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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阿姽

    一行人赶了半宿的路,终于在天亮之前,遇上个可以歇脚的凉茶摊子。

    六月的容州,能晒的人皮开肉绽,雒妃毕竟身子未好完,这会就是坐在金辂车里,也胸闷气短的慌,更勿论说下面跟着的侍卫个宫娥了。

    首阳在阴凉的地给腾挪干净,这才扶着雒妃下车,一行人要了几大壶凉茶。喝开了。

    那凉茶自然是不能入雒妃口的,首阳自带了雒妃喝惯了的花果茶,这当要了滚水,另外冲泡了一壶。

    “公主,喝点。”首阳将放凉的茶送到雒妃面前。见她面色苍白,神色恹恹,心头怜惜。

    雒妃软软地应了声,病去如抽丝,她实在没力气。就着首阳的手抿了一小口,就实在不想喝了。

    首阳搁了茶盏,用帕子给雒妃扇风,“公主,这是回容州还是?”

    听闻首阳的话。旁的侍卫宫娥都竖起了耳朵,在心里默默的选了京城,也希望公主那么决定。

    雒妃微微一笑,“先去容州的秦家军军营,接了白夜。再转道回京。”

    她有虎符在手,从军营中调个人出来,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有了白夜,这回京的一路,就算秦寿追上来,那也是不怕的。

    众人高兴的只差没欢呼了,至少脸上都带出了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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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容州,老是有驸马压一头,凡事憋屈。回了京城,那便是公主的地儿,谁敢放肆来着。

    雒妃定了主意,一行人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一天一夜后,雒妃就站在了秦家军军营外面。

    军营里的,皆是秦寿忠心不二的属下,雒妃也没客气,她直接虎符扔了过去。下令道,“带白夜来见本宫。”

    那些千夫长、百夫长的面面相觑,虎符不太可能作假,而以容王的身手,要从他身上抢夺估计也是不可能,那么唯有真像公主说的那样,是容王亲手给她的。

    其中一官位最高的指挥使站将出来,将虎符双手奉上还给雒妃,这才差了个小兵去传唤白夜。

    不大会功夫,那小兵回来。对指挥使耳语几句,那指挥使面色犯难地看了公主一眼。

    雒妃捏紧了虎符,声色历下的问道,“人呢?”

    那指挥使遂回禀道,“启禀公主,白夜日前与一队骑兵深入东突腹地查探,目前还未归来。”

    雒妃眸色一冷,“谁下的令?”

    指挥使道,“自然是王爷。”

    雒妃冷哼了声,还是颇为无可奈何。只得耐着性子问,“几日可回?”

    指挥使想了想,“快则半月,慢则一月。”

    然后,白夜才过去几日罢了。雒妃啪地将虎符砸在脚边,心里对秦寿咬牙切齿的很。

    没接到白夜,她也不敢再耽搁下去,便挥手掉转金辂车,一行人来去匆匆地离开了。

    那指挥使瞧着雒妃离开的方向,好一会才神色莫辨的对身边人道,“速去与王爷书信一封,将今日之事告知。”

    第079章 公主:驸马,蛇一个看看

    秦寿接到飞鸽传书之际,他已经得到公主趁夜不辞而别的消息。

    延安小心翼翼地瞥了王爷一脸,见他揉吧揉吧那小纸条,末了屈指一弹扔进废纸堆里,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延安惴惴不安,他总觉得这几日的王爷心思难辨的很,分明之前嫌恶公主,这转眼就能将虎符都送出去,说是博美人一笑,也不太像。倒好似一应都在纵着公主。

    从前那等勃勃野心,仿佛一夜之间就沉寂了下来。

    他实在搞不懂王爷在想什么。

    确实如延安所料,秦寿自打想起绝大部分的前生记忆,他之前的雄心野望,便渐渐地淡了。

    都造反成功过了,再来一次,他也觉得实在乏味,而且,龙椅坐着还真不舒服,高处不胜寒,寂寥的慌。

    他整整做了三十年的皇帝,也是够了!

    秦寿冷眼一扫,就将延安的小心思尽收眼底,他一思忖,“准备准备,明日回容州。”

    她都能揣着他的虎符偷跑,那么身子便是大好了。

    延安得令,行了一礼转身就准备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厢雒妃嫌弃地多踩了两脚那虎符,心头郁悴却没处发。六宫娥不敢上前多问,只低头一声不吭地赶路。

    雒妃思量了片刻道,“先回容州,上京之事再议。”

    她想的很明白,没白夜一道。她还到不了京城,就定然会被秦寿给逮回去,左右都是一样的结果,她不若先行回容州,捂死了虎符不还他。

    为以防万一,雒妃招来顾侍卫,扔了锭银子给他,并道,“带着虎符,送予本宫皇帝哥哥。”

    顾侍卫一愣,当即反应过来,弯腰捡起那银子,笑着道,“卑职定找个机灵的侍卫快马加鞭,亲自将虎符送到圣人手里。”

    雒妃满意地点点头,待顾侍卫出去了,她又让首阳拆了只绣鞋鞋底,并将虎符塞了进去,再缝好,如此一番。竟丝毫看不出破绽来。

    雒妃满意了,这不慌着回京,她便悠闲起来,让侍卫不紧不慢地赶路,权当游山玩水。

    待三日后,她到容州,六宫娥怀里,每人都抱着一堆吃食玩意,尽是路过沿途城镇买的。

    王府大门外,两尊石麒麟旁,熙熙攘攘站着一列仆从,金辂车走的近了,雒妃才看清仆从之后竟是安氏在候着,她身边还有个身穿月白长衫的男子。

    雒妃定睛一看,那男子约莫十六七的年纪。斯斯文文,身上一股子的书卷气。

    她认得这人,可不就是秦寿的庶弟,安氏的亲生子秦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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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辂车到了门口,安氏拉着秦勉赶紧站出来。朝雒妃行了一礼道,“见过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雒妃微微挑眉,她去廊城一趟,安氏竟然这样恭敬了。此前还不是对她说教要以王府子嗣后代为重?

    她目光落在秦勉身上,瞬间了然,她不冷不热的回道,“免礼。”

    首阳搭手,雒妃扶着下车。她站在安氏面前,倨傲而金贵。

    安氏扯着笑脸,让出秦勉道,“这是王爷胞弟,秦勉。”

    秦勉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他宽大的袖摆一副,双手一搭,举至头顶,恭敬得对雒妃道,“弟弟秦勉。见过大嫂。”

    听闻这话,雒妃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一派书生气度,行为举止大方得体,自有风流名士的不羁与儒雅。

    且他说的话也十分有意思。旁人道她是公主,便从未以容王府的身份待过她,反而这秦勉甫一见面,就是一句“大嫂”,若她还心悦秦寿,指不定这人仅凭一句话就得她欢心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上辈子,她对这小叔子的印象一直不错,这辈子,也无甚坏感。

    雒妃点点头。嘴角带出浅淡笑意,“小叔不必多礼。”

    末了,她又加了句,“日后还是唤本宫的封号便是。”

    这一句话,让秦勉笑了,少年人嫩色的面庞朝气勃勃,又不乏文人风雅,叫人瞧了十分舒服。

    他谦逊的道,“礼不可废。”

    雒妃不欲与安氏多打交道,就是秦勉。她说多了也是不妥当的,故而脚步一错,避开了就要往王府里去。

    然,她才走出丈远,就听闻秦勉在喊。“公主。”

    她回头,见秦勉指了指自个的发髻,冲她意味不明的道,“公主发髻上的金簪歪了。”

    雒妃一愣,秦勉那一句话不断在她脑子里回想。就连首阳靠近为她理了理发髻,她也是没注意到。

    她只望着秦勉,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晶亮如水洗,一直到她回到阔别数日的安佛院,她才猛的一拍案几,恍然大悟道,“本宫晓得免先生的嗓音为何那般熟悉了!”

    忙着收拾的六宫娥动作皆一顿,首阳挥手将旁人退了出去,她才扶着雒妃复又坐下,“公主,可是想起了?”

    雒妃冷笑了声,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认识免先生的,只是多半并不熟悉,故而才一直想不起免先生到底是何人。

    今个一见秦勉,寒暄的几句。特别是他提醒她金簪之时,那要比平常高一些的声音,让她倏地就与免先生对上了。

    秦勉,秦勉,免先生。谐音的勉字,可不就是他一直在装神弄鬼!

    上辈子,她只与秦勉见过两三次罢了,话也没多说过几句,再后来,就是听闻秦勉郁郁不得志,英年早逝。

    如今看来,秦勉哪里是郁郁不得志,分明是在秦寿眼皮子底下动作,被发现后,让秦寿给关了起来,刻意传出郁郁不得志的名声,尔后才好顺理成章的将人给弄死。

    显然首阳也想到了秦勉的字,她面色一整,“公主,这秦勉好大的胆子,真是该千刀万剐!”

    雒妃端起盏花果茶,施施然抿了口,眯着桃花眼道,“不急。不用本宫出手,驸马都不会放过他!”

    且既然秦勉与西突婆食罗有往来,那定然安家也是不清白的,前些时候安氏上她这来怂恿她与驸马对上的目的就耐人寻味了。

    如此掰碎了来理,再加上安家与容州各大家千丝万缕的姻亲关系,这蛛网密布的实在叫人心惊!

    首阳有心不想放过让雒妃吃了苦头的秦勉,可又顾虑坏了公主的盘算,遂问道,“公主,意欲何为?”

    雒妃优哉游哉地躺到圈椅中的软枕上,笑靥如花的道,“本宫能做什么,本宫身子骨还没养好呢,坐山观虎斗就是……”

    顺便跟在后头,捡捡渔翁之利。

    她可斗不过秦寿,不过踩踩他底线倒是可行的,比如趁机将白夜捞回来,才好麻利回京!

    等回了京城,到她的地方,秦寿就是头龙也得给她盘着做蛇!

    第080章 公主:我有一种酒

    秦寿是在两天后回到的容州,雒妃那会正坐窝在黑漆楠木的摇椅中,慢条斯理地用着首阳特意给她做的补身子的小点心。

    她在霜狼族呆的那些时日,倒让她目下对这些香甜的点心喜欢上了。

    当天下午,秦寿就过来安佛院了。

    雒妃在槐树下悠哉乘凉,秦寿毫不客气地在她对面坐下,并在雒妃不待见的目光中,掏出一沓的账本来。

    雒妃挑眉,不明所以。

    秦寿道,“这是自公主掌了府中中馈后。一应花销出去的现银,本王也不苛待公主,公主只需凑够整数还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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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这话,雒妃才想起去廊城之前,她坑了秦寿库中现银,敢情都这会了,他倒想起跟她清算了?

    她哼了声,扬起下颌蔑视的道,“驸马可真是个眼皮子浅的,不就那么点银子,竟与本宫追讨,传出去,也不知道到底笑话的谁。”

    秦寿不以为然,他自顾自倒了雒妃面前的花果茶品了口,“能让公主陪着本王,就算是被笑话,本王也值当。”

    雒妃气笑了,她冲首阳使了个眼色,首阳福至心灵,动作麻利的将案几上的花果茶给收了起来。

    就听雒妃道。“一百两银子一口,驸马给银子吧。”

    既然要算清楚,她就跟他算算。

    秦寿云淡风轻,他还漫不经心的又抿了口,点了下案几上的账本。“公主慢慢抵吧。”

    雒妃简直想摔他一脸茶水,就见秦寿已喝完茶,悠悠然起身道,“本王以为,公主还是修身养性些的好。”

    转身之际,他忽的又道,“容州大小赌坊,日后皆不会喜欢公主入内。”

    雒妃腾地起身,恼羞成怒,一双桃花眼晶亮非常,“驸马好本事,有能耐让容州赌坊不喜本宫出入,倒不如砍了本宫的手去!”

    秦寿已经走出安佛院,权当没听到雒妃的挑衅,他不用看都晓得,她定然是跳脚了。

    这样鲜活的公主,就算说点话不好听,他竟也觉得逗趣非常,全然没有从前轻易就被惹起的怒意。

    见秦寿走了,雒妃坐回摇椅上。她身上哪有半分的怒意,仿佛刚才气急败坏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指尖捻着点心,也不吃,就那么撵成碎渣,临到日头西斜,她才懒懒地起身对首阳道,“拿本宫的帖子,明日邀秦勉过来与本宫一道用膳。”

    首阳应了声,瞧着一碟子的点心碎末,皱了皱眉,这是她做的不合公主口味了?分明之前公主还用上许多来着?

    隔日,秦勉那边正式无比地回了帖子,并言明时辰,届时定应邀前来。

    秦勉那一手的古隶写的是极好的,墨采飞动。精丽妍美而又自然流便,且字体间自有一种风流雅致的韵味,不了解他为人的,倒觉得字如其人,都是看着舒心的。

    雒妃随手扔了帖子讥诮一笑。这秦家果然就没个好坯子,秦寿自不必说,单说这秦勉,从相貌上看,不仅糊弄人的厉害。就是这字分明也是特意练过敛了锋芒的。

    雒妃最是不喜这样藏头腋窝的,就算再是手段厉害,也与臭鼠有何区别?

    不喜欢,可人她还是要见的。

    暮色时分,秦勉踏着金黄熹光而来。他头带书生小冠,大袖翩翩,掌宽腰封,步步走来,那光袖随摆而动,真有一种乘风归去雅致之感。

    雒妃眯了眯眼,连站她身边的首阳都多看了秦勉一眼。

    设宴的地儿雒妃选在了前院那荷花塘,就是上次秦寿赏月的凉亭,秦勉进来,先是将手上提着的红漆绘莲花食盒递给首阳。这才对雒妃行了个全礼。

    一应作派,挑不出半点错来。

    雒妃只点了点头,不冷不热的道,“二公子不用客气,这也不是宫里。本宫最不讲究繁文缛节。”

    秦勉矜骄浅笑,“想着公主来容州时日不久,故而带了些容州特有的小食与公主尝尝鲜,万望公主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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