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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愿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狂霸酷炫三爷

    虽然……这一切皆是两片薄唇翻飞间的虚妄。

    秦丰瞧着他一脸感动的模样,眸中暗流涌动,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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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语坐了很久,等了很久。

    这里的日头永远都是半挂天幕要落不落的模样,因此她只能靠自己睡觉来计时。

    但可怕的是,到了后头,她发现自己可以醒着坐在那里很久很久。

    睡觉计时也不可靠起来,她完全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从慌张迷茫,到镇定自如,又到如今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寂。

    秦丰,为什么还不来?

    周语痴痴呆呆地盯着后院的池塘看着,看着永不败落的花灿灿地开着,时不时就有一阵落到池塘中消失不见。

    这原本是极美极惬意的事情,但当这花规律得每九百滴水落一次,落下后又什么都没有时,这就成了枯燥跟乏味。

    周语也起身看过了这院子的里里外外。那里头的房间她想要多少就多少,她想要怎么布局就怎么布局。

    这大抵就是人们最羡艳的日子了吧,心想事成。

    可是却是一个人的心想事成。

    周语静静地面对着一池美景一池的波光粼粼。

    她慢慢地将头低下来,埋到双臂之间,极轻极浅地喃喃了一句:

    “我想你了……”

    她的话出口便散了,这寂静的院子纵然没有风,却也能让吐出口的字消散得飞快。

    恍若什么都没响起过。

    作者有话要说:  秦丰瞧着他一脸感动的模样,眸中暗流涌动,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可怜。

    秦丰:呵,愚蠢的凡人。

    ☆、五四 秦丰(三)

    仿佛是心有灵犀似的,秦丰的心钝钝地痛了一下。

    他猛地低下头去,又咳出一大口血来。

    马夫听到车内的动静,不由得关切地转过身来看他:

    “侯爷,您没事儿吧?”

    秦丰此时已经回了秦府换了官服去上早朝,他的身子时常感觉到很累,如今来回都是马车,少有自己骑马的时候了。

    再有一周就是围猎了。

    他得再熬一熬。

    再熬一熬才行。

    朝中太子跟黎战,自然是又提及虎符回归之事。皇帝才在龙椅上坐好,太子便站出来道:

    “父皇,西南战事已定,您也催了贤王几次了,这贤王却还是迟迟不归,实在是叫人心生疑虑啊!”

    太子将疑虑两字刻意拉长,斜着眼睨向秦丰,瞧见他面无血色的脸时心下愈发得意:听闻秦丰最近日日吐血,身子怕是不行了!而贤王一而再再而三拖延回皇城,早就把皇帝惹得不行了,这次看他还找什么理由出来!

    果不其然,皇帝闻言,虎着脸将手中的茶杯一摔:

    “贤王也实在大胆!朕催了他几次还不回来,难道出去一遭心就野了,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吗?!”

    天子震怒,群臣自然都瑟瑟地下跪求安。

    秦丰却笔直着腰,不卑不亢地看着皇帝,继续为贤王辩白:

    “回皇上的话。贤王殿下在西南之战中身负重伤。如今伤势未好全便收到急召回来,难免因伤耽搁路程。但即便如此,贤王殿下还是每日赶路,虽然脚程慢了些,却也是无可奈何,还望皇上见谅,多宽容几日。”

    没人敢为贤王说话的时候,总是秦丰站出来。

    太子对秦丰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他赶紧在朝上仰天一口血噎死算了。

    而皇帝心里头也是气极,但拿着张嘴就说贤王劳苦功高还受重伤的秦丰也没办法。

    他再催下去,那就是不管自己亲儿子的命,逼迫他不顾身子赶回来。万一贤王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他这皇帝就要背上害子的名头了。

    况且如今贤王大胜,民心所向。贤王受了伤他还不去安慰几句,寒的可不止一个人的心。

    太子瞧皇帝被秦丰一席话堵得无话可说,又忙站出来道:

    “本宫已经派了宫中最好的御医前去医治,贤王受伤时日这么长,也该恢复了……”

    “不知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也读了医经了,还知道谁是最好的御医。按着太子殿下的意思,那便是派去的御医医治不力,直到现在还没治愈贤王殿下,害的殿下误了返期……嗯?”

    秦丰隐下一阵咳嗽,张嘴便返了回去,堵得太子也是无话可说。

    他就像是群臣的主心骨似的,在贤王不在的日子里,牢牢地为他拉住朝中一切形势,让那些暗流再怎么翻腾都进不到贤王的后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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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太子说不出话来,这底下的人胆子自然也大了起来,开始接二连三地站出来为贤王请命,延长返期:

    “是呀皇上,贤王殿下重伤,请再宽限几日吧……”

    “请皇上三思,多多宽限几日……”

    朝中有大半的官员俯身下去附议秦丰,这朝局几乎就把握在他一人手中。皇帝与太子瞧见气得发疯,却也无可奈何。

    本想挑拨秦丰跟贤王的关系,可是这秦丰的身子越来越破败,每天跟明天就醒不过来了似的活着,这样的人如何能叫贤王打起精神来警惕?贤王还以为他是为了帮自己鞠躬尽瘁才如此,感激还来不及!

    朝局都到了这般,皇帝除了答应还能说什么?

    黎战却不甘心就这么认输了,出列道:

    “既然贤王身负重伤,这归途遥遥无人照料实在叫人难以安心。不如让老臣代为迎接吧,老臣亲自前去照料贤王,皇上也能放下心。”

    他去照料?他去不弄死贤王就是贤王命好。这只老狐狸的心思,满朝堂的人谁不知道?

    不过,他这话说得也聪明,叫人挑不出刺来。

    如果黎战真的去了,势必会给贤王带去麻烦,还会让贤王不得不加快脚程,在围猎前就回了皇城,交了虎符。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黎战能活着到贤王驿站那边。

    秦丰面色不改,冲着皇帝道:

    “黎大人如此关心贤王殿下,实在叫人感动得潸然泪下。如此自然是最好,只是路途遥遥,黎大人年事已高,这路上……还是要小心些的好。”

    他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黎战年纪大去驿站的路途远,到时候他出了什么事情,谁也别怪贤王跟他的头上去。

    这是黎战自己请命要去,没人逼着他去。路上有个万一……也是他年事高了不小心。

    如今太子这边只有黎战一人拿得出手,要是黎战出了事,太子已经是可以看作废太子了,他怎么敢让黎战去冒险

    太子闻言,也是劝道:

    “黎大人何必亲自前去,派几个信得过去照顾就行了……”

    “这万一又跟那群御医似的技艺不精呢?”黎战坚持要去,绝不给贤王再三推辞的机会了,“还是由老臣亲自前去照看,最为妥当。”

    其他人去,贤王还是可以有各种理由来推脱。这太子虎符在他手中一日,太子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不能安心。他的命与太子的命紧紧相连,若是太子倒了,他黎战又能多活几日呢?因此,即便知道了秦丰跟贤王可能在路上下手,知道一路艰难,黎战却不得不亲自前去。

    他跟太子损失的实在太多了,再损失下去,恐怕就是命了。

    瞧见黎战如此坚持,秦丰身后那群官员们正要站出来反驳几句。

    而秦丰却拿出了帕子捂住唇轻轻咳嗽了几声,在收帕子入袖时,又朝着他们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手势。

    在官场混到今时今日的都是聪明人,众臣顿时就住了嘴,安安分分地留在原处不说话。

    秦丰今日就是要黎战主动站出来,走出这个各个势力都布满了眼线的皇城。

    只要他出去,就绝不能让他活着再回来。

    皇帝瞧瞧两侧的人,终于还是偏向太子,顺了黎战的意:

    “如此,便有劳黎爱卿了。”

    太子狠狠一甩袖,瞪了秦丰一眼。低头赶紧与身后的人吩咐去了,想来也无非是好好保护黎战,一路上照应等等。

    秦丰目不斜视,丝毫不去关心,只等皇帝喊退朝后回去休息。

    下朝之后,御史台的赵刚小跑着追上了秦丰,叩了叩秦丰马车的车楣:

    “秦侯……”

    秦丰坐在车内,才取出一张沾了血的帕子丢弃在一旁,听见赵刚的声音也有几分诧异。

    他抿了抿唇,却没撩开帘子,而是在车内不轻不重地问了句:

    “赵大人有事?”

    赵刚顿了顿,抬起头来四处看了看,瞧见没人才立即低下头去道:

    “御史台的兄弟们都很担心秦侯的身子,我们脑子笨只知道执行命令,也没什么好帮您的。但是倘若日后能有用得到的地方的话,您……”

    “用不着。”秦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他静了片刻,又道,“你们只会碍事,做好你们的本职工作就行。”

    赵刚略微有些急了,声音也不由得高了些:

    “老大你让我们怎么安心?!皇上可是下令让我们拿下你啊!太子跟皇上如今对你虎视眈眈的,难道你要让我们真的去刺杀你拿下你吗?!”

    秦丰又静默了半晌,良久才道:

    “那就来吧。”

    赵刚闻言,立在原地愣住了。他不清楚老大说的是让他们去帮他那就来吧,还是去奉命刺杀他那就来吧。但如果是后者……这是兄弟们宁愿自己死都做不出来的。

    御史台的人,谁不是秦丰从街头小巷或者天牢死牢中一个个捞出来的呢?他们是亡命之徒双手染满了鲜血,却不是不懂得情义。

    不过,既然老大不说清楚,那他就自顾自地理解了,到时候哪怕违背皇帝的命令打起来,御史台也要绝对地护着老大!

    赵刚还没来得及表露一下自己的忠心,马车内的人就叩了叩车楣。秦府的马夫得了令后,马上扬鞭甩马,驾着马车往前走。

    赵刚只能咽下还没出口的话,目送着秦府的马车走远了,才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御史台去。

    秦丰坐在马车内,一手搭在曲起的膝上,一手拿着一张染了血的帕子。他身侧还有好几张同样沾满了血的帕子,看上去恐怖极了。

    他又压抑地咳了几声,复而靠在马车软垫上,神色不明地道了句:

    “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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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语漫漫无期地等在她的院子里。

    原本四季如春的景象顷刻间又漫天飞雪起来。

    这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密,纷纷扬扬地落在她的发间衣梢。

    她一动不动,由着那些雪漫上她的脚踝,又一点一点地围住她的双腿,直至埋没她全身。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

    仿佛时间都抛弃了她似的等待,看不见未来看不见希望。

    她还活着吗?她死了的吧?她真的死了吗……

    每一日每一日,自言自语。

    每一天每一天,自说自话。

    秦丰啊,你到底在哪里。

    你为什么还不来?

    到底还要等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剑三大号丐哥被妞妞删了……嘤嘤嘤,我新开了琴爹在练。等我满级后,换上头发衣服,妞妞说带我去赚钱---乞讨。因此玩剑三的亲,要是在某个城门口见到一个穿着很拉风满级顶着秦丰两字的琴爹陪一个小丫头在要饭的……不要怀疑,那就是我。

    ☆、五五 秦丰(完)

    黎战一离开,秦丰就动了手。

    派去刺杀的,沿途监视的,在皇城阻碍的……务必要让他出的去,回不来。

    他似人似鬼地谋筹许久,如今看着棋子们一步步上案,心头沉甸甸的一片,并无多少痛快。

    为了引得他们入戏,他损失的,又何其多。

    比如……周语。

    心又是一阵抽痛。

    秦丰强压着自己不去想不去念那个名字,把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收回到案上的地图来,神色淡漠地继续吩咐:

    “沿途三十七个驿站,每个驿站都得有人照应。贤王身边加派人手护着,吃穿住行都不得假手他人。太子那边,能动手就动手,不用顾忌。”

    手下的人听了令,应了一声是,又问道:

    “小少爷那边是否……”

    对了,还有流韵,还有那个孩子。

    他的日子怕是不多了,他走后,留下一个痴儿孤苦伶仃地在这人鬼难辨的世上,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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