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律师,嘘,晚上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她想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撞上汤燕犀。
不过就算撞上了……那就撞上吧。
反正都是在一个城市,一个行业,她不想躲着他,也没必要躲。
吞了一杯酒入腹,从嗓子眼到胃底都***辣的,暖是暖了些,可是并没有舒服下来。反倒因为晚上还没东西,觉得这杯酒有些上头。
肚子一饿,仿佛就起了些幻觉,安澄抽着鼻子四处看——天杀的,她竟然在一间m国酒吧闻见了猪肉大葱包子的味儿!
一定是疯了。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安律师?”
安澄一哆嗦,觉得自己幻觉加重了。她忙回头,竟然见是包大人!
“包大人,怎么是你?”安澄赶紧伸手去拥抱了一下。
那包子的味道就更浓了。
包大人有点不好意思地笑:“呃,是出来找找生意机会。咱们郡亚裔人口达到12%(美国常规是翻译成‘县’可是这个我个人觉得有点别扭,容易跟咱们中国的县规模混淆,所以我还是用‘郡’了哈),我就想亚洲的小吃理应走出中国城,有走进更多m式传统店铺的机会。”
他指了指柜台里的老板:“我之前来过这家酒吧,跟他们聊过。约定了今天带点小样来给他们试吃。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安律师你。”
“是这样啊”安澄就管不住自己眼珠子了,往人家带来的大食盒上瞄。
包大人便笑,马上就在安澄面前打开了食盒。里面是精致的几样传统东方茶点小吃的小样。包大人端出一碟包子来,大
方地送给安澄。
安澄开心不已,赶紧抓进嘴里大嚼。
包大人跟酒吧老板到后面去聊,十几分钟后回来,面上还是有些黯然。
安澄这边包子也吃完了,有了底,头不那么晕了,便上前问结果怎么样。
包大人摇摇头:“很肯定味道,可是说气味有些重了,不适合酒吧这样的场合。”
安澄也点头:“也是……”她身周估计半径五米之内还都有包子的味儿。
“不过没关系啦,”包大人倒是很大方:“就算不能跟这家合作,不过我还是有其他的想法。安律师就不打扰你的清闲了,我先走了。有时间还回来吃包子哈!”
包大人走后,酒吧还特地开了换气扇通了通风。安澄也难免又跟着有一点点的小惆怅。
这样一耽搁,本来想喝完一杯酒就走的安澄,还是这样延宕了下来。外面夜色渐浓,酒吧的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安澄仰头喝第二杯酒的时候,身边的座位上已经坐了人。
安澄小心地将嘴里的酒咽下去,不让自己呛出来。搁好了酒杯,才歪头瞟过去:“汤律师连落座的时间也总拿捏得这么分秒不差,真的好么?”
她仰头喝酒的当儿,自然不敢分神去离开或者怎么样,等她喝下酒去人家都坐好了,她想发作也都晚了。
汤燕犀倒是淡淡的。
他今晚的淡漠看上去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可是凭安澄对他的了解,还是看出了不一样。
这种淡漠直通心底,看着累。
安澄便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今天的庭审,不好过吧?”
“也没什么,”他的反应依旧是这样的。
安澄有些懊恼,她本来是放下心结,想陪他聊聊的。可是他又这么跩,是不想被她看穿呗?
“如果没什么,那汤律师就独自回味吧。我可先走了。”她垂首掏钱包,却怎么都没找到。
她真是要抓狂了,回头狠狠瞪他:“又趁我仰头喝酒的时候,偷我东西!”
“哦,”他竟然还是那副表情:“今晚你买单。为了防止你提前跑单,我就暂时替你保管一会儿钱包。”
安澄忍住了没当众发作,只能狠狠扭回身去:“你真无聊!”
他的酒来了,他接过抿了一口:“再无聊,可惜你就是防不住。”
安澄不想理他了,将头向另外那边扭过去,不肯再看他。
他晃了晃酒杯:“既然来喝酒,就一定是心里有事。你怪我不肯跟你说,那你呢,你就跟我说了么?”
他总是有理
安澄扶了扶额:“我今天,呃,遇见个故人。很意外,所以需要酒精帮我消化一下。”
他转头瞥她侧颜:“谁呀?”
安澄垂下头去,手指徒劳地捏住酒杯:“贾西贝。”
“哦?”他用了惊讶的语气词,可是单纯从他的语气里却没听出太多的惊讶来。
“她在h&p律所,现在是初级律师。”
她小心地等着他的反应,却没想到他依旧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直接对贾西贝这个人感什么兴趣,而是说:“h&p?哈利波特创立的律所哦?”
她一个没防备到,忍不住“扑哧儿”笑了。
原来他也会想到这个。
这一笑,倒让心里的不舒服散了。
他不失时机伸过杯子来跟她碰了下:“开心就好。”---题外话---真正公正的法治社会,是不因所谓的道德层面的“坏人”就被剥夺被辩护的机会。法律所追求的正义是程序正义,简单说就是非经审判,那么任何人就都不是罪人。所以一个好律师,首先是要维护当事人的权益,而且谨守与当事人之间的保密协定。如果想打击犯罪,可以改行做检察官或者警员,不要选择当律师。
9张:旅行商人、whiteriver
6张:a_kyicgzc5
3张:密诺顿省、q_5n5701eqh、llj810101
☆、250、今晚,我好开心(1更)
汤律师,嘘,晚上见分节阅读207
他还说“开心就好”?
安澄盯着他,心底也是百转千回。难道她看错了,他没有因为今天的庭审而郁闷,反倒还是有力气寻开心的?
又或者说那场庭审,其实没让他觉得紧张、压抑,反倒还让他觉得开心了?
“那算了,”她摇摇头,反正她也没真正看透过他,是不?
转回头来,心中那种百转千回却还是无法平息。安澄犹豫一下还是说:“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我还是说了吧:你今天的庭审,我上网看了直播。整个过程都对你有利,除了到最后你自己的当事人在背后捅了你一刀。唐”
“我想当律师的都最讨厌这种感觉吧,你维护他,他却反过来给你找麻烦,在法庭上就觉着腹背受敌似的。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巨难受。”
他歪着头凝视她:“所以……心疼我了,嗯?泗”
安澄的脸腾地热了起来:“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我就是就事论事而已。”
“那你结巴什么?”他面上终于浮起笑意。那笑意如温暖的涟漪,冲开了冷漠的壳。
安澄咬住嘴唇,既想走,又没办法走。
她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深吸口气扭头望住他:“那老家伙在法庭上那么对你,你难道还继续坚持为他辩护?”
“为什么不呢?”
他眯起眼来,目光难测:“所有人都质疑他撒谎,希望他说实话。他在法庭上说的就是实话,可是说了又怎么样,还是没有人肯相信,是不是?”
“可我是他的辩护律师,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却还有我,我相信他。”
这一刻他平静到冷冽的目光里,映满灯色,光芒动人心魄。
安澄无法否认,方才那一刻她因为他眼底的光芒,心漏跳了一拍。
可是却还是不甘心,于是重整旗鼓,狠狠吸一口气,压低声音:“既然你认为他说的是实话,那就是他真的吃过人肉……你还替他辩护?”
汤燕犀却轻轻挑了挑眉:“可是他自己也说得很明白,他吃的又不是索菲的肉。本次庭审,控方起诉的事由就是他吃的是索菲的肉,由此推定杀死索菲的就是他;既然不能通过现有证据确认他吃的是索菲,那么本次庭审,他就是无罪的。”
安澄也觉头大:“可是他终究是吃过人肉……就算在本案无罪,可是他也是个魔鬼!”
他淡淡瞥她一眼:“你历史课考多少分?”
“嗯?”
他冷不丁这么一问,安澄有点没明白:“跟我历史课分数有什么关系?”
他微微抬头,目光放远:“历史课里都学过,人类历史上的大灾荒,或者战祸,都会提到一个说法:‘发生了人吃人的惨剧’。这事儿离我们都不远,中国历史上1942年那场大饥荒也才过去没多久。家中长辈讲过,那时逃荒路边,有人将死了的孩子穿在炉上烘烤,如贩卖烤鸡。有人排队来买,为了求生果腹而面不改色。”
“除了灾荒还有意外。1972年安第斯空难,乌拉圭橄榄球队的飞机坠机,当时温度零下40度,还有乱流和雪崩。为了活下去,幸存的队员不得不吃掉同伴的尸体……”
“更何况还有传统和习俗。比如现在所发现的库鲁病,就是某个土著部落有吃掉先人遗体的传统。所以吃人虽然有违现代文明,可是并不一定都是犯罪。”
安澄捂住嘴,忽然觉得之前吃的包子在胃底直翻涌。
他高高仰头,缓缓咽下一口酒:“我们当律师的,要更有一双洞察的眼。普通公民没有我们这样的专业背景,会对许多事不理解,当律师的就更不能被舆`论所左右。要永远清醒地明白,自己在坚守的是什么,信仰的又是什么。”
“当事人找我们来代理,他们付出的不只是金钱,更有信任,甚至是身家性命。”他转过头来,静静凝视她:“这世上最难的,也最不可辜负的,正是信任。不是么?”
他的话,仿佛将什么敲进她心里。
她愣愣看他片刻,却心下一跳,急忙转开头去。
“也许能遇见你,是菲力那个老东西的幸运。我敢打赌,整个律师界敢代理他的人虽然不少,可是真正肯相信他的人却绝没有几个。”
他哼了一声:“他该听听你这句话,然后再给我多加一倍的律师费。”
又来了……安澄翻了个白眼,却还是举起酒杯来,回敬了他一个碰杯。
两人沉默地喝干了杯中酒,酒保上来满酒。正好电视里雷欧又上场了。虽然此时的电视画面是他的主场“菊花台”,他的头上脸上也没了鸡毛和鸡屎,又是他一贯的衣冠楚楚,可是他这时候看起来还是按捺不住的气急败坏。
“有人猜测昨晚袭击我的是鸡场主?绝对不是!我现在敢百分之一万地肯定,主谋袭击我的那个人,就是那个魔鬼代言人,就是那个为了金钱和权
势不惜向魔鬼出卖自己灵魂的律师!”
电视画面上,汤燕犀的照片呈九宫格的形式铺满了屏幕,仿佛只有一个情境、一个角度下的照片都不过瘾,非得360°都无死角地展现出来,才能让雷欧吐尽了那一嘴的鸡毛。
这么清晰的呈现,酒吧里就有不少人都认出近在身边的汤燕犀来了。酒保就更是情不自禁地一个劲儿、一个劲儿地偷瞄汤燕犀。
汤燕犀索性弹袖一笑,起身踩上吧台椅,站到吧台上去,朝众人举杯。
“哦吼,电视里叫那位风云男主播这么气急败坏,恨不能跳脚骂娘的律师,不才正是在下。没说的,今晚大家的酒水,我都请了!”
满场登时爆发出掌声和尖叫声。
完全不管电视里雷欧极尽所能的讽刺挖苦,汤燕犀则是在一片掌声和欢呼声中站在吧台上喝干了杯中酒,然后悠闲地跳下来坐回椅子上去。整个酒吧却都被他点燃,气氛登时像是引爆了的氢弹。
在这样一片喧嚣刺耳的尖叫声里,雷欧在电视里的声音已经完全被淹没,什么都听不见。不时有人上前来跟汤燕犀碰杯,安澄捂着耳朵,在这一片纷乱里又是气又是无奈地看着那原本周身清冷,此时却一脸桀骜的家伙。
“喂……,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说今晚全场你买单,你是不是打算用我钱包里的钱买?!”
全场声浪那么大,她都不确定她的话是否能有幸传进他耳朵。
她喊完了盯着他,他却疏淡地挑了挑眉:“哦。”
安澄登时炸了:“你还真打算用我的钱?你个混蛋!”
他轻哼一声,放下酒杯打开她钱包:“就这么点钱?真是穷律所、穷律师。”
“那你还打劫我这样一个穷人?”她瞪他。
他却勾起唇角:“没事,反正你还有卡。我们刷卡。”
当晚结账的账单……喵的,肉疼死她了!
她攥着账单愤愤地走出酒吧去,头也不回。
她知道他就跟在她后面,可是就算他跟上来还给她钱,那也是两回事,她也才不饶了他!
她赌气站在路边伸手叫车,恨不能赶紧来辆车,她跳上去就走了。
汤燕犀不慌不忙跟在她背后,虽然看不见她的脸,可是她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根头发都印满了懊恼。
他轻轻勾起唇来,站在距离她几米处,微微扬头。
“小结巴……我今晚,很开心。”
“呸,你当然开心!”安澄心下一跳,却回头来啐他:“花别人的钱撑自己的面子,换了我也开心!”
“小心眼儿。”他今晚酒没少喝,借着酒意难得站得不再那么清逸笔直,而是约略斜靠着身旁的路灯杆:“同样是花钱买酒,我又不是花不起。可是唯有花你的钱,才能让我这么开心。”
她立在夜风回首瞪他,风吹过耳,缭乱了她的短发。
真是的,她还是听懂了……
也许是又受了他的蛊惑,她心里刚刚还堵得慌的,这会儿竟然莫名其妙地就散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