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操碎了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封鱼
时至傍晚,容筝才将赖在这儿同她聊了半日的景舒送到归家的马车上,筋疲力尽地回到自己房中时,白兰已经准备好热水,等着伺候她沐浴了。
褪下衣衫散开发髻,进入浴桶后,容筝便慵懒地将头靠在桶壁之上,由着白兰替她擦洗,舒服得让她就想在这儿睡一觉。
待到沐浴完毕,换上白兰替她准备好的里衣后,容筝便坐到了妆台前,一边由着白兰替她梳理长发,一边拿起桌上先前放着的那个盒子。
容筝打开盒子,看向内里的东西,嘴角便微微一扬,果然是前世那只金丝八宝攒丝钗,轻轻地将这只钗拿出来,白兰看见后便笑盈盈地说道:“小姐,这是顾世子送的吧。”
斜了白兰一眼,容筝便语带兴味地开口问道:“你怎么说这是顾行舟送的,分明是顾祖母给我的”
只见白兰撇撇嘴,答道:“大长公主定是受顾世子所托,才将这份及笄礼物送到您手中的,不然,为何不当着老爷和夫人的面直接了当地给,还要避开人悄悄地给您呢?”
容筝:“……”
“还有啊小姐,今日大长公主给您起的那个小字,也是顾世子起的吧?”见容筝听了她方才的话没做反驳,白兰又不知死活地开口问道。
“怎么会……你休得乱说,最近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听了白兰的话后,容筝想起那个小字,不禁红了脸颊,低声喝道。
白兰一见容筝这个样子,便晓得她是害羞了,作为一个知情识趣的贴身大丫鬟,当然是理所应当地闭了口。
梳完发后,容筝便急忙让白兰退了出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方才因害羞的热度还未褪下去,便低头看着那只钗,稍顿了一会儿,轻声地道出两字:“满满。”
魏安侯府,景辰看着自家妹妹离去的背影,脑海中回想着她方才说过的话,终是自嘲一笑,将桌上刻了一半的印章收了起来。
☆、第36章 明川
第三十六章:明川
南浔镇沈府,或许现在,应该叫顾府才更为合适一些。
烛火摇曳地映在在窗纸上,屋内传来一阵又一阵女子的娇喘声,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呼吸,一浪高过一浪,直直将屋内的□□推向顶峰。
事毕,胡氏浑身无力地瘫倒在顾平身上,一节嫩藕似的胳膊搭在他的胸口,伸出手指有意无意地划着圈儿,悄悄抬眼观顾平的神色,似是心情还不错,便大着胆子轻声开口唤道:“老爷。”
“嗯?做什么?”顾平眯着眼,大手缓缓摩挲着胡氏白皙柔嫩的肩,一下又一下,似乎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物件一般,漫不经心地问道。
胡氏见他没有发火,胆子便更大了些,凑到顾平耳边,开口说道:“大少爷此番进京赶考,考中了探花郎,也不说回家来给老爷报喜什么的……”
话还未说完,便被顾平带着不耐烦的语气地打断:“大郎刚考中,要忙的事还多得很,哪儿能轻易回来,再说了,报喜这等事不是有朝廷的官差来过了吗?这等话以后别再提了。”
胡氏听罢顾平这番话,心中不屑,却还是听话地应下:“是老爷,妾身知道错了。”
顾平闻言也只是低声“嗯”了一声,微眯的双眼也未动一下。
胡氏见状,心中就像是有好几只虫子在爬一样,那个念头怎么也按捺不下去,扭了扭身子,继续不甘心地开口说道:“老爷,大少爷现在出息了,是不是能将二郎带到京中去长长见识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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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才五岁,你就想让他进京去见识?”顾平听后也未生气,嗤笑了一声后接着说道:“他这个年纪,能见识什么?”
胡氏一看顾平这个态度,便知有戏,立马急切地接口道:“老爷你看,我们顾家也不缺钱,不过南浔镇这种小地方,怎么比得上盛京繁华,若是二郎在那边长大,定然是能成才的。”
瞥了一眼身边两眼放光的胡氏,顾平难得地开口调侃了句:“怎么,二郎还这么小,你舍得将他送到那么远?”
胡氏顿时情绪便低落了下来,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低声开口道:“二郎总归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还这么小就要将他送到盛京去,我定然是舍不得的,不过我也知道,老爷您不愿意去盛京,所以再舍不得……也只得狠了心。”
顾平听了她这番话后,略略沉思了一下,便开口说道;“既然你是为了二郎好,我这个当父亲的也不能做恶人,这样吧,明日我给大郎写封信送过去,想必这件事儿,他会应下来的。”
只见胡氏一听这话,面上便露出喜色来,忙对顾平说道:“多谢老爷!”
几日后,盛京。
沈词看着手中顾平写来的书信,与眼前乖巧地立在他面前,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的顾明川,颇感到一阵头痛。
他痛恨顾平是真的,但是对这个二弟,却是没有什么想法的。明川从小便喜欢他,经常追在他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地叫着,粘他的不得了。原本继母还拦着明川,不想让明川接近他,毕竟继母时常伴在顾平身侧,怕是早就看出了顾平对他的不喜了。
然而无论继母怎么阻止顾明川,也挡不住他那双一直往自己这边跑的小短腿,久而久之,继母也便破罐破摔地放弃挣扎了,由着顾明川去了。
于是乎,顾明川平日往他这边跑的次数便更频繁,兄弟俩的关系便愈发好了。
可是,这也不是意味着……顾平和胡氏两个他们就能将顾明川直接打包送到他这里来吧!
思绪转回现实,看着正同他大眼瞪小眼的顾明川,暗叹了一口气,要是说这世上只有两个人能让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便只有谢堇言与顾明川了。
正头疼着,忽然听到“咕”的一声,低头看向顾明川,却见他急忙扭过头避开了自己的视线,微红的耳根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微微一笑,沈词伸手摸了摸顾明川的头顶,温声开口问道:“明川,可是未用午膳?”
只见顾明川颇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又用轻如蚊鸣的声音悄悄补充了一句:“我为了早点儿见到大哥,今日正午那会儿才没让他们在路上休息的……”
“呵呵,以后切记不可如此,知道了吗?”沈词蹲下身子,平视着顾明川的眼睛,温和地交代道。
顾明川听罢后立马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答道:“我知道了,大哥。”
交代完后,沈词便站起身来,出声吩咐一旁侍候着的小厮,让他们去准备饭食,之后便牵着顾明川往大厅走去。
当二人到达大厅的时候,却看见谢堇言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吊儿郎当地坐在椅中,在望见沈词牵着顾明川走进来的时候,一下从原地蹦起来。
“沈词……你,这,这,这不会是你在外面偷偷生的儿子吧!你对得起我吗!”谢堇言立刻开口质问道。
沈词瞥了谢堇言一眼,面无表情地伸手拨开他后,将顾明川抱到椅上坐好,吩咐小厮去端了水过来为顾明川净手。
谢堇言一看沈词这么细心地照顾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又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便以为他默认了,不由得心中一急,一把扯过沈词的手,开口怒声道:“沈词,你知不知道为了能同你在一起,我是怎么与我母妃说的?还为你伤了我表妹的心,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做了多少努力?你就这样来报答我?”
听罢谢堇言的话,沈词终于抬起头,看着谢堇言的双眼,薄唇轻启,语气如三月春风般温和,而说出的话,却如腊月寒风般刺人,他道:“如果微臣没有记错的话,臣与郡王爷并未有什么关系吧,如此以来,郡王爷同老王妃说过什么话,又与臣何干?况且,郡王也可以去将你的表妹哄回来啊,您不是最擅长做这种事吗?”
听沈词说完,谢堇言登时便是气急,连声问道:“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会允许我每日都到你府上来?没有关系你会放任外面的流言那样传着?没有关系你为何还留着我上次落在这儿的玉佩?!”
由着谢堇言气急败坏地问完,沈词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冷冷地回答道:“自然是没有关系,你既然要问,那我便答。”
“为什么允许你每日都到我府上来?若是我说不允你来,你会不来吗?为什么放任外面的流言那样肆无忌惮地传着?难道那些流言不是郡王爷您放出去的吗?那我区区一介翰林,能做什么?为什么留着你上次落在这儿的玉佩?您的每一样东西都金贵得很,我怕给您弄丢了我赔不起!”
沈词语罢,谢堇言脸色便是一白,一字一句地问道:“照你这么说来,你竟是从未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感情了?这些日子的相处,皆因我地位权势所逼?”
听罢谢堇言的话,沈词顿了顿,还是开了口:“是,若是郡王喜好男子,想必那南风馆中多得是愿意雌伏在郡王身下的小倌。”
只见谢堇言惨笑一声,身形竟有些摇摇欲坠,缓缓开口道:“沈词,你可知道,本王不喜欢男子,本王只喜欢你。”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正当谢堇言要拂袖而去的时候,却在转身时碰倒了一旁用来存放沈词书画的一个花瓶。
碎瓷片之中,一副画半展开来,谢堇言一瞥,便愣在当场,画中人身着一袭紫金绣祥云袍子,头戴金冠,跨坐在马上,正弯弓搭箭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一只狼,背景正是上回秋猎时的景象。而那画中人,好巧不巧,正是他谢堇言。
沈词一见那只花瓶被碰倒,便心觉不好,果不其然,那幅画还是被谢堇言看到了。
正欲想个什么说辞解释一番,还未想好,便听到了耳边谢堇言的问话:“嗯?对本王无意,那沈大人倒是来为本王讲一讲,这幅画,作何解释?”
天要亡我。沈词心中哀叹一声,僵硬着身子便要开口,却又被谢堇言半路截了话头,只见他努力做出一副像方才沈词一眼面无表情的模样,唇角的笑意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故作冷漠地对沈词说道:“原因嘛,你不说,本王也知道的,顾行舟同我说过,打是亲骂是爱,爱人之间吵吵嘴也是增进情感,这幅画,本王便收下了。”
见他这幅样子,沈词心中翻了个白眼,也没什么开口说话的*了,干脆破罐破摔地去收拾那边被摔碎的花瓶。
沈词正弯腰蹲下,将手伸向那些碎瓷片,谢堇言便又慢慢地踱到了他身后,拦住了他,开口说道:“这些活儿,放着由下人来收拾就行了,别伤了你的手,现在你得给我你那个私生子是怎么回事。”
正当谢堇言等着沈词的解释的时候,一旁被冷落了许久的顾明川终于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大哥,我好饿,饭菜什么时候好啊?”
沈词连看都没看谢堇言一眼,便路过了他走到顾明川身前,温声道:“快好了,别急。”顾明川便乖巧地点了点头。
被路过的谢堇言:“……”
☆、第37章 七夕
第三十七章:七夕
微雨小桥,燕还旧巢去,又年十里长街走马,隔花见秋千。
九重回廊擦肩,又寻而不见。
八声甘州浅唱,宜珠玉山野。
意动提笔赋长句,七言六一亭上怀古,烹泉浮新叶。
三五各掌花灯,盈盈各眉眼。
二十四桥明月,不若此时节。
微雨小桥,燕将旧巢念。
又年。
——《缘生意转》
“……”谢堇言听罢那一大一小的对话后,愣了好半天,才僵硬地转过身去。
盯着沈词与顾明川看了好一会儿,谢堇言才磕磕巴巴地开口说道:“阿词……这个小孩儿,是,是你弟弟啊?”
沈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即转回来,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此时,谢堇言才对自己的一时冲动深切地感到后悔,一步一步地踱到沈词身后,见沈词没表现出来什么不满后,便讷讷地开口说道:“阿词,你别生气……”
“不敢,郡王客气了。”沈词站起身来,拍了拍顾明川的脑袋,示意他去外面玩儿去后,才开口对谢堇言回答道。
明川见大哥跟那位身着华服的公子似乎有话要说,便乖巧知趣地往外头去了。
见顾明川这个第三人出去了,谢堇言便立马上前抓住了沈词的手腕,急道:“阿词,你先听我解释,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只是太紧张你了,你知道的,我们之间,一直是我在死缠烂打,你从未给过我什么正面的应答,所以我才没有安全感,也没什么自信。”
“你一直对我除了拒绝便是沉默,我也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有没有感情,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在努力,包括放出那些流言,拒绝表妹,同母妃撒谎……”随着话语的一句又一句,谢堇言的声音也愈来愈小。
顿了顿,谢堇言还是晦涩地继续开口说道:“你不知道你方才拒绝我的那些话听进我耳中,我心中是什么感受,就好似一下坠入冰冷的河水中一般,没有人救,窒息到快要溺亡。”
“之前去湖州办案的时候,看到酒席上顾行舟对那舞女避如蛇蝎的样子,我当时还嘲笑他来着,他对我说会一直对虞容筝好,我也嗤之以鼻,毫不在意,难怪当时他只是看着我笑,却不开口,想必是早已料到我这样的性子,迟早会在某个人身上栽个大跟头吧。”
越说,谢堇言的语气便越发落寞:“沈词,你怕是不知道,你得中探花那日,我在羡鱼阁的窗边看见你的一瞬,脑海中便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追上你,若是不能,怕是会后悔一辈子,我不知道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也不想去探究。”
“我谢堇言自幼便是肆意妄为地长大的,遇见这种事,也只懂得顺着自己的心去做,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若只是因为你同我一样是个男子,便自欺欺人,就不是我谢堇言的作风了。”
“即便你对我视而不见,即便你拒绝我多次,即便你对我冷言冷语。”
“不过幸好,起码现在我知道了,你对我也不是毫不在意的。”话音刚落,还眼带戏谑地看了眼一旁书桌上的画。
沈词接收到他这个眼神,还是未有什么动作变化,只转身将背对着谢堇言。
过了许久,沈词才徐徐开口说道:“谢堇言,我身有疾。”
“没关系!我会找大夫尽力医治你的。”听闻沈词的话,谢堇言毫不犹豫地开口答道。
“是自小中的毒,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了。”
谢堇言听着沈词稍显落寞的口气,忙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沈词对面,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道:
“阿词,这件事你莫要担心,顾行舟那厮早就同我说过了,玉家小神医与虞容筝大姐的关系极好,待到他与虞容筝成亲之时,她大姐便会回来一趟,玉家小神医亦会同来,到时请她过来帮你医治,定会好的。”
沈词还是不说话,谢堇言又开口道:“阿词,你所中的毒从来都不是我们之间的阻碍,我只想问你,是否真的对我有意?”
直到谢堇言语罢,沈词才缓缓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回答着谢堇言方才的话:“是,我对你,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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