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心尖毒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瑾瑜
那场火整整烧了大半夜,才终于灭了,懋勤殿里里外外都被烧得面目全非,连御书房都受了不小的影响。
而既然都损坏了,自然就要修缮,总不能让皇上一直在别处起居,毕竟懋勤殿一直是历代帝王起居和接见亲贵臣工的所在,当时的小皇帝——明贞帝前世一个妃嫔淳妃的儿子,虽还很小,连路都走不利索,那也是一国之君,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一国之君不是?
这一修缮,被明贞帝连尸体带灵魂都被封印在了枯井里的简浔便也终于得见天日了。
宇文修自然是没见过前世的她的,不过她当初在宫里也算是一个人物,要打听到她的身份,还有她的生平事迹,于那时候大权在握的宇文修来说,还是不难的。
等知道了她的遭遇后,难得的,他竟然目露悲悯之色,沉声吩咐周四平:“也是个可怜人,替她找个清净的地方,好生入土为安,再找人给她做一场法事,超度一下罢,虽然本王自来不信这些的,可……就当是为姐姐积福了。”
于是简浔在自己都死了两年多后,终于得以入土为安,不至于再做个没有葬身之地的孤魂野鬼,她心里有多感激宇文修的大恩大德,多想做点什么事来报答他一二,可想而知,奈何她终究有心无力,只能寄希望于来生了。
只她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宇文修都让人替她超度过了,她还是不能轮回,还是漫无目的的到处飘来飘去的,自己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灵魂?
直到有一日,她忽然就失去了意识,等她再次恢复意识时,她已变回母亲刚去世时,那个小小的她了,只是她也没了她与宇文修算是有交集了的这一段记忆,知道今时今日,她才终于想起来……
眼见天已慢慢的黑透,二更鼓响随后也过了,简浔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身体也越来越凉,无论自己怎么捂都捂不热,宇文修心里开始真正的恐慌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浔浔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可他却无能为力,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外面平氏与宇文倩也是满脸的焦灼与担忧,几日下来,两人都熬瘦了一圈儿,屋里的气氛沉闷压抑得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忽然,二人见宇文修大步冲了出来,还以为简浔怎么了,忙双双近乎是惊弓之鸟般的迎了上去:“是不是浔儿/浔妹妹不好了?”
宇文修充耳不闻,径自越过二人,去梢间里抱了由奶娘哄着,睡得正香的孩子过来,这两日大家的心思都在简浔的身上,带孩子的主要任务,自然交给了奶娘,不过平氏与宇文倩每半个时辰,都会去瞧他一回。
二人见宇文修抱了孩子过来,孩子因忽然被惊醒,哇哇大哭起来,也不说哄一哄,都心疼得不得了,平氏便忙上前要接过孩子:“这么小的孩子,睡觉是最容易受惊的,修哥儿你把他给我,让我哄哄他罢。”
宇文修仍是充耳不闻,越过她便径自进了内室,倒是宇文倩低声道:“伯母,您别管了,弟弟应该是想让浔妹妹听见孩子的哭声,她那么爱孩子,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必定舍不得他哭成这样,指不定很快就醒过来了也未可知。”
平氏闻言,恍然大悟,叹道:“希望真能如你所言,浔儿听得孩子的哭声,知道孩子很需要她这个当娘的,就很快醒过来罢,不然……这都快两天两夜了,我实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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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让修修和浔浔的孩子叫若昀,乃们会不会拍我?请原谅少妇心炸裂了的某人,o(n_n)o
☆、第二百二四回 因果
宇文修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在简浔的身上趴着,一手轻托着他的身体,尽量不让他压着简浔,一手则握了简浔的手,轻声说道:“浔浔,你听,这是我们的孩子,他哭的声音洪亮罢?岳母和姐姐都说更像我,我却觉得像你,你快睁开眼睛,给我们评评理,到底像我还是你,好不好?”
“父王来瞧过孩子了,岳父也来过了,都很是担心你,岳父还说,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就要揍我了,因为都是我害你变成这个样子的……父王还说,他要给孩子起名字,我怎么可能同意,你辛辛苦苦生的孩子,当然只有你能给他起名字,不过我倒是想了个‘昀’字,你说好不好?”
“你说你更喜欢女孩儿,不然我们就把这臭小子当女儿养好不?不然以后我们再过继一个女孩儿也成,反正,我是决不会让你再生了……浔浔,求你醒过来,求你别离开我……不然,我就带着这臭小子下去找你,那样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宇文修的声音虽轻,语气却很是坚定,孩子似是也感受到了母亲生命的流逝,还有父亲的悲痛欲绝,“哇哇”的哭声也更大了,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尖利而凄厉。
外面宇文倩与平氏听在耳里,都有些坐不住了,修哥儿/弟弟这是要做什么,他再伤心再悲痛,孩子却是无辜的……平氏想着,霍地站起来,就要往里面冲。
再次让宇文倩拉住了,摇头沉声道:“伯母,我相信弟弟不会伤害孩子的,只看在浔妹妹那么辛辛苦苦才生下了他的份儿上,也一定不会伤害他的,我们且再等等罢,且再等等……”
自己心里也很是没底,不知道还能等多久,万一浔妹妹真……,弟弟又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唔——”简浔觉得自己真的好累,浑身也真的好痛,只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可耳边一直有声音在吵她,让她不得安睡,渐渐她还听到了婴儿的哭声,高亢而陌生,却莫名的让她觉得心疼,想把孩子搂进回阿里,亲亲他,哄哄他,让他别哭了。
念头闪过,她挣扎着睁起眼睛来,上下眼皮却被人拿针缝住了一般,怎么也睁不开,她的四肢也僵硬得怎么都动不了。
“浔浔,求你醒醒……浔浔,求你别离开我……”
“哇哇……哇哇……”
熟悉的声音继续吵着她,婴儿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那个熟悉的声音好像是师兄的,那婴儿的声音又是谁的?对了,她和师兄有孩子了,她已经生了孩子了!
“师兄……”简浔蓦地睁开了眼睛,哑着嗓子喊起宇文修来,可惜喉咙干得火烧一般,她自以为发出了声音,其实并没有,她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经很大,其实也不过就是手指略微动了动而已。
不过已足以让宇文修发现,并为之惊喜不已了,忙继续叫起她来:“浔浔,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是不是要喝水?马上啊,水马上就来,来人——,快来人——”
外面平氏与宇文倩听得他的呼喊,忙齐齐奔了起来,宇文修不待她们说话,已急道:“快拿水来,浔浔醒了,她刚手指动了,嘴唇也动了!”
宇文倩闻言,立刻冲到桌前,倒了一杯温水到床前递给宇文修,顺便将孩子抱起来,轻轻的拍打着哄起来,只到底手法不甚熟练,孩子仍“哇哇”大哭着。
平氏却是亲眼看到简浔真一口一口喝起水来,不像之前,药都得强灌,看来的确不是修哥儿魔怔了眼花了,而是她真的有意识了,松了一口长气的同时,自宇文倩手里接过孩子,自己哄起来,总算渐渐哄得孩子平息了下来,一抽一抽的睡着了。
简浔喝了水后,觉得舒服多了,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师兄,孩子……”
宇文修大喜过望,忙道:“孩子很好,我马上让岳母抱来给你看,不过你都昏睡两日两夜了,想不想吃点儿什么东西?不然你先喝点儿米汤?”
太医说了,浔浔这次元气大伤,虚不受补,反倒不敢开滋补的汤药给她吃,得用米汤慢慢的养上几日,等恶露排得差不多,身体也稍稍恢复些了,再以汤药辅以膳食,慢慢的调养。
简浔却是努力的扭头想找孩子,顾不得其他,等平氏终于抱了孩子送到她眼前,她看到襁褓里小小的粉嫩的人儿后,忽然就觉得,再多的狼狈,再大的痛苦,都是值得的了。
“母亲,让我抱抱他——”简浔说着,眼里已有了泪,既是喜极而泣的泪,也是劫后余生的泪。
可她身体到底还很虚弱,不过短短几个字说下来,已是气喘吁吁,急得平氏忙道:“你如今身体还很虚弱,以后有的是时间抱孩子,不急于这一时,你也不能哭,不然以后眼睛要痛的……不管怎么说,如今一切都好了,以后你和孩子都会否极泰来,福寿双全了。”
宇文修也柔声道:“是啊浔浔,你先养好了身体,再抱孩子也不迟,还有几十年那么长呢。”
简浔想了想,到底点了头:“嗯。”然后由宇文修喂了几口米汤后,又沉沉睡了过去,她刚醒过来,不止身体,精神也很虚弱,如今最需要的,便是睡觉了。
“浔浔!”宇文修看她又睡了出去,惊慌不已,“浔浔别睡,我们说说话儿,太医很快就来了,等太医来给你瞧过以后,你再睡好不好?”他实在害怕她又会跟刚才似的,一睡不起。
简浔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所幸太医很快来了,给简浔诊过脉后,恭声道:“摄政王不必担心,王妃既已醒过来了,就不会再跟之前似的,一直昏睡下去了,只是王妃精神不济,还是要多休息几日,才能缓过来。”
“真的?”宇文修半信半疑,“她真的不会再昏迷不醒了?之前你们可也是说的她很快就会醒来,结果如何!”
两个太医忙都赔笑道:“是真的,请摄政王再信下官们一次。”
宇文修这才松了一口气,摆手让太医退下,又让其他人都出去,自己继续抱着简浔,直至感觉到她的身体真慢慢的回暖,呼吸声也不再几不可闻,方觉着自己也跟着活了过来。
简浔醒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睿郡王和简君安耳朵里,睿郡王立时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果然如此……崔贵祥,再多备些药材补品送去给大少夫人,她这次吃亏吃大发了,不好生补补怎么成?”
本来还想说,既然儿媳身体虚弱,儿子又忙得很,不然让他们把孩子送过来他帮着照看几日?想着儿子连名字都不肯让他给孙子取的,这样的要求必定更不会同意,到底还是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简君安则是又哭又笑的,立时去了段氏灵前上香,絮絮叨叨的说了半日:“多亏有你保佑,浔儿与咱们的外孙才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外孙我已瞧过了,生得跟浔儿小时候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你若泉下有知,一定要继续保佑他们母子,保佑他们以后都平安顺遂,再无灾难……”
然后坐车去了睿郡王府看望女儿和外孙。
彼时睿郡王府的气氛已经由内至外松快多了,都知道大少夫人脱离了险情,真正母子平安了,只有主子高兴了,下人们的日子才会好过,自然所有下人都由衷的盼望着她能化险为夷。
只是宇文修却是不能再寸步不离的守着简浔了,他能在家里待这么几日,已是平隽把能分担的国事,都尽量替他分担了,再不进宫,平隽就真得捉襟见肘,朝廷内外也得乱套了。
宇文修只得在平氏与宇文倩再四保证过,会照顾好简浔和孩子,一旦有什么情况,立刻打发人进宫告知他后,于次日一早,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家,进了宫去。
果然平隽忙得两眼发黑,焦头烂额,一见他回来,便问道:“是不是表妹已经化险为夷了?”不然他怎么可能进宫来,他什么都不会再管了好吗?
宇文修“嗯”了一声,眉宇间还有一抹郁色,但人的确轻松了不少,道:“已经醒过来了,但身体还很虚弱,太医说,得好生将养一阵子,才能慢慢好起来。”
平隽点点头:“那就好。对了,前方昨儿送了战报回来,我军与叛军在哀牢山一带正面对上,伤亡有些惨重,虽侥幸守住了哀牢山,没叫叛军越过雷池一步,却是缺医少药,若不及时补充医药和兵马在,只怕守不了多久。”
庆亲王叛军人数虽没讨逆大军多,却是上下一心,一个顶俩,这场硬仗真不好打。
宇文修闻言,想了想,道:“兵马是补充不了了,不然其他地方又得告急,拱卫盛京的兵马也不能去增援,盛京才是重中之重,那就只能多增派些大夫,多送些药材去前方了。”
可大夫稀少,药材更是比米粮更贵,要上哪儿才能凑够那么多将士需要的量呢?纵想拆了东墙补西墙,那也得有东墙可拆啊!
摄政王的心尖毒后分节阅读214
平隽道:“云贵一带多草药,只是一时半会儿间,我想不到可用的人,有能力资历够的,未必愿意去,毕竟如今哪里都不太平,愿意去的,又不够能力服众,更别提与当地的土司们什么的打交道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若是可能,我情愿自己走这一趟,可盛京又离不开我。”
宇文修蹙眉道:“若能再有一个‘点金公子’那样的人,愿意无条件的帮助朝廷,就再好不过了。罢了,此事儿明儿早朝时公议罢,总能想到法子的。”
平隽点点头:“只好这样了。江浙总督昨儿上了折子,今年怕有水患,请求朝廷拨款加固堤坝……”
两人一直忙到掌灯时分,宇文修放心不下简浔,与平隽道了‘辛苦’,请他再坚持几日后,便出了宫,赶回了睿郡王府去。
怕自己灰头土脸的,让妻子和孩子不舒服,宇文修回去后,先洗了澡换了衣裳,才进了卧室去。
简浔刚好睡醒了,在看孩子,虽仍虚弱得没什么力气,但精神比之前夜刚醒来时,已是好了许多,平氏怕她冷,还让人在墙角点了两个火盆。
宇文修见状,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走到她床前,笑道:“怎么还没睡,今儿身上可好些了?岳母和姐姐呢?”
简浔的目光一刻也舍不得从儿子脸上移开,见他这会儿吃饱喝足了,睡得正香,小嘴微微张着,小拳头紧紧握着,简直比拥有了全天下还要满足,道:“昨儿睡了一日,今儿又睡了一日,哪来那么多的觉睡,至于母亲和姐姐,我让她们都回去了,熬了这么几日,她们必定都熬坏了,何况两边府里也离不开她们,我这边又不是没人服侍。”
平氏和宇文倩一开始还不肯回去,她们可是答应了宇文修,再怎么着也要留下来,照顾简浔知道她能下地为止的。
但架不住简浔一再的说自己已经没事了,身边服侍的人也不少,她们留下不留下,其实差别并不大,催她们回去,她们方松了口,说今日各自家去瞧瞧,安排一下家里的事,明儿又再过来。
宇文修见她精神好了些,自己这会儿也回来了,也就不在意平氏和宇文倩的去留了,伸手握了简浔的手,道:“虽说你已好些了,到底大伤了元气,还是要多休息,我让奶娘把孩子抱下去,我们睡罢。”
她的手还是冰冰凉凉的,可他听说,孕妇和产妇的体温都比常人略高,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让让她养回来了?
简浔却是了无睡意,更舍不得与孩子分开,道:“我还睡不着,让他与我们再待一会儿罢。对了师兄,你想到给他起什么名字了吗?到底是咱们的嫡长子,若是女孩儿也就罢了,我起就我起,他却是男孩儿,还是你这个做父亲的来起罢。”
宇文修见她兴致勃勃的,不忍扫她的兴,便暂时让孩子留下了,自己则上床将她拥进了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
简忙舒服的依偎在他怀里,又道:“宗室他们这一辈的都从什么字辈呢?皇上是羽字辈,我们的孩子要跟他一样从羽字吗?”
宇文修道:“皇子和宗室不一样,不过很久以来,宗室的小辈们取名都没有按统一的字辈,而是按各家自己的来了,只每家嫡枝的嫡出男孩儿,会统一排行罢了,浔浔,你有什么想法没?我想来想去,除了一个‘昀’字,再没有其他合适的了,你有想法就直说,咱们家向来都你做主,大不了,我回头当着人,说是我想的便罢了。”
简浔笑道:“我怎么听着这话,是在抱怨我太霸道,让你在家里都没地位呢?不过以前我们家里,你的排行就是最末的了,如今多了宝贝儿,他第一,我第二,你第三,你的确地位又落后了。那就叫若昀罢,昀,日光也,希望他以后能如日光一般,温暖所有他在乎的和需要他的人,让大家哪怕是在冬日里,也感受到春日一般的温暖罢。”
“若昀?宇文若昀?”宇文修缓缓点起头来:“挺好,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儿让人报给父王和宗人府去,也省得他再惦记着想给孙子起名儿,那么想过起名儿的瘾,不知道自己再生一个啊,反正他瞧着也老当益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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