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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心尖毒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瑾瑜

    宇文修一开始自然是没有私产的,先睿郡王妃的嫁妆虽丰厚,却泰半都掌握在睿郡王手里,有一小半掌握在宇文倩手里,待他年岁渐长后,宇文倩本是打算分些产业与他做私产,也好供他日常花销,——光睿郡王每个月送去崇安侯府给他那点月钱,能做什么大事的?

    却被宇文修给拒绝了,说自己不需要,他自会凭自己的本事,挣来他想要的一切。

    等去了蓟州后,他果然很快便累积起了属于自己的第一笔财富,谁都知道打仗是个高风险高回报的肥差事,所以不到半年,他的财富与私产已很可观了。

    等到半年后第一次回京探亲时,他想也不想便把自己的私产都交到了简浔手上,明着说是:“我哪来的那个时间打理这些,我姐姐也是琐事繁多,也就只有师妹你最合适了,还请千万多费心。”,实则心里却是想的,男人挣的银子,自然该每一文都交到老婆的手上,等浔妹妹把他的一切都先接收了,再接收他这个人,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

    所以简浔这会儿才会有此一说,当然,她至今不知道宇文修的“深谋远虑”。

    宇文修闻言,笑道:“你也知道,我半点那方面的天赋都没有,一看到账薄便头晕得不行,还是别给我看了罢,凡事你做主即可,难道我还能不放心你不成,那这世上也没有其他人能让我放心了。”

    简浔就撇了嘴:“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算了,我也懒得再多说了,你不看就不看罢,我只管放开手脚做我想做的,反正回头亏了银子也不是我的。”

    宇文修笑得一脸的灿烂:“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亏了也不打紧,我再赚回来便是。”

    说得简浔也笑了起来,还有几分欣慰,她打小儿有心种下的善因,到如今终于结出她想要的果实来了,这样的宇文修,比之前世她飘来荡去时每每看到的那个威严阴鸷的他大是不同,却让她更为安心,哪怕他这辈子不做摄政王了,她也相信他会护住她和他们一家的……所以说,孩子果然还是得自己养大的才靠谱啊!

    宇文修又与简浔说了一会儿话,见她忍不住打了好几次哈欠,知道她是困了,虽舍不得就此与她分开,想着来日方长,到底还是压下了不舍,起身道:“师妹既害了乏,就回屋歇息一会儿去罢,我陪师祖他老人家说会儿话去,晨间人多,也不曾好生说得。”

    简浔的确困了,她午后必要小憩一觉是多年下来的习惯了,想着宇文修不是外人,便也不客气,点头道:“那师兄自便罢,我就不送你了,晚宴我们再见。”

    宇文修点点头,适逢宇文倩抱着小吱回来了,遂给宇文倩也说了一声,便往前面去了。

    余下简浔与宇文倩吃了用井水湃好的冰碗子,又走动了片刻,才回了屋里去歇中觉。

    晚间的晚宴很热闹也很平静,平隽虽已决定以后都以己之长,攻宇文修之短,再不傻乎乎的与他硬碰硬了,却也不会为展示自己的才学而展示,那跟见人就开屏的花孔雀有什么分别?反倒落了下乘,也失了风骨。

    所以只言笑晏晏的与众人吃酒说笑,连与宇文修相处起来,至少表面看来都一派的其乐融融,自然一场晚宴下来,宾主俱欢。

    一时宴毕,眼见时辰不早了,宇文倩与宇文修便提出告辞。

    众人都知道他们打明日起,就得斋戒沐浴为先睿郡王妃办祭礼做法事了,也不留他们,崇安侯还吩咐了自己的亲随好生送他们回去,叫宇文修给婉拒了:“范大叔他们辛苦了一整日,且不必麻烦了,我们的马车有王府的徽记,不必担心宵禁,还有跟车的人,便没有,也还有我呢,师祖只管放心罢。”

    崇安侯一想也是,便也不再坚持,只让人送了他们姐弟去二门外上车即可。

    马车出了崇安侯府,宇文倩立刻急不可耐的问起宇文修来:“怎么样,你向浔妹妹表明自己的心迹了吗?没有?那么长的时间,你竟然什么都没说?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兵贵神速,不知道什么叫做先下手为强吗,你那些胜仗都是怎么打的啊,我严重怀疑你的千户是天上掉下来的!”

    宇文修幽黑的眼睛看了姐姐一眼,淡声道:“今日时机不对,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我若忽然向师妹表白了,她若愿意接受我还好,她若不愿意,一口回绝了我,甚至受到了惊吓,把事情闹开了,才真是连回圜的余地都没有了,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我才不做。”

    宇文倩一想,可不是吗,万一浔妹妹拒绝了弟弟,偏事情又让简伯父简伯母知道了,以后便不再让弟弟见浔妹妹了又该如何是好?那才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白白便宜姓平的孔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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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转嗔为喜起来:“好嘛,你原来是谋定而后动,我误会你了,向你道歉,不过接下来七八日,我们都不方便再去侯府,你就不怕行平的捷足先登?他对浔妹妹的心思,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好吗?”

    宇文修笃定道:“师妹如今待我们明显一视同仁,我不敢轻举妄动,他自然也是一样。师妹先前与我说,过阵子他们要全家去山上避暑,问我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届时天宽地广的,方是良机,只是一点,得设法让平子清去不了才成,不然有他在一旁坏事,我照样什么都别想说什么都别想做。”

    当然,若平隽真去了,有他在,他也是什么也休想说、什么都休想做!

    宇文倩想了想,道:“这事儿瞒怕是瞒不过平孔雀的,他脸皮那么厚,早把侯府当自己的家了,十日里有八日住在侯府,根本瞒不过他,何况侯府上下也没人有瞒的意思,那便只能从他自己身上下手了……不然,我们设法给他下点儿什么药?唔,泻药就挺好,拉得他腿软脚软的,自然也就不能去坏你的事了。”

    宇文修皱眉道:“平子清博览群书,要让他神不知人不觉的将泻药吃下去,谈何容易?何况得下多大的量,才能让他一拉就是那么长时间,人都能拉坏了……还是再想其他法子罢,反正还有时间。”

    不然他明儿过来侯府时,再找借口与平子清打上一架,把他腿骨给打折了?

    姐弟两个说着话儿,很快便畅通无阻的回到了睿郡王府。

    马车在二门处停下,宇文修先撩起帘子要跳下车,就见睿郡王跟前儿的太监崔贵祥早在车下候着了,一见了他便行礼赔笑道:“大爷与县主回来了,王爷一直等着你们呢。”

    宇文倩在车上闻言,知道弟弟素来不耐烦应酬这些的,忙跟着探出头来,笑道:“怎么是崔公公亲自来迎我们,可是父王有什么要紧的事吩咐我们?”

    崔贵祥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王爷就是回来后,听王妃娘娘说了一些话,才让奴才来迎县主和大爷的,县主与大爷这就请罢,王爷已等候多时了。”

    宇文倩闻言,趁就着宇文修的手下车之际,与宇文修对视了一眼,都知道睿郡王妃果然恶人先告状了,宇文倩立时嘲讽的勾起了唇角,“我还没与她算账呢,她先上赶着找不自在来了,既然如此,我岂能不成全她!崔公公,且带路罢。”

    待崔贵祥应声走到前面后,又低声与宇文修道:“你待会儿什么都别说,只管低着头便是,一切都有姐姐呢,姐姐定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的!”

    宇文修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着,他是得多没用,才会让姐姐凡事替自己挡在头里?以往都是姐姐护着他,如今也是时候该他护着姐姐了。

    姐弟两个随着崔贵祥,很快便抵达了睿郡王妃的正房,就见睿郡王与睿郡王妃一左一右坐在当中的榻上,夫妻两个都寒着一张脸,一见宇文修进来,睿郡王便厉声喝道:“孽子,还不给本王跪下!”

    没头没尾的,宇文修当然不会跪,宇文倩也不会让他跪,立时挡在了他的前面,笑道:“父王这是怎么了,好好儿的怎么忽然发起火儿来,弟弟昨儿才回来,今儿一早又去了侯府,就算要惹您生气,也得有时间和机会啊,何况就算他真惹您生气了,您不明说,他也未必就知道自己做错了,您好歹让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才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睿郡王见宇文修还要姐姐替自己出头,越发的没好气,怒声道:“倩儿你站到一边,这儿没你的事!孽子,本王问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待你母妃送去服侍你的人,你不喜欢她服侍你,让她退下,回头再安排她做旁的差使便是,为什么要将她送去给你的亲卫们糟践,让她不堪受辱投缳自尽,那好歹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这也还罢了,你母妃一片好心,你不知好歹也就罢了,她要传你问话时,你为什么抗命不遵,你眼里还有长辈,还有本王这个父王吗,翅膀还没长硬呢,就敢这般嚣张了,等明儿你翅膀真长硬了时,你岂不是要狂到天上去了,还不给本王跪下!”

    睿郡王妃忙在一旁劝道:“王爷别生气,再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也不过就是个奴婢罢了,实在犯不着为个奴婢,就伤了您和大爷之间父子的情分。”

    又说宇文修,“大爷,本宫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着你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给你添人服侍,原是本宫这个做母妃的本分,若是哪里有不当之处惹你误会了,本宫在这里先给你赔个不是,还请你千万多担待,本宫真个一心都是为了你好,绝无旁的意思。”

    都是为了她弟弟好,绝无旁的意思?那她撺掇得父王这般兴师动众是在干什么!

    宇文倩怒极反笑,正要说话,宇文修已先沉声开了口:“我又没做错,为何要跪?王妃口口声声一心为了我好,难道竟不知道我此番回来,是为我娘亲做十五周年的法事祭礼,必须清心寡欲,斋戒沐浴,方是为人子的本分?王妃身为继室,却这样不敬原配正室,眼里还有父王,还有规矩礼法吗?”

    顿了顿,继续道:“再说我那些亲卫,哪一个不是拿命护着我,一直走到今日的,若没有他们,我指不定早是一捧白骨了,我赏他们个王妃已赏了我的丫头玩儿怎么了,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能服侍我的亲卫,同样是她的福分,她想不开自己上吊死了,是她自己不惜福,难道还要我的亲卫为她偿命不成,还是在王妃看来,我的亲卫,甚至我的命,反倒及不上一个丫头了?为着一个丫头,便如此的兴师动众,若这便是王妃说的‘一心为我好’,那王妃还是一辈子都别对我好了,我承受不起!”

    一席话,说得睿郡王妃一张脸白一阵青一阵的,简直恨不能立时扑上前去,撕烂了宇文修的嘴,看他还怎么颠倒黑白胡说八道。

    她从来只知道宇文倩那个小贱人绵里藏针笑里藏刀,针针扎人刀刀见血,万万没想到,这个只要回来了,便向来一个字也不会与宇文倩之外的人多说的鬼之子,竟也这般口厉如刀,杀人不见血,她一定不能屈服,一定不能退让,不然以后这个家只会越发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念头闪过,睿郡王妃的眼泪已经来了,看向睿郡王妃满脸委屈的道:“王爷,臣妾绝没有不敬前头姐姐的意思,臣妾真的是一片好心,事先哪里能想到,竟会弄巧成拙将事情闹成这样呢?还请王爷明鉴,千万还臣妾一个公道啊。”

    睿郡王一开始恼的固然是宇文修才回来一夜,家里便闹出了人命来,这要是传了出去,他本就不好的名声,只会更糟,还会连累整个睿郡王府的声誉。

    更多却是恼宇文修对睿郡王妃不尊敬,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继母他的长辈,长者赐不敢辞,他就算做不到由衷的尊敬睿郡王妃,好歹把面子情儿做齐活儿了啊,那毕竟是他父亲的老婆,是这个家的主母,俗话说打狗看主人……不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这样做,岂不是在向阖府上下宣示,他连他这个父亲一样不放在眼里吗!

    所以睿郡王才会摆出架势为睿郡王妃撑腰张目,一个当家主母没了尊严与威信,一个做母亲的没了权威,如何服众,如何管好一个家,整个家岂不都得渐渐乱了套?他其他子女岂不是也要跟着有样学样,再不将做父母的放在眼里了?

    倒是没想到,儿子会那样做,都有自己的原因,既有原因,那便算得上情有可原了……睿郡王的脸色不自觉缓和了不少,先看向睿郡王妃道:“你是一片好心本王知道,但你的确欠考虑了,嬿婉虽已去了十五年了,但她是本王原配正室这个事实,却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等明儿法事正式开始后,你也去嬿婉灵前,好生替她念上一日的往生经,就当是为你此番对她的不敬赔不是罢。”

    睿郡王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受了委屈的就是她,王爷不说安慰她,不说替她撑腰张目就算了,还反过来罚她,说什么‘她是本王原配正室这个事实,却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这不是当众打她的脸,当众揭她的短,说她再怎么着也只是个填房续弦,永远及不上原配正室吗?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见睿郡王挑着唇,虽看似在笑,笑容却丝毫不达眼底,声音也没什么温度:“怎么着,王妃对本王的话有什么异议吗?还是王妃不愿意给嬿婉念往生经赔不是?”

    睿郡王妃到底还是把喉间的血生生咽了下去,含泪强笑道:“臣妾并无异议,也十分愿意给姐姐念经,王爷多心了。”

    “那就好。”睿郡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宇文修,冷声道:“你母妃虽欠考虑了,你却错得更多,长辈赏下去的东西,哪怕只是一针一线,都得好生珍惜,何况是个大活人!你把人转手赏下去就赏下去罢,为什么你母妃传你问话时,你还无故不到?这一点更可恨!现在你马上给你母妃道歉,再罚半年的月钱,以示惩罚,听见了吗?”

    睿郡王说完,满以为宇文修会就坡下驴,就此把事情揭过去,不想他却一直不说话也不动,就当没听见他的话一般,显然没听见是假,不想按他的话给睿郡王妃道歉才是真。

    睿郡王立时又火大起来,狠狠瞪着儿子,怒声道:“你聋了吗,没听见本王的话!”

    宇文修毫不示弱的回视着他,让他给那个女人道歉,除非他死。

    父子两个斗鸡似的互瞪了半晌,睿郡王终于又开了口:“本王再说一遍,立刻给你母妃道歉,否则,本王让你这辈子再踏不出盛京半步,让你到死都只能是个五品千户!”

    宇文修这才变了颜色,只恨自己如今还不足以与父亲抗衡,兼之宇文倩在一旁小声劝他:“你就当给父王面子,低个头罢,横竖也不会少一块肉。”

    关键父王的确已算得上秉公处理,他们不能再要求更多了,不然让父王下不来台,事情就不知道得如何收场了。

    宇文修终于还是上前几步,对着睿郡王妃弯下了身去:“都是我的不是,请王妃见谅!”却仅此一句,半个字也不肯多说,更别提叫睿郡王妃‘母妃’了,打定主意若睿郡王再逼他,他立刻转身就走,睿郡王想困住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好在睿郡王总算没有再逼他,只呵呵笑着说了一句:“既然孩子已经知道错了,王妃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与他一般见识了,明儿还有事要早起呢,都散了罢。”

    将宇文倩与宇文修打发了,方拉了睿郡王妃的手,放柔了声音:“本王知道你今儿委屈了,这样罢,本王今晚一定好生补偿你,你说好不好……”

    声音越压越低,再配以情谈款叙,总算慢慢哄得睿郡王妃转悲为喜起来,叫了人备水服侍睿郡王沐浴。

    只是热水还没来,唐孺人跟前儿的丫鬟便来了,在外面声音又尖又利的吵着她家主子肚子痛得厉害,求王爷立时过去瞧瞧,高嬷嬷等人在外面自然要拦的,奈何睿郡王已经听到了,扬声叫了后者进来问话,得知唐孺人口口声声要见王爷后,立时便撇下睿郡王妃,往唐孺人处去了。

    余下睿郡王妃又羞愤又恼怒,足足砸了半间屋子的东西后,才颓然的坐到一堆碎片之间,咬牙切齿与高嬷嬷抱怨起来:“说本宫不如那个死鬼也就罢了,谁让那个死鬼是原配正室,先后有序,本宫不低头也得低头,可姓唐的贱人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奴才秧子,如今怀了贱种,便也拿她当凤凰蛋似的捧着了,就跟谁没生过孩子似的……本宫一定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高嬷嬷见她双目赤红,如癫似狂,大是心疼,忙扶了她起来至榻上坐了,低声劝道:“不过一个奴才秧子罢了,就算让她生了儿子,也只是个庶子,给二爷造不成半点威胁,何况离生还有这么几个月呢,谁就能保证不会出事,谁又能保证那贱种就算生下来了,便一定能养大了?娘娘实在犯不着与那贱人一般见识,没的白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想怎么对付那个鬼之子才是。”

    睿郡王妃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恨声道:“我怎么对付那个鬼之子?我还什么都没做呢,王爷已先护得什么似的,你也看见了,我还敢做什么!果然活人永远都斗不过死人吗,明明这么多年来,给他生儿育女的是我,替他主持中馈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是我,朝夕陪伴他的还是我,他却仍心心念念只惦记着那个死鬼,就因为那个鬼之子提了一句那个死鬼,便立时错的都是我了,可她明明都已死了十五年,整整十五年啊……嬷嬷,我真的好恨,真的好恨啊!”

    说到底,唐孺人的恃孕而骄并不足以让睿郡王妃恨成这样,那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她真正介意的,还是睿郡王那句‘她是本王原配正室这个事实,却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他心里到底将她至于何地,她到底在他心里算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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