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策之帝妃有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泡芙姑娘
魏权一看到跪在殿中的秦无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启禀大王,数日之前,微臣确实亲眼见到无衣公主同其丫鬟小琴一起,乔装成男子从神武门溜出宫去。”
“魏大统领果真亲眼见到是本公主和小琴?”秦无衣这时才终于抬起头来,一双黑眼珠子如同滚动的水银落在魏权脸上,又在他脸的周围溜了一溜。
魏权顿时面色一绿,想起当日秦无衣拿那丫鬟的擦脚布来擦他的脸一事,顿时脖子一梗道:“末将的确看得清清楚楚。末将不仅亲眼看见公主出宫,还亲眼看见公主回宫。末将算了算,公主出宫大约两个多时辰加三刻左右!”
“哟,魏统领怎么计算得如此准确?那么请问魏统领,若你看见了是本公主出宫,你为何不拦着?反而在那儿掐指算着本公主究竟出宫了多久呢?你这样便让人以为神武门可以随便出入,这算不算是失职呢?”秦无衣歪着头,极尽无辜之能事,一双黑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分外疑惑天真。
“这……”魏权乃是一介武夫,若论口舌之辩么,哪里辩得过脑子转得飞快的秦无衣?
他只是不明白了,明明是他来指证秦无衣偷偷溜出宫去的,怎么这会儿反而被秦无衣一口咬定他失职呢?
魏权杵在原地,一忽儿看看畲太后,一忽儿看看王后,好像在期待着谁能够站出来救他一救,至少也告诉他这会儿是怎么回事啊!
王城不比别处,这禁军统领失职,那可是重罪!搞不好是要丢脑袋的!
王后紧紧地皱着眉头,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救这颗蠢到家的棋子。但秦无衣出宫一事不作实,之后的戏可怎么唱!
她身为一国之后,未查清事实真相就将公主关押,那也是犯了秦泱宫规的。秦无衣打的一手好太极,将魏权绕进去不算,竟然将她也一并推了下去!
☆、第十七章 魏权倒台
彼时秦绿萝也冷静了下来,见王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往下说,赶紧冒出来救场:“启禀父王,此事不怪魏统领。”
秦绿萝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都朝秦绿萝看去。
只见秦绿萝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她那种惺惺作态的长公主架子,夹枪带棒道:“其实魏统领深知无衣妹妹是只关不住的鸟儿,这秦宫虽大,但对无衣妹妹来说,却未免太过狭隘。无衣妹妹一向喜欢‘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环境,在宫里呆久了难免闷得慌,一时兴起跑出宫去玩也是有的。”
秦绿萝说到这里,一双细眸斜斜地瞥了秦无衣一眼,随即又道:“所以魏统领虽看见无衣妹妹同小琴出了宫,却也只是让人在后头跟着罢了,并没有喊住无衣妹妹。这样的话,不仅能够保证无衣妹妹的安全,又能让无衣妹妹无后顾之忧玩得尽兴。”
“诶,对对!绿萝公主说的对,末将就是这么做的!”眼瞅着秦宫第一美人绿萝公主都出来为自己作证了,魏权顿时一阵激动,只差没扑上去抱住秦绿萝的大腿了。
就连秦无衣也不住点头。不愧是所谓的秦宫第一才女,思维敏捷。这话编得一套一套的,乍听起来,不仅填了她所挖下的坑,还给魏权戴了一顶高帽子,还暗暗地作实了她出宫的事实,真是一箭三雕,好口才。
“这么说,魏统领的确不曾拦住过那位出宫的人?如果是这样,万一什么时候有人要进来,魏统领岂不是也要一起将那人放进来,然后只是暗中派人跟着?魏统领对禁军的能力很自信啊。”秦无衣轻笑着,再度往魏权头上扣了一个大帽子。
“这……”魏权顿时冷汗涔涔。将人从王宫里往外放那是一个概念,但将人从王宫外往里放,那可就是另一个概念了!何况,昨晚宫里的确进了刺客!
果然,秦无衣此话一出,太后猛地脸色一变,秦朔一眼凌厉便朝魏权望了过来。
魏权顿时腿一软便给跪下:“大王,太后,末将冤枉!末将从来没有这般想过!末将也从未放过一个人进王宫里来啊!”
王后顿时唰白了脸。刺客一事,该明白的人都明白,不明白的人听了这话,还不知道该怎么胡思乱想呢。
秦绿萝猛地揪紧了手中绣着秋菊的帕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一丝羞愤,又一脸痛恨,纷纷然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魏权,寡人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的确曾见过无衣出宫?”秦朔深邃的眼眸落在魏权身上,满满的全是凌厉,如刀,如锋割面。
魏权早已冷汗涔涔,毕竟跟了秦朔多年,知道这时候不说实话定然逃不开惩治,忙忙道:“大王,末将当日的确亲眼见到无衣公主出宫。但末将保证,末将从未放进过任何一个不是宫中人的人!大王,您可要明察……”
“好了!”太后不耐地打断魏权的求饶,“一介武夫,做过便是做过,没做过便是没做过!大王难道会为了你没做过的事惩罚你!”
魏权一愣,这是不罚他了?他这又变成无罪了?
魏权看了一眼面色不郁的秦朔,只当他默认,顿时一头便给太后磕下:“谢太后隆恩!太后明察秋毫……”
“但本王却要为你做错过的事情惩罚你!”秦朔眼神一厉,皱眉打断了魏权,“明知无衣公主不懂事,要偷偷出宫,你身为禁军副统领,却丝毫不懂得劝诫,反而大开宫门任其出入。此番公主无事还好,若是公主出了事,寡人第一个砍了你!”
秦朔厉声指责着,眼中闪过任何人都不能明白的怒火。
太后面色一变。
秦无衣偷偷溜出宫去,大王首先想到的不是秦无衣究竟犯没犯宫规,而是秦无衣的安全!这该是一个大王应有的顾虑吗!
“大王饶命!”魏权一听要砍头,头盖骨猛地一麻。离了战场到这禁宫多年,他差点都忘记了大王曾经是那么一个杀伐决断的大帅!说要杀头,哪怕是大王的兄弟,他也照砍不误!
“好在无衣公主无事,但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寡人现就削去你禁军统领一职,改为禁军校尉。若三年内立功,寡人可考虑复你原职,如若不然,便一直在校尉营待下去吧!”
秦朔一言既出,即是圣旨,立即有人上来剥了魏权禁军统领的甲胄甚至佩剑。
而太后,本来应该站出来说两句,但毕竟魏权失职已威胁到王宫的安全,她岂能放任一个威胁秦宫安全的人来做这个禁军统领!副的也不行!
魏权脸色都灰了,但好歹捡回了一条命,谢恩出去,从此以后只怕再也不敢再听王后的调遣了。
王后恐怕也不敢再用他。
倾君策之帝妃有毒分节阅读12
一场本针对无衣公主的审问,到头来却折了王后身边的一员大将。谁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似乎--无衣公主不过动了动嘴皮子罢了?
秦绿萝紧紧地揪着帕子,愈发不甘。
秦朔目送着魏权的背影离去,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后看着秦朔阴郁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启禀大王,臣妾思量无衣虽出了宫,却并无闯甚大祸,也并无做出甚有损王家颜面之事,故臣妾当时便想着从轻发落。”
太后听到这一句“从轻发落”,面色便有些不郁。
秦朔则眯了眯眼,示意王后继续往下说。
王后领意:“故臣妾思量着,将无衣关这偏僻的清凉殿思过三日,若无衣想得明白了,下不为例即可。但好歹无衣也犯了宫中公主不许私自出宫的规矩,不罚不足以服众,万一往后别的公主见臣妾罚得轻了,也纷纷出宫,岂不失了王家体统?”
见秦朔面色微变,王后又赶紧补充道:“臣妾还想,无衣虽然此番出宫并未出什么意外,但若再有下次,难免出事。故臣妾又加罚无衣在清凉殿抄写宫规三百遍,以增进警示之意,好告诫无衣下回切莫私自出宫,以免危险。”
太后听到这里,顿时又觉得刺耳,不免又冷哼了一声。
“王后做得甚好,正合寡人之意,”秦朔却满意地指着身边的凤座,“王后坐下说吧。”
王后谢了恩坐下,眼底闪过一丝庆幸。好在当日她并无重罚秦无衣,此番看秦朔的意思,果然还是袒护秦无衣那小贱人。
而且魏权倒了,她只怕得愈加小心。
☆、第十八章 扮猪吃虎
太后瞥了眼过于小心翼翼的王后一眼,冷着脸问秦无衣:“既然王后罚你抄写三百遍宫规,如今三日期限已到,你可都完成了?”
王后悄悄地拧着帕子,她要的就是太后的这句话。
只是秦无衣抄完了三百遍宫规?这绝不可能。秦泱宫规自拟定以来,各代君王王后都在不停地修改完善,以同森严的秦法相匹配。三百遍?洋洋洒洒少说也得有几万字甚至十几万字,三天?怎么可能抄得完?
只这一层,秦无衣便可以获罪一条。
若说这天下谁人能逃得过秦泱宫规的制裁,一是秦王太后,二就是秦无衣。秦王太后是因为绝对权力,秦无衣却是因为秦王绝对权力下的绝对庇护。
可就算秦王再宠秦无衣,一些软项惩罚也得让秦王无话可说。比如不服王后管教,再怎么说也要落一些惩罚下来。
毕竟太后在这儿,这毛线球踢到大王脚下,不接,他也得接。
然而秦无衣却伸手往怀里一掏,当真掏出三张纸,往上一呈:“喏,这就是王后吩咐儿臣在清凉殿抄写的三百遍宫规,无衣其实当天晚上就抄好了,请父王过目。”
秦朔狐疑地看了秦无衣一眼,从许世安手中接过,愈发怀疑地抖了抖那三张薄得可怜的纸片,就这,能有三百遍宫规?!
然而秦无衣递过来的眼神分外真诚而且充满了鼓励,于是他低头看了一眼,顿时忍俊不禁。
秦朔忍着笑意,将那纸张往王后面前一递,故作正经地道:“王后,这可是你要的三百遍宫规?”
王后就着秦朔的手看了一眼,顿时脸色一黑!
但见那白纸上字迹工整地写着--“宫规、宫规、宫规、宫规……”三页纸,一页十列每列十个“宫规”,可不是“‘宫规’三百遍”么!
一边的小琴憋着笑。其实公主早料到王后会拿宫规的事情大做文章,所以早就做好准备,就等着王后上门了。
这下王后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谁让王后自己没说明白究竟是哪个“宫规”呢?
王后拧着眉头,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若说不是,便拂了大王的意思;可若说是,这不自欺欺人长秦无衣志气灭自己威风么!她要的是这宫规么!
“王后可数清楚了,”太后僵着脸色,放不下脸来从秦朔手中取东西,却仍旧想表明自己的立场,“只要差一遍,就让她重新再抄!”
太后开出的惩罚当真诱人,这样就能保证秦无衣大半个月都得待在歆冉宫了。可是……
秦朔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不悦,王后连忙道:“这确实是三百遍宫规,无衣抄得一遍都没差。”
一边的秦绿萝似乎看出些端倪,正想也过来瞧瞧,却被王后一个眼色制止。在这个太后和大王相互较劲的当头,此番就算是哑巴吃黄连,她也得自己将苦水咽下。太后是长辈,但大王却是她的夫君,她的生死宠辱,可都在他身上。
秦朔这才满意一笑,随即将那“三百遍宫规”往边上一放:“既然无衣已经抄完这三百遍宫规,而且三日之期也已经过了,王后的惩罚想必已经结束。王后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到这清凉殿来?”
王后皱着眉,此番连连失利,还损了一个魏权,她还要这样冒险下去么?
王后显然有些迟疑。不管她出什么招,秦无衣好像总能出其不意地回击,可别到最后秦无衣没被治,她自己倒是喝了不少苦水。
秦绿萝见王后又在犹豫不决,立即站了出来:“父王,无衣她虽然看似完成了母后的任务,其实暗地里使坏!她偷偷跑出歆冉宫,往母后的茶水里放了巴豆……”
“所以王后便带了禁军前来兴师问罪?!”秦绿萝正告状告在兴头上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岂料秦朔却猛地一拍桌子,将她的胆子都快吓破了!
案上的白瓷茶盏晃了两晃,洒出些清润的茶水来,有些还溅到了秦无衣的匆匆捡起未来得及重新排序的菜谱。
白如雪的纸,黑如碳的字,遇到青色的茶水,顿时混出了三种颜色。
清凉殿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清凉,就连外头的阳光都冷了三分。
王后也这才终于意识到,秦朔自打进殿以来就对自己面色不善究竟为了什么。
禁军虽保卫后宫,但军权却隶属前朝,今日她贸然带了禁军来锁拿秦无衣,却是逾矩!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她在秦朔面前总是生怕说错一句话。哪怕是要审问秦无衣,她也不可能像秦朔不在的时候那样随心所欲。哪怕证据确凿,她都得斟酌着字句同秦朔提。
这也正是她让绿萝将太后请来决断的原因,本想着依太后的性子秦无衣定然没救了,谁知道不防被那小琴溜了出去,还是将秦朔给请来了。
枉她如此谨慎,却还是毁在这个小琴手里!
王后索性将心一横,屈膝往秦朔面前一跪,将秦无衣推上了刺客之位:“大王容禀,其实,臣妾是在怀疑无衣是刺杀绿萝的刺客!”
王后此话一出,顿时满殿皆惊!
行刺长公主,那可是死罪!
秦无衣敛起心神,闹了这么久,王后终于出大招了。
“说这话,可要有证据。”秦朔声音愈沉,看着王后的眼神愈发深不可测。
“臣妾的证据在绿萝身上。”王后牵过秦绿萝的左手,将她的袖子撩起来,便露出秦绿萝受伤的左手。
但见那左手已经被白纱布包成了个大粽子,隐隐约约似乎还可见一些殷红,可见当时被伤得有多重。
“当晚那刺客欺身上前的时候,儿臣伸手挡了一下……”秦绿萝说着,又要哭起来。
“你受了伤,算什么证据?”秦朔似乎有些不耐烦,皱着蚕眉打断秦绿萝的话,显然对今日秦绿萝的表现,他很是不满。
秦绿萝默默地收了袖子,敛下眸中的失落。她都伤成这样了,父王还只是关心秦无衣而已。从前没有将这个放在心上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一想,真是心里不平衡。
理了理情绪,拭了拭眼泪,秦绿萝道:“大家都以为那是名男刺客,其实不然。虽然那刺客同儿臣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儿臣还是从那刺客身上闻到了胭脂水粉味儿。父王,试问若是一个男人,怎么会用这些东西?”
秦朔锁着眉头却一脸深思,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才开口道:“这只能说明刺客是名女子,你又如何确定这名刺客就是无衣?”
“父王,咱们秦泱王宫历来戒备森严,那名刺客不仅闯进来,还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消失,恐怕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她本来就在宫里,”秦绿萝言辞凿凿,“而且儿臣闻到的脂粉味儿是咱们秦宫秘制,外头是禁品。但最能说明问题的关键在于,虽然刺客伤了儿臣,儿臣也没让那刺客讨到便宜。所以,只要查看宫中哪位女子左手受了伤,她就是刺杀儿臣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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