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阿姽
然也没奈何。不过总归这都到普陀寺了,想来离真相也是不远了。
待一众人进了普陀寺山门,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皇后要先去与佛祖叩拜还愿,雒妃却是想去寺中厢房先行休息。
她两辈子都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脚心钻心的疼,多半是起泡了。
一行人分为两拨,自有小沙弥过来领雒妃去厢房,息芙跑过来搀着她,另一边是季夏。鸣蜩却是得了雒妃的眼色,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就远远坠上了皇后。
到了厢房,季夏向小沙弥要了热水,嫌弃寺里的棉布太粗糙,遂拿了自个的帕子出来用。
季夏伺候了雒妃褪去鞋袜,果然,那双粉嫩的小脚,此刻红通通的,原本就嫩的脚心起了好几个晶亮亮的水泡,其中还有一个已经磨破了,露出粉红的皮肉来,瞧着都疼。
季夏简直心疼坏了,她遂对皇后有几分的埋怨,“要叫圣人晓得了。只怕得惊动太医院了,皇后娘娘也是,明知道公主娇贵,还不兴叫个软轿,她自个善男信女,当旁人也是不成?”
雒妃皱眉,她动了动精致如贝的脚趾头,就扯来火辣辣的疼,当下眼眶一红,睫毛根竟湿润了。
不过她还是道。“慎言,本宫若坐软轿,在皇后眼里怎会显得心诚,心不诚,还上什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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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季夏嘟了嘟嘴作罢。
息芙像是小狗一样蹲在雒妃面前,她也是没想到姊姊的身子骨这样娇弱,实在不利健康,便忍不住道,“姊姊。以后与我一道多跑跑跳跳吧,这样身子才能长好,少生病,活的长寿。”
天晓得,她这辈子最满意的就是有这具健康无比的身体。
雒妃也是觉得这身皮肉让首阳调养的来太嫩了些,手脚没茧,一磕一绊就是淤青,不过让她像息芙那样举止,粗俗又不雅,她哪里肯。
“本宫身子骨没病。好的很,”她说着,斜眼瞅着她,“莫让本宫再见你举止粗鲁,不然回去首阳那规矩再学一遍。”
息芙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闷闷的道,“晓得了。”
这当季夏已经挑破了雒妃脚心的水泡,并洒了药粉,并细致地包了起来。
雒妃暂时不能下地,只得坐在榻上。随意翻了翻案几上的佛经打发时间。
息芙也是坐得住的,她没问雒妃上普陀寺来做什么,总是雒妃在哪她就在哪。
夜幕时分,鸣蜩那边都还没消息传回来,雒妃耐住性子,多多少少用了些寺里的斋饭,不甚合胃口,剩下的全让息芙津津有味的用了。
她见息芙就着斋菜整整用了两大碗的饭,实在惊讶,当即还气白了脸,恨铁不成钢的喝道,“你是饭桶不成?还是在公主府本宫苛待你伙食了?竟是吃这样多,日后长的一身肥肉,本宫看你往哪哭去!”
息芙呐呐放下碗筷,她这辈子没病没痛的。一时半会没忌住口,还当场让姊姊给逮住了,根本连借口都找不到。
雒妃素手一拍桌案,转头就对季夏吩咐道,“回去就让首阳给二公主安排膳食。日后二公主的吃食用度,需得你们六个长长眼。”
末了,不放心,又多加了句,“她再这样吃,就给本宫饿她一顿!”
季夏笑着应下,转头就见息芙垮着个还带婴儿肥的小脸,甚是喜人。
雒妃算是看出来,母后待息芙,当真是半点都没上过心,息芙身边的六个宫娥简直不能同首阳六人相较。
因着不能走动,雒妃早早就上了床榻休息,息芙想在外间窝一晚上,也让她赶去隔壁的厢房了,身边宫娥侍卫不够,雒妃便让季夏与顾侍卫多看着点两个房间。
夜半时分,她睡的正好,冷不丁一阵颠簸,五脏六腑被顶的难受至极,她猛地睁眼。随即发现自己竟被打横扛在马背上,马背上还有一人抓着她后背衣裳,拉着缰绳驱马。
雒妃不敢随意动作,她咬着牙,双手悄悄抓着点马鬃毛,借着垂落下来的长发遮掩,才发现这人好似一直是在往普陀寺的后山去。
也不知走了多远了,至少目下都是陌生的,雒妃眼梢瞥见那人搁在马腹的小腿上还绑着把匕首。
她憋着气,待座下马儿扬提蹄上山的当,猛地反手抽出那把匕首,使劲力气当即就刺向那人腿肚。
第129章 公主:放开放开
雒妃幼时,太后时常感叹,她生的儿子优柔寡断,少了些男儿的魄力,生的女儿,一直娇养着,却不想养出了胆大又果断的性子。
若雒妃身为男儿身,却是比息潮生更适合学帝王之术。
只是可惜,造化弄人,也是没办法的事。
是以。雒妃仗着自己会骑马,根本就没多加考虑,夺了匕首就狠狠扎进那人的腿肚里。
只听得一声惨叫,温热的鲜血喷洒了她半张脸,她根本不给那人反应的时间,一手死死抓着马鞍,翻起点身,扬起第二刀就要扎向那人的肚腹。
她再是明白不过,这个时候,她若不心狠手辣。再反应快些,指不定一会受罪的就是自个了。
哪想,座下的马匹太过颠簸,刚才那一记,让马也多多少少受了些惊。她的第二刀却是失了准头,没扎中。
她当机立断,手腕一转,那一刀顺势捅到马身上。
“昂”马匹一声长鸣,前蹄扬起,吃痛之下发起狂来。
雒妃抓马鞍的手渐渐使不上力气,那匕首也被卡在马身上拔不出来,她干脆松手,两只手都死死扣住了马鞍,省的被甩出去。
马背上的那人回过神来,他不想雒妃竟这样的大胆。
“哼,自寻死路!”那人瓮声瓮气的道了声,见马受惊制不住,遂不再管雒妃,瞅准时机飞身跳下马。
雒妃看了那人一眼,见穿着一身夜行人还蒙着面,却是看不出是谁,这会功夫,受惊的马匹跑的飞快,眨眼之间就看不到那人的影子。
虎狼去其一,雒妃却不敢松气,她翻了几下身,试了好几次,还险些摔下马去,好不太容易坐到了马背上,她抱着马脖子,尽量伏低下来,摩挲到那把匕首,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拔动。
她也没力气,便整个瘫在马背上。偶尔有枝桠横刮过她的发与臂膀,就让她好一阵疼。
如此也不晓得跑了多远,雒妃见座下马匹的速度慢了下来,她不敢随意跳马,生怕一个不慎摔断了腿脚,在这山上,才是真正死路。
她探手往后摸去,重新摸到那把匕首,这下她蓄着一口气使,噗的一声。那匕首当真被她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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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来得及高兴,那马儿剧痛之下,彻底发狂,撅着蹄子,非要把雒妃摔下马背的架势。
雒妃整个身子服帖在马背上,让自己不被甩下来,然后摸到马脖子温热的血脉跳动处,瞅准了一刀下去。
顿时,一股子腥燥的血喷出丈远,那马儿还来不及嘶鸣,轰的一下倒地。
雒妃早有准备,马一倒地,她顺势在地上滚了几圈,差点被马给压了腿。
她心有余悸,这会倒十分感激从前教她骑马的师父来。也幸的在皇帝哥哥耳濡目染之下,对相马之术多少有些了解。
果然,母后常言,技多不压身,临到头,总是有用的。
她躺在地上,顾不得脏,待稍微能起身,她便爬将起来,这会子危机过去。这身子骨便显出娇娇的不好来。
雒妃皱眉瞧着连罗袜都没着的小脚,她应该是被人从床榻上掳出来的,一身中衣,散发赤脚。
这会走上一步,白日里本就被磨破的脚心便疼的慌。还有葱葱白白的十根手指头,抓马鞍太过用力,这会酸疼的厉害,她简直根本不想动,浑身上下就没好过的。
然。她盯着那马脖子上的匕首,不得不挪过去,将匕首弄了出来,这一作弄,就又是一手的血。
她嫌弃的慌,可也无法,在马鬃毛上马虎擦了擦血,眼见荒山野岭,四下无人,她这才从中衣下摆探手进去。反手在背后摩挲几下,竟将肚兜小衣给解了。
小衣一解下来,她顿觉胸口凉飕飕的,很是不习惯。
一件小衣,她硬是用匕首割成两张布条用来裹脚。裹的不好,可却聊胜于无,至少她脚再踩地上,没那般痛了。
雒妃不敢多呆,生怕那歹人追上来。她这模样也走不远,只得寻了处矮丛,整个人蹲着藏了进去,好在她骨架娇小,这一躲,外面倒半点痕迹都看不到。
七月初的时节,后半夜山中还是颇为阴冷,加之多有蚊虫,雒妃苦不堪言,她以为从前被软禁容王府就是她最为艰难的日子了,可目下相较,她反而觉得那样的日子,除了没自由,没人与她说话,她倒是什么苦都不曾吃过。
而现在。她躲山里逃命,冷不说,还被蚊虫叮咬,浑身上下都痒,想站出来不躲了。理智上又不允许。
她只得扯了扯中衣,盖住露在外面的肌肤。
就在她迷迷糊糊之际,天际微微泛白,她忽的听到有窸窸窣窣地脚步声,她神色一凛,握紧手里的匕首,大气都不敢出。
蓦地,有光亮从头顶洒落下来,雒妃眯起眼去看,熹光微白中,她就看到了秦寿。
他站在她面前,墨晶玉冠束发,一身青布长衫,颀长的影子将她整个笼罩,她仿佛第一次发现,他原来长的这样高。
“公主,无碍了。”
秦寿斜长眉梢一扬,眉心丹朱色艳丽猩红,衬着他浅淡的眉色,便成一种深浅不一的美。
他薄唇轻启。拨开矮丛,弯腰朝雒妃伸手。
雒妃心头一松,眼眶竟觉得有些发涩,她目光在秦寿宽厚的掌心打了个转,就自行站了起来。
哪知,她蹲的太久,一起身就腿脚发麻,眼前泛黑。
秦寿看看拉住她,她才没倒下去。
他上下打量她,往日里娇娇的公主此刻狼狈不堪,中衣沾染灰尘,披发赤脚,脖子和脸上还有手背还挠出了米粒大小的红疙瘩,哪里还有半分的艳色,可怜兮兮的紧。
雒妃缓过神来,她这才看清秦寿袍摆竟是沾染了血的,“那人死了?”
秦寿点头,面带凌厉的道,“公主晚上用的斋饭被动了手脚,是以才被贼人得手掳了去,我出来寻公主之时,寺里已经乱了。”
雒妃冷哼一声,这般大的胆子敢动手害她的人,就那么几个,她根本不作他想。
“这伙人不仅掳了公主,还去行刺皇后,皇后那会正与高僧论道,又有侍卫,故而并无大碍,反倒是公主,让歹人得逞了。”秦寿边说边皱眉,他见雒妃走出矮丛,每走一步就直抽冷气。
当即,他弯腰,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雒妃一惊,她一下环住他脖子,瞪着他道,“放开!”
第130章 公主:放肆,威胁本宫?
秦寿根本不将雒妃的色厉内荏放在眼里,他抱着她,径直往山林外走。
雒妃有心想推开他,可身子不着地,空落落的生怕会摔下来,她只得使劲动了动腿脚,“岂有此理!”
这四字一落,她就骂不出来了。
秦寿这人不仅本身身手了得。就是意志都是十分坚定的,旁的流言蜚语与咒骂根本就动摇不了他半分。
这一动作,反而让秦寿注意她裹在小脚上的湖青色柔软面料的两片破布来。
他眸色微微发沉,后落到雒妃胸口,轻薄的中衣根本就什么都遮掩不住,那隐约可见的蜜粉色,以及颤巍巍的尖尖轮廓,让他嘴角抿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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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妃顺着他视线,猛地反应过来,她冷笑一声,扬手一巴掌就扇到他脸沿,促使秦寿偏了偏头。
“放肆!”她怒喝道。她就晓得这坏东西骨子里同样是个下流胚子,不然从前床笫之间,他能板着那张正儿八经的脸尽说些不着调的话,还逼着她讨饶喊他情哥哥?
根本就是个天生的!
长的人模人样。白瞎了那张俊美的皮相。
秦寿浅淡又深沉地瞥了她一眼,狭长的凤眼里恍若有冷凛的风雪肆意,可其中潜藏的波澜,却是深不可见。
雒妃暗自松了口气,然还没等她完全放心下来,就听秦寿幽幽然的道,“公主目下还有个容王妃的身份,是不是本王未曾同公主行夫妻之实,公主就忘了这一茬?”
雒妃不屑地撇了撇嘴,她半点都不掩饰自己真忘了的事实。
秦寿也冷哼,他步子很大,在这崎岖不平的山林间也恍如平地,且多有注意,未曾让枝桠磕绊到雒妃。
“如今秦家仅余本王这一脉嫡出,本王总也是要有子嗣的,约莫一个是不够的,”他就事论事,很是缺少人情味,冷冰冰的,“所以。公主还是要记得这事的好,本王不介意回去就用行动让公主牢记自个容王妃的身份,也好为日后能诞下子嗣早做打算。”
雒妃简直想喷他一脸的唾沫星子,还子嗣,从前她与他好的那一两年,半点都没注意,也没见能有子嗣,可见他秦寿根本就是注定要断子绝孙的。
不过。这话她这会可不敢说,省的惹恼了这人,被扔在山林。
她再相信不过,秦寿是定然能做出弃她于不顾的人。
但她敷衍的哼了几声,算是应付。
秦寿垂眸瞥了她一眼,见她不断挠着面颊脖子,原本只有米粒大的红点点,就这么一会就有指甲盖大小,红彤彤的,衬着她本就娇嫩的肌肤,很有几分吓人。
雒妃一身痒的难受,她心头烦躁。哪里还理会秦寿,也就不晓得秦寿这是准备带她去哪。
不大一会,她正纠结地瞅着手臂上几个红点点,一副想挠又不敢挠的模样。耳边就倏地听到哗啦水声。
她一愣,就见秦寿抱着她上了道斜坡,出现在条清溪边。
秦寿择了处岸边有大石块的地段,将雒妃放到石头上坐好,他弯腰洗了把手,这才道,“公主在此梳洗一番,末了。我与你上药就不痒了。”
瞧着脚下清亮的溪水,雒妃很心动,不过她扯了扯身上的脏污不堪的中衣,又拧起眉头。
秦寿哪里会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他抬手就开始解自个的腰带,三两下就脱的来只余件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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