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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她仰头看他,思忖他眼底的究竟是星光璀璨,还是刀光剑影。

    他垂眸迎着她注视,掌心在她腰后轻轻一捏:“第一是你。海伦、初级合伙人,都只是按部就班的计划而已。”

    她心里一暖,又一颤。

    “按部就班的计划?那你的计划,究竟要达到什么终极目的?”

    他却又惩罚似的故意顶了顶她:“嘘……乖乖跳舞,乖乖只感受我……其余的人和事,都不是你该想的。”

    安澄深吸一口气。他的暗示,也包括了琳达的案子,是么?

    “那我猜猜。”

    她转开眸子去,控制住心下淡淡漾开的失望:“为了海伦,为了这个必须要夺取的初级合伙人席位,你会去找那些投反对票的合伙人游说,甚至做交易,谈条件。”

    ☆、185、我不,就不(2更)

    幸好乐声绕耳,身边笑语喧哗,所以他眯眼望来的冷度,仿佛也被稀释不少。

    他不高兴了,她知道。

    可是她还是高高仰头等着他的回答。

    又旋了个圈儿,他吸一口气终于回答:“是。我应许下的,都绝不食言。射”

    她借助旋转遮住面上的神色,不叫外人看出来她一脸的失望。

    “是么?那我就忍不住好奇,你会如何去游说那些合伙人,会给他们许诺什么样的条件。”她直直盯住他眼睛:“又或者说,为了海伦,你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愿意为了她而承诺别人多少!”

    他眯眼凝视她,唇角微微一勾:“你吃醋。”

    “不仅是吃醋那么简单!”她明亮而迅速地说:“凡是游说和许诺,必定都存在‘桌子下的交易’。我虽然进这行的资历浅,可是并非全然不懂,那些桌面下的交易许多都是见不得人的,有些甚至是涉嫌违法的!矾”

    她吸一口气:“我想知道的是,为了海伦,为了履行你对他的许诺,你真的肯付出这样的代价,甚至做违法的事?”

    他眼底的雾霭更浓,渐渐遮蔽了他眼中原本的清泉。

    “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

    他竟然这样回答她?

    哈,这是撇清他们两个的关系,是在划下楚河汉界是么?

    又是一个旋转,她趁着他处于离心力的状态,猛然从他掌心抽回手来,转身而去。

    撇清是么?是他自己的事是么?那好,难道她不会么?

    幸好这是个自由的聚会,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交谈、美食美酒里,没有人太过留意旁人在做什么。

    26楼都成了欢乐的海洋,安澄无处可躲,又不方便上27楼去。她看只有几个独立办公室外的阳台还空着。

    安澄犹豫了一下。以她实习生的身份,随便进出高层职员的独立办公室自然是不礼貌,可是这会儿……她也管不了许多了。

    安澄最终选择了梅里太太的办公室。闪身进去,迅速穿过阳台门走进阳台去。

    实则如果客观来说,梅里太太的职位不应该拥有独立的办公室,更别说这样朝向好,外面还带着大阳台的办公室。可是也许是因为梅里太太年纪大,“鲨鱼”难得收起连同类都要相残的尖牙,发挥敬老的品德,所以特别照顾梅里太太的吧。

    安澄以为梅里太太的办公室里没有人,可是却没想到走到阳台时却听见阳台里传来低低的哽咽声。

    安澄一怔,可是已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想退回去都来不及了。

    “谁?”阳台有人问,夜色里幽弱的灯光一闪,照亮那张漂亮甜美依旧,只是染了年纪的脸。

    哭泣的竟然是梅里太太!

    安澄有些尴尬,只好扯了个谎:“……是因为半天没看见您,所以我来看看。梅里太太,您,还好吧?”

    今晚本来以为老太太都玩儿疯了,老人家扮成蛇女美杜莎,风头硬生生都盖过莎莉,甚至盖过律所里好多年轻的女职员去,老太太本来很高兴的才是,怎么会忽然独自一个人跑回办公室阳台来哭泣呢?

    梅里太太今晚画浓妆,口红和眼影都是黑色的,这一落泪都冲花了,看上去一道一道黑颜色沿着白白的脸流下来,在这样的夜色和幽弱灯影里只觉如鬼魅一般的恐怖,全不复老太太素日里的慈祥和甜美。

    老太太也尴尬不已,赶紧用手抹了一把脸。

    本来就一片狼藉,这一抹就更没办法看了。

    安澄叹了口气,赶紧取了纸巾来帮老太太擦拭。

    梅里太太捉住安澄的手,难过地哽咽:“孩子,别说出去好么?给我这个老太婆留几分颜面。”

    “您放心,我一个人都不会告诉。”普通纸巾没有卸妆功效,擦得有些勉强,安澄边擦边安慰:“我包里有卸妆乳,待会儿我去取来。没事的,妆容重新补一补,出去的话别人看不出来的。”

    “孩子,你真好人。”

    有了陪伴,梅里太太的情绪平稳了许多,坐下来只剩哽咽,已经不再流泪。

    安澄蹲下来看着老人的脸:“如果您什么都不想说,我就只在这儿陪您一会儿。如果您需要找个人说说话的话,我也在这儿。”

    梅里太太黯然笑笑,嘴唇动了动,却终于还是没有说话,只叹息着摇了摇头。

    “我想先回去了。年纪大了,跳不动了。回头如果yancy他们问起,你帮我说一声。”

    “也好。”安澄伸手抱了抱老太太:“今晚辛苦了。”

    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老太太今晚打扮得那么夸张,玩儿的那么疯,给她的感觉不是高兴,反倒像是一根两头燃烧的蜡烛,恨不能将所有的光芒和火焰都在今晚燃烧尽了似的。

    可是,为了什么?

    做出这一切

    ,又是为了给谁看呢?

    借着送梅里太太的由头,安澄也草草披上外衣先离开了律所。进了地铁才给卓星华发了个短信,算作告知。

    所幸今晚的衣装简单,只需摘下黑天鹅的头冠即可。

    一路地铁穿行在地下的黑暗里,她也轻轻闭上了眼。没想到能走得这么轻易,原本还以为说不定会遭遇汤燕犀的阻拦。可是事实上她从梅里太太的办公室出来,就根本没再看见他的身影。

    原来她离开,他追都不追,径自只去办自己的事去了。

    是啊,他要为了海伦,或许还为了他自己的野心,要抓紧时间跟合伙人们谈条件,做交易,哪儿顾得上她呢。

    回到住处,疲惫地开门,却没听到警长每天迎接到门口的叫唤。

    她推开门迟疑了下,然后努力压抑心上忽然的颤抖,轻轻闭上了眼睛。

    门内幽幽的床头灯影里,那个白天鹅王子已经褪去了一袭华衫,只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膝头抱着黑猫,抬眼向她微笑。

    “安澄,你可真没出息。”她心底骂了自己一声,发现这一路回来努力酝酿的怨气和怒意,竟然就在这一眼之间,融化在了他宁静的微笑里。

    “这又算什么?”

    她懊恼地连鞋都不换了,就抱着手肘立在门边瞪着他:“不请自来,也请有个限度!汤律师你有你自己的工作,你有自己看着办的事,那这房间也是我租的,我也有权不让你进来,你如果一再这样不请自来,我也有权报警抓你的!”

    她都吼出来,快要流眼泪了。

    他放下警长,无声起身,三步就迈过来。




汤律师,嘘,晚上见分节阅读147
    “嘘……我知道我惹你不高兴了。”他伸臂过来拥住她:“这里不是律所,也没有海伦、合伙人。这里是我们的小屋,只有你我两个人,我们就不说那些事了好么?”

    “你别碰我!”

    她却还无法简单平静下来,她奋力推开他的手臂:“而且我要纠正汤律师,这里不是‘我们的小屋’,仅仅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小屋!”

    她攥了攥拳:“请你不要因为昨晚发生的事,就想当然地将我的都划归成了你的。即便发生了昨晚的事,依旧你是你,我是我!”

    他的手臂在半空悬停,继而他才黯然将手臂收了回去,两手叉进裤袋。

    “安澄,我希望你明白,工作是工作,我们是我们。”

    “是么?”他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唤她安澄,是很平等的感觉,可是同时却又让她感觉好疏离啊,“可是汤律师难道忘了中国还有这样几句话话: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

    “所以,”他目光幽深地垂笼而来:“你是在撵我?”

    “汤律师真聪明,答对了。”她侧身让开门道:“请你离开,现在。”

    原来即便时隔四年,即便两人都已经长大;即便,已经发生了昨晚的事……

    可其实,她还是她,他也还是原来的他。两个人还是两个世界的人,各种观念永远彼此冲突,所以任何事都要碰撞和争吵。

    客观上不是不能理解人与人的差异,只是——主观上,总觉灰心。

    他也气着了,心口起伏,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她看。

    她再说一遍:“请你离开,现在!”

    他居高临下又瞪了她有足足两分钟,终于启动,却不是走向门外,而反倒是转身走回了床垫。

    坐下,抱起警长,清眸斜挑。

    “我不。就不。”---题外话---谢谢wyydingding亲的红包+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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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6、打一架吧!(1更)

    他在,耍赖?

    堂堂汤燕犀正在跟她耍赖?

    她一口气都泄了,无奈地靠在门框上:“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无计可施,汤律师我可以报警,我还可以入禀法院,申请禁制令。”

    “汤律师,我也是法学院的学生,善用法律手段来自保,我同样也会。”

    “你去呀”

    他却没恼,反倒一双眸子眨起狡黠:“我到时候自然会为自己辩护,我们两个一起到法官面前叫他评评理。矾”

    她黯然闭眼。

    这个混蛋,从来都最是知道她软肋。她现在可还不想将两人的关系公诸天下,他就偏说去法官面前评理……到时候自然什么都不是秘密了。

    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或许从这个层面来说,有时候法律手段也并不是万用良药,是么?

    她无奈,也暂时无计可施,只好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换鞋,于是坐下脱鞋。

    警长这会儿才终于看清了局面似的,“niao”了一声从他膝头跳下来,竖着尾巴朝她小心翼翼走过来。立在她面前犹豫了一秒钟,才上来用嘴巴两侧蹭她。

    这是猫儿们表达亲昵的特别方式,因为猫儿嘴巴两侧有腺体,能分泌独属于它自己的特殊味道,它将这味道蹭在人身上,就等于是确立了跟这个人的特别亲密的关系,是一种承认。

    安澄心软了软,伸手拎着它脖子后头将它拎在怀里,摸了摸它头顶。它舒服地闭眼,呼噜呼噜地喘气。

    安澄心下小小地叹息:养什么久了都有感情,正正如此,她起先略有疏离的警长也还是随着时间而亲昵如此;其实……人,自然更甚于动物。

    她跟他从小认识,一路分分合合走来,又何尝容易。

    视野里不由得有些湿了,她抬眼掠向他:“又何必如此?既然要分清你我,不如分得干干净净。”

    他也坐在地上,手和p股一起使劲,盘着腿蹭过来。

    膝盖顶着膝盖,凝眸看她:“不分。”

    “是你要分的!”她又有些要控制不住情绪:“分是你说的,凭什么不分也要凭你说?”

    他倾身探过来,伸手抚掉她眼角迸出的泪花。

    她赶紧侧开脸,避开。

    他轻轻叹息,勾住她的手:“我知道我惹你生气了,我也不想否认今天的矛盾;可是同样,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希望你能明白:工作是工作,我们是我们。”

    她不能说完全不理解,毕竟在m国数年,她知道m国人是比较看重界限感的,即便家人也要各自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可是这毕竟跟华人千年传统抵触,在华人习惯的思维方式里,家人之间应该没有秘密,任何事都彼此分享。

    不能说截然对错,只能看各自选择。她现在还更倾向于华人的传统思维,所以她只觉被他排斥在他的世界之外。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不想聊了,只想一个人静静。”

    他歪头看她,目光中也流露出思想的挣扎。最后却只是淡淡笑了,仿佛从那些挣扎里脱身而出,将矛盾都抛在一边。

    “可是你忘了,古来解决矛盾的方式不止一种。”

    他的思维跳跃太快,她有一点跟不上。“你想说什么?”

    “讲道理是解决问题的方式,现代的法律手段就是这种方式的进化。但是想要解决矛盾不止讲道理一种方法……更有讲道理都讲不通的时候,或者立场和观点永远无法调和,找不到共用的道理标准的方法:比如,打一架。”

    “谁想跟你那么野蛮?”她脸腾地红了:“那都是原始的方式,野蛮的方式,未经文明进化的方式!”

    “是么?”他托着腮静静地笑:“那现在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又怎么解释?那些政客、元首们,难道不是个个西装革履,口吐莲花?”

    “你!”安澄深吸口气:“你强词夺理。”

    “所以啊,我说讲道理不是唯一的方式,有时候道理讲不通的时候,就不妨打一架。”他眼中笑意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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