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天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赤虎
所以,云朵的蜂蜜卖了多少钱,你们根本管不着。
仙姑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她想说话,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转眼间,护短的紫音真人已想到了对付办法,他招呼身边一名男性仙师:“流花,你拿试灵球出来,让这位孩子测一下灵根,也许小镇上的试灵球测不准。”
被叫到名字的仙人脸上露出不舍的神情,他张嘴恳求道:“师叔,这里灵气太暴烈了,刚才已经毁了我一个万应寻宝盘,这试灵球……”
流花说话的时候,手指地面上那团融化的铜液,看来那是仙人们随身携带的寻宝设备,但这个寻宝设备有点水土不服,到这里一使用,寻宝设备突然被高温融化了。
当然,所谓的被高温融化,只是云朵自己的猜想,仙界自有另一番解释。
仙姑再度插嘴:“师叔的意思是说,这小孩身上有明显的灵气波动,也许这孩子灵根才刚浮现,也许是小镇以前的测试设备不准确,一个试灵球不值几个钱,你拿出来试一试又能怎样,大不了我赔你。”
流花仙师怏怏的拿出一个水晶球,张嘴命令云朵:“你,把手放在这个球上。”
云朵忐忑不安的伸出手去,轻轻地把手放在球上……许久,水晶球没任何变化。
怎么会没有变化呢?
爆炸现场的灵气非常活跃,哪怕云朵真的没有灵根,这水晶球也应该感应到暴躁的灵气,而后出现一点症状……
诸位仙师瞪大眼睛,盯着水晶球,刚才那位仙姑一跺脚,提醒云朵:“孩子,你的手真握上水晶球了吗?你认真点,再试试。”
话音刚落,水晶球浮上了一抹淡淡的蓝色,这蓝色很微弱,其实还带一点紫色,它们几乎是一闪而逝,紧接着,整个水晶球无声无息的爆裂开来,变成了一堆粉末。
旁边的仙姑心中直竖大拇指:“好一个流花,师兄你手脚做的太出色了。”
另一位仙师脱口而出:“居然是单一水灵根,但为什么……”
为什么显示的蓝色如此短暂,如此细弱?
更奇怪的是,明明呈现的蓝色非常细弱,偏偏用来测试的试灵球却突然粉碎了。
这种细弱的水灵根,明明弄不碎水晶球的呀。
好吧,也许是现场灵气过于暴躁,使得水晶球碎裂,就如同刚才寻宝仪器一样。
这是紫音真人打破规则的一个方法,他出手测出了别人的灵根,可以当即表示,代门派某人收此人为徒……更何况,云朵貌似显示的是单一的水灵根。
好把,也许云朵没有水灵根,但就像仙姑刚才说的,哪怕云朵没有灵根,仅凭他那一手养蜜蜂的手艺,也能在仙门混下去,所以收下此人,大家也没什么损失。
好把,水灵根比较鸡肋。单一的水灵根更是这样,哪怕修炼到高阶,也几乎没有攻击力,反而被人认为是最佳鼎炉的材料……但这都不是事,重要的是赶紧把云朵拐骗走。
这样一个小孩,如今还不到十岁,弄到门派里,无论拜在谁的门下,都能给他的师父带来每月至少五块下品灵石的收益,如果孩子再长大一点,也许收益更多。
五块下品灵石,是一个练气师的月供奉。至于门中的俗人嘛,他们是不需要发灵石的,只需要发放世俗的金银财宝就行。
这也就意味着,十岁的小云朵,仅凭现在的技能,就能养活门中一名门徒,如果他的本事再多一点,比如他还能种植灵米什么的,那么,云朵养活的人就更多了,如果他能种植灵药,那云朵的价值将更不可限量。
养蜂这活,不需要长年累月盯着,没听刚才赵仙师介绍吗,云朵这小孩子三个月才割一次蜜,剩下的时间,自然可以干一点别的事。
这徒弟,黄山派收定了。
刚才那位仙姑抢先下手,她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令牌,将这块令牌快速硬塞进云朵的手中,嘴里文不加点地说:“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黄山派流月的徒弟了嗯你叫什么来着?”
刚才的那位流花修士,不满意的撇撇嘴,插话道:“流月师妹,你一个女人,收一名水灵根的男性为徒,传出去不好听吧?”
天地良心,流花知道自己刚才没有在试灵球上做手脚。
刚才云朵摸上试灵球的时候,流花分明感觉到,手中的试灵球突然产生一股剧烈的灵气波动,当时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云朵身上没有一点灵气变化,变化的只是手中的水晶球而已。
紧接着,那水晶球碎了。
现在流花回忆起来,隐约觉得刚才发现的灵根波动确实来自云朵身上……当然,这波动也可能与周围环境的灵气波动攸关,但显然,后者很难以解释,因为环境中各种灵气都有,不可能发生单一水灵根的波动。
不过,这种事,流花能解释清楚吗?
在场的几位师兄师弟,望向流花的目光都是一脸赞赏,连紫音真人脸上的表情也是“你做得好手脚”……流花真是有口难开啊。
也许对方真有水灵根。如果是这样,带回门派里,让对方帮自己种植灵药,也是个好主意。单一水灵根种植出来的灵药,真期待早日能看到。
所以流花才插嘴争抢云朵,但显然流月以为流花的话是在做戏,是在配合她。于是,流月赶紧翻了个白眼,半真半假的说:“师兄,你既然知道这话不好听,干脆就别说,小妹我今后如果再听到类似传言,那可就是你的事了。
流花心中叫苦:别人想说什么,我哪里管得住。
流月转向云朵:“这孩子,这么小的年纪,不该来这里。师傅,我带他先一步回镇上,这里你们慢慢玩。”
云朵站在那里,一边把玩手中的令牌一边好奇地问:“师傅,黄山是……,你们住的那座山,岩石活着泥土是黄色的吗?”
其实云朵想问:你们那座黄山,是我记忆中的黄山,山上是否有一株漂亮的迎客松?
流月好心情的结婚时:“这黄山啊,还真是黄色的。以前它叫黄金山,寸草不生的,山里全是岩石,因为山里有一条金矿的矿脉……后来,掌门嫌黄金山俗气,所以把它改名叫黄山。”
云朵脸上的表情很别扭,他不知道听到黄金山这个名字,自己应该做出贪婪的表情,还是一脸的懵瞪,或者故作无知。
“那山里,还有黄金吗?”好奇,纯属好奇。
流月耐心的回答:“没有,一万年前金脉就已经枯竭了,山上早就挖不出黄金了。嗯,当时山上被挖的坑坑洼洼,许多地方还有很深很深、深达几万米的矿洞。
……后来,不知怎的,寻金脉的人掘出了灵脉,从此黄金山上有了修仙门派。各门派开始移植栽种,填满山上的坑洞,那山才变得郁郁葱葱……
现在的黄金山上有六个门派,除了我们黄山派最大,并以黄山命名,其余的只能称之为黄金山某派。不过,我们跟黄山其他门派没什么关系,等回到山上,你见了其他门派,也不用过于热情……咳,有些门派跟我们还是仇人。”
令牌到手,云朵又转向李仙师,呼扇着大眼睛,充满期待得看着李仙师——说好的仙师府临时居住权呢?
这个,李仙师是不会赖账的,反正这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所以他一翻腕子,一块令牌缓缓的飘向了云朵。
赵仙师自然知道这块令牌是干什么的,他手里面的乾坤袋已经现场交付了,所以无债一身轻的赵仙师耸耸肩膀,转身对狩猎队其余队员下达命令。想了一想,他又叮嘱李仙师:“你也带队回去吧,流月师叔回镇子上,总要安排一下……”
留守小镇的罗仙师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流月这一伙人的来历,李仙师本领低微,真要有什么危险,他绝对逃不出去,所以,让李仙师带队回去才是正确的选择。
这队人马离开爆炸现场时,云朵使劲浑身力气,才抵住林中那东西的诱惑,远远地,林中那东西让他充满好奇充满占有**,他控制不住想过去看看,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就是个小人物,真要找到有价值的东西,恐怕他也保不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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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我不是你仇人
第二十七章我不是你仇人
象以齿焚身,财富有时候反而是致命的毒药。
回程中必然路过云朵的树屋,流月“一时好奇”,拎起云朵飞上了树屋——她跟着队伍返回小镇的原因,其实就是为了证实赵仙师的话,而摸清蜂巢的状况,也是此行的目的之一。
女人很八卦,流月喋喋不休的询问云朵养蜂的状况,大树下的李仙师实在等不及了,便告了一声罪,领着狩猎队先行。
一间树屋没啥好看的,重要的东西都已经被云大丫带走,几扇窗户上留下的蜂巢,是这树屋里唯一的东西。看到树屋压根不像人居住的状况,流月倒是相信云朵并没有时常居住在这里。
无所不知的仙人们,这次真被小镇居民联手蒙了——这也是必然的,仙人们永远不屑向凡人了解真相。
现在是春季,窗台上摆放着几个蜂巢。其中,刚杂交出来的高等级绿煌蜂早已割过蜜了,其余几个蜂巢,因为不到割蜜的时间段,割出来的蜜数量不多,也只是有一丝淡淡的灵气。
云朵慷慨的把蜂蜜分一半给流月,流月也慷慨地拿出几个装灵药的玉瓶送给云朵,并大方的说:“徒儿,这几个玉瓶给你,这瓶子……以后给我的蜂蜜,都装在瓶子里。”
这几个玉瓶看起来体积不大,但据说这个大拇指大小的小玉瓶里面能装百余斤蜂蜜,而且具备保鲜功能,低阶练气士们常用这东西,在出门旅行时装食用水……仙家手段,果然是凡人不能理解的。
走到树屋窗前,流月扬手甩出一柄金光灿烂的宝剑,她轻轻一拉云朵跃上了宝剑……这柄剑,真土豪,金光灿烂的,一看就不便宜。
随着流月仙姑手再一挥,云朵仿佛坐进了时速一百六以上的敞篷轿车里,只觉得迎面的风扑扑的,让他睁不开眼睛……
……
云朵回镇子上的时机,真是太巧了,他刚一进小镇,远远听到云奶奶那著名的女高音,他奋力迈动小短腿,向人多处奔跑,果然,一堆人挤在秦氏家族门前,继奶奶的尖嗓门正从人从中冒出来。
三步两步挤开人群,云朵发现云奶奶正要往秦家门里闯。
流月紧跟而至,站在云朵身后。如此一个美少女出现,大家……云朵觉得身后的空气忽然震动了一下,大家的议论声嘎然而止——这是仙人们常说的“威压”吗?
云奶奶身后的云钺望了流月一眼,悄悄拽了一下云奶奶的手,阻止云奶奶向前,他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云奶奶嗓门顿时降了下来。
紧接着,旁边的爷爷云太冲则用充满感情的语调,沧桑的感慨了一句:“老三啊,我老了,眼看也没几年活头了,你,唉……就这样吧,你回去,赶紧招呼仙师。”
云老三望着云太冲远去的佝偻背影,热泪充满了他的眼眶,他重重的点头:“爹,你放心,回头我让大丫把东西给你送过去,爹,我再苦再累,也不会少了你和娘的孝顺。”
院子里,云大丫云三姐十七丫哭成了一团,云二丫双手握着拳,浑身直哆嗦,云秦氏身子缩在角落里,低着头一句话不说。云老三见到云朵出现,挺直了背,一脸当家男人的气势。
这间房子是云二丫出面借的,借房子的秦氏家族跟云朵的娘云秦氏,有一点亲缘关系——仅仅有一点远亲而已。
争吵平息了,房屋的主人出面了,这位名叫秦风的秦氏家主,冷冷的冲云朵说:“云小九,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借房子的,现在看来是我多事了,这样的人家我惹不起,你赶紧搬走,没的商量。”
云朵身后的流月仙师站着不动,云朵向前,站在门槛外拱手拜谢:“秦祖,多谢你给我们家借房子,这次真是打扰了。多余的话我不说了,此情后补……大姐,收拾东西,咱们走。”
大姐仰起泪眼,带着哭腔:“我们能去哪?难道也要去镇子外住?”
云老三马上低头,手指搓着衣角不言不语。云朵也不看他,直接招呼:“大姐,收拾东西吧,我自有安排。”
云老三一家其实也没有啥东西,他们是几乎“光着身子”离开云家大院的。除了身上的衣物,他们没有什么财产。而云朵所说的收拾,不过是带走地上两只咆哮兔的尸体,以及两罐子蜂蜜而已。
再三拜谢了秦氏家主的援手之情。云朵领着云家三房的人离开了秦家,而后顺着石板铺成的道路,向小镇西头走去——空置的仙师府就设在小镇西角。
走在半路上,云大丫含泪解释:“大弟,我回镇子上的时候,担心……我就把两只兔子,两罐蜂蜜提在手上进了镇子,结果被人看到了。我刚回了家,爷爷奶奶就吵上门来,非要拿走兔子拿走蜂蜜……
我告诉爷爷奶奶,家里什么都没有,连晚饭都没有着落,我们连做饭的锅都没有,就指望卖了兔子与蜂蜜,换粮食、换被子、换锅、换碗,可是爹……爹答应了,两只兔子两罐蜂蜜,一个不留,全给爷奶,我左拦右拦的,爷奶就骂上了。”
云大丫带着哭腔继续说:“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啊……这,我们还怎么活啊!”
“当然会这样”,云朵不喜不悲的回答:“爹从小在云家大院长大,爷奶把爹的东西理所当然看作是自己的,爹自然也认为孩子的东西就是爹的。从小到大他接受的就是这个理。所以我们的东西他认为他可以支配,不过是几个兔子几罐蜂蜜,只要能让爷奶高兴,夸他几句,他觉得东西给的值。
这事你还没法跟他讲道理,他认为作为小辈你没资格给长辈说道理,他会跟你说一堆‘俗话说’来反驳,比如‘子不言父过’,比如‘为尊者讳’什么的——这就是他的道理。违反了他的道理,那就是你不讲理。”
“这,连理都无法说啊,这让人怎么活啊”云大丫悲不可抑。
世事如焚炉,凡人为柴薪——可是人必须要艰难向前。
“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说话的人并不理会尾行的长辈:“我说过,咱没那么重要,没人不过自己的日子,专盯着咱们怎么过。姐,咱不需要让别人觉得我们懂‘道理’。跟他们讲道理拉低智商的。在他的框架里争道理,争赢了还是在他的规则里,一个铜板都赚不到。
姐,其实咱爹不是坏人,他只是从小生活在这个环境里,他理解不了别的道理,所以,只要咱自己觉得不亏心,只要咱问心无愧,该做什么做什么,管别人怎么说。”
说话间,西角的空置仙师府已经抵达,云朵用手中的令牌打开了仙师府的防护阵,身后的流月嗖的一声越过他,留下一句话就消失不见,她说:“云朵,我自去客房住……记着,府邸的正房你们千万不要住进去,有禁忌的。”
这话大家都听到了,不用云朵叮嘱第二遍。
云老三云秦氏迈进仙师府门时显得忐忑不安,有点怯场有点……心惊肉跳。云家几个孩子倒是不在意——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里,云家几位姐姐虽然年龄大,但习惯了服从家中长子云朵的指派,而且她们坚定认为自家大弟弟绝对神通广大。
所以她们态度平静的跟着云朵,迈进从未曾踏足过、平常总是仰视的仙人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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