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律师,嘘,晚上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他便浮起微笑:“今天燕卿那孩子说了个笑话,说燕犀是故意装病不上学。”
“嗯?”安澄不知怎地,微微一抖,不自觉盯紧了爸的脸。
杜松林见女儿感兴趣,便笑:“燕卿说燕犀是连续几天故意冲冷水造成的。”
叮叮咣咣……
安澄的盘子碗一阵碰撞,筷子也跟着掉到地上。
杜松林吓了一跳,盯着女儿一脸尴尬的红,“澄澄,怎么了?”
安澄慌忙起身,蹲下去捡筷子,嘴上的结巴就更重:“对、对不起,我、我一、一不小心……”
杜松林心疼得连忙起身拉起女儿:“没事的。掉了就掉了,这是自己家,孩子你别这么拘束!”
幸好有父女间的生疏来解释面上的红,安澄坚持将筷子送回厨房,回来才平静下来:“没、没事了。”
杜松林盯着女儿,略有迟疑。
“其实……既然说到这个话题上,爸也想问问你,是不是该去看看燕犀。或者至少,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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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矛盾的心
“可、可是我不想!”安澄面色倏然一白,漆黑的眼珠儿缓缓抬起。
“为什么?”杜松林的心跟着一沉。
他不会忘记,女儿从回到自己身边来,每次提到燕犀那孩子的时候,情绪就是很反弹。他对此无法理解。燕犀是那么好的孩子,一口答应了要照顾女儿,而且说到做到,那晚他临时晚下班,那孩子还自己坐着公车穿越了大半个城市来陪她啊。
于情于理,燕犀病了,女儿一个问候都没有的话,真是太说不过去。
杜松林深吸一口气:“其实那个晚上,他是替爸来照顾你。”
“是么?”安澄怔了怔,却随即摇了摇头。是他自己说的,只是来看他“儿子”。
什么照顾,即便那包子还算可口,也不过只是叫的外卖罢了。他那晚除了跟她斗嘴,唯一干的有意义的事,也只是给鸭纸清理便便罢了。可是——那还是他自己“儿子”的事儿,又跟她何关?
至于后来他恰好在她洗澡晕倒后救了她,也只是机缘巧合罢了!再说,如果那晚没有他,她也不至于洗澡的时候那么紧张,就更不会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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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一切都只是他创造出的假相,爸被他骗了,把他想得太好罢了!
“总、总之我不要!”
爸眼中是明明白白的失望,这更刺痛了安澄:“他是汤家人,他、他病了,自然有无数人登门或打电话,还、还用的着我么?”
其实如果没有爸刚刚的这番话,也许她是肯拨个电话过去,至少礼节性地问候一声的。可是现在……她就是不想打了!
“澄澄!”杜松林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爸爸心疼你,所以从你回到爸身边,爸凡事都尽力体谅你的感受……可是你16岁了,不再是个孩子,你该懂事。”
安澄面色登时一白,凝视着爸,只觉心一点点变凉。
果然,爸终究是会为了汤家的孩子吼她的。
正如爸自己所说,他能万事都体谅她的感受,却唯独在汤家这一件事上不肯体谅她的感受!
“可是我就是讨厌他,不管您说什么,我都是讨厌他。”心底仿佛有一股熔岩,灼烧着食管,无法阻挡,非要冲出来不可:“就连爸,为了汤家的孩子对我说这样话的爸,我也一样开始讨厌了!”
安澄推开椅子起身,扭头跑上楼去。
讨厌,她真的讨厌这一切。
讨厌汤燕犀,讨厌爸,讨厌……自己。
她知道这会伤到爸,可是对不起,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安澄一口气跑回房间,抓住鸭纸搂在怀里,然后将自己埋进被窝。
她听见爸轻轻敲门,听见爸柔声细语地道歉。
她鼻子堵了,只能瓮声瓮气喊:“……拜托您让我睡一会儿,我好困。”
不知睡了多久,总归门外安静了下来。
或者也许只是几分钟,因为她怕鸭纸拉在她被窝里,于是不敢睡实。
头昏沉又疼,坐起来抓乱头发,翻出手机来,虽然里面没存过那家伙的号码,可是这么望着屏幕,那串数字还是自己从脑海里一个一个清晰地滑过。
- - - 题外话 - - -不想见,反正就是不想见
☆、72、天下不乱
要打么?可是她真的不想服输。
她捂着头想了半晌,终于想到了一个人。
十几分钟后,汤燕卿接起电话,笑成一朵春花:“安澄,真的是你?你想我啦?”
13岁的臭小子……
安澄扶扶额:“你现在找面镜子。”
汤燕卿笑眯眯答:“找到了。”
安澄叹口气:“请、请你尽情地,对着镜子只恶心自己。”
汤燕卿笑得双眉狂舞。
安澄不知,此时的汤燕卿正蹲在在汤燕犀的窗外,举着dv伺机偷录。跟杜松林说好了的,他非得拍下来不可。
结果他这一乐,房间内好不容易睡着了的汤燕犀便听见了。
这样的夜里,这样的老房子里,汤燕卿这样的笑声十分瘆人。
汤燕犀便叹了口气:“进来!”
汤燕卿便也认了,堵住话筒有些泄气地走进去。
汤燕犀瞥了一眼弟弟按在耳边的手机,还有他面上有些奇怪的眉飞色舞,便眯眼问:“谁?”
汤燕卿眼珠儿一转,便堆了一脸得意的笑,故意泄底:“嘘……安澄。”
汤燕犀倏地坐直,一张脸瞬间在苍白之上涌起两团红云,直挂颧骨;还有那一双眼,凌厉如刀向汤燕卿劈了过来。
汤燕卿小吓了一跳,随即心里却乐开了一朵花儿。
他故意押宝,却原来押对了。
他打量着老哥,嘴上故意蜜里调油:“……好想见你。”
隔着手机两端,安澄恶寒地直起鸡皮疙瘩,可是汤燕犀却已一脸的寒霜。
安澄办完了事赶紧掐断了电话,将手机远远扔一边儿去。汤燕犀则眯起眼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弟弟:“你故意蹲在我窗外,打给她?”
汤燕卿眼珠儿叽里咕噜地转,特地廓清一下:“不是我打给她,是她主动打给我。”
果然,他清晰看见老哥面上红晕登时退去。
汤燕犀别开头去:“其实我更该问,这么晚了你蹲在我窗外干什么。”
汤燕卿心下赶紧一警,“我,我来照顾你啊!你病了,我这个当兄弟的当然要出把力。”
“是么?”汤燕犀回眸凝视弟弟:“想要说照顾我,就得拿出些照顾了我的细节出来。我这就到爷爷面前儿去夸奖你的好,希望你到时候也对得上爷爷的问。”
汤燕卿登时垮了脸:“诶,没你这么玩儿的!你想问我什么就问,别拖着我去爷爷眼前儿啊!”
爷爷可是首席大fǎ官,那双火眼金睛,他哪儿扛得住啊?
汤燕犀垂下头去:“她……提到我没?”
汤燕卿便笑了:“提了提了,就刚最后一句话提到了。说让我给你带个好,说她实在想不起你手机号码了,只好让我转告。”
空气中霍地一静,静得近乎透明。
汤燕犀缓缓侧眸来盯住弟弟,长眸眯了又眯。
心底莫名翻涌,面上却忍不住地清冷笑了。
“好极了。”
推被起身:“既然说来照顾我,就真照顾一回。下去通知一声,将我校服熨烫好了送上来,明早我要穿。”
- - - 题外话 - - -“矫情”一词有不同解释,一说“做作”,二说“掩盖真情”,所以爱情里的矫情,要看大家各自的理解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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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哥、你内急么?
汤燕卿p颠儿地赶紧下楼通知,边下楼梯便禁不住喜滋滋给安澄传简讯:“二少爷明早就上学,澄你千万小心啊!”
汤燕卿全心全意和稀泥,却忘了自己还架在老哥窗台上的dv机。汤燕犀瞄着弟弟的背影走远,轻哼一声,起身走向窗台,从花盆后头揪出dv来……
夜色深深,安澄坐在黑暗里,只有面孔被手机荧蓝的光照亮。她盯着屏幕,眉眼之间纠结又舒展,最终深吸口气将手机埋进枕头下。
切,谁怕他?
翌日一早,汤燕犀早早起身收拾停当,却在门口儿就被薛如可就给拦下来了。不管汤燕犀自己怎么说,薛如可就非不肯让路。
这一嚷嚷便连汤东升老爷子都给惊动了,沈宛亲自拿了体温计来测,果然他的烧还没退利索。
汤燕犀虽然面上绷得严,可是扛不住长辈们这么围着聚众参观,眉宇间终是拢上些尴尬:“……不想耽误课业。况且,寄宿的报名已将截止,总不能让学校只等我一人答复。”
“那也没什么,”薛如可抢着劝:“现在的课业对犀倌儿来说总归不成大问题;至于报名的事儿,拨个电话去就是,校方也会理解。”
汤燕犀轻抿唇角,只看向祖父。
汤东升悄然打量孙子。这孩子显然还没好利索,身子还是虚浮,面上就还是白。偏一双眼晶亮晶亮的,颧骨上还有两团红,这多少已是耗损的征兆。汤东升便做了主:“便是急着课业,也不急于一时。今天再歇一天,明儿再上学不迟。”
“爷爷!”汤燕犀有些急,却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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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热闹,自然缺不了汤燕卿,他背着书包绕着老哥打了个转,嘿嘿一笑:“哥,你憋得脸都红了……内急么?”
安澄早早走进查理老师的历史教室,淡定地坐下。时间这么早,她来得及正面盯着他走进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同学们陆陆续续都走进来。却始终都没有那一张脸孔。
她一直端着双肩,总觉肩膀有些放不下。仿佛背上,还一直刺着注视的目光。
可是……那家伙分明没在啊。
直到上课铃敲响,查理老师走进门来,还是并未见那家伙走进来。她终究忍不住转身回眸,瞥向最后排那个空座位。
不是说来么?怎么还是没来?
其实转过头去就后悔了,她在中间的位置,他的则是最后一排,也就是说她这一扭头,半个教室都能看见——果然,目光从那空着的座位上滑过后,就被楚闲浮起的视线截住。
楚闲也在最后一排,与汤燕犀的座位只隔着一个过道。
他向她微笑,温煦又俏皮地眨眼。
安澄尴尬地在桌下掐自己,微微闭了闭眼,也只好回以微笑。
☆、74、也会孤单
隔着过道的顾静嫣瞧见了,在本子上写了一行字竖起来。安澄看过去上面写着:“跟楚闲眉目传情哦?被我逮到了y(o)y”
安澄尴尬又无奈,蹙眉摇头,可是面上终究还是有些红。
顾静嫣又写:“别否认了。他从进来坐下就盯着你看,眼珠儿都没错开过(>▽)”
安澄无奈地摇头,只好也竖起本子写:“上课!”
整堂课安澄又没听懂,像是灌了一脑袋的浆糊。偏下课前查理老师认真提醒:“今天的内容很重要!各位,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
这几乎就是在暗示期末考试会涉及到今天的内容了,安澄回头检视自己的笔记——简直惨不忍睹。她捂住头,心下无声哀嚎。
旁边顾静嫣也在哀嚎:“……完了,y也错过了今天的课,怎么办?”
黛尔连忙安慰:“没事啦。y是病假,老师一定会照顾的。”
顾静嫣一瞪眼:“他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他岂是愿意受人照顾的?”
安澄扭头,目光越过空座位,掠向楚闲的方向。
楚闲也正好背起书包从座位上站起来,却并未离去,而是含笑凝视着安澄,等她走过来。
安澄尴尬起身走过来,手指碰了碰汤燕犀的空桌子:“……我、我的意思是,听说他病了。”
楚闲笑了,垂首认真问她:“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安澄登时头皮发麻,连忙摆手:“不、不用了。”
楚闲扬扬下巴:“那算了。我们去表哥店里,看看给鸭纸准备好的笼舍。”
安澄急忙垂首:“今、今天我还有事。”
楚闲沉默不语,安澄叹口气扬起眸子:“可、可不可以借你的笔记,我、我这几天的课没、没太听懂。”
放学后,安澄安静地避开众人,上了天台将藏在书包里的鸟粮都散给那些黑的白的鸟儿。
鸟也认得人脸,尤其是乌鸦,据说能记两年。那家伙说病就病了,都顾不上这群鸟,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观,这几天便都只能认命来喂它们。这些家伙虽然对她的敌意和防备仍在,但是也许是记得她了,所以这几天没再攻击她。
散完了鸟粮,她在天台上坐下来。腿搭到天台外去,在半空中悠荡。一丝丝风裹着小腿滑过,那种滋味叫做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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