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心尖毒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瑾瑜
至于古氏,就算被他休回了娘家去,以后要再嫁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再嫁得似如今这般显赫尊贵,是不可能了,大不了,除了她那些见不得光的私房,他再补偿她些银子,以后也多照拂她一下便是,想来她只要不是傻了,就该知道在失了面子得了里子,和面子里子俱失,既没了银子,又与他彻底反目成仇了之间,选择前者,且她不是口口声声爱他吗,既那么爱他,为他做点牺牲怎么了?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父母之命的错误,如今也是时候该结束这个错误了!
于是简君平把事情全盘接手了过去。
他接了手,就跟陆氏主仆只能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碰乱撞大不一样了,他手里既有银子还有人,对古氏那些不能见光的事又泰半都知道,要让古妈妈倒戈自不会是什么难事。
古妈妈是对古氏忠心耿耿,然眼睁睁看着丈夫和两个儿子都因‘盗窃贪昧主家财物’进了大狱,她不松口,丈夫和儿子们便只能死在里面,让一家人都断了生路,她还能怎么着?
原来古氏靠着管家这么多年攒下的私房银子置办的田庄铺子,都是挂的古妈妈丈夫和儿子的名字,反正他们的身契在她手里,他们也翻不了天。
可做奴才的,几时能有私产了?主子不计较时,你吃香的喝辣的,呼奴唤婢过得比主子还舒坦都没什么,主子一旦计较了,哪还有你的好下场?
古妈妈一家是古氏的陪房不假,但连古氏嫁了简君平后,都是从属依附于简君平的了,何况他们这些下人,自然简君平也是他们的主子,而简君平虽大不如前了,秦桧儿尚有两三个死党呢,他自然也有,昔日的同窗好友里,如今已出了仕的不是没有,家里有人出仕的,更是不在少数,要拿几个‘盗窃贪昧主家财物’的下人进大狱关起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古妈妈知道丈夫和儿子下了狱后,心急如焚,原是想立刻禀了古氏,请古氏帮忙捞人的。
可想到古氏对那些私产的看重,想到古氏那些产业都是见不得光的,万一她为了保住自己的私房,就弃车保帅,不管她丈夫和儿子们的死活了呢?
古妈妈实在不敢拿自己丈夫和儿子们的性命来冒险,只能含泪答应了简君平的条件——打着古氏的名号给平氏的安胎药里加料,待平氏落胎后追查起来,查到古氏头上,让他能趁机休了古氏,等事情成了,他不但保古妈妈一家平安无事,还会给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对简君平许给的好处,古妈妈一个字也不相信,卸磨杀驴这样的事,她活了几十年,听得见得还少了吗,从来就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靠的,只是答应了还能有一线生机,不答应却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便是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不是吗?
崇安侯本就满心怀疑的,这会儿再听了古氏只差明说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向简君平的目光里的悲哀与失望,已不足以用言语能表达。
他好好的儿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连人都不配做了的?
便是简君安,听了这么多,也该明白的不该明白的,都明白过来了,心里只生下悲凉与可笑,原来人的心一旦坏了,便真的再好不了,而只会一步一步,越发的坏下去了,——罢罢罢,就当他此生从来没有过弟弟罢!
简浔在外面听至这里,却是没有悲哀啊失望啊这些情绪,她一早就知道简君平是这样的货色不是吗,再者,她对简君平除了厌恶以外,连恨都不存在,自然更不可能为他伤心了。
她如今只关心一件事,在简君平做了这样绝情绝义,人神共愤,天理难容的事后,祖父会如何发落他,是不是还会跟上次一样,重重提起轻轻放下,其实对他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
若祖父这次还顾念着父子情分,这般心慈手软,她少不得就只能自己出手了!
亏得简浔如今个头小,景明院的下人们又奉命远远的退开了,她才能一直在外面将简君平与古氏的狗咬狗看完全场,不然还真是难以想象世上竟有人能无耻到简君平这个地步的。
饶她这些日子越发不待见古氏几分了,这会儿也得为她说句公道话了,摊上这样的男人,她上辈子,不是,她上辈子也摊上了这么个男人,该说她上上辈子,乃至往前数八辈子到底都做了什么孽?
简君平见崇安侯与简君安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变了,不由急了,忙道:“父亲,大哥,你们别听这贱人胡说八道,她摆明了是见自己见不得人的事都败露了,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才疯狗一般逢人就咬,咬死一个算一个……父亲,这种毒妇我是决计不会再要了,我这便给她一纸休书,不会再让她脏我们家的地儿了,来人,拿文房四宝来,来人!”
虽极力自持着,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色厉内荏,知道他这是慌了,心虚了,谁知道计划得好好儿的,竟会功亏一篑呢,别说一石二鸟了,连一只鸟都没打到好吗?
崇安侯终于冷声开了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两个不说,我和你们大哥心里也已都明白了,我也懒得再与你们多废话,反正只要知道,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就对了!现在,我宣布我的决定,休妻是绝不可能的,古氏虽不堪,此番却是受害者,我也有女儿,做不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来,所以,不是休妻,是和离,这样于古氏你来说,也公平一些。”
顿了顿,看向一脸震惊的简君平,“至于你,打的什么主意我清楚得很,不就是想扶正陆氏那个贱女人吗?我告诉你,不但我有生之年不可能,我死了同样不可能!你这便带着陆氏给我滚出崇安侯府去,我会尽快替你谋个云贵川陕一带,或是漠北一带的外放官职,以后除非我死,否则决不许再踏入盛京城半步!”
“可是父亲,我真的是冤枉了,您怎么信一个毒妇,也不信自己的亲生儿子呢……”简君平五雷轰顶,难以置信之余,还想为自己辩解。
他只是个举人,父亲又已彻底恼了他,能为他谋个什么样的官职,撑死县丞之类不入流的了不得了,连个县令都不可能,还是云贵川陕甚至漠北一带的,不是等于流放吗,那他这辈子还有什么前程希望可言,还不许他再踏进盛京半步,父亲这根本就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啊,虎毒尚且不食子呢,父亲也太狠了!
崇安侯冷笑:“亲生儿子?老子没有你这样烂心烂肺的儿子!还有脸喊冤,你到底冤不冤枉,你自己心里知道!你以为老子是在跟你商量?老子是在通知你,你若识相的愿意配合,那也还罢了,若不配合也没关系,老子自会打发人将你押了去的!老子只恨自己,做不到你这般狠心绝情,骨肉之情夫妻之情通不念,只一心想着自己和贱女人,老子只恨自己现在也还想着虎毒不食子,做不到直接将你打残打死了,只能将你远远的送走!”
父亲话说得这般狠绝,态度更是前所未有的坚决,简君平终于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父亲,您不能这样对我,您不能!我做错了什么,我不就想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她应得的名分而已,我做错了什么……父亲,求您不要送我走,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真的不敢了,求您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近乎语无伦次的求了崇安侯半晌,见他不为所动,忽一眼瞥见一旁的简君安,忙又求起简君安来:“大哥,我只是一时糊涂,可我现下已经知道错了,求你替我帮父亲说说,别送我走成不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不敢了……大哥,我是你唯一的弟弟,难道你真忍心让你唯一的弟弟被流放到那些个苦寒之地,一辈子都只能在那些地方吃苦受罪,老死在外面吗,大哥……”
只可惜简君安也对他彻底失望了,闻言只寡淡说了一句:“在你早先谋害我的女儿,谋害我,如今又谋害我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时,怎么就没想过我是你唯一的哥哥呢?”便再无他话。
简君平不由绝望了,简直不明白明明形式于自己一片大好的,怎么这么快便急转直下了?他赤红的目光在崇安侯、简君安还有古氏,甚至古妈妈的脸上转过来又转过去,好几个回合后,依然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得如此下场了。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古氏脸上,都是这个贱人,都是她害的他,他今儿不杀了她,他再不活着!
“贱人,我杀了你——”简君平忽然自地上爬起来,便恶狠狠的往古氏扑去。
奈何还没挨上古氏,已被人一花瓶砸在后脑勺上,软软栽倒在了地上……
摄政王的心尖毒后分节阅读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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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回 流放 添丁
古妈妈眼见简君平软软倒在地上,再不能动弹了,方将方才千钧一发之际,本能之下顺手抓来的花瓶放回原地,默默的跪到了古氏面前,到底二十年的主仆之情,关键时刻,古妈妈心里还是将古氏放在了第一位,哪怕做奴才的对主子动手,以下犯上,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只可惜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晚了,只能为自己这次身不由己的背叛,付出血的代价了!
古氏见古妈妈惨白一片的脸上全是后悔与羞愧,虽然古妈妈才救了她,依然对其再生不出半点温情来,亦不看地上的简君平一眼,就跟他的死活丝毫与她不相关一般。
只看向崇安侯,哑声说道:“多谢公爹明察秋毫,秉公办理,儿媳心里感激不尽,只是儿媳不想和离,一旦和离了,沫儿的身份只会比庶出的更尴尬,这辈子便都毁了,叫儿媳当娘的如何忍心?所以还望公爹能收回成命。”说完给崇安侯磕了个头。
崇安侯却是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古氏竟还不肯和离,想了想,应当不是她对那个混帐东西还有感情,更多还该是担忧和离后自己的未来,因说道:“沫儿是崇安侯府的小姐,是我的亲孙女儿,只要我还在一日,便绝不会让任何人委屈了她,便是哪日我不在了,你大哥大嫂我也定会一样要求他们,且信得过他们的人品,所以,你不必担心沫儿,只管安心回去便是。”
顿了顿,又道:“除了你的嫁妆,你的那些……‘私产’,你也都可以带走,就当是我们简家补偿你的,我还会去信给我的一位老友,他们家是你们天津卫一带的大户,子侄辈里也不少人出仕,最出息的已做到松阳知府了,我会托他尽量替你保一门好亲事,让你后半辈子不至无有所依的。”
这下应该愿意和离了罢?
没想到古氏还是坚持不肯和离:“没娘的孩子已经是根草了,何况沫儿还早没有爹了,再连我也舍她而去,她得多可怜?我实在做不到。我知道我犯了很多错,让公爹以后都不想看到我了,我以后若非必要,绝不再出现在公爹面前,只日日闭门养病便是,只求公爹能成全我的一片爱女之心。”
哼,谁知道她前脚答应和离,离开简家了,简君平那个狼心狗肺的会不会后脚就将陆氏那个贱人给扶正了,做父亲与兄长的再反对,说到底这也是简君平自己的事,只要他自己死命坚持,这事儿便有很大成事的希望,公爹再恼,难道还真能杀了他,或是将他逐出简氏一族不成?别说简家丢不起这个人,只冲崇安侯府人丁单薄这一条,公爹便绝对狠不下那个心。
所以她为什么要给那个贱人腾地方,她就是要在简二夫人的位子上坐一辈子,让那个贱人永远没有扶正那一日,让她的儿女永远只能顶着‘小妇养的’的名头,低人一等,她就是要膈应奸夫淫妇一辈子,让他们恨她恨得牙痒痒,却又奈何不得她一辈子!
崇安侯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古氏心里这会儿想什么,他约莫能猜到,不外乎信不过简君平,或者说信不过他,怕他哪一日就拗不过简君平,同意让他将陆氏扶正了而已,这样的结果,是她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为此甚至不惜赔上自己后半辈子可能会有的幸福,而她还这么年轻,后半辈子其实还是大有可能圆满的不是吗?
只可惜“心有不甘”四个字说来容易,真正能勘破的这世间又有几个?但愿她以后不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不会因此再生出什么事端来罢。
崇安侯因斟酌着说道:“你如果实在想留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一点,你将来别后悔,更别因后悔,就再生出什么事端来,这个家经不起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妖了。”
反正那个混帐东西也要离京了,连同陆氏那个祸头子一并带走,三五七年之内,都不可能回来了,届时一个天南一个海北的,应当也闹腾不起来了,倒是替他省了再要替那个混帐东西张罗一门亲的事,这样也好,就他那个狼心狗肺,宠妾灭妻的架势,再娶别的女子进门,不是白祸害人家吗?
既古氏自己非要选择留下,他何不成全了她,不痴不聋,不做阿翁,他活着时尚管得了他们的破事,哪日忽然死了,还不是万事都只能由他们去了。
古氏这会儿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解恨怎么来,哪想得到以后,闻言毫不犹豫就应了:“公爹放心,我绝不会后悔的,多谢公爹成全。”
倒是古妈妈想到了自家夫人以后一定会后悔,实在犯不着为了一时的解气与痛快,就赔上后面漫长的几十年,真要报复二爷和那个贱人,比他们活得好,让自己以后的夫婿和儿子比他们更出息不就可以了吗?太太虽不若疼爱大舅爷和大姨奶奶那般疼爱自家夫人,想来也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孤苦无依,定会为她再寻一门相当的亲事的,何况还有侯爷托老友替她保媒呢。
奈何知道古氏如今是绝对听不进去她一个字,甚至连看都不想再看到她的,只得默默把已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在心里暗暗祈祷起好歹自己一家老小能被夫人卖到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主家去来。
崇安侯点点头:“你不会后悔就好,那打明儿起,你便称病罢,如此这个畜生外放时,你不跟了去,只让个姨娘跟去,也就顺理成章了,至于府里的中馈,我自会请了族中的女眷来暂时帮忙打理的,待你大嫂平安生产后,再由你大嫂接手也不迟,你回去就把对牌账册什么的都整理好了,送到我这儿来。”
“是。”古氏点头应了,心灰意冷,满心仇恨之下,也不觉得失了主持中馈的权利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崇安侯又道:“我方才说了,你若是同意和离,你那些私产都让你带走,如今我还是这句话,那些产业都归你们母女,就当是我做祖父和你大哥做伯父的,给她以后的添妆了。至于这个刁奴,既是你的陪房,也由你自个儿处置,我乏了,你们都下去罢。”
简君安见父亲满脸的疲态,整个人都矮了一截似的,知道他面上刚强,心里还不定怎生难过,自己只是做兄长的,还是受害者,心里尚且沉甸甸的了,何况他做父亲的?忙上前要扶他:“父亲,我扶您进去歇着罢。”
崇安侯却道:“不必了,你回去守着你媳妇儿罢,她必定吓坏了,可别动了胎气才好。”自顾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进了内室去。
简君安无法,只得目送父亲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后,也转身离开了,至于这会儿仍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简君平,他管他去死呢!
因满腹都是心事,也没注意到简浔躲在外面的大花盆后。
简浔听了崇安侯对简君平的惩罚后,虽仍觉得祖父他老人家也未免太心慈手软了些,还给那个混帐谋官职呢,届时他有官职有银子,在那些苦寒之地虽不若在盛京时这般养尊处优了,日子却也难过不到哪里去,算不上真正的惩罚不是吗?
可想到祖父说的‘虎毒不食子’,又觉得这样已够难为祖父了,毕竟别说漠北了,连云贵川陕都是出了名的苦寒,且一年下来各种灾害还多,指不定这次以后,祖父有生之年便再见不到简君平了,——罢了,就这样罢,至少三五七年的,她和父亲都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至于三五七年后,若这么多年,她都还不能助父亲建立起自己的人脉来,将侯府经营得铁桶一般,那前世他们父女落得那样的下场,就只能是活该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古氏与简沫还得留在侯府,不过她们母女就算是老虎,如今也是没了牙的,何况她们从来不是老虎,她也没什么可担心可害怕的,倒不如就留下她们,将来好与简君平和陆氏正面过招,省得她再脏了自己的手。
简浔想着,怕父亲回去后要找她却找不到人担心,也就借着回廊下花木的遮掩,很快出了景明院,回了自家的院子。
彼时古氏与古妈妈却还没离开景明院的花厅,主仆两个正说话儿,却是古氏见四下都没有旁人了,古嬷嬷仍不开口求自己,仍只是默默跪着,忍不住冷笑着先开了口:“妈妈怎么不求我呢,指不定你声泪俱下的一求我,我一时心软,就从轻发落了你及你一家老小呢!”
古妈妈见问,重重叩了一个头,才低声道:“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奴婢没脸求夫人,也自问没有那个本事让夫人回心转意,所以还不如什么都不说。至于夫人要如何发落奴婢及奴婢的家小,夫人是主,奴婢们是奴,夫人还待奴婢们恩重如山,可奴婢们却背叛了夫人,伤了夫人的心,那受什么样的惩罚都是应当的,奴婢只盼……只盼夫人以后能照顾好自己和小姐,不要再那般容易心软,也不要再那般要强,给太太的信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您一个人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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