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天道

    泥土中最完整的收获，是一柄残缺的砍柴刀，这柄砍柴刀上面锈迹斑斑，刀刃处还豁了几个口，看起来仿佛刀身已被锈穿，只要稍稍甩动一下，砍柴刀的刀刃就会断成两截。

    然而，不知道有什么古怪，刀刃上的锈迹非常顽固，哪怕云朵用手中的武器去撞击，自己手中的刀砍缺了，那柄残缺的砍柴刀依然保持着完整，上面的锈迹不曾掉落下一丝……

    好吧，捡了十天垃圾，收获满满。很多东西虽然看不出什么用途，但两人都收起来，总有一天会找到用途。接下来二人继续上路。越过了环形山，越过了环形山之后的平原，两人进入一座山谷中。`

    这条山谷很荒凉，山坡上生长着稀疏的灌木。山梁两端是大块石梁构成的石壁，以至于走在山谷间，脚步引的回身非常悠长。

    恍惚之间，两个人同时听到空中传来一阵嗡嗡声。似乎是大量昆虫扇动翅膀的声音。

    苏芷悄悄取出弓箭，对准了声响传来的方向。云朵则要谨慎得多，他摇了摇头，取出一块上品灵石捏在手里。双脚使出土系法术，缓缓沉入泥土中。不一会的功夫，只见云朵身上充斥着土灵气，生命的气息似乎消失了，人虽然半截埋在土里。但怎么看他都像一块毫无生命迹象的岩石。

    庞大的土灵气延伸到苏芷的脚下，苏芷连头也没回，放心的让云朵施展出的土灵气在她身上蔓延……于是，苏芷也变得像一块岩石。

    空中的嗡嗡声移动的很快，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已经可以看清飞行的物体——这是一种奇怪的虫子，外形像蚂蚁，有着细长的节肢性身体，但有着类似哺乳动物那老鼠形的头，尾部却长着一个上挑的。类似蝎子一样的尾巴。

    这群飞虫在两人幻化的石头上空飞舞了片刻，似乎在寻找消失的人体味道。与此同时，在飞虫眼皮底下，两块幻化成石头的物体拼命的回忆这是个什么东西。

    似乎，记忆中隐约有这种飞虫的印象，可是两个人现在完全回忆不起来。

    云朵的神识探入貔貅珠内的蛊雕腰带里，那里有海量的图书与典籍，加上云朵这些年的收藏，可以说只要是印在书本上的内容，他都搜集到了。这片大6有文字记载以来。所有的历史事件以及隐秘传闻，他都能找到记载的书籍。

    仙人的神识闪动度很快，云朵竭尽所能疯狂的搜寻着典籍，终于。在飞虫即将飞走的那一刻，他查到了相关的记载……看清内容后，他吃了一惊，这让他身上的灵气产生了少许波动，本打算离开的飞虫立刻转回身，重新搜索起来。

    山谷里的土地很贫瘠。现场唯一可疑的东西，是两块说不出名堂的巨石，飞虫飞舞了片刻，纷纷落到了巨石上，准备歇息一下。

    陡然间，云朵他一挥手，储物空间大开，整群飞虫被他吞噬了将近三分之一。与此同时，两个人所在的地面突然变得松软，两块巨石一下子从地面消失。

    当巨石陷入地面的那一刻，苏芷也突然想起这些飞虫的来历，等云朵的身躯沉入泥土之中，苏芷用传音大声呐喊：“是镜花水月虫，竟然是镜花水月虫。”

    这种飞虫之所以被称之为“镜花水月虫”，是因为虫子那蝎尾般的尾针能破开任何防御。而进一步研究现，用特殊的手法熔炼虫子的尾针之后，这枚尾针甚至能够破开虚空……

    早期的修士，对这种能够破开虚空的材料没有什么多的想法，他们只是借助这一种特性，帮助自己熔炼大型随身空间。据说在远古时代，储物袋储物戒指一类的装置，都是炼气修士所使用的，高阶修士则随身佩戴大型的存储“空间”。

    据说，这个空间能自成一个世界，可以容纳修士们一生修炼所需的灵药，以及各种修炼物资，甚至有的修士，炼制的空间还可以控制时间流逝的比例，让自己的随身空间内，一年等于外面的一天，如此一来，修士空间内的万年灵药，多的跟大白菜一样。

    有了随身空间的帮助，这些早期的修士得以迅进阶，快飞升仙界。他们走的时候，当然也带走了自己的随身空间，而他们的成功也鼓励了后来者。于是，无论镜花水月虫多么凶猛，都挡不住人性的贪婪，随后，这种飞虫在前仆后继的灭绝式捕捉下趋于绝灭。

    最后的结局是：后期的修士们炼制不出随身空间，原先他们不屑一顾的储物戒与储物袋，则成为了修士们主要的存储工具。

    据说，储物袋与储物戒的熔炼，其实也是需要镜花水月虫身上的材质的，但后来人们明了空间符箓，可以用符箓的力量，制造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以存储物品。不过，符箓的力量终究有限，因此，即使用顶级材料制作的储物戒，其储物空间达到一百立方米已经属于罕见了。而一般的储物袋只有大约三立方的纳物空间，品级最高的储物袋也就是十立方而已，完全不像随身空间那样。自成一个小世界。

    云朵与苏芷两人都去过旋天秘境，云朵还深藏从秘境内、虚无界获得的一些空间材料。如今，有了镜花水月虫做主料，才使用没多久的十枚戒指瞬间成了淘汰产品……当然。它们还当不成垃圾。云朵不稀罕这些东西，赏给弟子们，得到赏赐的弟子会乐翻了天的。

    那么，就开始打造随身空间吧。

    材料都齐全了，云朵带着苏芷窜出地面。两人窜上一侧悬崖，云朵施展土系法术在悬崖上挖了个洞，在洞口摆下隐匿幻阵，随即钻入洞中，取出毕融、毕克、毕碎，开始打造属于自己的随身空间……嗯，他动嘴，三位姓毕的动手。

    云朵对随身空间唯一的要求是——大。

    足够大，足够容纳他想要的一切……哦，这空间还可以叠加储物装置。可以将他身上的戒指什么的存储装置都放入空间中。他与苏芷找到了千余枚储物戒指，他分到其中一半，也足足有七百枚各种储物装置。随身空间做好后，这些东西可以全放到里面。

    可还不够，他捕获的那种脊背又龄板的恐龙，外层的鳞甲有吸纳一起法术攻击的作用，掺杂一点恐龙的鳞甲片，可以隐匿随身空间所散的灵气波动……

    这还不够，空间内部要足够大，外表体积却要足够小。要“纳万川于介子”——于是，这个随身空间被制造的外形足够小，云朵将其命名为“纤尘”，因为它外形就如同半粒尘埃。

    但这还不够。`云朵还需要纤尘能够移动，最好能够飞行——尘埃在空中飘荡，那不是很普通很常见的事情吗？

    于是，金银鸿鹄仅剩下的两根长羽毛被苏芷贡献出来了，这两根羽毛不是尾羽，但也是鸿鹄翅膀上的。用来制作飞行装备……云朵对纤尘的飞行度很满意。

    可惜布加迪一号藏在蛊雕腰带内，而蛊雕腰带则藏入了貔貅珠里，如今从貔貅珠里取不出东西，否则的话，在飞艇船部位加一点镜花水月虫的尾针，是不是……嗯，是不是能破开虚空，航行到另一个世界？

    当然，云朵并没有在纤尘的船部位，加上镜花水月虫的尾针……这个，太危险，咱还是谨慎为上。

    不过，那些尾针并不是毫无用途的，不能用在船部位，但可以用在武器上，镜花水月虫的尾针具备撕裂虚空的能力，镶嵌在武器尖端部位，这算不算无视任何防御的级武器？用来越阶挑战这个世界的强者行不行？

    镜花水月虫在外界已经绝灭，如何捕捉这些虫子，典籍中并没有相关记载。云朵不想竭泽而鱼，他只是利用储物镯的纳物作用，将约三分之一的镜花水月虫吸入空间里。接下来几天，云朵不断从储物戒内取出潴龙肉，用潴龙肉的血气刺激镜花水月虫。

    几天的功夫，云朵找到了大约十余群镜花水月虫，每个虫群他只取三分之一虫子，自觉如此行事的自己真个是道德楷模。

    当然，他暗中收取镜花水月虫的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只是镜花水月虫在芥川这个封闭环境呆的久了，有点智商欠费。明明他身化木石的伎俩用了许多次，可是那群虫子依然痴心不改的非要落在他身上……如此，他就不客气了。

    夜路走多了终遇鬼，最后一次遭遇镜花水月虫，其实这时云朵的随身空间已经完工，他多次假模假式准备为苏芷量身打造一款随身空间，可苏芷都拒绝了——她大概觉得自己的空间很好使，没必要绑定第二个空间，如今这个空间她还没填满呢，而且估计她终身无法填满，何必再费另一番功夫。

    好吧，云朵虚伪了。他其实是借着苏芷的名头，一心想捕获更多的镜花水月虫。最后一次捕捉行动中，那群虫子迟迟不肯降落在他身上，云朵愤怒了，他施展一个旋风法术，准备将这群虫子卷的晕头转向，再送入储物戒中。

    旋风法术施展出去，龙卷风浩浩荡荡的而来，镜花水月虫外围的几个虫子一不小心被卷入风中，摇摇荡荡分不清上下。

    云朵正心中暗喜，忽见虫群中央几个虫子越众而出。它们的尾针高举着，不惧狂风穿透风蹭，毫无障碍的扑向云朵。大惊失色的云朵再度施展冰系法术，试图将对方冻僵。可是虫子飞得很快。眨眼就飞临云朵身边，高举起尾针刺向了云朵。

    手疾眼快的苏芷来不及施展武器，将早捏在手中的弓一挥，试图用物理攻击打落虫子。第一只虫子确实被她击落，但两人还没来得及高兴。第二只虫子一尾针刺去，尾针落在弓身，只见一团耀眼的光亮闪起，弓身上篆刻的防御法术一起崩散，片刻间，这柄弓等于报废。

    “走”，大惊失色的而云朵还记得拉扯苏芷一起逃。当然，转身之时云朵开启了貔貅珠的吞噬空间——既然制作随身空间的材料已经完善了，这些虫子暂且拿不出来，也行。

    云朵走的匆忙。他忘了地面上还躺着一只被苏芷弓身击落的虫子，吞噬空间将空中的虫子一扫而空，地面上这只虫子漏网了。云朵离开没多远，只见这只虫子摇摇晃晃从地面爬起，飞舞到空中呆滞片刻，随即转身……告状去了。

    于是，所有的镜花水月虫被激怒了，它们四处飞舞着，寻找云朵的踪迹。但虫子们并不知道，云朵在逃命方面堪称大6第一。他身上的貔貅珠可以指点异宝的方位。如今逃命为上，所有的异宝都要远远避开。

    所以，他避开了所有的镜花水月虫，冲出山谷躲入了下一个地界。于是。附近其余动物遭殃了，没找到罪魁祸的镜花水月虫无差别的攻击了所有它们能看到的动物，可惜这芥川里也不是没有镜花水月虫的天敌存在。他们最终再天敌手里损失惨重，只能愤愤地重回山谷。

    站稳脚跟后，检视虫子叮咬过的弓身，弓身被一个虫子刺了一针。出现了一个拇指粗细的洞孔，这柄弓箭已经报废了。

    “嘶，幸好这一针是扎在弓箭身上，如果扎在人的身上……”云朵顿了顿，换上一副笑脸：“我喜欢，我喜欢这样的叮咬，我现在马上制作虫子尾针镶嵌的武器，今后谁再跟我斗，我就拿这武器……扎他。”

    苏芷接二连三的在附近丢下阵盘，布置起防御阵，同时担心的问：“这里，已经看不到镜花水月虫了。可是……公子，你要在这里炼制出新的随身空间吗？啊，随身空间的炼制已经失传多年了。公子，镜花水月虫十分珍贵，万一公子拿来练手，做失败了，那可怎么办？”

    “随身空间的事不用操心，我已经快完成了……好吧，三位姓毕的快把它完成了，只是空间里面空空荡荡，没有泥土，没有灵泉，没有灵脉，只剩地板与天空……

    啊，你刚才说随身空间的制作方法已经失传，没关系，从葬神平原一路走来，我捕捉了几道时空裂缝，我已经解析了它们的结构……不说空间的事了，如今有了镜花水月虫，我打算炼制一种可以撕裂虚空的武器，有了这种武器，咱们可以随时走出芥川。”

    苏芷愣了一下。她无法理解：撕破虚空后，难道就能够走出芥川？记忆中没有相关的知识来支持这一理论呀，芥川不是空间，芥川是……好吧，谁知道芥川是怎么回事。云朵怎么说，自己听着呗。

    旋天门中炼器水准最高的是鸢萝谷，然而，鸢萝谷中所有的炼器理念都是云朵推动的，有了先进的设计理念，加上三位姓毕的帮助，他才是旋天门毫无疑问的“第一炼器师”。不过，云朵并没有把自己这个隐藏属性宣扬的人尽皆知，如今，门派里大家所知道的云朵，是他那高明的阵法水平。

    完成纤尘的收尾工作后，云朵指引着毕克（菜刀）做木工活——随身空间打造好了，可是里面空空荡荡不好看，云朵需要造一间木屋——有条件的话他想造石屋，但现在人在芥川内，材料只能就地取材。

    他还需要从几个垃圾堆里取一些泥土，让随身空间内铺薄薄一层土……这个工程有点大，因为需要的泥土量实在吓人，所以云朵只能去一部分泥土，垫高建屋所在区域就成。

    木屋建好之后，他还需要一些家具——尤其需要书架一类的家具，以便把随身携带的物资，以及储物装置分门别类。当然。他还需要改造武器。

    新武器无需多，三柄就够用。一柄武器赔偿苏芷损失的弓箭——其实云朵一贯不赞成苏芷使用弓箭。论起远程武器，云朵已经量产了灵石枪，用枪多好啊。干嘛非要用古老的弓箭。

    可惜，即便是在云朵记忆中的那个世界，到了宇宙飞船时代，依然有人喜欢用弓弩狩猎……好吧，个人爱好。咱不干涉。

    在新打造的弓箭上，云朵用他熔炼的所谓的“仙界金属”制作了弓身，弓身上自然篆刻各种应用符箓。除此之外，他还制作了五支实体箭，这五支实体箭的箭尖镶嵌了镜花水月虫的尾针。将武器交给苏芷时，云朵砸吧着嘴解释：“实体箭虽然只有五根，但……你不会有太多的仇人吧？”

    苏芷扑哧一下，一低头，温柔的回应：“五支就五支，这种箭需要全力射。我能不能连五支都是问题。再说，一辈子遇上一次致命危险就够了，我哪会那么倒霉，连续遭遇鱼死网破的境遇。

    公子放心，我不是弱者，这种箭我平常也用不上，能一次有五支救命箭，已经足够了。”

    “那就好”云朵讪讪得转过身扭过脸，开始为自己打造保命武器。

    厉害的武器无需多，一件常用一件备用。这已经够奢侈了……哦，备用武器可以给自己最厉害的傀儡，必要时刻缓出傀儡二打一，那也是极快乐的事情。

    咱可是道德楷模啊。

    曼珠喜欢用鞭子。鞭子是一种远程武器，刚好可以辅助云朵的近攻。既然要用近攻武器，那就用自己的霹雳枪，自从霹雳枪制作好了之后，它还从未面世过，今后自己就用霹雳枪作战吧。

    武器打造过程是很枯燥的。尤其是活儿都让姓毕的干了，两人真个是闲的吐泡泡。苏芷先耐不住了，十余天后，她站起身来，说：“公子，我出去转转，我在这里实在没事干，不如出去勘查一下周围地形。”

    “这样啊”，云朵闭眼感悟了一下周围的动静，按照貔貅珠的指引，他指点着一处令貔貅珠感应最大的方向，道：“那就去那边看看，嗯，前行五十里，仔细勘察那里的地形。”

    苏芷走后不久，霹雳枪与那柄软鞭已经完工，软鞭是准备给曼珠使用的，云朵懒得命名，干脆称之为蛇鞭。

    剩下的时间闲得无聊，云朵忽然想到他从恐龙身上剥下来的鳞甲。那些脊背上长满棘状盾板的恐龙，具备强大的吸附灵气的能力。云朵拼命的攻击，都不曾给对方身上留下一点痕迹。如果用恐龙这身鳞甲制作出护甲，这种护甲是不是可以吸纳一切法术攻击？

    那些恐龙每个体形都过数头大象，用恐龙一身鳞甲制作成地毯，似乎可以铺满一个体育馆。割下恐龙一条腿，用上面的鳞片足以制作几副铠甲……可惜，这种铠甲制作完成之后，确实能吸纳一切法术攻击。但它吸纳的太厉害了，以至于使用者甚至不能外放法术。

    云朵正在愁呢，苏芷终于返回了。抬起腕表一看，原来他已经耗去了十天时间。

    顺手将恐龙铠甲递给苏芷，云朵讪讪地说：“这是恐龙鳞片制作的铠甲，我已经测试了，它可以吸纳一切法术攻击，我把它命名为翔龙甲。可惜，穿上这层铠甲后，不能外放法术进行攻击。我觉得这身铠甲适合体修，你试试。”

    苏芷笑了起来，笑容很明媚。

    找个地方回避了云朵的目光，苏芷换上翔龙甲，取出弓箭试了试，马上摇头：“这什么破……翔龙甲啊，名字好威风，可惜，我现射出无影箭的时候，箭上的法力被吸收的很快，以至于射出的箭几乎没威力了。”

    “哈哈”，云朵干笑了两声，觉得很尴尬，他再度干笑：“哈哈，这玩意穿上去，适合做肉盾。嗯，简直是再好没有的肉盾了，不怕任何法术攻击。只可惜，穿用者只能对别人进行物理攻击。”

    苏芷眨巴眨巴眼。好奇地问：“你新打造的武器据说能刺破虚空，这间铠甲又说能抵御一切法术攻击，啊，用你的新武器。刺这幅铠甲，结果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