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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阿姽

    鸣蜩想了想。踟蹰道,“索都来过,不过婢子没让他进来。”

    闻言,雒妃蓦地捏紧了那瓷瓶,“他来做什么?”

    “这个婢子晓得。”季夏开口,但凡能帮到公主的,她就多多少少还有些宽慰,“婢子同他闲谈了几句,他说要去找阿兄。阿兄在草原等着他。”

    雒妃将那瓷瓶收好,她边点燃火折子扔进火盆里边问道,“将那日之后的事,与本宫详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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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蜩回想了下,有条不紊的娓娓道来

    却说雒妃突然晕厥过去,吓了鸣蜩与季夏一跳,两人日夜守着公主,驸马秦寿那边带着索都很是顺利的就在沼地找着了婆食罗。

    婆食罗那个疯子,用毒药将沼泽中的毒蛇尽数引了出来,立时就想杀了孤地上困守的秦家军。秦寿赶到的及时,弓弩手利箭之下,才将婆食罗逼退。

    婆食罗气急败坏,对索都下令,哪知索都记着雒妃讲的话。硬是不吭声,婆食罗无奈之下,只得败北逃走,秦寿有心放他走,倒也没乘胜追击。

    霜狼族那一天就再不存于西突之中。

    盖因索都没插手,秦寿便带着他一道回的廊城,哪知一回来便得知雒妃晕厥过去的消息,索都自然嚷着是要来瞧雒妃的,鸣蜩不放心,遂将人拦在了外面。

    第二日。索都就离开了廊城,没人晓得他去哪了,约莫真是回草原找婆食罗去了。

    是夜,唯有壁角一盏八角宫灯摇曳着点点微光。

    雒妃靠在床头软枕上,她瞧着手里那小瓷瓶。眸色幽幽,她其实犹豫不定,这瓷瓶定然是索都给她的,可到底是何作用却不晓得。

    而且她得的是时疫,按理药石已惘,可若不是时疫呢?

    毕竟她可是亲眼见婆食罗有一种毒,症状与时疫无异,会不会其实她根本不是染了时疫而是婆食罗悄悄给她下了毒?

    这种事,婆食罗那种疯子绝对做的出来。

    雒妃想的入神,也就没注意径直进来的秦寿。

    他靠在木窗下的榻上,微弱的烛光根本照不到他身上,他的脚边像是墨染一般晕开深浅不一的暗影,就连他的脸沿,也是模糊不清的。

    “听闻,公主不要宫娥伺候?”他忽的开口。

    雒妃一惊,她回头望着秦寿,眉目茫然而惶惶。

    反应过来,雒妃不动声色将手里的瓷瓶收进被褥里,这才回道,“既然都是活不长的,何必连累他人。”

    秦寿定定看着她,这模样的雒妃竟叫他心头有发软,合该金贵的天之娇女,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不会,”良久秦寿才缓缓开口。“王府的御医都已经过来了,明日来给公主把脉,公主会没事的。”

    稀罕的,秦寿居然会安慰人了,特别这人还是她的时候,雒妃就觉得诡异。

    她挑眉,斜眼看过去,上下打量了他,狐疑的道,“你可真是秦九州?”

    毕竟她的驸马,可不会有这样软和好说话的时候。

    秦寿嘴角不自觉微微上翘一个弧度,烟色凤眼深邃又潋滟,好看的像有星芒点点藏匿其中,不经意褶褶生辉。

    “公主还是早些好起来的好,本王可不想做鳏夫。”他弹了下袖子,垂眸淡淡的道。

    听闻这话,雒妃有一种果然,说话这样难听的秦寿才是她的驸马。

    她自晒一笑,拉了拉被子道,“本宫去了。可不就如驸马的愿了,毕竟驸马也不是没对本宫动过杀心。”

    秦寿并不否认,他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是,但公主也不是一样。既然彼此彼此,那还有甚好说的?”

    雒妃瞪着他,湿濡的桃花眼黑白分明,衬着在那张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倒比前几日灵动一些。

    “出去。本宫不待见你!”她都命不久矣,这人还这样,简直像是天生的八字不合。

    秦寿果然就走了,出去后还给雒妃带上了房门。

    雒妃磨了磨牙,颇为气闷地拉起被子,气哼哼的睡了,她根本想不到出了房间的秦寿,那一瞬间,面色发沉,眼瞳深暗。

    第075章 公主:救命,前生驸马狼来了

    任何一次,都未像这次一样,梦境又长又多。

    秦寿冷眼瞧着梦里的自己穿上软甲,骑上战马,从容州到廊城,再到霜狼族,他好似又历经了一遍整治廊城贪官污吏、杀向婆食罗的过程,不过这一次,没有雒妃掺合其中。

    他救下被困的秦家军,也见着得了时疫的大殷百姓,然后霜狼族覆灭,他却染了……时疫。

    他连廊城都未回。就地驻扎城外,一天比一天虚弱,就如同现在的雒妃一般。

    他以为自己无药可救,这一次出师小试。就要死在外头了,尔后在容州什么都不晓得的公主,可回她的京城去。

    他也未曾坐以待毙,可从容州遣来的御医根本没任何作用,每日喝下去的药也毫无效果。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一江湖游医给了他一方子,即便是在梦里,他也努力将那方子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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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方子抓药。喝下第三副后,竟然逐渐痊愈。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梦境一转,他听见雒妃在他面前撕声力竭地喊着

    “秦九州,纵使天崩地裂,你也分不开本宫与白夜!”

    穿着葛布素衣的雒妃,站在安佛院的院子里,茕茕孑立,她艳色的脸浮起对他的仇恨,以及决绝。

    他站在院门外,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好一会他听见自己在说,“息宓,你晓得什么是真心心悦一人的感觉?”

    他自己还说,“息宓,你不晓得。”

    然后院门紧闭,像是划开了两个世界,雒妃在里面,他在外面。

    她在恶毒的诅咒他,他就一字不落的听着。

    然后是他带兵打上京城。破城之日,他径直一人去了皇宫,与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遥遥相望。

    皇帝与雒妃相貌有三四分的相似,一样的桃花眼,水汪透彻,仿佛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

    皇帝第一句话便问,“蜜蜜可还好?”

    哪里能好呢,可又哪里能不好呢?

    他反了她息氏皇族的江山,换谁都不会觉得好吧?

    他将她软禁安佛院,不受半点战乱波及,除了没自由,他能给她任何自己拥有的。相比战火纷飞受疾苦而死的旁人,留着性命在,总也是好事。

    他没有开口回答,皇帝却了然于心。

    皇帝笑了笑。“能活着,是好事。蜜蜜自小被母后和朕宠溺惯了,行事任性,朕本以为她到了容州。不出半年,定然会与朕请旨和离,可这一晃眼就十年了,十年了啊,她生生与你纠葛了十年,朕还是头一次见她对一个人这样执着的时候……”

    皇帝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有关雒妃的话,从小到大,一件不落。他就在龙椅座下安安静静地听着。

    “蜜蜜,畏梅如虎……”

    “蜜蜜,性子倔强,很是让人头疼……”

    “蜜蜜总喜欢比较。比如桃花胭脂和莲花胭脂,她选不出自己更喜欢哪个的时候,就会两种胭脂都给扔了,总归还有其他漂亮的胭脂会被送到她面前……”

    ……

    最后皇帝褪下龙袍。脸上竟还带着轻松的神色问他,“你会是个好皇帝吧?”

    这问题他没法点头亦或摇头。

    可皇帝却如释重负的笑了,“你该早些进京的,我晓得自己做不来一个称职的皇帝。你若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不薄带了蜜蜜,这皇帝位置予你也无妨。”

    然后是太后的到来,同皇帝一样。当先第一句话问的就是雒妃

    “容王如今不同往日,哀家的女儿,蜜蜜娇纵任性,想来是与容王不合适的了。哀家如今也拿不出什么来,仅有玉玺一枚,容王不若将蜜蜜还与哀家,让哀家母子三人,生或死,皆不分离。”

    他不晓得自己是如何回答的,梦境似乎出现断片,他一眨眼。就已站在金銮殿外,他的身后是熊熊大火,烈焰般的色泽,舔噬着金黄色的龙椅宝座。染红半边苍穹。

    “母后,兄长!”

    雒妃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她凄厉宛若杜鹃啼血的悲鸣,刺人耳膜。

    她想要往火里冲。他还未出手,随后而来的白夜已然拉住了她。

    那一刻即便是在梦境之中,他也感受到了那股对白夜浓郁如实质的杀意。

    他将雒妃软禁容州王府,这人三番几次的闯进去,终的,还是让他将人带了出来,并到了京城,恰在他火烧金銮殿之际。

    “秦九州,你不得好死!”雒妃歇斯底里地骂着他。

    恶毒、难听,但却无力。

    他已反了大殷,破了皇宫,从此这大好江山易主。她哪里还是从前那个尊贵的长公主。

    他半分都没犹豫得让人将白夜关进天牢,然后拉着雒妃回了她的公主府,

    “死,或者皇后。你选一个。”他这样对雒妃说。

    他清晰看见雒妃嘴角带出的讥笑,怨毒到了极致,像是化不开的浓墨,直接淬进他的心间,就成永世都不褪色的痕迹。

    他在梦里没等来雒妃的选择,反而是她意图救出白夜,他冷眼看着犹如困兽的两人做垂死挣扎。

    他问她,“你若选了他。就只能是生离死别,桃花胭脂和莲花胭脂,不该都是舍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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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是他刺入雒妃胸口的一剑,殷红的鲜血从她雪白的中衣浸染出来。一点一点在地下氤氲开来,她软软地倒在血泊中,像是怒放到极致的烈焰海棠,盛到凋零。

    他看着她似解脱又似难以置信的神色,缓缓抽出长剑,弯腰在她耳边低声耳语,“公主与本王,这一次没好结果,那便重新来过,你总要心甘情愿选择本王一次才算作数的……”

    重新来过,你总要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秦寿猛地转醒过来,有津津汗水从他额际划落,他抬起手,张开五指,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终于确定自己忆起了绝大部分的前生记忆。

    他缓缓坐起身,寡凉的薄唇忍不住翘了起来,低沉醇厚的笑声在整个晦暗的屋子里回荡开来,好似轻风刮过芦苇荡,经久不休。

    “息宓,这一次你该选谁呢?”他低低的问道,犹如自言自语。

    他起身,随意披了件长衫,推门站门口瞧着天上的圆月顿了顿,尔后旋身就往雒妃的厢房去。

    他回来了,没他允许,她岂能轻易就去死呢?

    第076章 公主:驸马有要求尽管提

    熟睡中的雒妃,颇为不安。

    好似有一匹看不见的狼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她,无所遁形,她皱眉背心渗出冷汗来,一个激灵睁眼,就见是秦寿坐在床沿神色难辨地望着她。

    她不自觉松了口气,睨着夹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驸马是嫌命长了不成?”

    这才走了几个时辰,又过来了。

    秦寿没说话,他半个身子都在暗影之中,唯有垂落在腿上的手是明亮的,以至于雒妃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雒妃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歪着头蹭了蹭软枕,有气无力的道,“驸马可以滚了。本宫不想看到你。”

    她说话不客气,自个都活不长了,哪里还要同他虚以为蛇。

    秦寿低声笑了,他探出修长匀称的手,微凉的指腹划过雒妃额际。瑰色薄唇抿出上翘的弧度,“没关系,本王看着公主就成。”

    雒妃抬手搓了搓被他抚触过的地方,将额头揉的来发红,她这才裹紧了被子,嫌弃地看着他,“怎么没关系,你看着本宫,本宫渗的慌。”

    秦寿指尖摩挲了下金丝楠木的床沿,在暗影之中的烟色凤眼深邃沉寂。仿佛高山之巅的冰莲,安静的连风都没有。

    “公主是喜欢桃花胭脂还是莲花的?”他忽的问起这事,意味不明。

    雒妃神色莫名,觉得目下的驸马古里古怪的。

    秦寿没想得到答案,他仿佛只是随口那么问了一句,“公主安心休息,本王一会就回去。”

    雒妃侧身朝里,闭着眼,好一会被秦寿那目光刺的浑身不适,她撑起点身,面目清冷地看着他,“驸马想如何,直说无防,看在本宫要死的份上,不是太过分的,本宫兴许都能应了你。”

    她想的很明白,纵使最后秦寿还是会走上造反篡逆的路,她也阻止不了什么,不若现在卖他个好,好歹他还能将突厥赶出大殷,日后如能念着她的好,多少放她母后和皇帝哥哥一命为最好。

    听闻这话,秦寿眸色微闪,他摩挲的指尖一顿,似乎还真想了想道。“杀了白夜?”

    哪知这话一落,雒妃一抽边上的软枕砸他身上,这一下就用尽她全部的力气,她再克制不住心头涌起的怒意,“滚出去!”

    秦寿毫不意外雒妃的反应,他抓着那软枕,平淡无波的道,“公主这是言而无信?”

    雒妃懒得再跟他多说,缩下身拉起被子,眼不见心不烦。

    秦寿没在多说什么,他不过初初想起很多前生的事,控制不住的想来看看她。

    毕竟很多年了,他能记住的就只是她恨毒了他的模样,像眼前这样的相处还算是心平气和了。

    分明只几个时辰的功夫,他却恍惚过了一生。

    不过一刻钟。秦寿果然就离开了,雒妃察觉到动静,她也没睁眼,再然后她不知不觉间就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她身子越发虚弱了。甫一睁眼,就见首阳等人乌压压地跪在外间,屋里的火盆还在烧着带血的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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