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操碎了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封鱼
听闻容筝的话后,白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了一声后对容筝说道:“小姐,奴婢差点儿忘了一件事。”
“嗯?什么事?”容筝有些好奇地问道。
白兰急忙放下手中的嫁衣,走到桌前,拿起托盘中的一封信过来,交到容筝的手中后,才开口说道:“这是奴婢今日从铺子中回来的时候,门房处的小厮交给我的,说是魏安侯府上送来的,奴婢看着外面的字迹像是景舒小姐的,便做主拿过来了。”
景舒啊……容筝听到这个名字,不禁思绪有些恍惚,挥手让白兰先将嫁衣收入箱笼之后,才坐到窗前的罗汉床上,拆开了这封信。
上好的薛涛笺,透着一股芙蓉花的香味,这味道勾起了容筝的回忆,犹记得这些年她与景舒通信时,景舒尤爱用薛涛笺,约莫是偏爱这芙蓉花的香气,还记得景舒同自己说薛涛笺是“其美在色,不在质料也”。
景舒自小便对这些费时费力的小玩意儿感兴趣,制笺,做花露,甚至是风筝,没有她不会的,一点儿都不像个将门世家的女儿家,与她那英气的外表也远远不符。
低头看向信笺,景舒那熟悉的字迹便映入眼帘。
阿筝亲启:
见字如晤,回京已有数日,看过了祖父与哥哥,为你的及笄礼当过了司仪,这次盛京之行便也有了意义,是时候回阳关了。
父亲母亲给我来信,说是要为我定亲了,要我早日回阳关。这次,哥哥也会随我一起,我会尽力让他赶快给我找到一个新嫂子的。
阿筝,我怕是等不到你成亲的时候了,谨在此,祝你幸福。
紫陌风光好,绣阁绮罗香。相将人月圆夜,早庆贺新郎。
先自少年心意,为惜殢人娇态,久俟愿成双。此夕于飞乐,共学燕归梁
索酒子,迎仙客,醉红妆。诉衷情处,些儿好语意难忘。
千秋岁里,结取万年欢会,恩爱应天长。行喜长春宅,兰玉满庭芳。
这首诗便作为我另送你的新婚礼物了,添箱的东西已经托我姑母到时候给你添上,别嫌弃这份礼轻,你不是总是嫌我不看书吗,这首诗可是我默下来给你的,俗话说,礼轻情意重嘛。
若是顾行舟以后对你不好,千万千万要记得告诉我,我虽然爱做些小玩意儿,但是武艺也从未放下过,至少能帮你将他揍一顿吧。
我这便走了,山水流转,望日后还能有相逢。
景舒
合上信笺,容筝不由得轻叹一声,时光匆匆,景舒也要回阳关定亲了,不能参加自己的大婚,心中还有些遗憾呢。
不过随即想到景舒的定亲对象,容筝不禁不厚道地笑出了声,这一对儿,简直就是欢喜冤家,从小打到大,不过那人喜欢了景舒那么多年,景舒竟是一丝都不知道,容筝都觉得有些诧异。不过欢喜冤家一辈子也是恩爱夫妻,难道这便是老话里说的:打是情骂是爱?
信中也未写明景舒到底什么时候走,看样子是铁了心不想让她去送别了,罢了,这样也好,说实在的,她自己是着实是讨厌离别的一个人,若是能不去面对,她也愿意躲开,同景舒,总有再相会的一日的。
摇了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小心地将信笺装回信封,放入妆台的第三格屉中。
出声唤了一声白兰,又重新坐回了床边,拿出一张写着顾行舟衣服尺寸的纸条,仔细端详了起来。
白兰在门外听见容筝在唤自己,便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进了房间,行至容筝面前后,便开口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听闻白兰的话,容筝头也未抬地指挥道:“去库房帮我拿些松江布来,要月白色的。”
“诶,小姐,你要松江布做什么?”白兰闻言便好奇地发问道。
容筝摇了摇手中的纸条,给了白兰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白兰一看,立刻了悟,开口应道:“奴婢知道了,您是要为未来姑爷做里衣了,您稍等片刻。奴婢立刻就去库房拿松江布过来。”
看着白兰推门出去的背影,容筝不禁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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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头的英国公府中,正房之中,正是一番热闹场景。
白氏与安阳大长公主正围着桌上的各样物件挑来挑去,拿起了这样,又放不下另外一样,纠结得不行。
“母亲,我看这件绿釉狻猊香炉也不错,也添到彩礼单子上吧。”白氏看了看手中的香炉,思索了半日后转过头对周氏说道。
周氏闻言便低头看了一眼,随即点点头应道:“嗯,是不错,添上。”
旁边伺候的丫鬟听罢便提笔将这件香炉也添上单子。
“哎,媳妇,你看这支银镀金嵌宝蝴蝶簪是不是特别衬筝丫头?”还未等到丫鬟记录完,周氏又拿起一只簪子对白氏问道。
白氏一听,便接口答道:“母亲挑的,自然是十分配容筝的。”
周氏一听便高兴了起来,连连催促丫鬟让将这支簪子也添到彩礼单子上。
顾行舟刚一进门,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抬步走到周氏与白氏中间,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开口说道:“祖母,母亲,我看您二位这样添添加加的,这不像是要娶孙媳妇儿,儿媳妇儿,倒像是要嫁孙女儿,嫁女儿啊。”
“胡说什么呢你,讨打。”白氏闻言抬起头,带着笑意地瞪了顾行舟一眼。
周氏听罢后也不恼,对着白氏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挑着,让顾行舟扶着自己往太师椅中坐下。
待到周氏落座后,顾行舟抬手为她倒了一杯茶后,便在边上候着。
周氏含笑看着自家孙儿为自己忙这忙那的,心中满足,发出一声喟叹,接着便开口对顾行舟说道:“行舟啊。”
“哎,祖母,孙儿在呢。”顾行舟听闻周氏叫自己,忙应道。
周氏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坐在旁边的椅中,看他落座后,才语重心长地对顾行舟说道:“行舟啊,你说我同你母亲不像是娶媳妇儿,倒像是嫁女儿,话里的意思我懂。只是,你要知道,我们家作为要将人家如珠如宝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娶回来,就得比人家嫁女儿更为重视才对。”
“我同你母亲挑选往彩礼上添的物件也好,还是为你和筝丫头好生布置成亲后住的院子也罢,都是为了让虞家人看到我们英国公府的一片心意,证明我们家会对他们家的女儿好,这样啊,人家才会放心地将筝丫头嫁过来,你懂了吗?”
听罢周氏的话后,顾行舟点点头,接口答道:“祖母您就放心吧,您说的,孙儿都记在心中了,必然会让虞伯父虞伯母放心将阿筝嫁给我的。”
听到顾行舟的回答,周氏才放心地颔了颔首。
拜别祖母和母亲,顾行舟回到自己的院子后,便差人唤来长随,立在书桌前,提笔写下一封信,待到墨迹干透后伸手交给长随,而后开口/交代道:“去将西市的那三间铺子,还有梧州的五百亩水田都转到虞二小姐的名下。”
“是,世子。”长随随即领命而去。
☆、第40章 回程
第四十章:回程
初秋的天气微微凉,一片梧桐叶打着旋儿从树上飘落而下,显得有些萧瑟。
房内,燃着的香炉中缕缕散发出清幽的香气,更显气氛静谧。容笙又将手中的信看了一遍,抬起头来,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放下信后站起身,容笙抬步正打算出门往外走的时候,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倏地顿住了脚步。微不可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后,还是重新坐回了原地。
“阿笙,收到自盛京中来的家书了?”一阵清越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容笙不用转头也知道定然是玉姝进来了。
随即便头也不回地答道:“是啊,我母亲写给我的。”
重生之操碎了心分节阅读31
玉姝听罢后,自来熟地坐到了桌边,向着桌上摆放着一叠杏仁酥下了手,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后,还含糊不清地开口问向容笙:“怎么了,你母亲写了信来,有什么事吗?”
容笙看着玉姝嘴角沾着的一点儿糕点屑,心觉好笑,自袖中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玉姝,努努嘴示意她将嘴角擦干净,见她接过后才开口柔声答道:“未打开看之前,我以为便是普通的家书,直到看过之后,才知晓是阿筝马上便要与顾行舟成亲了,母亲写信给我,便是希望我能回去参加。”
玉姝好不容易才咽下那块儿杏仁酥,又喝了一口容笙递过来的茶水,才接口继续问道:“那你要回去吗?方才大哥还同我说后日要启程去苍桐山看看呢。”
听闻玉姝的话,容笙的面色凝了一凝,唇角原本的笑意也僵硬了起来,低下头将玉姝还回来的手帕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又展开叠成原本的样子,才抬起头望着玉姝的眼睛,缓缓地说道:“是,我要回去,走之前我答应过阿筝,一定会回去参加的,她的及笄礼我未能参加,已是我作为姐姐的失职,这次她成亲,我无论如何也会回去的。”
话毕又顿了顿,容笙接着说道:“至于你同玉大哥,便仍旧按着原来的安排往苍梧山去便是。”
“你说什么呢?大哥怎么安排的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扔你一个人回盛京,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明日我陪你启程回去。”听罢容笙的话之后,玉姝皱起眉头,不赞同地说道。
闻言,容笙笑了笑,不在意地接口道:“无事,我一个人回去也没什么的,你放心就是。”
玉姝听罢面色登时就变了,直接了当不管不顾地开口问道:“现在是我说同你回盛京,你便不在意,说自己也可以,若是大哥说送你回去,你还会不会拒绝?”
还未等到容笙开口,便又接着自顾自地说道:“是了,你那样在意他,又怎么会拒绝呢?”
说罢,便要起身往外走。
容笙见罢,赶紧站起身来,伸手抓住玉姝的袖子拉住她,见她不再动了才走之她的身后,无奈地开口解释道:“阿姝,你又在闹什么脾气,好好听我说。”
“我只是不想麻烦你们,今日,不管是你还是玉大哥,我都会是一样的答案,不过是回个京罢了,算不得是什么大事,我这样说,你懂了吗?”
听闻容笙的解释后,玉姝的面色终于好了几分,转过头来别别扭扭地说道:“不行,我不管,我肯定是要同你一块儿回去的。”
见状,容笙也有些哭笑不得,只得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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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铮的琴音流淌在庭院之中,好似穿过门外洒满铜绿的门环,好似穿过布满渔火的江堤,好似闯过布满萤光的芦苇群,又好似绕进客栈旁的巷弄,清幽澄净。
容笙走到院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玉苏身着一袭白衣,长长的乌发用一顶玉冠束起,中间一根白玉簪固定,在冷清的月光之下弹奏着一首曲子,月光将他平日棱角分明的面容柔和了许多,此刻,竟是显得他似月中仙人一般。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偏偏不敢走近一步。
正在容笙的思绪飘远的时候,玉苏清润的声音却从她的身边响起。原来是玉苏见她过来后,便站起身几步行了过来,走到离容笙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便停了下来,见容笙似乎在发呆,便启唇问道:“想什么呢?”
“啊,玉大哥,我并未想什么……”见玉苏走近,容笙顿时有些语无伦次,竟是将自己原本想好的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玉苏见状,不禁摇了摇头,无奈地坐回了琴边,指了指对面,对容笙说道:“坐。”
“哦……好。”容笙答后便坐到了玉苏对面。
修长如玉的手指搭在琴弦上,不多时,琴音又重新响了起来,柔和得如同今晚的月光一般,将容笙方才慌乱了起来的心重新抚平。
一曲奏罢,玉苏收起手,抬起头目光柔和地望着容笙,重新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方才在想什么?”
容笙从曲中将思绪收回来,又听闻玉苏的问话后,便徐徐开口答道:“听阿姝说,玉大哥后日打算启程去苍梧山游历?”
“嗯?我是这样打算的没错,怎么,你不与我们同去?”玉苏听罢,不禁心中疑惑,便问了出来,他一向是个心中怎么想便怎么做的人,不会纠纠结结。
容笙顿了顿,压下心中突然翻上来的情绪,半晌后,让自己面上带了些微笑后才继续开口说道:“能与玉大哥同去自然好,只是今日家母来信,言道再过些日子小妹便要成亲了,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务必回京参加,我在离京之时也答应过小妹,在她成亲之时会回去的,不好言而无信,所以……便不能同玉大哥同去苍梧山了。”
只见玉苏听罢后,低头思索了片刻,便语带轻快地开口说道:“原来如此,令妹成亲是喜事,你回去也是应当的,决定好了吗,什么时候回去?”
“已经决定了,明日一早便走。”容笙看着桌上摆放着的古琴乌木的琴身在月光下莹莹地发着光,接口答道。
玉苏见状,便开口道:“你喜欢这琴?”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把琴用料讲究,制作精致,便多看了几眼罢了。”听闻玉苏的问话,容笙刚心中一欣,便又迫使自己将这份感觉压了下去。
玉苏听罢容笙的话,倒也不在意,伸手将琴往她那边推了推,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呵呵,倒也不是什么名贵的琴,只不过是我亲手做的罢了,看你喜欢,送给你也无妨,就当是提前送给你成亲时的贺礼了。”
听到玉苏要将这把他亲手做的琴送予她的时候,容笙不由得高兴了起来,刚想开口推辞一番,玉苏那句“就当是提前送给你成亲时的贺礼了”便将她刚刚升起来的心,打落深渊,难过得厉害。
勉强自己面上重新戴上笑意,刚要开口说话,却见玉苏已出声吩咐在不远处伺候着的小厮:“去,将这把琴送到虞姑娘房中。”
“是,大少爷。”那小厮在应下后便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把琴往外走去。
事已至此,容笙也晓得再推辞便是故作姿态,显得虚伪了,于是便开口道谢道:“即是如此,那容笙便收下了,多谢玉大哥赠琴之恩,却不知这琴叫什么名字呢?”
见她收下,玉苏便也放下心来,欣欣然开口答道:“此琴,名为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取名为蒹葭,是不是玉大哥心中有了心仪的女子了?”极力忍下心中难过的情绪,容笙故作无事地问向玉苏。
玉苏闻言,抬头看向容笙,以他的聪慧,轻易地便看出了容笙伪装下的情绪,思及自己的命格,也不想让容笙再陷在这段感情中无法自拔,这让他十分想答一句“是”,然而最终,他一贯的矜傲却无法让他说出假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答道:“没有的事,取名蒹葭,只不过是因为单纯喜欢这两个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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