶心我的。”

    “泄愤?”

    “对。”常润之颔首,道:“你想啊,原本她可以嫁给阿桐,做正正经经的皇子正妃。可她选择了似乎更有前途的太子,过得却并不怎么如意。换做是你,你会不会后悔?原本该是你丈夫的男人,又另娶了妻,还对妻子千好万好……呵,她也不过是借着这绣屏嘲讽我不是原配,通过这种方式来恶心我罢了。若是能看到我欢欢喜喜地宝贝着这绣屏,她在心里还可嘲笑我是个白痴。可她并不知道,关于她的那些猫腻,我其实也已经清楚了。”

    常润之失笑道:“所以她这种做法,只让我觉得可怜又可悲。”

    姚黄叹了口气,又问常润之要如何处理这架绣屏。

    “搁着吧。”常润之道:“太子府送的东西,我也不想看到,免得影响心情。放到库房里,拿布罩起来,以后若哪家娶妻嫁女的要送礼,这倒是件不错的贺礼。”

    姚黄点了点头,依着常润之的吩咐回去叮嘱了阿古叔。

    过了两日,姚黄却借着那绣屏提起了莫氏姐妹。

    “奴婢听说,前九皇子妃的闺名,叫莫新竹。她那些陪嫁,多半都暗含了她名字在里头,一些物件上都有刻着竹的图案。奴婢瞧过了,那绣屏上也有。”

    姚黄顿了顿,又轻声道:“前九皇子妃去世后,她的那些陪嫁,辅国公府借着移情的说法,将之都送到了莫孺人那儿去。莫孺人闺名为莫新尘。”

    常润之正抄着佛经,闻言抬头道:“莫新竹?”

    “是。”姚黄道:“奴婢打听过了,皇子府的人说,前九皇子妃过府后,她的那些嫁妆都有她身边的一位嬷嬷看着,那嬷嬷据说是前九皇子妃的奶嬷嬷,为人很是严厉,九皇子妃似乎有些怕她。那些陪嫁的东西,也没怎么见前九皇子妃用过。”

    常润之吐了口气,道:“那些嫁妆,应该都是辅国公府准备了给嫡女的。没成想嫡女成了妾,便都便宜了庶女。庶女死后,这些原本就该是嫡女的东西,又还到了嫡女手里。”

    常润之说着心里便有些难受。

    同样都是庶女,她和辅国公府的这位过的日子,可真是天壤之别。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忍辱

    这样一想,常润之又不免庆幸。

    她随口道:“能这般管着已经嫁了人的莫氏,那位嬷嬷想来原本在辅国公府也是个有点儿地位的下人,说不定还真是嫡女身边的嬷嬷。后来辅国公府可有把她重新又安排去太子府,让她继续伺候原本的主子啊?”

    姚黄迟疑了下,见常润之疑惑地望过来,方才轻声道:“府里说,前九皇子妃去世后,九皇子就以伺候不周、奴大欺主为理由,将那嬷嬷给杖毙了。”

    常润之手上一顿,搁下手中的狼毫,确认道:“杖毙了?”

    “是。”姚黄点点头:“因为九皇子很少这般过,所以府里的人都记得很清楚。”

    常润之眯了眯眼:“杖毙之前,阿桐是不是有审问过那嬷嬷?”

    姚黄讶异了下,方才点头道:“没错,据说是九皇子妃去世当晚,九皇子亲自审问了一晚上。”

    “那就不奇怪了。”

    常润之微微低头:“想必从那老嬷嬷口中,阿桐已经得知了真相了吧。否则的话,他不会这般……”

    常润之停顿了下,叹了口气:“他也是被欺负狠了,可也只能把怒气撒在那嬷嬷身上。”

    姚黄轻声道:“姑娘,其实奴婢有些不明白……此事本就不是九皇子的过错,九皇子既知道了辅国公府易女而嫁之事,为什么不上禀天听,交由圣上圣裁?”

    “他不能说,如果我猜测得没错的话,就连瑞王,也不知道此事。”

    常润之摇了摇头,轻声道:“若是旁的人倒也罢了,可那是太子。这件事若是暴露出来,阿桐自然是无辜受害之人,辅国公府也难逃欺君之罪。可太子呢?先是让辅国公府的嫡女未嫁有孕,再是算计兄弟替他遮丑,这不单单是德行有亏的问题了。”

    涉及到太子,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若告诉了圣上,圣上会因此而废了太子的尊位吗?大抵是不会的。”常润之轻声道:“甚至可以这么说,圣上得知了此事,为了保太子,他会让阿桐当做不知此事,息事宁人,从旁的地方给予阿桐补偿。再怎么是一桩风流韵事,说白了也脱不了‘皇家丑闻’四个字。圣上如何会让旁人看皇家的笑话?”

    姚黄不由道:“说不定因为此事,圣上看清太子为人品行有亏,就真的废了太子的尊位呢?”

    “那是不可能的。”常润之叹气道:“廊西水患之事还历历在目,圣上不可能不知道太子在廊西捅了那么大娄子,十几条人命,几百亩良田,这般大的纰漏,可圣上以一句‘好大喜功’,只禁足了太子一个月就当做了惩罚,保太子之心如此明显……怎么会因为太子这样一件风流之事而废了太子尊位?”

    常润之说到这儿,忍不住道:“更何况,圣上和太子一样,都是多情之人啊……于这一点上来说,恐怕圣上还挺理解太子的。”

    单看女人的数目,太子比起元武帝来可不遑多让。

    姚黄默默叹气,轻声道:“九皇子这般……奴婢觉得,真的太憋屈了。”

    “是啊,此事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甚至连瑞王这个最亲近信任的兄长都不能说。”常润之看着桌案上抄了一半纸张的佛经,道:“知道的人越多,此事的不可控性就越大。他不会愿意让瑞王因为他的缘故,而有任何风险。”

    顿了顿,常润之又道:“他不愿意将此事说与别人知道,还有一个原因。”

    姚黄忙问道:“什么原因?”

    “想必,是因为那莫新竹——不,是莫新尘才对。”常润之道:“为什么莫新尘去世,阿桐会审问她身边的嬷嬷?按理来说,皇子妃骤然去世,太医不可能不来查验死亡原因。而莫新尘的死并没有激起任何水花,显然她的死,是没有问题的。”

    常润之说到这儿笑着摇了摇头:“是真的没有问题,还是不能有问题,就得看她的死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了。从阿桐审问她身边嬷嬷的情况来看,她的死绝对不简单。”

    姚黄听得浑身发冷。

    “阿桐是起了疑心,所以才会连夜审问那嬷嬷,到最后将之杖毙。杖毙那嬷嬷,是为了封口,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那为什么要封那嬷嬷的口呢?”

    姚黄缩了缩肩膀,半晌后接话道:“因为那莫新尘死得突然又蹊跷,而通过那场审问,那嬷嬷也已经知道,九皇子知晓其中的真相了。那嬷嬷死了,就无人知道九皇子已经清楚太子和辅国公府在这当中的运作。”

    “没错。”常润之点头:“那为什么阿桐会起心怀疑那嬷嬷乃至审问她呢?”

    姚黄恍然大悟:“定是莫新尘死前曾告诉了九皇子一些实情,让九皇子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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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润之颔首,半晌后长叹一声:“阿桐其实是个面冷心热之人,他遵从愉贵人的遗愿,虽然莫氏并不是他要娶的人,但他既然娶了,自然就会与她相携一生。他既有这样一个念头,对那莫氏,便会当做家人看待。莫氏本就是个命苦之人,何况,莫氏还有个同母弟弟,还有个亲生姨娘……阿桐想必也是不忍心让莫氏的血缘亲人有所折损,所以此事还是牢牢瞒下为好。”

    姚黄听得此话,忍不住去看常润之的神情。

    常润之察觉道,不由笑道:“我不会吃醋,相反,我很高兴他是这样一个人。”

    “姑娘……”姚黄嗫嚅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常润之轻声道:“这就是他,瞧着如高岭之花,让人难以亲近,可心肠比谁都软,从不愿意连累旁人。”

    “姑娘不觉得……”姚黄想了想,方才用了一个词:“不觉得九皇子这般忍辱,有些软弱了吗?”

    常润之摇摇头。

    “真正的软弱,是面对困难而自我退却。阿桐守着这样的真相,还能不让自己沉浸在那阴影之中,照样为瑞王做事,照样娶妻成家,照样生活美好……这不是软弱,这是比别人更执着的坚强。”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发簪

    常润之这般回答姚黄,心里也是如这般想的。

    她从不认为刘桐守口如瓶便是他软弱的表现。

    就常润之来看,刘桐其实并不惧怕太子,只是形势压人,比起与太子杠上,他更在乎的是瑞王的安好。

    瑞王若知道刘桐受了这样的委屈,想必不会让此事这般轻易揭过。

    以瑞王的性子,如何不为刘桐这个最疼爱的弟弟讨回公道?

    到时候,瑞王又能讨得了什么好呢?

    常润之默默地想,思绪又转移到了去兖州的瑞王身上。

    希望大姐夫能够安然无恙回来吧,也好让阿桐不再那样担心。

    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五。

    这段时间,常润之已经将整个皇子府的情况给摸透了,闲置着的院落,常润之也让人洒扫了一通,准备迎接新年。

    考虑到皇子府里大半的下人,都是走的刘桐的“关系户”,清点了人数后,常润之从公中拨了银子,每人发一件新棉衣和一袋米面作为新年福利,倒是让整个皇子府的下人们感恩戴德的。

    刘桐笑话她是在拉拢人心,故作吃醋道:“现在他们把你看得比我的地位都要高了。”

    “那可不,我管着他们吃穿住,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呢。”常润之掩唇笑道。

    瑞王前往兖州已经走了有十来天了,刘桐从最开始的焦躁不安,到现在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兖州总有书信传来,瑞王几乎是每两日一封,保持着和刘桐的联系。

    从刘桐的表情上看,瑞王的情况尚算不错。

    马上新年了,他脸上的笑也越多了,同常润之说,瑞王信上说了,他会赶回来过年。

    “马上过年了,不知道手握管家大权的常管家给你家夫君准备了什么过年礼啊?”刘桐捉着常润之的手笑问她。

    常润之挑眉道:“自古都是男子送女子礼,怎么轮到我,偏要我送他?就不能他送我过年礼吗?”

    刘桐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点点头道:“常管家此言甚是。”

    说着,刘桐便似模似样地从怀里掏东西,慢吞吞的模样惹得常润之笑他:“快别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你坏衣服穿,里面连个小东西都兜不住呢!”

    刘桐一本正经道:“夫人若是愿意给为夫换身新衣,为夫自然也愿意笑纳。”

    “美得你。”常润之斜睨刘桐一眼,见他还没把东西掏出来,便伸手去挠他的胳肢窝:“什么东西藏着掖着的,快拿出来!”

    刘桐躲了几下,瞅了个机会反扑,常润之也连忙躲,却被刘桐一把抱了个满怀,后背贴在他前胸。

    “笨,怎么可能把东西放在怀里?稍微有点儿棱角的,一看就能看到了。”

    刘桐双手圈着她,右手从左手袖袍兜里取出一个长条形状的木盒子,轻轻将盒子打开。

    盒子当中躺着一根木制发簪,线条流畅舒缓,簪头像一片仙羽,中间镂空刻制,簪体有淡淡檀木幽香。

    “这是……”常润之伸手接过,轻轻摩挲,只觉得触手平滑微凉。

    刘桐笑着说道:“从前整日整日的看五哥做木工活,倒也学了一两手。一直不知道为何五哥总喜欢给五嫂做一些木工件,如今自己做了,方才知道其中的乐趣。”

    刘桐将常润之往自己怀里更扣紧了些,轻声道:“我闲着无聊时自己刻的,你看喜不喜欢?”

    常润之扭头去看他,正对上刘桐有些期待又有些羞涩的眼神。见她望过来,他假意咳了咳,还不好意思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常润之心中欢喜,将仙羽木簪递给刘桐,对他道:“给我戴上呀。”

    刘桐抿着唇,笑意却从眼中毫不保留地泄了出来。

    他将常润之头上原本插的款式简单的金钗给拔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仙羽木簪插了上去。

    常润之转过身来笑望他:“好看吗?”

    “嗯……簪子挺好看的。”刘桐盛赞仙羽木簪,常润之取笑他:“我是问戴木簪的人,可不是问簪子。”

    刘桐笑了笑,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好看,最最好看。”

    这毫不保留的情话却是让常润之有些脸烧。

    她低了头,露出修长白净的脖颈。

    刘桐忍不住伸手轻轻抬了下她的下颌。

    常润之顺势抬头,眼中的喜意还没褪去。

    情到浓时,四下俱静,两颗脑袋缓缓凑到了一起,唇齿相含,柔情满溢。

    小意温存片刻后,两人整了整衣衫,刘桐与常润之说起了正事。

    “离年三十还有五日,五哥信上说,他能赶在腊月二十八那日到京。如今五哥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刘桐道:“年三十那天,皇室宗亲都要进宫去,我和五哥也不例外。今年你必然也要和我进宫的,早些准备着,年三十晚估计要很晚才能回府了。毕竟咱们府的位置离皇城比较远。”

    常润之点了点头,算着年三十进宫需要做的准备,冷不丁又听刘桐道:“大年初五是父皇千秋,父皇今年已四十有五,虽不是整寿,年年这一天却也不能马虎了,祝寿是免不了的,寿礼也要准备着。往年我都是搜罗字画什么的送进宫去,中规中矩,今年你看看,能不能送点儿有新意的。”

    常润之顿时问道:“大年初五是圣上寿辰?”

    “对。”刘桐看向常润之,疑惑道:“你不知道?”

    帝王大寿的日子,民间百姓都知道,所以刘桐奇怪常润之怎么会对此不知。

    常润之有些尴尬。

    原主是个闷性子,向来不关注这类事儿,嫁给方朔彰后,收礼送礼也轮不着她,更无从知道什么皇帝寿辰了。

    她来这儿后,也只过了一个大年,还是刚和离归家、安远侯府忙着准备嫡长子婚事的时候,她那会儿对周围情况还不甚熟悉,低调老实的一个人待着还来不及,哪儿会问东问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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