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策之帝妃有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泡芙姑娘
任广白盯着黎湛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笑笑,“哗”地一声打开扇子,自觉朝侧间走去。
……
不多时,秦无衣被侍童寅生领着上了楼,进了雅间也不磨叽,直接将写好的食谱扔到案几上:“这是你要的菜谱,你快看吧,我还赶时间。”
说着,一屁股坐下便给自己倒了杯茶。跑了一路,渴死她了。桌上一叠精致的莲形红豆糕,秦无衣顿时眼前一亮。
但见那白得雪一般透亮的瓷碟子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不下十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红豆糕,每块红豆糕都做成了莲花形状,每一片莲花花瓣都非常逼真,且散发着独属于红豆的馨香。
黎湛看着秦无衣扔过来的菜谱,但见封面赫然上书四个大字--“秦光菜谱”,不自觉扯了扯嘴角,顿时晚风和煦。黎湛伸手取过菜谱,瞥了眼秦无衣盯着红豆糕不忍移开视线的馋猫样子,不禁轻笑道:“自便。”
秦无衣不客气地抓起一块便咬。
那红豆糕入口,立即将红豆的甜香溢满秦无衣的口腔。那糕点和唇舌之间的缠绵,恰到好处地不干不涩不甜腻,让人吃了还想再来一个。
于是秦无衣就这么做了,还不忘竖起大拇指拼命点赞:“嗯!这红豆糕做得不赖!红豆连皮磨成粉,行家!”
“没办法,我们家啾啾特别挑食,不这么做的话,它是不肯吃的。”黎湛好笑地看着秦无衣半点跟文雅沾不上边的吃相。
她那瞬间塞满红豆蝶糕的小腮帮子,随着咀嚼的动作有节奏地一鼓一鼓,就像一只停在荷叶上不停叫唤的青蛙的肚皮。
“啾啾?”秦无衣抬眼,黎湛柔和的目光恰打在她身上。
那漆黑而神秘的眸子仿佛点了万点繁星,又好像氤氲了春日带暖阳的水汽,荡啊荡啊一不小心就迷失在他眼底。
“咳咳……”秦无衣猛地被红豆糕噎住。丫的,这货的眼神简直太蛊惑人了。
“你慢点……”黎湛贴心地递过一杯茶水,轻笑道。瞧她的吃相,当真不似一个女孩子,可奇怪的是,他竟头一次觉得不文雅的女孩儿也可以很可爱。
秦无衣却忽然同碟子里剩下的唯一一块红豆糕大眼瞪小眼起来。她究竟是吃了,还是吃了?但吃了,似乎不太够意思,她是不是需要给黎湛留一块?
然而就在这时,黎湛的袖子里忽然飞快地探出一只白色的肉肉的小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啾”得一声将那碟子里最后一块红豆糕捞走!
秦无衣的表情呆滞了三秒。
莫非……黎湛所说的那个“啾啾”是……
而且她忽然觉得这个小小的精致的碟子分外眼熟。她好像曾见过秦绿萝用类似的碟子来喂那只小白来着!
于是,黎湛看着秦无衣的脸色右白转青,由青转绿,忽然--
“呕--”
果然还是吐了。
黎湛袖子里的啾啾大人解恨地啃着冒着生命危险抢来的红豆糕,让你抢!让你抢!
……
一刻钟后,秦无衣依然青着脸色不停地灌水。一想到她吃了一小猴子的宠物粮,她就觉得整个胃都在翻腾。
而她对面,始作俑者黎湛正悠然自得地翻看着她拟写的食谱,修长的指尖在雪似的纸间翻动,如玉竹,骨节分明而又有力。
在他右手的食指指腹和拇指指腹以及无名指关节处,都生着一层薄茧,显然是长期用笔所致。
此人,乍看温润,细看高冷,其实腹黑--这么多复杂的气质在同一个人身上展现,但秦无衣却知道,这还不全是他。
秦无衣错开眼去,此人不知是何底细,总给她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他五官中隐隐残留的冰冷气息,尽管被他刻意轻扬的嘴角化开,却还是透出一分疏远的味道。
黎湛看着手中的食谱,深邃的眼眸渐渐如深海波涛被卷动,又如星际野云被搅翻。秦无衣所写出的食谱,无论哪一道,在这恒渊大陆的任何一家酒楼都是不曾做过的。
而她所列出的食材,大部分都还未被当做食物来吃,什么“霸王别姬”,什么“蚂蚁上树”,什么“飞蝗腾达”……
“姑娘当真吃过蝗虫?”黎湛抬起头来,看着秦无衣,眼中闪过闪过深深的怀疑。一想到蝗虫那黄中带绿、腿上带毛、头大身子长的恶心模样……黎湛剑眉一皱,那东西真的能吃么?!
“吃过啊,”秦无衣摇着扇子,眸光熠熠,“而且很好吃的。很多人都不知道,这蝗虫可是个好东西,富含钙镁磷钠维生素,不仅可烤可炸,还可以酿酒,风味各异,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好菜。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下厨,给你来道‘飞蝗腾达’?”
秦无衣一想到油炸蝗虫那种入口即化嚼起来咯嘣咯嘣满是香辣粉的味道,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黎湛剑眉愈皱,努力保持的笑容终于绷不住了。一想到蝗虫那黄黄绿绿腿上带毛的恶心模样,黎湛只觉得整个胃都绞在了一起。
☆、第二十二章 天下首富
“旱地飞虾?”秦无衣试图说服黎湛。宫里是不可能找到蝗虫的,好不容易出一趟宫,哪怕饱一次口福也好啊。
竟然连“飞虾”都是蝗虫……黎湛赶紧将菜谱合上。一个女孩子家,是怎么想到将这些恶心的东西搬上餐桌的?
秦无衣瘪了瘪嘴:“好吧,那就下次吧。今天我的确也没时间了。”
黎湛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看着秦无衣,谁能相信这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儿?
单从菜谱来看,排版整齐有条不紊,菜名、食材、烹饪手法、炊具、注意事项甚至宜卖酒楼还有价格都已经一道道拟好了。
比如秦泱、南楚、天黎三国交界之处的一个小城,名为青城的,地处湿冷多雨地区,其人喜辣,这菜谱中竟就有百十道风味各异的辣菜特意标注其处出卖最佳。
像这样考虑周全几乎面面俱到的菜谱,涉及两三百道菜色,若非顶级厨师花费数年乃至数十年,如何得出?
“姑娘先前说姑娘的师傅是天黎人?”黎湛合上那一页页按顺序整齐码好的菜谱,不由得将这一切归功于秦无衣那位神秘的师傅。
“嗯啊……”秦无衣含糊地应着,随即转开话题,“我的菜谱可还当得起你的十分之一?”
“那是自然。”黎湛的目光轻轻落在秦无衣身上,轻得鸿羽一般。只是那眼底闪过的星芒,却让人无法看透。
“既然如此,总该立个合约?”秦无衣回视黎湛,尽管美色当前,但是钱这个东西,没人会和它过不去,“否则到时候你卷了我的菜谱跑了,我找谁要钱去?”
“光有菜谱哪里值得我贵祥酒楼十分之一的分成?”黎湛将菜谱卷巴卷巴收进袖子里,将深邃的目光落在秦无衣身上,“别的商人买鱼,在下却买渔。若无姑娘,恐怕在下卷了这菜谱也不过白纸几张,当然还需得姑娘亲自指导店中大厨。”
秦无衣轻笑,若黎湛说只这几张白纸就能值那么多钱,她还觉得不靠谱了。现在听黎湛这般说,她反倒心里踏实了些。
“指导自然没问题,但说好了,学厨之人不得超过十个,而且由我挑选。”
“没问题,”黎湛掏出一枚桃木刻成的木牌子递过去,“保证都是顶级的。”
秦无衣狐疑地看了黎湛一眼,接过木牌。木牌子淡褐色,四分之一手掌大,正面刻有“贵祥酒楼”四小字的铜钱样饰上趴一只猛虎,红穗子一坠,倒像车式挂件。
“这什么?”难道是贵祥酒楼用来保平安的店饰?这么时尚?!
黎湛又开始用那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秦无衣:“翻过来看看。”
秦无衣再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将那木牌子一翻,猛虎同那铜钱之间有一道细微的缝隙,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那缝隙呈斜状将木牌子分成了两个中心对称的图案。
秦无衣心思一动,将那木牌子沿着那道缝隙轻轻一拉--木牌子错成了一根两寸来长的钥匙!
黎湛眼中闪过欣赏,想不到秦无衣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东西的玄机。
“汇通钱庄,无论你到哪里,有此钥匙,皆可存取银钱。户头也已经开好了,用的名字正是‘秦光’。只是需得姑娘的菜谱挣到钱,才会有进项到姑娘账上,姑娘可有异议?”
“当然没有,”秦无衣将那木牌子收好,“不过恐怕这两日我不能出宫啊呸……出来教你的什么大厨。你可以先把适合这个时令的菜谱分发给那些你满意的大厨们,让他们先研究个一阵子,我想看看他们都能做出什么东西来,然后再决定教谁。一个月后验货。”
“成交!”黎湛学着秦无衣的口条,眼中闪过一丝轻笑。
倾君策之帝妃有毒分节阅读15
秦无衣满意起身,出门时眸光熠熠地瞥了一边候着的侍童寅生一眼。
寅生下意识地往脸上一摸,随即方觉不妥,赶紧放下。想要去追,秦无衣却已经跑得没影了。
任广白摇着扇子从侧间出来,走到秦无衣坐过的地方坐下,瞟了黎湛一眼,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你使得一手好借花献佛,这可是我的酒楼。十分之一?那可是每年上百万的进项。”
黎湛伸手夺走白衣少年手中欲喝的茶杯:“这是她喝过的。你任广白何时这般小气了?不是说了,此番行动你鼎力相助,若是这点银钱都不舍得出,我可不敢再指望你什么了。”
任广白挑挑眉,伸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要这么说我就不开心了。敢情在你黎湛眼里,每年上百万的进项只能算‘这点’银钱,但我任广白可是个穷人。”
黎湛伸手正欲再夺任广白手中的茶杯,忽然一个白影如流星一般蹿出,“啾”地一声从任广白手中将茶杯抱走。
“啾啾--”被秦无衣认成小猴子的某啾叉着双腿站得远远地,竖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双眼直瞪。
“你这个天下第一的财主若还喊穷,天下人岂不是不要过了?”黎湛伸手摸摸那小东西的头,那小东西才乖顺地眯了眯眼。
任广白第三次给自己倒茶:“我可是个生意人,宁可背了小气的坏名声,不做亏本买卖。”
那小东西瞬间对任广白露出鄙夷的神色,转身拿肥圆的屁股对着任广白,咕咚咕咚将自个儿茶杯里的茶都喝光,将茶杯往黎湛面前一递--
黎湛给那小东西满上,随即对着任广白笑道:“天黎的税减一成,够不够?”
小东西咕咚咕咚就给喝完,肚子一胀“嗝”得一声便打了个响嗝,末了赶紧捂嘴。
任广白皱眉,探究地看了黎湛好一会儿。
天黎的税收减一成,无论如何都比这十分之一的分成来得多。无论那小子的菜谱赚不赚钱,最亏的还是黎湛。换句话说,黎湛不过是将每年的税收分出一部分来给那小子罢了。
“那小子究竟是你什么人?”想到这儿,任广白不禁问道。
黎湛神秘一笑,眼中光华如潋:“故人。”
☆、第二十三章 做我妻子
任广白扬了扬眉,并未曾继续深入这个话题,反而话题一转道:“昨晚你到秦宫去,战果如何?”
黎湛朝某啾挺过来的鼓鼓的肚皮摸了摸,某啾十分享受地眯了眯眼。
黎湛随即捻着拇指和食指,看向任广白,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如你所料,他们重金请他去了秦宫。”
某啾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突然变得凝重的气息,瞅了瞅黎湛,又瞅了瞅同样忽然收敛了玩笑模样的任广白,自觉地猫到一边自己摸自己肚皮去了。
茶喝太多了,胀。
任广白手中的纸扇再次一停:“得手了?”
“秦宫十八重,至今未有人突破第八重,哪怕他是天下第一剑客,撤退时同样中了暹罗散。若非有人救他,恐怕还出不了秦宫。”黎湛剑眉几不可见地一皱,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难得的担忧与复杂。
任广白自然知道这西域十大密毒的暹罗散,设在秦泱禁宫第八重,传言中毒之人无药可解。可黎湛却说有人救了那人……
黎湛剑眉更深地皱起,道:“我怕他们这回是故意的。”
雅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愈发凝重,秦无衣在时的那种轻松气氛一去不复返。
“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岂不是又变得被动了?”任广白皱着眉头。
“那倒不至于,”黎湛不自觉搓动着右手食指和拇指,半晌道,“至少咱们的计划多年前就开始了,如今时机已经成熟,该是开始收网的时候了。”
任广白“嗯”了一声,若有所思。
……
夜幕渐渐笼罩秦宫,一个小身影趁着夜色摸到午门附近。城楼上灯火通明,自从出了刺客一事,秦宫无论哪个门都戒备森严。
巡逻的侍卫一队接着一队,手中持着樱枪朝同一个方向行进,脚步齐整精神抖擞,真个儿威风凛凛。
然而此刻却不是欣赏兵哥哥的时候,秦无衣揪着小眉头,一双黑水银似的眼珠子四处溜转。先前出宫的时候恰逢采办的回宫,现在回来,却并无什么人进出,这就难办了。
秦无衣盯着紧闭的大门,咬着下唇想办法。
繁星如眼频眨,被秦宫神武门通明的灯火一衬,却显得有些黯淡。
一匹白马忽从夜色中疾驰而来,马上当先一人狠拍马背,人马未到声先达:“快——快开城门,八百里加急!需速达圣听!”
城楼上立即出来一人,灯光下但见其身长八尺,手持一柄八尺八长八十八斤重的方天画戟,年纪轻轻还是个少年,却英勇神武英气逼人--秦泱史上最年轻的禁军统领,亢正。
当下亢正对着马上之人喊道:“何来八百里加急?速速下马验看!”
那声音当胸而出,出奇洪亮,从数丈高墙而下,却能响亮地响在那信使耳畔,可见其内功深厚。
“上坊城八百里急件,事出突然!速开城门!”信使忙忙嚎了回来。彼时白马已到了门前,不安地来回踱着蹄子。
亢正手下一挥,立即有人上前验看文书,见对头,这才令开西侧宫门。
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亢正看着马背上奇怪的一处婴儿拳头大小的半圆形凹陷,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没有重物施加马背,如何会有这样一个凹陷?
但细看那马毛白得雪也似,上头连只苍蝇也无。直到白马消失在视野,亢正还是没想明白那点凹陷究竟是什么。
白马马蹄得得飞驰进宫,一门前一个扬蹄停下。信使翻身下马,施展飞毛腿的功夫急急朝里行去。既是加急信件,半刻马虎不得。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