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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在他眼前,恍惚已不是今年今日的烟雨空蒙,反倒变成了3岁那年的艳阳如金。地点也不是在这座徽派老宅子里,而是在祖父家从前的客厅里。

    那个豆丁儿大的小女孩儿,站直了也还没有旁边的椅子高,那般样清凌凌的目光,那般小小不点而红的唇,一字一声背“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他是先背完的,一个字都没错过。那年虽只三岁,却已是过目成诵,他站在一旁神态淡漠地看着她背。

    他已背得完美,她背得再好,也只是与他不分伯仲,又哪里还有赢过他的可能去?更何况他先背,她后背,她就已落了下风。

    一切也都如他预期一样发展,长辈们虽然也为她惊艳,却显然并无更多惊喜。

    她最后一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背完,他便舒了口气,等着爷爷说“两个孩子都好,不分胜负”。可是她最后尾音吐完,却没有立即停止,反倒从头又来了一遍!

    这一遍,不再只是普通背诵,而是加了口音,用的恰恰就是东北口音!

    同样是加了口音,可是当年的她却比今日的燕翦更为纯熟地道,她念出来的是“汉皇重sǎi思倾国”……

    那是汤家祖辈的乡音,是祖父在m与祖国相隔万里,午夜梦回时都念念不忘的声音,此时乍然从一个小女孩儿的嘴里说出来,童音呢喃可爱之外,却因为是小孩子,反倒叫那口音更浓重、更地道。老爷子当时便红了眼眶,待得小女孩儿背完,便一把拢到怀里,亲自抱到膝上去。

    那年刚三岁的他,如何也想不到竟会有这样一个转折。他不甘地盯着祖父抱着她,亲手喂她吃桃儿的模样,只觉心里是说不出的愤懑。

    他不信这是她能想出的主意,一定是她爸教给她的!

    他们父女故意讨好祖父,用阴招赢了他去!他绝不甘心就这么输了!

    他以为未来还有的是时间,他总归有机会扳回来。可是后来她跟她母亲回了中国,每年也顶多只会来m一次。每次他都问好了日子,悄悄地盼着,却结果她从那以后竟然再也不肯来汤家……

    这一等,竟然就是漫长的13年。

    直到那天父亲忽地对他说,杜伯伯的女儿要转学来m国,就去绿藤,要他多用些心,多加照顾。

    他竟然就愣在午后的阳光里,一时竟说不清自己心底充塞住的,究竟是怎样一种情绪。

    他想象过她会变成何种模样。他想象不到她的容貌,却能想到她应该还是小时候一样的伶牙俐齿、“老奸巨猾”。

    可是他却没想到,那个她预定好来报到的早晨,他刚走进教室,就听见顾静嫣与几个手下正在窃窃私语,说新来的转学生竟然是个结巴,真是笑死人了。

    他面无表情走过去,俯身凑在顾静嫣耳畔:“你怎么不去死啊?”

    ☆、33、别被他的肤白貌美给骗了

    说完这句话,他也约略歪头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的措辞。

    其实他自己也有一点不确定,何必要用那样重的语气。他想,他在听见顾静嫣她们嘲笑小结巴时心臆间轰然而起的愤怒,也许只是一直憋着的一口气吧。

    明明是当年赢了他的人,怎么竟然就结巴了?这让他还怎么扳回来?

    他因此迁怒于顾静嫣而已,不是替那个小结巴说话。

    一阵笑声将汤燕犀的思绪拉回,原是燕翦的《长恨歌》已经背完了。长辈们个个忍俊不已,燕翦爱娇地上前讨夸奖。

    得了夸奖的燕翦笑眯眯依偎回安澄身边,大眼睛亮闪闪地说:“还是安姐姐教的法子赢了!”

    众人的目光或远或近都瞟向汤燕犀来。

    最不怕事情闹大的汤燕卿嘿嘿一乐:“原来这次又是安澄赢。”

    安澄笑不出来,心反倒抽紧,忍不住赶紧瞄了汤燕犀一眼。

    她不是怕他,只是知道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她得趁早做好防备才行。

    汤燕犀深吸一口气,没将不高兴挂在脸上,反倒轻轻一笑,走上前来伸手向安澄。

    安澄愣了下,也只好伸出手去。两人尴尬握了握手,汤燕犀语声平稳温柔:“恭喜你。”

    安澄明知道他是假的,可是却也不能不承认,此刻面对这样的他,她也忍不住有一刻的——目眩神迷。

    汤燕犀的反应也让杜松林松了一口气,连忙说:“澄澄,我早就跟你说过,燕犀最是温文尔雅。以后在绿藤的日子,有燕犀的照顾,你可以放下担心。”

    安澄想要抽开手,却反被汤燕犀攥得登紧。他双眼温煦,含笑摄住她的眼睛:“可不是?你放心,有我在,你在绿藤的日子一定会有趣极了。”

    他的手指修长,皮肤白皙,看似十分文弱。可是她在他掌心里,却仿佛被老虎钳般死死扣住,半点都挣扎不得。

    大人们看不出端倪,汤燕卿凑上来低低一笑:“别被他肤白貌美给骗了,他的小擒拿手贼厉害,现在连薛叔儿都不是对手了。”

    安澄一挑眉,低低道:“你又逗我!他皮薄肉滑,哪儿有老茧?”

    汤燕卿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啊?你怎么知道他皮薄肉滑?”

    安澄猛地省觉,脸登时通红。她暗暗冲汤燕卿咬牙:“你别胡思乱想!我说的就是他手。我手在他手心里划拉了一圈儿,就是皮薄肉滑,一个老茧都没有啊!”

    汤燕卿缓缓收了笑,伏在安澄耳边说:“……说来你也许都不信,他练的时候都戴鹿皮手套。手套里头还用真丝衬了里子,他才不会用自己的皮肉硬碰硬呢。”

    “而且他每次练完,立马回去用精油加牛奶泡澡,什么老茧能留得下啊?”

    “啊?”安澄真是目瞪口呆:“他……这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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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跟她当兄妹?呵,笑话

    汤燕卿又是扑哧一声,憋着乐使劲点头。这话他在念头里也转过八百遍了,可是从来没敢说出来过。安澄这姑娘真可爱,第一回听说就直接说出来了。

    汤燕卿垂首扳着安澄的指头,幽幽点头:“是啊。他怎么会让外人知道他练过呢。所以我们俩每回打起来,外人都以为是我欺负他。”

    安澄在脑海里重新对比了一下这兄弟俩。虽说汤燕犀身高上有优势,可是他在人前展现出来的都是优雅贵公子的模样,身材修长、皮肤白皙,文质彬彬;反观汤燕卿还是个猴儿样,说话也还没学会汤燕犀这种字斟句酌,可不总一副好勇逞强的模样。

    安澄心下叹息,“这么说,你吃过他不少暗亏。”

    汤燕卿登时委屈地扁嘴:“可不是嘛。可惜大家都被他给骗了,都偏帮偏信他。就连我亲生的妈,每次都站在他那边,还整日数落我,让我言行举止都多学学他……”他捋着安澄的手臂不放:“好容易遇见你这样能看穿他的,可你还不肯帮我。”

    汤燕卿捉着安澄小声嘀咕不要紧,他们没留神此时他们三个的状态落在大人眼底却成了两兄弟各自扯着安澄一只手不放。长辈们虽都没做声,不过忍不住交换了几回目光,都不知道这三个这是在闹什么妖。

    老爷子心下就更是酸酸甜甜的惆怅:眼见着孙儿辈也渐渐长大了。长孙女燕声、长孙燕尊都天生沉稳,燕衣、燕余和燕翦还都只是小孩子,他们还都好说……就眼前这俩正在青春期,又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从小心下就藏着心结的最让他放心不下。偏这两个是汤家资质最佳的两个孙儿,是他最看重、最多期待的。小时候这俩虽然也没少了闹,但是都太聪明,聪明到不管怎么闹腾都不伤了和气。可是眼前这一幕让他忍不住地揪心,生怕这两个在青春期的事儿里头,终究要伤了和气。

    老爷子抬眼看了沈宛一眼。

    沈宛连忙想要喝止燕卿,汤燕犀却抢到了头里。他兀自攥着安澄一只手没放开,垂首冷冷一哼:“好歹我这边还没松开手呢,你们两个就在我眼前这么嘀咕我的不是?”

    场面十分尴尬,又有些滑稽了起来。

    安澄赶紧想要同时甩开两个人的手,可是分明汤燕犀这一边她怎么都无计可施。她便只好赶紧连推带踹地甩脱了汤燕卿的手,一张脸红透,慌乱地看向众人。

    汤燕犀依旧温和地笑:“这就对了。”他眯眼向弟弟,慢条斯理地说:“不是我要跟你争,是杜伯伯将她托付给我照顾。不然你去跟杜伯伯打个商量,让他将她托付给你?只要杜伯伯改了主意,我现在就松手。”

    声音越发低:“我也乐得甩了这个累赘。”

    汤燕卿扭头看了一眼杜松林,一肚子的泄气。这不废话么,他又不在绿藤,杜伯伯怎么可能把安澄托付给他?

    不过他随即眼珠一转:“别急,还有两年我也上9年级了,而你们到时12年级,咱们还可以一起念绿藤。”

    汤燕卿的不驯让汤燕犀轻轻咬了咬牙,不过面上却笑意更盛。他上前一步,依旧没松开安澄的手,却背身将安澄挡在背后。他贴近弟弟,伏在弟弟耳边,含着艳极灿极的笑:“……即便如此,可惜你也不是霍淡如的儿子。”

    就因为他是霍淡如的儿子,杜松林才会将女儿送到他身边。想要他们好好培养感情,好让他能接受了杜松林对母亲的感情,以便将来同一屋檐下当兄妹!




汤律师,嘘,晚上见分节阅读15
    杜松林的如意算盘打得这样响,当真以为他还小,看不明白?

    ☆、35、红鲤鱼绿鲤鱼与驴

    新一周开始,一切想看见和不想看见的人,刚一上校车就还是撞见了。

    今早校车上没有粒粒,安澄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顾静嫣。顾静嫣就站在门口,她想当没看见都做不到。

    安澄微微皱眉,向校车后面挤去。顾静嫣却显然不想让她如意,顾静嫣的手下黛尔故意横过一只脚来挡在通路上。校车上人多,只有这么一条夹缝可以通过,安澄要想过去,就避不开这只脚。

    安澄抬起眼,对上顾静嫣。

    那天的事儿她没打算记在心上,可是如果顾静嫣还没完,那她今天这根“门槛”还就非迈定了!

    顾静嫣轻蔑地笑了下,侧眸看向另外一个手下贝西。贝西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睛,抱着本子一脸至诚地递过来说:“cherry,我在学一句中文诗歌。可惜我不会念,你帮帮我好不好?”

    安澄眯眼,垂眸望她本子上的一行中文,面上便是一变。

    那行字是:“红鲤鱼绿鲤鱼与驴”。

    下面又有一行小字:说上来是红鲤鱼,说不上来是绿鲤鱼,结巴的是驴。

    安澄心底轰然一团火。她听粒粒说过,顾静嫣和手下三人并称“四公主”,父母在中国都是非富即贵,所以她们四个家里都有专车和司机接送,本不用来挤校车的。今早她们四个既然一起来挤校车,那自然就是来堵她的。

    贝西一脸至诚地求问,只是在凑近了安澄后,才用中文低低地冷笑:“小结巴,说不出来了是么?那就学两声驴叫,今早就放过你。”

    冲锋陷阵的只是两个手下,顾静嫣自己躲在后面继续扮壁花。安澄忍住怒火,没跟两个小脚色一般见识,只静静打量顾静嫣。

    旋即安澄便笑了,小小惊讶地指着顾静嫣的包包:“……顾、顾静嫣,你、你那个包包是lv的alma吧?好、好美。”

    中国人对lv有种神奇的偏爱,出国旅行的疯狂买包包曾引发世界各地媒体的报道。安澄这样见lv眼开,在顾静嫣看来便也再正常不过。

    她扬起下颌,傲然哼了声,将自己那只桃红alma从身侧转到身前来,万般骄矜地应了声:“算你识货。”

    顾静嫣第三个手下艾米凑上来强调了声:“alma是经典款,静嫣的这只是这款今年的最新色。”

    安澄含笑点头,照单全收,耐心等这四个女生吸引到了全车的注意力之后,才一字一缓地说:“……在中国,这叫‘驴牌’。”

    顾静嫣登时变色

    安澄不慌不忙,指着眼前使坏的贝西,再指向绊脚的黛尔,最后指向顾静嫣的包:“红鲤鱼、绿鲤鱼,与——驴。”

    安澄中文和英文交互着用,车上的老外听得一头雾水,可是华人学生却都听懂了,窃窃地笑了起来。

    顾静嫣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一眼不中用的手下贝西,暗责她想个什么绕口令不好,非要说驴!

    就在这时,随着车子在十字路口的一个急刹车,车子里站着的人都跟着一阵摇晃。冷不防车尾趔趄着冲过来一个男生,不偏不倚正好一脚踩在绊脚的黛尔的脚面上。

    黛尔登时疼得大叫,那男生一直扑到安澄身上才缓住。他连忙迭声道歉,却一抬头,带了一脸的笑,对上安澄的眼。

    那笑,分明没有惊慌,反倒印满了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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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本不坐校车的人,都上了校车

    安澄扶着那男生,用力消化他笑容里的含义。

    “楚、闲?”

    楚闲眨眼地笑:“早。”

    司机大叔也道了个歉,说方才是路上突然出现鸭妈妈带鸭宝宝过马路,不得不急刹车。大叔问有没有同学受伤,尤其是刚刚直接从车尾最后一排座位上直冲出来的那位。

    楚闲眉开眼笑地摆手:“没事。车下有鸭,车上有驴,爱护动物人人有责。”

    车上又爆开一阵大笑,安澄也有些不好意思,借着扶住楚闲的姿势,轻轻捏了他手臂一下,示意他点到即止。

    楚闲站稳了,有些不情不愿地抽开手臂,垂首轻声在安澄耳边说:“刚刚冲撞着你了吧?对不起啊。”

    黛尔脚面上红了一片,不依地叫:“楚闲,你怎么不跟我道歉?”

    楚闲闻声扬眉,缓缓收了笑,转头朝黛尔轻哼一声:“是你的脚伸出来绊了我,如果不是有安澄挡着,我就直接从风挡玻璃冲出去了。我摔坏了不要紧,还得压坏多少只鸭宝宝,你赔得起鸭妈妈的精神损失么?你反过来还要我跟你道歉,是你疯了吧?”

    黛尔噎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顾静嫣看不过去冷冷抬眼瞪楚闲一眼:“楚闲,你可真闲。”

    楚闲眯眼一笑:“你说对了:楚闲楚闲,处处得闲。”

    安澄叹息一声,悄悄扯了扯楚闲,“这、这是我跟她们的梁子,你别惹池鱼之殃。”

    “那我是红鲤鱼,还是绿鲤鱼?呵……”楚闲扬眉微笑:“没事的。上次她们欺负你,我就看不过眼,可惜没帮上你;这次我要是再袖手旁观,我还是不是爷们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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