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愿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狂霸酷炫三爷
张志远带领的刑部一行人与他的府兵,这两方人马看着像是在对峙,都拉着中间那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子不放手。
太子身陷花朝一案抽不得身,这府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心头俱是怒气,如今皇上又不在,他也懒得装,直接沉着脸色就走入这对峙的局面之中:
“贤王与张大人田大人在本宫府邸前这是做什么呢?”
“本王与田大人途经此地,听到有人竟当街吵闹。想到这可是太子府邸,事关国家社稷,本王心道何人如此大胆,便下来看看,却没想到撞见了不得了的东西……”
贤王见太子充满火药味的问话,依旧笑得如沐春风。他摊开手,掌心赫然是代表太子身份的太子玉珏:
“原来竟是本王未来的嫂嫂,太子妃娘娘想要归家,被府兵拦着进不去呀。”
太子定定地看着贤王掌心的玉珏,咬牙道:
“贤王慎言,怎能听信一介村妇的胡言乱语呢?!再者说了,这偷盗皇子玉珏可是死罪!”
贤王并不为太子的威胁所动,顾自笑着把玩着玉珏:
“太子爷这么激动做什么?是不是偷盗,等张大人调查了自然会水落石出。只是既然如今还不清楚事实,这证人,就得由张大人代劳管着了。”
太子闻言,极为傲慢不屑地看了张志远一眼,冷哧道:
“刑部向来只管父皇下令邢审之人,什么时候也管起了大理寺的事宜,来过问民间冤情了?!”
他看着张志远,满眼的轻视,不过是一介布衣出生,狗东西竟然也敢来管到他的地盘上!
贤王听到此话,这把玩玉珏的手一顿。他眯了眯眼,笑容不减分毫,从善如流地接下去:
“是本王想岔了,这朝廷要员的官司,都该是御史台管才是,尚未量刑之人,刑部的确不好插手过多。”
太子要把这事情扯到大理寺去,打的就是夏时正办事效率不高的注意。等这人都死在牢里了,夏时正也不一定查出什么东西来。到时候是非黑白还不是由着太子自己说?!
既然如此,那他就把这事拉到秦丰的名下去。但凡涉及朝中要员,这御史台就有资格管上一管。
太子正欲继续反驳,把这事拖到夏时正的头上去。
但是他身后却是一声马嘶,紧随而来的是那叫人生厌的阴冷语气:
“刑部没法管,那我御史台可够脸管这事儿,太子殿下?”
太子转过身,瞧见秦丰正下马走来。一派孤傲清贵的模样,这眼中似千年寒冰不化,叫人看了心底发寒。
太子不是一般人,秦丰这点威压不至于吓着他。但他就是看着秦丰不痛快,只恨当初那群草包没把人淹死在湖里,让他如今还能生龙活虎地与自己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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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冷冷地回望秦丰:
“秦大人手中的花朝一案还犹如烂泥似的理不清,继续管其他的事,倒也不怕吞不下涨破了肚子么?!”
秦丰接过贤王手中的玉珏,滴水不进地回:
“为国为民效力,本就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我御史台的门面倒了,太子殿下尽可放心。”
他御史台的门面是不怕倒,但他太子府的怕!
如今还是当着田恩清的面出了这样的丑,那只老狐狸心里还不知怎么想的,怕是要心向贤王去了……
太子飞快地扫了田恩清一眼,又将视线移回贤王身上。今日这人,他是留不住了,但他留不住的,贤王也别想讨好!
“走!都给本宫进去!还嫌不够丢人吗?!”
太子厉声道,在一群府兵的簇拥之下入了太子府。
秦丰与贤王行过了礼,见他似有话想与田恩清讲,便主动出声邀了张志远:
“张大人,关于花朝一事乃是你我共审,如今快到了大审之日,细节部分你我还得商讨商讨……”
张志远心领神会,还礼道:
“确实该商讨。那么容下官告退了,贤王殿下。”
等秦丰与张志远一走,这场面上便只余了贤王与田恩清两人。
贤王率先开口,施施然行了小辈之礼:
“日后,还请岳父大人多多指教了。”
田恩清哼了一声:
“贤王殿下打的好算盘。”
今日这一事,太子爷颜面尽失,想必也知道自己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名声狼藉之人。他又是个心狠手辣的,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定是不让别人得到。
如此一来,想要保全田府,他便只能投诚贤王这边了。
本来今日田恩清待在自己府上,外头出了多大事,他都可以借口说自己没听见没看见,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但贤王却在今日来拜访,又引得他一起出了门。太子瞧见他与贤王站在一起,这心里怕是已经弃了田府这份助力了。
而且这只小狐狸,自己还没把女儿许配出去呢,这声岳父大人他倒是叫的顺口。
事到如今,田恩清也不想贤王他计较这其中的百般计谋,若是一个被太子视作眼中钉的王爷,心里头没几分城府,这才是叫人不可思议的。
他看着贤王,沉下语气道:
“事情既然已成定局,老夫也不多说什么。老臣只有一句话:记得护好雪兰。”
听到他已经松口,贤王马上又是一礼,眸中更是带了几分真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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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语走在宫中,步履缓慢。
她今日刚与太皇太后说笑完后,并不着急回去,心想着看看这沿路的景致也是不错的。
毕竟这皇城最美的景,大约都在这朱红墙内了。
已经是四月初了,天气虽然不是很冷,却也算不得热,周语今日为了配合唱的曲目,却还是穿了一件淡烟素纱衣,行动之中手臂依旧有凉意。
她在途径的御花园里站着看了一会儿花,便觉得身子受不住,打算打道回府。
在走出御花园时,贤王与田雪兰却迎面走来,让她避无可避。
贤王此时与其他任何时候都要不同些,往日里他总是笑着的,今日却没了笑,十分专注地低头凝视着田雪兰。
田雪兰似乎正与贤王说着些什么,带着女儿家的娇俏,红晕染了双颊,叫人看着心动不已。
贤王的眼眸深情如许,简直能叫人溺死在里头。可惜的是,田雪兰却瞧不见他半丝半缕的神情。
只是,虽然田雪兰瞧不见他的深情,却能感觉的到他的真心。对着他满心信任的模样,也足以叫贤王宽慰了。
两人说话间,贤王瞧见周语走来,轻轻地拍了拍田雪兰的手臂,与她柔声道:
“周姑娘来了。”
田雪兰循声望过来,笑着与周语打招呼:
“巧啊周姑娘,一早上就遇见了。”
她与贤王今日都去拜访了太皇太后,出来时碰见了便一起聊了几句。没想到竟然还能遇见有过几面之缘的周语,今日也不知是什么日子,真真是好运气。
田雪兰对帮过自己的周语很有好感,也因此一听到周语来了,便马上笑开。
她的笑容带着几分从未涉及阴私之人特有的纯善至真,叫看的人心里头都不由自主地舒坦。又或许是周语经历了太多的腌臜事,才会如同贤王一样对这份难得的干净心有怜惜。
她虽然知道田雪兰看不见,却还是按礼行礼:
“见过贤王,见过田大小姐。”
贤王道了句:
“无须多礼。”
田雪兰更是亲自将她扶了起来,亲昵地拍了拍周语的手背:
“先前姑娘助我之事,雪兰尚未当面感谢过。如今定是要亲自说一声谢,请姑娘千万收下。”
贤王未曾知晓周语与田雪兰还相识,不由得望向周语。
周语扶着田雪兰,边走边与贤王解释:
“周语愧不敢当,无非是举手之劳。那日与田姑娘在庙中相见也是缘分,姑娘衣裳脏了,恰好我又有,便赠与姑娘了。姑娘不嫌弃衣裳,是周语的福分才是。”
“哪里的话,若非周姑娘,雪兰定是要在人前出丑了。”
田雪兰依旧笑着好生感谢了一番,就连贤王,都对着周语道:
“还是多谢周姑娘照顾雪兰了。”
贤王的照顾可不是简单的客套话,如今太子对田府虎视眈眈,正是要提心吊胆的时候,但这种事情他与田恩清都不想田雪兰为此烦扰,故而都瞒着她。否则,今日一听闻她进宫,他何苦又巴巴地赶回去说自己落了东西呢?
但他与田恩清今日有不少事宜要商讨,总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虽有其他亲信暗中护着,却到底还是不放心,多个人照顾总是好的。
周语明白贤王的意思,与他点了点头。又对着田雪兰道:
“原来以往田姑娘都是这个时辰进宫见太皇太后的么?是周语懒惰起得太迟了,以后我便也早些起来,你我便可一起拜见太皇太后,回去的路上也有个伴说说话。”
田雪兰自是应好。
☆、三一 田雪兰(六)
贤王在宫门处便与两人分开,另有要事离开了。
田雪兰对周语很有好感,主动邀请周语一同去她家坐坐,周语推辞不得,便欣然应邀。
原本周语与田雪兰都是各自坐马车前来,如今既然两人要一起走,那么一辆马车就够了。
周语考虑到田雪兰毕竟是田家大小姐的身份,若是坐了梅园的马车回去,指不定传出什么流言来,便主动弃了自己的马车,坐进了田雪兰的马车里。
她让梅园的车夫赶着马车先行回去,打算在田府稍坐片刻后再自行回去。
“我听闻周姑娘的除夕献舞是十分的惊艳绝伦,可惜我双目不能见,一睹姑娘的风采。但这心里,我还是想着要是有机会跟你讨教讨教就好了。如今你既上了我的马车,不好好与我说说,我可不让你走。”
田雪兰拉着周语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之情。她虽看不见,却听的比常人更加清楚。当初周语脚尖变幻的每一步都听在她的耳中,她能想象的出那恍若天人的舞姿。
被人夸赞总是叫人开心的,周语也不例外。她笑盈盈地回田雪兰:
“难得见一个知己,田姑娘就是不说,周语也会厚着脸皮讨杯茶喝!”
两人在马车上有说有笑地坐了一程,到了一个转口处时,田雪兰的表情便开始凝重起来。
她重重地掐了掐周语的掌心,凑过去小声道:
“姐姐,这车夫赶的路,似与往日不同。以往这个时候,还是直直走的,今日怎么就拐弯了?你帮我撩开帘子看看外头可好?帮我瞧一瞧我们是否还在东街集市。”
周语没从皇宫回过田府,自然也不知道这路该怎么走。但田雪兰却是日日走,熟悉的很。她听到田雪兰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小心翼翼地撩开帘子的一角去看。
那马车外头只有泥泞的小路跟一片片小树林,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来人往的集市。原本随着马车行走的护卫与侍女们,此时也不知去了哪里。环顾四周,只有一个车夫背对着她们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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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车夫察觉到周语的小动作,当即就从腰边抽出大刀对着周语砍来。
周语吓得跌坐进马车里,她反应过来后一脚踹向车夫,一边又护住田雪兰。
好在这个时候,秦知飞了出来,三两下就制服了车夫,还控制住了马,静站一旁等着周语的吩咐。
周语扶着田雪兰走下马车,细细看周围的情况。这再往前就是密林深处了,里头不知藏了多少危险。看车夫的架势,是想把她们两人都拉入密林,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
能动手动到田家大小姐头上来的,这车夫定不会是只有一个人,他定是还有帮凶在里头。
但如今车夫已死,帮凶等不到人就会追出来,谁都不知道那帮凶什么时候到。是周语他们先回去,还是被留在此地脱身不得,根本就无法预料。
田雪兰出行都很低调,就连马车都只是一匹马的轺车,为了避嫌才在轺车顶上又加了帘子。如今就算是要逃,也只能两人共骑一匹马。
想到此处,周语又仔细瞧了瞧这拉马车的马,心中顿时又沉了沉。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马竟然还是西南马,近来皇城女眷出行都是这类马,只因它们性情灵敏而温顺。但是此马拖着马车能载七百斤,若是直接骑着马走,不过载重一百二十斤。
就算秦知不用骑马,她们两个成年女子也不会只有一百二十斤呀!
她们三人之中都没有一个是会赶马车的,带着马车走只能是拖累,但这马偏偏又不是个能驮重物的,真是急死个人。
情况危急,也容不得周语多想出别的万全之策。她当下就拿起那死去的车夫的刀,砍断了绑着马的绳子,把马牵到田雪兰的身边:
“今日你我看来是不能好好叙旧说话了。田小姐,你把外衣脱下来,我与你互换衣服走两路。你先随着秦知出去,等出去了再叫人来救我。”
田雪兰闻言,立马就紧紧地抓着周语的手臂,沉声道:
“姐姐待我恩重如山雪兰知道,但这车夫是我的车夫,有什么也本该是朝着我来的。雪兰怎可忘恩负义地抛下姐姐一人,让姐姐去替我冒这个险。”
没有人知道今日周语会上田雪兰的马车,因此这群人只可能朝着田雪兰而来。她虽然盲,却不傻,更不愿周语为她身赴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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