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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夜色而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楼海

    安东说:“我对莫莉真的是认真的,也想过要给她一个未来,我没想到事情会变化得这么快。”

    韩征一支烟夹在手里快烧到屁股,他掸了掸上面燃尽的烟灰,揪着烟嘴再吸了一口,撇到一边地上,问:“你怎么跟艾家那二丫搞到一起的?”

    安东说:“不是这几天的事,当年她跟咱们走得近那会,她时不时就到我家来串门,我家里人都喜欢她。后来尽管她出国了几年,也一直和我父母有联系,这次见面的事也是我父母促成的。”

    韩征说:“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你居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安东说:“不然呢,莫莉说要去见艾小娥那次,我干嘛不拦着她?我连她改名的事都不知道,能知道她一直跟我父母有来往?可你又能说她什么呢,万一真就是尊敬长辈,礼节性的一个拜访呢,你是什么香饽饽啊,谁能为了你十年如一日的做这么多事?”

    韩征笑笑:“这话是你爸说给你听的?”

    安东冷哼。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这才见过几次面,就要你们俩这么快的订婚。”

    安东猛吸了几口,声音放得很轻:“还记得上次李元山威胁莫莉的事吗?”

    韩征当即一怔,把事情的前后疏离了一通,问:“还是因为那些照片?”

    安东掐了烟,两手往脸上搓了一搓,顺势抱住一整个头,说:“我爸把那些照片洗了出来,摔到我面前……”

    记忆在这里总是打了一个结,安东每每跳过去往下走,看到自己昂着头对自己父亲说:“我要娶她”。

    思绪便每每回放,又重放起他摔下照片的那一瞬。

    “我们家可以接受一个有过几次恋爱经历的女人,但不能接受一个唯利是图、金钱至上的荡`妇。”

    “我要娶她。”

    他那位向来以仁慈好说话而著称的父亲将又一沓东西扔到桌上:“这是你们交往以来在她身上花掉的每一笔钱的账单,还好,在你的承受范围之内。不过里面还有她爸爸拿你名义做担保欠下的一屁股债,那可就够你喝一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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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么惊讶干什么,知道他住院却不知道原因是不是,你要娶的这个人没有告诉你?我不会放任你用自己的辛苦钱去给这家吸血鬼,但如果你要一意孤行,可以,你今天走出这个家门,我立刻登报声明与你断绝关系,我不会拿一分钱出来帮你止损。”

    两个人许久都没再说话。

    脚下烟头越聚越多。

    安东忽然剧烈咳嗽,从墙上翻下来,韩征去扶他,他嗝出几声,踉跄跑到一边草丛里,“哇”的一声吐出来。

    折腾半天,韩征看着安东一脸汗泪交加的脸,说:“这些事你问过莫莉没有?”

    安东拿袖口捂住嘴,说:“问了,她不肯承认,说我中伤她一家,跟我要分手。我当时就翻着那些账单合同,看到上面写着她爸,甚至还有她的名字。我说好啊,分手就分手吧,她慌了,那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边哭边把事情都说了。”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脑海里满是那次司音回来,莫莉涂着红唇开跑车将他车子撞了那一回。

    那时候只觉得这姑娘有点傻大姐,有了什么东西就把自己当成架子,一层层的堆叠起来,没有想到她是真的傻,被一个两个玩得团团转。

    韩征说:“不是出自你本人意愿的担保,法律上不会承认的,那些钱最后还是用不着你来负担。”

    安东说:“我知道,不过哪怕是打官司也要花时间啊,最近那些电话陆陆续续打到我这儿来。可能他们发觉我不会再替他们输血了,也就懒得隐藏,把事情都推到我这边来。”

    韩征拍拍他背,说:“经济上要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何必这么贸贸然就答应和人订婚,婚姻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棋错一着便是满盘皆输。”

    安东笑得凄凉,说:“阿征,我输得还不够多吗?”

    韩征说:“好好跟莫莉坐下来谈一谈,她现在到处找你,我看她状态不好,别出什么事。”

    安东眼神发直,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终是摇了一摇。

    有车在他身边停下,带妆的艾小娥自车里出来,扶着安东坐去后座上后,向着一边的韩征点头而笑,说:“阿征,造化弄人啊。”

    她没有得胜的喜悦,也无所谓失败的苦楚,韩征向她点头,说:“请一定帮忙照顾好他。”

    艾小娥一笑:“不用你说。下次聚会你过来参加,带上司小姐一起来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变了不少,只有你们俩还和以前一样,真是让我们这些人羡慕。”

    韩征点头:“好的。”

    韩征站在路口,一直等着看艾小娥将车开过街口,此时肩上忽地被人一搭,他警惕看去,韩途露着一排白牙朝他笑。

    韩途嘴甜:“哥,可算又见着你了,想死你了。”

    韩征揉揉他一头后梳的头发,说:“你这头毛该剪剪了啊,又不是搞艺术的,哪来这么多毛病。”

    韩途咯咯地笑起来,软着身子往他怀里钻,说:“是亲哥,这世上就数你管我管的最多。哥,你现在去哪,把我也捎上呗,就想跟在你屁股后头晃悠。”

    韩征看到后头边抽烟边忍不住将眼睛往这处飘的李元山,心里膈应了一下,搂着醉醺醺的韩途道:“行啊,跟我一道去看你嫂子,走!”

    第34章 chapter 38

    病房里,除了睡觉的那些时间,方琴就没停下过对司音的狂轰乱炸,问题无非集中在什么时候开始,现在进展到哪个程度,未来要去往哪里这三项上。

    司音大多数时候是借病沉默,于是房间里便只剩下方琴一个人焦急的团团转,思考的东西太多,无解的现状也太多,叹气声此起彼伏。

    天黑下来的时候莫莉来过一次,比上一回见她还要憔悴,眼窝深陷,一张脸瘦得没有半点肉。她病殃殃地坐在司音床边,抓着她一只手借力,止不住地往下流眼泪。

    司音向她解释韩征还没有回来,等他过来之后会第一时间把消息反馈给她,她给莫莉擦眼泪,说:“事已至此,你伤心也只是给自己身体造成负担,别再哭了,他又看不见。”

    莫莉抽泣,摘过桌上隔着的一卷纸巾,擤了下鼻涕,说:“以前好的时候,恨不得成天要把我绑在身边,现在选择分手了,就关了所有让我能找到的方法,连一通电话都吝惜给我打。”

    司音不知如何劝她。

    “不过我不怪他,真的一点都不怪他,我知道我自己也有错,任性,娇蛮,虚荣,脾气又差,他给过我挺多次机会来改的,可我一点都没放在心上,我还……”她一扁嘴,说不下去。

    司音拍她手背,说:“别这样妄自菲薄,你是一个好姑娘,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儿发展到现在,你们俩人都有错误。”

    莫莉感动地只吸溜鼻子,靠着她肩膀说司音姐你真好,半晌这才又抬起头,一双眼睛里汪着水地看着她,说:“司音姐,这次我过来找你,其实是要跟你告别的。”

    司音吃惊,以为她是因为情伤才一走了之,抓住她手,说:“别有点事就想逃,这是懦夫行径,最起码该跟安东把话说清楚,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是他的错误就别再一次纵容他。”

    莫莉却一个劲摇头,说:“别傻了,司音姐,这种事情,我们女人做不到的。六年前你因为征哥他爸爸被逼得跟征哥分手,不也什么都没有做,就只是默默选择背井离乡,离这个人远远的吗?”

    坐在一边削水果的方琴忽然身上一颤,水果刀滑过表皮冲上手指,脆弱的皮肤立刻破了一道口子。她没管,睁大眼睛看向说话的那一位。一瞬之间,病房里静得连输液时滴下的药水声都能听见。

    莫莉背后一阵灼热,循着来源看去,那方向,一双被岁月染得浑浊的眼睛看着她,里头有迷茫、不解,也有愤怒。

    莫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去向司音求救,司音一张脸白一阵红一阵,她说:“我的事你不清楚请不要瞎说。”

    语气克制,却克制不了声线的抖动,莫莉放开她的手,从床上一下跳下来,说:“司音姐,那咱们……以后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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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莉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是莫名其妙,一路小跑出去,门开门关,便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她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司音,真正难对付的冲到表层。方琴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柜子上,屈身坐到司音旁边,问:“你跟我说实话,那次走到底是为了什么个理由?”

    司音直闭眼睛。

    方琴说:“你那时候跟我讲,你申请到了国外学校的全额奖学金,可以免除一切费用的出国留学,你撒了谎,你其实是被韩先生送出国的对不对?

    “所以你一走就是六年,中途一次也没有回来过。所以阿征失魂落魄发生车祸,却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你知道他受伤的事情。所以他执意搬出家里,决定一个人住……然后你们再次相遇,你却怎么都不肯跟他好好说话。”

    司音一连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慢慢睁开眼睛,低垂着视线道:“妈,你先把手指包扎一下吧。”

    伤口仍旧流血,方琴的一条卡其色长裤被染出一圈通红的血迹,她看都看没,也不觉得疼,几乎是央求的口吻,道:“司音,你把事情经过告诉妈妈。”

    司音牙关咬得发颤,道:“没什么可说的。”

    方琴提着声音:“你是要把我急死吗?”

    这时传来敲门声。

    司音向母亲一瞥,说:“先别谈这件事了。”

    门口传来韩征的声音,却并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司音与方琴都向同一方向看。

    病房冷白的灯光下,一个带着长刘海的男人一甩头发,露出一张与前方带路那人极其相似的脸。

    韩途一吹口哨,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他,他歪嘴笑得正欢,说:“方姨,好久不见,我真是想死你了!”

    ***

    方琴注意力被暂时转移。

    毕竟是自小带大的孩子,感情不同于一般,方琴一路快走去捉他手,上下打量几次,说:“小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大了,大了,你刚出去那会儿还在抽条长个子,没想到现在都是个大人样了。”

    韩途一阵乐:“什么大人样啊,方姨,我现在就是个大人了,你瞧瞧我现在,是不是比我哥长得还帅了?”

    方琴连连点头,说:“帅的,帅的,比你哥帅多了,就是太瘦,瞧你这一身的排骨哟,赶紧住家里来,方姨给你好好补补。”

    韩途撒娇地往她肩上一靠,说:“还是我方姨对我好,知道心疼人。不像我哥,成天就知道管着我逼着我。”

    韩征一拍他脑门,说:“没大没小。”

    他径直往司音跟前走,几乎一天没见,最想的就是把她搂怀里亲一亲。四周是人不好施展,那就退而求其次地牵一牵她手吧,他刚一凑近她就微微皱起眉。

    韩征敏感地嗅到身上的味道,说:“还是离你远点吧,满身都是烟酒味。”

    一边韩途打趣,说:“我这哥别的不会,怜香惜玉的本领一流,方姨,你瞧他对嫂子多好啊。”

    方琴踟蹰:“……这事你也知道?”

    “知道什么?他俩在一起的事?”韩途一阵笑:“又不是什么大秘密,也就瞒着你们大人,我们这群人什么不知道。”

    司音脸色发青,由方琴看到韩途,一转即逝的注目,被他抓到机会,一挑眉梢,意味很浓地笑起来:“是吧,嫂子。”

    韩征背身挡在司音面前,摸了摸她手,轻声问:“脸色怎么这么差,好点了吗,不行我再找朋友换医生。”

    司音说:“不必麻烦,纯粹被莫莉给闹的。”

    韩征疑惑:“她又过来了?这次说了什么?”

    司音将她要走的话复述了一边,韩征立马换了一副表情,说:“不好,我得赶紧去看看他们还在不在。”

    司音不解,他急赤白脸地说:“莫莉跟她爸在外面借安东名号欠了一屁股债,把安东给坑惨了,不能让他们俩溜了!”

    说完,韩征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方琴见他走得这么急,一点都不能放心,拍拍韩途的手,说:“我跟你哥后头看看去,有什么事多一个人多点照应。”

    简直正中韩途下怀,他压着一脸笑意,假惺惺道:“你去吧,方姨,司音姐这儿有我呢,我替你们照顾她。”

    方琴跑出去。

    韩途在后用力挥手,一龇牙阴阳怪气说方姨拜拜咯,掖着长头发的耳朵此刻一动,听到后头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单手插袋,转身,满脸遮不住的笑意,问:“你干嘛呢,嫂子。”

    司音已经拔了手里的针头,抓过一边的薄外套,正要自床上往下走。方才起得太猛,眼前落了一堆雪花片,她攥紧两手,指甲掐进手心,努力让自己清醒。

    脚尖落地,摸索拖鞋,身前却蓦地压下一片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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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途张着两手堵在她身侧,一脸嬉笑地凑近她面前,说:“司音,你不乖啊,好不容易约你见一面,你居然放我鸽子啊?”

    他舌尖擦着牙齿,视线落在她光着的小腿上,皮肤细白幼嫩,腿腹紧致圆润,两只脚不大不小,有点肉肉的,带着足弓弯成一道柔和的弧线,她脚趾可爱。

    心里一动,他弯腰地往下捞她脚踝,肩膀撞上她丰满的前胸,拱了一拱,手同时握紧她脚踝。那手感像是摸上一片包浆致密的玉,他手指搓了一搓,享受地呵着气道:“一点没变呢,你。”

    司音随着他动作不停往床下滑,因为高度紧张早就抖成筛子,两只眼睛却透着冷冽的光。他手扶着她脚往自己那处按的时候,她瞅准机会顺势就是狠狠一踹。

    韩途“嗷”的叫出一声,痛苦地向后一倒,摔到韩征看书时坐的一张折叠椅。司音立刻自床上跳下来,来不及穿鞋,一边呼哧喘气一边向门外狂奔。

    过道是乳色的小圆灯,其中一盏正在病房外,司音隔着门上的一面玻璃死死盯着那处光源,心里说快跑,快跑。伸出五指要抓住它——

    腰上忽地被人一环!她轻得像一只气球,男人一捞便将她整个锁死在怀中,她剧烈挣扎,要吼,韩途已经提前预知地捂住她嘴。

    药物上头,韩途忍不住一边吸鼻子一边发出怪异的笑声,低头一口咬住她耳垂,说:“你跑什么跑,能跑到哪儿去,乖乖给我睡回床上去,被我哥看见了,你该怎么跟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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