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我还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六识
赵约熟门熟路溜到后排,撑着膝盖一直蹲到下课,才摊到座位上敲着沈与尔的桌子问:“也是a大?争当新世纪的数学家?”
笔在指间转过3圈,她笑:“j大。”
“诶?”没两秒又想明白为什么,他继续摊着叹口气,“好好好,我们班的一汪小清泉。”
林丘对自己的成绩有些没底,她挨过来枕着沈与尔的手臂小声说:“小尔,要不我跟你一起留在省内报j大吧?”
赵约“蹭”坐起来:“不行,你跟我去北京。”
沈与尔对两人摊摊手。
周白听到他们的对话,隔着过道问:“沈与尔,你这样太可惜了。”
她放下笔,严肃起来:“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我喜欢。”走了谁照顾爷爷,这个老人家,交给谁都不放心。
“那个……我,我要走提前批,考军校。”周白犹豫着,“要不……”
沈与尔把书“啪”一合,半转着身子警告他:“打住。”看他放弃继续的念头,才稍微降低了语调,“自己加油啊!学霸。”
赵约在一边笑得嚣张,他说:“学霸,别费劲了,就我们两家的交情,沈与尔早晚是我们陈家的人。”他两只手臂斜斜撑住桌面,凳子一翘一翘的,又追了一句,“当然……不会是我,但我还有个大哥。”
学霸张张嘴,闷头做题。
沈与尔把手背搭在嘴边,身子斜过去,也不看他,就这么小声开口:“如果你说的是宁城哥哥,他也有女朋友了。”
赵约惊讶:“靠!沈与尔,你……这就没人要了?”
她根本面无表情,好像与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继续做手边的试卷,下周就是期末考试。补了这么多天,怎么也应该进步一些。
真到拿成绩那天,多少还是有点紧张,沈与尔一瞬不瞬盯住女王的眼睛,想琢磨出一点蛛丝马迹。
照例,每人一张成绩单发下来,所有人的单科成绩,总分,排名一目了然。
“真是……没天理!”赵约两根指头弹着纸上沈与尔的名字,听女王叨叨完假期注意事项,把书包随意往肩膀上一搭,威风凛凛地说,“丘丘,我们走。”
这样都能进前十,让理科学霸们情何以堪。
小区门口,俩人等在那儿,沈与尔过去拉住林丘的手直接往里进,想都不用想,又是打掩护。
赵约亦步亦趋地偷摸说:“这次是放风。”
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她把书包往石桌上一蹲,按住两人肩膀向背面一转再一推:“你们……收敛点儿。”
正托着腮眯眼晒太阳,光线就被挡住。逆光的方向,这个轮廓一点一点靠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考砸了,一个人躲在这里?”
语气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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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与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第一反应就是提醒一小片竹林里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小情侣。没两秒钟又否定掉,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于是她故作镇定,却莫名其妙地有些脸红:“没有,还……不错。”
里面两个人一定也在偷偷望着这边。
陈顾返慢悠悠坐下来,手臂闲闲地放在石桌上,笑而不语。
沈与尔把成绩单跟试卷双手递过去,像等待宣判一样瞅着他好看的手指在几张纸之间来回翻了几下,最后停留在理综卷面上。
约莫几秒钟,他笑了,轻轻的几声:“小尔,你真是……逆天的偏科。”
英语150,数学150,理综……232!只化学一科就扣掉了53分。
她双手比一个十字,垂死挣扎一样:“进步了小10分。”
“好。”陈顾返站起来,就这么撑住石桌低头,嘴巴翘着小弧度告诉她,“这次年夜饭换我来接你们这些小朋友,记得早一些。”
沈与尔不住点头。
他又拍拍她的后脑,才慢悠悠转身。她心里颤了一小下,分明看到这个人眼睛略微眯起来,余光扫到了那边小竹林。
知……道了?!又不像的样子。
就这么战战兢兢替小情侣担心了一周,年三十,沈与尔换上一件红色连帽卫衣,将额前的留海捋到头顶随意卷了个揪,又忙着替爷爷扣上小马甲。他披上长及膝盖的黑色大衣,带上一顶礼帽,手中拐杖轻点着地板,问:“小尔,帅吗?”
这个老人家!
沈与尔笑得灿烂:“特别帅。”
沈老先生先一步出门,临行还不住嘱咐:“陈家小儿子一会儿就来接你,他来了你再出去,外面冷。”
“好。”
刚把爷爷扶上车没多久,陈顾返的车就不偏不倚停在她身边。他下来替小朋友去拉后车门,手还没伸出去,两人俱是一怔。
这个人,竟然也穿得这么随意,一件红色连帽卫衣,只是图案有些不同!
沈与尔直愣愣看着,他穿起来很显白,配上笑到勾人的脸,有了点诱人的感觉,比女人还要好看。可言谈举止间,甚至一个细小的动作,却十足都是男人气质。
毕竟是两家大小长辈之间的团聚,怕影响不好,沈与尔没欣赏2秒钟就匆忙往回跑:“我去换衣服。”
他低低地笑:“有点来不及。”
陈顾返把小朋友拎进后座,一只手臂搭在车门,另一只手松松扶住车顶,低头略微扬起眼角,说:“过年啊没关系,挺好看的。”
真的很好看。
沈与尔往里面挪了挪。那,没关系……就没关系吧!
“小朋友你好,你就是小尔吧?”
一个很轻很柔又有些捏着嗓子的声音,沈与尔一瞬抬头,这才发现车里已经坐了一个女人,在副驾的位置,正回头对她笑。
这笑并不怎么友好。
陈顾返关好所有车门,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她闻到了越来越浓烈的香水味,想打喷嚏。沈与尔匆忙捏住鼻子,含糊着说:“我是。”
第10章 演技派
没两句话的工夫,车子已经停在陈家门口,赵约闷头窜进来:“冻死我了,你跟沈与尔……”
“卧槽!这特么什么味?”接着语调就拐了个弯,也不管前面陌生女人尴尬的神情,十分不满地故意问,“小舅舅你是不是去拉皮条了?”
家里又给他介绍对象!
陈顾返抬着手将车内后视镜向左掰了掰,看到沈与尔的头发被风乱乱地吹在脸上,只剩两只黑漆漆的眼睛露在外面。他敲敲方向盘,顺手关掉了赵约打开的窗户,在刚才响个不停的风声里,这个人显得特别沉静。
“顾返。”女人将自己的长发别在耳后,半倾着身子微笑着去看他,保持最优雅的姿势,问,“明天想不想……”
“抱歉,不想。”
家里长辈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友,以前遵循家教,介绍过来女孩时,都会礼貌却绅士地给对方留足面子。今天,不想,没有理由的不想。
沈与尔第一次听到了这个人冷漠的声音。他不想理你的时候,这种感觉,比外面三九寒天的风还要冷。
赵约望着窗外闷闷地笑。
前排女人为了化解尴尬,决定先从看起来好像很老实的小姑娘身上下手。她的手不自觉在短裙上握了握:“小尔,你很漂亮。”
赵约了然,下一个就是夸自己。他给沈与尔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又将羽绒服往脑袋上一盖。
沈与尔心里“噢”一声,长长的睫毛下,大眼睛看着这个人:实在笑得……太违心了!她不动声色地说:“谢谢……姐姐。”
女人有些得意,眼神闪了闪,想去摸她的头,被她躲开。
“小尔,看你跟顾返穿的,就像亲叔侄女一样。”这个人掩一下嘴轻轻地笑,将短裙下裸/露的双腿拢着,回身,作势又打量起她很温柔地说,“作为见面礼,姐姐送你一个l的包包好不好?再教你化妆,一定让你们班上的小男生都为你臣服。像你这么大……”
车子忽然变了个道停在路边。沈与尔心里正好笑着就被晃到椅背上,这么急!
赵约一把扯下羽绒服想抱怨两句,见到如此不太妙的气氛也默默缄口,自顾揉着被安全带勒疼的胸口。
太/安静了!
驾驶室的人手指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敲击方向盘,看不到表情。
约莫几秒钟,沈与尔觉得空气都快要凝固住时,他笑了。从喉咙里压出来,低低的一声,有一种要完蛋的感觉。
他说:“我们家小朋友可不是这么教的。”
“我……”旁边的女人张口结舌,想说话,半天没有憋出来。
赵约崇拜极了,手肘捅捅沈与尔,眼神飘过去:该你了,给力点。
她疑惑。
“难道我上?”他把手挡在嘴边小声反问。
沈与尔会意,慢条斯理解开安全带,痛快地扑到前面,一把抱住陈顾返的手臂,使劲用侧脸蹭着,声音也软下来:“叔!叔?叔……”
两个人的红色卫衣贴在一起,竟然很是搭配。
陈顾返的手臂不自觉僵了一下,轻松搭在方向盘上的指尖微微动了动。眼尾已经有了点明显的笑意,他的语调转低:“怎么?”
这个小朋友身上还有些茶叶的味道,应该不久前刚给沈老先生煮过茶,龙井。淡淡的,很好闻。
接着是她特别凄惨的声音,从他手臂那儿贴近胸口的位置闷闷传来:“我……考不上大学了,以后……会被赶去要饭的。”
“哦!”他挑着眉毛配合,“明天给你补课。”
她哭:“一天……不够。”
他说:“到高考。”
沈与尔垂着脑袋退回去,额头贴在前排头枕上不住点头,就这么用抽噎着的嗓音一顿一顿地说:“叔……我就知道,你,最靠谱!等,等我,考上了大学,一定……好好,孝敬您。”
这句,陈顾返没接话,他松开手刹提醒后面:“小尔,安全带系好。”
“卧槽,演技派。”赵约无声地自言自语,肩膀有点颤。
前面女人表情讪讪的,有些不可思议。这个认真开车的人,前一刻明明生气到令人窒息,现在却在慢慢地笑,舌尖轻轻划过左边牙齿跟嘴唇。
几个人刚一进入会所,温暖到如沐春风的感觉就扑面而来。吊顶很高,悬着大大小小精致到华丽的水晶吊灯,旋转门一侧的竹子涨势也不错,整个大堂看起来典雅明亮。
赵约边走边脱外衣,干脆只剩一件t恤。沈与尔还好,只是将卫衣的袖子撸到手肘,再回头看过去,陈顾返竟然也是同样的动作。
大堂经理将几人带到预定的房间,门才推开一半,一位老太太优雅的笑声就传过来:“小尔,快来,让陈奶奶看看变样没。”
老人家用自己有些瘦的手掌包住她的小手,爱不释手地捏来捏去,眼睛里慈爱的不得了:“一年没见,又漂亮了。”
“小时候你那么小。”她双手比划了一段距离,回忆,“我就抱着你呀……”
沈老先生拐杖敲着地,乐:“我沈怀桥的孙女能差?”
旁边一阵喜气洋洋,最不安分的人反倒安静下来。陈顾返斜斜靠在沙发里,左臂悠闲搭着扶手,右手端起茶杯,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喝。
雾气在他脸边晕开,有一点朦胧。
这种团圆的感觉,真的不错。
沈与尔靠着老人家笑,这个年纪不大的老太太一身青色旗袍,披肩松松挂在手臂上,竟然还是一副老上海的打扮,一举一动都是优雅。
她是陈顾返的母亲,刚从莫斯科治疗回国。
“外婆,您怎么不夸夸我?”赵约瞪着眼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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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可夸的,竟捣蛋。”陈老太太笑他,视线越过去,见到有陌生面孔,才想到老伴给小儿子约来了老友家的闺女。她忙伸出一只手去招呼,“姑娘,你也坐,去小返那边,休息一会儿我们吃饭。”
陈顾返表情更淡了,兴趣乏乏。见女人真的要坐过来,他从倚着的沙发里倾身,将茶杯搁在大理石茶几上,就这么微分开双腿,用手肘撑着身子,低声念:“赵约,过来。”
小外甥听候吩咐。
他起身,托住他的小脑袋,指着自己坐过的地方,不咸不淡地笑:“你坐这儿。”
赵约目瞪口呆,坑人!
有个人在她旁边,场面上不至于太难看。陈顾返挑着眼角,在自己母亲面前半弯下腰,双手撑住太师椅的边缘,一点点凑到老人家耳边,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
陈老太太只无奈了一瞬,就拍拍小儿子的肩膀。自家儿子忙于学业跟家里交代的酒庄,已经七八年没一起团聚过了。
回来的少,实在太少。她笑得宠爱,对老伴给他约来的姑娘态度也淡了些。
临开餐,又有人推门,一个挺拔的身影,带着一个女人跟女孩。
“爸,抱歉,我们来的稍微晚了些。”他中规中矩地走到沈老先生面前。而老人家却有些不爱搭理的样子,只用鼻音“嗯”了一声,就示意可以开餐了。
自从这个人跟前妻离婚,就把沈与尔带到青岛,老人家天天日思夜想。当得知这个家伙在现妻的压力下,竟然把这么小的孩子送到寄宿学校,不管不问,一学期回家一次,一呆就是5年。他怒了,勃然大怒,连夜赶去把最宝贝的孙女接回家,一点点把她带大。
沈与尔的童年记忆里,只有爷爷,和看着自己长大的陈家长辈。
直到现在老人家的怒意也没有消去半点。除了年三十,他再不让这个大儿子踏进沈家家门。
餐后3个老人家拖住几个小辈玩起牌九,更小的孩子只能去找自己的乐趣。赵约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哎,想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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