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律师,嘘,晚上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如长辈所期望的那样,淡如跟沈宛虽然性子不同,可是一见如故,成了好朋友。在沈宛的房间还没装修好的时候,两个女孩儿甚至分享同一个卧室。”
安澄静静听着,心下也不由得跟着暗自唏嘘。
少女时代的手帕交,可能是女人家一辈子最重要、最珍惜的友谊。也所以后来沈宛成了汤明羿的妻子之后,霍淡如才会那么伤心——或许当年那场离婚,真的将她伤到肝肠寸断的都不是汤明羿,反倒是沈宛。
所以……该怎么说呢,从女人的立场上来说,霍淡如对沈宛的恨,便也情有可原了吧。
安澄抱住膝头,翘了翘脚尖:“那当年沈宛到底……有没有插足在霍阿姨跟汤叔叔中间?”
杜松林盯了女儿一眼。
安澄讪讪笑:“霍阿姨不是一直那么抱怨过么;还有……我也难免那么猜一下,毕竟沈宛跟霍阿姨是闺蜜的关系。”
杜松林坐直,端端正正地将茶杯叠在掌心,搁在膝头:“你霍阿姨错怪了你汤三婶,你就也不要跟着一起想歪了。”
安澄在汤家唤沈宛为“汤三婶”,因为汤明羿行三。
“哦?”按成又翘了翘脚。
汤明羿深吸一口气:“淡如和沈宛上大学的时候就分开了。淡如在大学里遇见我和你汤三叔,沈宛念的却是另外一所大学,甚至不在本地。沈宛跟淡如隔得远,即便知道你汤三叔这个人,也只是淡如在网络上与她聊天,给她发过图片而已。大学四年,沈宛其实从未见过你汤三叔本人。”
安澄也有些意外:“可是后来他们两个,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杜松林闭上眼:“是我介绍的。”
“啊?”安澄惊了:“您干嘛、干嘛介绍他们认识啊?”
杜松林摇摇头:“当年淡如和你汤三叔两人离婚,两个人虽然面上都想强撑没受伤,可是要强的性子之下都是受伤惨重。我那时力所能及只能顾着你霍阿姨一个人,我陪她去看心理医生,然后送她去东海岸重新开始……我不放心你汤三叔,所以也需要这么一个人跟我开导淡如一样,来陪伴和开导你汤三叔。”
“他们两个离了婚,可是最开始还是忍不住彼此牵挂。毕竟一场夫妻,还有了燕犀这个孩子,所以淡如总是要跟我问起你汤三叔的事;推己及人,你汤三叔身边的这个人也需要是很了解淡如的人。于是性情温婉,又熟知淡如与你汤三叔之间事情的沈宛便成了我的第一人选。”
“是我去拜托她,在我陪淡如赴东海岸那段时间,帮我陪着你汤三叔,开导他。”
杜松林闭上眼睛……只是他也没想到,去东海岸陪霍淡如度过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几个月之后终于有机会回来时,却发现沈宛跟汤明羿已经……两情相悦了。
他从没见过那样温柔平和的汤明羿,仿佛尽数褪去了年轻时的青锐棱角,终于蜕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子,侧眸凝视身畔的娇小女子那样深情缱绻地微笑。
“从那刻起,我知道我亏欠了淡如。我是她最信任的人,却做出了这样一件蠢事。我知道从那时起,淡如为明羿何沈宛所流的眼泪,每一滴我都难辞其咎。”---题外话---今天三更,早上第二更
☆、210、无效审判(2更)
安澄想,这件事爸也许是只对她说过吧。霍淡如是一定还不知道的,否则以霍淡如那疾风烈火般的性子,怕是在后来的许多年里都会记恨爸的。
安澄抱住膝盖垂下头去:“……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爸当年没有将沈宛介绍给汤三叔的话,霍阿姨跟汤三叔还有可能复合么?”
杜松林回眸无声望了女儿一眼,“自然还是有的。且不说两人最初离婚,只是一句气话;更何况他们还有燕犀,那孩子当时才刚刚三岁。沈宛虽好,又如何跟亲生母亲相比?”
安澄也张大了嘴巴。怪不得霍淡如这些年一直放不下汤三叔,还有,一旦霍淡如知道那个将沈宛引荐给汤三叔的人竟然是爸,那她对爸的感情……将会受到非常严峻的考验射。
安澄小心地凝视着爸,欲言又止。
杜松林轻叹一声:“你有话就说吧。”
安澄目光沉下去,盯着自己的脚趾头尖儿:“女儿有句冒犯的话:爸既然深爱霍阿姨那么多年,那么当年将沈宛介绍给汤三叔,是否有私心?”
杜松林猛地回过头来:“我之所以这件事不敢告诉淡如和旁人,就是怕他们会想歪!我当年既然肯放手淡如,既然肯在淡如和明羿结婚之后还以家庭医生的身份陪在他们身旁,那就是我真的是由衷祝福他们两个的!矾”
“即便是将沈宛介绍给明羿,我的原意也只是希望沈宛不断在明羿身边提起淡如种种的好,这样等明羿消了气之后,他就会再追回淡如……”
“对不起,爸。”安澄侧身过去,抱住了爸的脖子。
挑起了爸的伤心往事,安澄也是自责。本来是她欠爸一个解释的,结果她先从爸的事儿上问起,反倒惹了爸伤心。她松了手垂下头去:“……其实我跟汤燕犀的事,也跟爸撒了谎。”
只有父女两个人的房子,本就空落落的;况且父女两个也都不是特爱扯闲话的人,于是房子里本来就显得静。安澄这句话出口,房子里就更静了。
杜松林侧眸盯着女儿,声音冷静地问:“撒什么谎了?”
父亲竟然这样冷静,安澄便更觉得局促,忍不住伸手抓了抓头发:“呃,就是,我其实跟他的关系没有传闻里那么僵。”
那些年,在汤燕犀还没有在除夕夜与她剖白了心迹之前,汤燕犀的状态几乎是不告而别。她心下别扭,跟汤燕卿又走得近,于是没少了给汤燕卿当活招牌,四处听着他跟人去说他老哥怎么怎么欺负人,然后拉出她来向人介绍。
后来都发展到揽着她的肩膀跟人说:“就因为澄是我女朋友,我老哥在学校里天天故意找茬欺负她,这事儿绿藤高中里人尽皆知……”
也由此,尽管不是她自己的故意,她跟汤燕犀关系不好的传言还是传得汤家的亲友圈子里几乎没人不知道的。
她甚至都无法控制,传言的传言最终传进爸的耳朵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哦?”杜松林挑了挑眉:“那你们的关系……”
安澄小心凝视父亲的神色,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决定避重就轻:“我们的关系,呃,不算敌人,可以说是朋友。”
“朋友?”杜松林重复了一下这个字眼:“朋友也分很多种。”
“就是……”安澄攥了攥拳:“就是他不声不响帮我很多,在我遇见困难的时候绝对毫不犹豫伸出援手的那种。”
这样说,也没有错吧?
杜松林点点头:“所以你才得以那么顺利地在鲨鱼工作,而且这么快就有独立代理案子的机会。”
汤律师,嘘,晚上见分节阅读171
“可以那么说吧,”安澄心虚地笑笑。
杜松林垂下头去,沉思片刻:“也所以,那天在你租住小屋的门口,我看见的那个人,也还是燕犀吧?”
考验来了。
安澄小心地吸气。没错,汤家那两兄弟是相像,可只是在外人眼里偶尔分不清。爸是汤家的家庭医生啊,两个男生从出世那一刻起就是爸在亲手照料,爸对他们比对她还了解呢,爸又怎么可能真的分不出来。
她一咬牙:“嗯,是!”
她看见爸的眼中忽地闪过一串看不懂的神色。
她挣扎了下,努力地笑笑:“那天其实是我请汤燕犀帮我修水管,不是汤燕七啦。汤燕七那小破孩儿,我都不敢相信他会修水管的。汤燕犀年纪大,应该会修的,所以我找了他……”
“之所以要跟爸撒谎说是汤燕七,是不想爸误会。毕竟汤燕七才是我男朋友嘛,呵呵,我怕爸以为我一边跟汤燕七交往,一边又跟汤燕犀过从太密……”
“原来是这样,”杜松林温厚地笑笑:“那就太好了。原本很是担心你跟燕犀一直互相看不顺眼,很开心知道你们两个其实这么好。”
“爸……”安澄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只好挽住了爸的手臂:“我的意思是,不管我跟汤燕犀的关系怎么样,好也罢,坏也罢,都不要影响你和霍阿姨的关系。”
安澄将头靠在爸的肩上:“我跟汤燕犀都成年了,所以您和霍阿姨都不必再为我们而活。我想这也是汤燕犀所希望的。”
“好啊,”杜松林静静微笑,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发顶:“不用担心爸。”
将这件事几乎捅开了一半,安澄心内的大石几乎落下了一半。汤燕犀那边的庭审,虽然旷日持久,在审理了四个月之后,陪审团两次提出无法给出一致的裁决意见,审判陷入了僵局。
主审法官提出陪审团如果实在打不成12人一致的意见,也可达成11:1的裁决意见。可惜陪审团却连这个比例的一致也无法达成……四个月的拉锯战之后,法官不得不宣布解散陪审团。
法官法槌落下,汤燕犀陪菲力一同笑对媒体,说陪审团无法达成一致,就证明本案控方的证据里还有诸多疑点。而有疑点本身,就证明菲力的无辜。
监控官刘易斯随后走过来,冷冷打断汤燕犀的话,说本次审理只是因为怀疑有人干扰到了陪审团,才事实形成了本次的无效审理。他提请媒体们注意报道口径,被告不是“无罪释放”,而是无效审理之后的再度要求保释罢了,而他也会推动尽快重申,绝不放任何一个有罪的人逍遥法外。
汤燕犀扬眉而笑,俏皮问记者们:“拜托我忘了刘易斯检察官的名字……是卡尔么?”
媒体记者们便都笑了,听懂了汤燕犀的暗讽:卡尔刘易斯是传奇短跑运动员,十数次打破100米、200米世界纪录,堪称飞人。汤燕犀是讽刺刘易斯检察官,此刘易斯非彼刘易斯,没有那么快。
刘易斯听见了,气得鼻翼翕张,鼻翼旁的肌肉微微抖动:“汤律师,年少得志是好,不过不必得意忘形!”
汤燕犀却不搭理刘易斯,继续挑动记者们:“刘易斯检察官都说了,会尽快推动重申。你们怎么不去问问看,刘易斯检察官最快能让重申在什么时候开始呢?”
记者们仿佛才回神,便呼啦一声都蜂拥了过去。刘易斯气得连另外一边肌肉都止不住开始抖动,只避重就轻答:“我会一刻都不耽误,尽快推动重申。只是法院有排期,具体的还需要法院这边定。”
记者当然紧咬不放:“您预测一下,按照通常的办事效率,大致在几月重启审理?”
刘易斯暗自咬牙,“明年一月!”说罢推开记者,拂袖而去。
此时才六月啊,距离明年一月还有长长的大半年,记者们心中已经足够得出结论。
汤燕犀无声一笑,也没再说任何,只是倾身扶着菲力,含笑而去。
一场没有裁决的审理,可是谁说真的就没有胜负呢?
车里,菲力依旧慈祥地微笑,不像传说里的食人狂魔,而只是一位白发耄耋的老人家。他迟缓地朝汤燕犀偏过脸来看了一眼:“这个刘易斯,是目前地检办公室风头最劲的检察官。今天你让他这样颜面扫地,胜负已分了,呵呵。”
“是么?”汤燕犀扬了扬眉:“可是我虽然是故意的,可是他正好姓刘易斯却不是我的错。”
老菲力都不得不信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小子,真是有趣得很。比你爷爷,你老子,都有趣了很多。”---题外话---稍后第三更
☆、211、人·鲨(3更)
“嗤,”汤燕犀却浑不在意:“如果想夸我,就别把我跟他们两个比。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没什么可比性。”
菲力迟缓地挑了挑眉。因为这样年迈迟缓的动作,便连他的眼神也显得丝毫都没有了锐利:“可是,你们是亲生父子,血脉延连。更何况汤家一向声誉甚隆,都说是代表公正公义的家族。”
汤燕犀无声抿紧唇角,阴沉道:“你眼里有你认为的公正和公义,我眼里有我认为的公正和公义,他眼里有他认为的公正和公义……公正和公义,从来在不同人的心中就是有不同的内涵和理解。虽然血脉相连,可是他们认为的跟我,并不是一回事。射”
菲力缓慢地点了点头:“好,那我换一种方式:我不会再把你和你祖父、父亲相比,我只是把我所有生意里的法务工作都转移到你的鲨鱼。”
菲力眯了眯眼:“那是个多大的盘子,你心里多少也该有些概念。我希望你的胃能盛得下,别吞不下去反倒先噎死了自己。”
“怎么会,”汤燕犀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我的胃口,一向很大。”
七月,安澄终于毕业,也顺利考过了bar,拿到了律师执照。
从律师协会出来,她首先就给汤燕犀打电话。可是手机响了很久却无人接听矾。
她将手机从耳边滑下来,仰头望如洗的碧空。
这四个月来,她忙着毕业和考bar,他则忙着他旷日持久的庭审,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这种感觉就又像是曾经他在东海岸上法学院,她在西海岸独自准备高中毕业的时候了,两人聚少离多,见面也都是夜晚匆匆相拥便分开……可是那个时候毕竟还隔着东西海岸4500公里啊,眼前呢,好像并不应该。
手机又响起来,她心下一喜,抓起来看,却不是他……是爸,打过来问她已经拿到执照了么。
她努力地对着手机笑:“拿到了啊!爸,你女儿我,从今天开始,终于是执牌的律师了!”
杜松林也欣慰地笑,“告诉你妈妈了没?你妈妈也一直在等着消息。”
“好,我马上给妈打过去。”安澄深吸口气:“爸,有件事想跟您商量。这个七月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后一个暑假了,我想接妈过来玩几天。您,会不会不方便?”
杜松林微怔:“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怎么会不方便。我跟你妈妈虽然不再是夫妻,可是我们还是亲人。”
安澄欢欢喜喜给妈打过去,也郑重邀请妈和男朋友一起过来。
安然先时还是为女儿高兴的,说起假期计划来也是欢欢喜喜。可是当听见女儿的提议,安然还是黯然了下来:“……以后吧。”
安澄心里的那团火也噗噗地灭了。她小心地问:“妈……您不会还是没放下我爸吧?”
安然几乎立即回答:“怎么会!可是毕竟让他们两个见面的话,还是有点怪怪的。”
可是妈实在是回答得太快了。而这样毫不犹豫的回答从心理学上来说,却反倒是假的。
安澄攥紧了手机:“呃,那好吧。等下次我有机会的话飞过去再去见见您的那位mrright。”
商量好了家庭暑假计划,安澄又跟一同拿到了律师执照的同学们一起回学校去拍照。忙完了已经是傍晚,她按照往常的时间回律所报到。
也是时候重新跟律所再签一份合同,这一次不再是实习生兼职工作,而该是律师的全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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