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发的故事

    风过，马儿已经不见。原来两人的驻足处已被抚得平平整整。

    一里开外，一处地面，沙子有些下沉。

    两只手从沙子下面伸了出来，如是让人看见，还以为是地狱勾魂爪现身了呢。

    那两只手刨开了四周的沙子，一个面容露了出来，是水杳杳。

    华为呢？水杳杳四下里查看。没看着人，努力的想爬将起来，可发自已的身体被什么抱着，一时间站不起来。用力挣脱一看，那两只大手不是华为的手是谁？

    水杳杳红着脸站起身来，沙坑里面，华为静静地躺着。

    “走吧。”水杳杳道，这次她到不是很担心。自从上次出来没水事故之后，现在将水全绑在身上，此去乌克城也没多远，既使用走的，也用不了多久。

    华为没有应声。

    “走啦！”水杳杳有些恼怒，她现在才想起刚才飘在风沙当中，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只有那带着恐怖气息的风声，后被华为一双大手给紧紧的抱住，而且是胸部的敏感部位，那时候她都忘了龙卷风，下意识想挣开，却没有挣开。

    只觉得好像掉在了什么地方，便失去了知觉。华为的无礼行为，她还是不能原谅。

    “你倒底走不走？”

    华为还是没有应声。

    一把将华为从沙坑里拉出来。可华为就像一瘫泥一样，马上又倒在了杳杳的怀中。

    水杳杳以为华为是故意的，心道：“这个无赖。”一放手，华为的身体‘扑’的一声摔到在沙地上，激起一地沙尘。

    觉查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忙点亮火折子，只见华为星眉紧闭，脸色苍白，用手一探，已没了鼻息。

    “难道他死了？这个人就这样死了！”水杳杳有些惊惶失措，她原本高兴才对，可是看着华为安祥的躺在自己面前没有呼吸的时候，却又多么希望他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自己的师兄华为，而不是郝九。遇到漠北十刹的时候，是地上的这个男人铤身而出，站在自己的前面，最后还弄得一身是伤；在没有水的那七天里，也是地上的这个男人，宁愿少喝水也要不让自已渴着。她又想起了这地上的男人每次给她的眼神，是照顾，是坚定，从来没有给过他脸色。难道他就这样离开了吗？“不能让他死，坚决不能，要他死的人是我，不是这龙卷风，坚决不是。”水杳杳的思绪有些紊乱，不知不觉当中，她爱上了华为，但却在心里呐喊：“我一定要杀了郝九。”两行清泪从满是沙尘的脸上开出一道沟壑。可华为就是郝九，郝九就是华为。

    杳杳也不知那儿的勇气，闭着眼睛，吻上了华为的嘴唇，一口气传了过去。她只道是华为窒息，只盼着这样还能恢复他的心跳。“一定要救活师兄华为！”

    过了很长时间，华为还是没有醒来。杳杳紧紧地抱着华为，在这一刻，她真想跟随华为而死去，点点泪珠滴在了华为的脸上。

    还有余风，吹得杳杳的头发四下飘扬，她的心变得如此之快。

    “水我要水”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

    “是华为的声音，是师兄的声音。”水杳杳激动不已，捧着华为的脸，锋回路转的那种感觉，在泪痕满面的脸上挤出了笑容。

    可华为这时候又不出声，水杳杳一急，难道是回光返照？用手再探，还好，已经有了气息。喂了些水。可华为却不只没有好转，反而吐出一大口血。

    杳杳不知道，华为并不是因为窒息而晕到。

    龙卷风来时，杳杳本是将自已紧紧的贴在沙地上与强风对抗，可华为知道，这风一吹，带动的是整个沙丘，如不及时撤走，怕是要被深深活埋。不由分说，一把将杳杳抱住，随风而起，用自已的身体护住杳杳，强行运功抵挡住那足以将人撕毁的风，这风力岂是单容人力所能抗拒，不一会儿华为的衣服肌肤都被刮出血来。

    两人就这样在空中被吹到一里开外，杳杳已经失去了意识。风停了，人自然会掉下来。华为就在落地的一瞬间，又将自已背朝地面。砰然落地。

    天上的飞沙慢慢落了下来，铺在两人身上。

    虽说沙地很软，但从高空掉下来，两人的体重的冲击力都加在下面华为一人的身上，那人怎么受得了。华为五脏受损，加上是伤上加伤，直接休克。

    杳杳以为华为是被自已压伤的，简单的运功为他疗了一会儿伤，平复好华为的内息。不过可现在是晚上，正是赶路的最好时机，也不再多想，背着华为就向前走去，心想到了乌克城找个大夫给华为开些药。

    这个前方，只是杳杳的感觉，官道已经被风沙给掩埋了。也只是北斗星的方向，心想大致方向是错不了的。

    理想与现实都有一些差距的，她已经偏离了乌克城的方向。

    一百里路，以杳杳的功夫，背着一个华为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可是第二太阳都出来了，眼前还是沙海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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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鸣沙村(1)
    太阳到了头顶，除去厚重的袄子（沙漠里的天气，早穿棉袄午穿纱），杳杳背着华为在沙子里一步一步挪动着。现在不像以前，以前还有帐篷，白天可以不用赶路，而现在却不行，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到的，帐篷事先到是准备到有，装在马背上被龙卷风扫得不知去向。

    华为被太阳给烤醒过来，发现杳杳在背着他赶路，便道：“师妹，我自己能走。”

    “师兄，你看！前面清翠的山林，汩汩的流水，我们可以”话没说完，杳杳想到了灵古说过海市蜃楼的现像。

    近了，果然还是沙丘一片，她多么希望先前看到的那不是幻觉。

    背上的华为忽然从杳杳的身上跳了下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你的伤？”杳杳不相信华为还能如此生龙活虎，难不成昨晚一直就在骗自己，他根本没有受伤。

    “我的伤好多了。”华为身体抽了抽，强行站稳步子，“我可以自已走的！”说完便走了几步。这不走还好，一走就露了马脚，因为他身体受创太深，两脚上根本就提不起力，一步，两步，第三步又倒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

    杳杳揩去额上的汗珠，将华为扶了起来，道：“师兄，我一定能背着你走出去。”

    华为笑了笑，其实昨晚杳杳担心他的时候他一直是迷糊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刚才还有意识，见到杳杳艰难的背着自己，大男子主义的他承受不了。满以为自己还能行动，可是却不行。

    再走几步，远处好像在白色的烟雾了了升起。

    终于看得清了，一团沙丘下面，零星的散布了一些土屋，那些烟雾，正是从土屋子里面升腾而起的。

    杳杳很是激动，放下华为，抱住他就从沙丘上滑了下去，这下轮到华为不知所措了，在他现在的记忆里，女孩子主动抱他还是第一次。脸上顿时一阵躁红，苍白的脸上突上有了血色。

    “你听到有声音没？”杳杳的嘴几乎凑到了华为的耳边。

    华为从想像中缓过神来，仔细得听了下：“这些沙子怎么会发出一阵阵的声响？还如此悦耳。”

    “是啊，就好像是丝竹管弦的声音，如奏音乐一样。”杳杳又道。

    不过他们没去深究这是什么原因。其实这里是鸣沙山，下面的村子也因此山而得名叫鸣沙村，离乌克城也不远。

    用现在的科学道理来讲：沙子发出声响，应该有三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沙丘又高大又陡峭。第二个条件是背风向阳，背风坡沙面还必须是月牙形状的。第三个条件是沙丘底下一定要有水渗出，形成泉和潭，或者有大的干河槽。由于空气湿度、温度和风的速度经常在变化，不断影响着沙粒响声的频率和“共鸣箱”的结构，再加上策动力和沙子本身带有的频率的变化，鸣沙的响声也会经常变化，然后经风的吹拂或人马的走动便会产生共鸣，而杳杳两人顺着沙丘向下而滑便形触动了鸣沙事件的发生。

    也正因为这鸣沙山下面有水，所以就有了鸣沙村。

    两人到了村里，这些生活在大漠里的西凉人，本就是一个好客的民族。虽说生性骠悍，但对于上门的客人，都是一视同任。再说交战一事，也并不是谁家都知道，这里地处偏远，连抓丁的都没有到过，是以消息很闭塞。其实抓丁的不来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鸣沙山会发出一种怪声，因为随着人从沙子上下滑的的速度不同，产生的声音效果也不同，有时候沙便发生轰隆的巨响，像打雷一样。有时候发出的会是如泣如诉，就如鬼叫一般的声音。外地人便称之为鬼音。而当地人则是“见怪不怪”了。

    进入一家四口的屋子里，两人被受到了的热情款待。这家子有两夫妇，当家男子库克，一老父，一小孩。就靠着村子周围的一些沙地，可以种出一些东西来，但不能自给自足，大多数的村民也都还是有半个季节在外去靠帮乌克城里的富人种棉花而求生存。

    问他们为什么不搬出去住，库克说：“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虽然条件不好，但大家都乐意。”土生土长的本地情结太浓。

    两夫妇留了一间土屋给他们。在这里，并不是房间与房间串联的，这些土都是用黄土坑成。室内比沙地的平面要矮手臂长的矩离。人在其中，便会有一种身处地窖的感觉。而且是一间屋子就是一个土坯。不大，主要也是为了防止风沙的袭击。加上白天天气热，这地下一点便会更加凉爽。而晚上则是更暖和。不得不佩服想起这种的建设者们。其实也不难看出，一个地方的建筑都是与当地的环境有关。而像重林之中，一般都是楼阁类的房屋，那是为了防止毒虫的袭击，还有一个就是地上湿气太重。

    库克还给二人提来了半桶水，杳杳非常的感激。与人接触多了，当初灵古在她心里值入一些思想观念开始发生了冲突。不过还没有明显表露出来。

    “这些人真纯朴！”华为的声音。

    “哦。”

    看着这半桶水，两人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用来冲澡，肯定是不够的，再说这里也没空间给他们俩人冲澡，也不会将水拿来冲澡。用来洗脸吧，没有脸帕。洗脚又觉得浪费。因为屋内有一床脏得不能在脏的被子。你洗了还都会被染脏的。、

    最后，两人各自喝了几大口，又将水送了回去。

    又到晚上了。杳杳这时候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便为华为运功疗伤。之后便睡去。

    早上起来发现，华为发现自己与杳杳在一起睡着了。看着还未醒来的杳杳，那么清丽可人，虽然脏得一塌糊涂，可那出尘的笑容和微微嘟着的嘴唇。让他有了想亲一口的冲动，但下不了手。他的脑子里猛然闪过两个人影，一个仙仙，一个月冰。他记不起那两个模糊的影子到底是谁，但都像是在提醒着他。

    第二天，村子里响起了鞭炮声，两人一问，才知道这里有人去世了。

    杳杳还是不想管这些事，可碍于有库存克在场，也不好说。

    死得是本村年龄最大的一人，是鸣沙村村长。全村的人都到齐了。昨天他们都不曾觉得，现在一看，才知道在这里生活是多么的苦，人人看起来就是又黑又瘦。不过却没有想像中那股难闻的气味。大家都是一脸的肃穆。

    场中有一身着道袍的人在做着法事。手中的木剑似模似样的左挥挥，右挥挥，口中念念有词。库克给两人解释：“这是今天早上来到这里的朱半仙朱道长，一见村里有人故去，就免费为村长作法。”

    朱半仙就是在塔吉镇上见过的，怎么跑这地来了？这里可以没有银子可给他杂呀。从镇上骗裴千的一举一动都曾落入到华为的眼中。

    那朱半仙身边的叫花自然也在。也是一张符，掌一刺去，便燃了起来。引来一阵叫“好”声。如此几次。忽然最后一张符出去，没能点燃，半仙一脸的神色慌张，全身还在颤抖，那叫化（虽穿着好些了，但还是叫化，代号而已）跟着一声惊呼。

    村民们看到这儿，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朱半仙与叫化两人赶忙脆在地上：“天神啊，求你救救这苦难的人啊！生来困苦，难道你也要让他死也穷苦吗？求”

    从这话中，村民们理解为村长死了还在受苦受难，不由得落泪。在贫苦人家中，都是认命的生活下去，深受佛教的影响，认为这一世的苦是上一辈子种的孽。而死后还受苦的话，那是很难接受的事实。是以都在议论纷纷。

    村长的儿子走上去，问道：“请问家父到底如何了，走得不好吗？”一副不相信的神情，村长在鸣沙村的威望最高，如果走得不好，大家都还有怀疑的眼神。

    朱半仙叹了口气道：“令尊生前清淡一生，照理说应该是安然走好的。可是刚才送的符钱牛头收了，马面却是不收。说是什么少了之类，你看看。”说完将那张未点着的符递给了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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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鸣沙村(2)
    那上面有一个方孔样作钱状。谁都能看出这是纸钱。

    “父亲”村长的儿子伤心不已，他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这样。在地上跪了一会儿，村民们也跟着掉泪。

    “道长，你通灵术，可以帮帮我父亲吗？”村长的儿子向朱半仙道。

    朱半仙稍作迟疑，道：“唉，这个，这个实在是有难度，想逆天改命，不在我我的权限之内。”

    “父亲生前我未能尽孝，他死后我不能不管啊！道长大仙，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父亲啊！”村长的儿子号道。

    众村民也道：“道长大仙，求求你了，村长生前可是一个好人啊！”

    “不是我师父不想帮你们啊，是因为”叫化在一旁道。

    “小泉，不得胡说！”朱半仙脸色一黑。

    “师父”叫化耷拉下了头。

    村长的儿子一听，道：“如果大仙有如难处，可以说一声，我们尽量”本来他是想说尽量办到，可以想着对方若是要钱的话，他们这村子真的还拿不出来，是以封住了口。

    朱半仙道：“也没什么？要救他自是可行。好吧，我就故且一试，行不行就看天命咯！”

    华为与水杳杳看得火大，但却没有马上拆穿，再看看这朱半仙倒底还有什么把戏。

    朱半仙让大家让出一块空地，将村长的遗体入在上面。叫小泉的叫化从身上拿出来一把蜡烛，围成一圈插好点燃。如是在夜晚，这定然能有很好的视觉效果，但在白天，只能看到劣质蜡烛的黑一缕缕黑烟在升腾。朱半仙围着圈子转了老半天，挥着连他自己都怕是听不懂的语言。

    “小泉，开始！”

    小泉叫化又从箱子里面取出一个太极图案作成的垫子，扔在地上。

    朱半仙蹲下坐住，可能是转悠得久了，头有些发晕，一晃之下，失了准头，只有半个屁股坐在垫子上，另外一半陷入了沙子里面。嘴角一抽，手从沙子里面挖出了一块蛋大的石子，想来是这个把他en痛了。整理好表情。再继续，双方握木剑，左支右支又是一会儿。

    “小泉！”

    “来啦！”在一旁的小泉一把东西扔在了火圈里，只见一股火焰直冲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