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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8】初入官场
138初入官场
张连峰出来外面，却见一个中年男人蹲在外面，见他出来，那人站起来道：“是张镇长吧？我白音嘎查嘎查长巴图！”
“哦，你好！你怎么不进去？”张连峰奇怪地问道。
“进去还不让那小子灌死？”巴图苦笑道，“我今年年初做了手术，喝不成酒了，那小子又不让！哎，张镇，你的酒量可真是大啊，把巴特尔都喝倒了，你还没事？”
张连峰当然不能说成自己喝了白醋的秘密，只是支吾道：“有时能喝，有时一喝就醉。啊，你看那边，是有人在放羊？”
巴图顺着张连峰的指头望去，月光下，果然见有羊群在移动，眯细眼望了一会儿道：“那是切劳，他家也没有买多少饲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总不能让羊饿死吧？”
“听说县里成立了禁牧队，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会来这儿抓羊了！”张连峰说。
巴图对这件事倒也并没多少在意，上面的政策总是一阵风一阵风的，也不见得就能这么硬，再说禁牧这事全嘎查的人都知道，即使被抓了羊，也与他们关系不大。他只是见张连峰说话口齿清楚，身子摇也不摇，再次叹道：“张镇好大的酒量！”
蒙古人似乎对酒量大的人天生有一种崇拜，他也一样。
张连峰也奇怪今天自己的状态这样好，即使喝了白醋，但也不应该这么清醒，看来还是自己打坐终于在体内形成了一股气，应该是这样起了作用。
他忽然想道，如果自己现在打坐，当运行到化为一气，播散大地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把体内的酒气再散出去一些呢？
想到这里，他对巴图说：“巴嘎查长，酒大了，我也得休息了，就不和你多聊了。”
“那好，我先走了！”巴图说着发着摩托骑着走了。
张连峰打一处僻静的沙湾开始打坐。
可是在酒大的情况下，头脑要想很快进入以前的那种冥想状态却是很有些困难，他努力地静下心来，用了很长时间才进入了冥想状态，当运行到化为一气，播散大地时，他尽力想象那些酒意化为了一股股白气，永远地飘散走了，然后再运行复聚我身，绕行周身，就感觉到一股气在想象中的筋脉中运行，比清醒时微弱得多，但总还是有。当那股微弱的气汇聚到丹田中后，同样无法再运行上达明台这一步，他也就停止了打坐，徐徐长出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并站起身来。
眼不花，身不摇，他果然感觉自己头脑清明了许多。
哈哈，打坐还真有利于酒意的消散！
再来一次又如何呢？
他重新坐下打坐。
第二次打坐完后他的头脑更加清明。他接着又进行了两次，最后他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只喝了几小杯酒那么轻松。欣喜之余，他回到车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晨，李军最先醒过来，头上很痛，醒得自然也早。瘫倒在酒桌上巴特尔三人随后也陆续醒过来，一晚趴着睡很不舒服，醒得也快。张连峰和刀劳斤醒得最晚，张连峰是睡得迟，睡得也相对舒服，所以醒得迟，刀劳斤是大醉未醒。
张连峰醒来时，见乌日雅和斯琴已经洗漱完毕，坐在桌边，两手抱着头，她们只感到头痛头晕得厉害。巴特尔没洗漱，闷闷地坐在酒桌边，看着张连峰笑容满面，神采奕奕地走进来，闷声说：“张镇，你到底多能喝？”
见识了张连峰的“酒量”，巴特尔对他就有了五分的尊重。
“昨天也基本到量了。”张连峰笑道。
巴特尔很有些无语，他的酒量就算很大了，昨天喝成了一堆烂泥，张连峰竟然才是“基本到量”？再纠缠这个问题太丢人了，他赶忙转移了话题：“门前一条路通出去就投到了公路，你们昨天怎么从荒野中来？”
听了这个话，张连峰才知道李军在这个问题上竟然也捉弄了他，要考考他的驾驶技术吗？还是想让他的车陷进沙地里，作害一下他的车？昨晚来时还真有几股沙差点走不过去。
他心里一片冰冷的怒意，但当着巴特尔的面也不好有所发作，就说：“昨天想看看嘎查里的情况来着。”
巴特尔就掏出手机给巴图嘎查长打电话：“你昨晚是不是死了？为什么不过来？快杀一只大羯子，招待一下张镇长！”
张连峰也没阻拦，新包片领导下来嘎查里不好好招待一顿，那在全牧民们面前也没有面子，以后开展工作也不大好开展。巴特尔现在肯招待他，那说明自己昨晚酒桌上的表现还是赢得了他的尊重。
他走到小办公室那边去看李军，一见面，李军的样子让他吃了一惊，整个脸肿成了一颗猪头一样，眼也挤成了一条细缝缝，妈的，他心中多少有了一些快意。
“感觉怎么样？”他假惺惺地问。
李军好半天不作声，然后翻了一个身问道：“那只凳子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的？”
“酒喝到那个份上，谁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走路也该小心点！”
张连峰话音没落，巴特尔的大嗓门就响起：“你妈旦的，你还问咋回事？还让我们给张镇长一个下马威，你妈旦喝二两就认不清脚下的路，还要给人家一个下马威？你妈旦的！”
骂完巴特尔一脚走出去，张连峰皮笑肉不笑地走到李军身边问道：“怎么回事？李军，你要给我什么下马威？你是干部，我是领导，你不但不想好好配合我的工作，还想给我个下马威？这下白音嘎查的工作任务要是完不成，我还真是找到一点说法了！”
“哪里，就是想试试张镇的酒量。”李军嗫嚅道。
张连峰哼一声也不再管他，掉头走到会议室对巴特尔说：“下午我们召集牧民开个会吧。”
巴特尔想说什么又没说，他猜到张连峰可能想在会上强调一下禁牧的事，但这个会开不开是没什么用的，再怎么说，牧民手中也没有多少饲草料，彻底禁牧让羊饿死？
张连峰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这个会开不开对禁牧工作作用性不大，但对他本人却不一样，最起码也表明他本人在这件事上做过强调了，严格地说，这就是对他自己来说免责的一个会，是一个形式，但这个形式他还必须去做。
不过也不完全是一个形式，如果牧民们同意购买饲草料的话，他觉得有可能在沿河几个乡镇的农民手中搞到一部分，那里养羊不多，每年秋季地里的饲草料又能收回很多，这个时节农民们手中应该还有些节余的。
吃了饭后，张连峰和巴特尔、巴图俩人坐着聊天，巴图说：“张镇，你在工业园区上顶了王永胜一下，王永胜要把工业园区建到我们白音嘎查和黄爱嘎查的地盘上了，每亩地给三百元，有点欺负人啊。”
这件事张连峰也不知道，按说他作为白音嘎查的包片领导，镇里在白音嘎查的地盘上征地建工业园区，最起码也应该知会他一声，但王永胜硬是知会他一声都没有。
但还能为这种事再和王永胜闹别扭吗？张连峰真的是不想了。
而且看巴特尔也没在这件事上发言，他很怀疑王永胜是不是在这件事上承诺了巴特尔什么好处，不然以巴特尔的性格，若不合他心意，那还不闹翻天？
沉默了一会儿，张连峰说：“引进的企业最好不要对草原污染太大，不然就有些得不偿失。你们是民族地区，镇里为了避免引起民族矛盾，应该会注意一点儿。”话说完，张连峰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挑事儿，但这也是他的实心话，如果镇里引进污染太大的企业，对草原真的是一种摧残。
他转了话题：“听说咱们嘎查里有温泉和响沙？”
“是啊，那边沙地就有，两地离得不足一里。有许多人吼喊过要把这儿搞成了一个旅游点，但总是没有搞成。”巴图说。
“瞎吹他们比牛！”巴特尔骂道，“让人空欢喜！”
“听说这儿还有白灵儿爷爷的墓地？”张连峰又问道。
“有，白灵儿有时还回来扫墓。”巴特尔说，直起了腰，“我还看到过一次！”他两眼放着光。很显然，他对白灵儿这个歌星也是很崇拜的。
张连峰心中就隐约地形成了一个计划，笑道：“下次白灵儿回来你们要遇见的话，给我打个招呼，我也是她的歌迷，说不定能从她那儿搞到一个亲笔签名呢。”
巴图忽然定定地看着张连峰道：“啊，张镇长长得还真像白灵儿的那个死去的初恋情人！我们在网上见过她的初恋情人的相片！”
巴图这么一叫，巴特尔也看着张连峰叫起来：“还真他妈的像！”叫着还拍了一下大腿。
“用一个死去的人的相貌和我比，多不吉利！”张连峰撇撇嘴巴说。
“再不吉利那也是白灵儿的初恋情人啊！”巴特尔叫道。
真没想到巴特尔这种人能这么崇拜一个人。而且因了这种崇拜，似乎对张连峰也更有好感起来。
几人正聊着，巴特尔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接着大叫起来：“什么？五家都让禁牧队把羊抓走了？总共抓了六十多只羊？”
张连峰听了这话，心中一阵震动，一场风波要兴起了，一家十几只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这么多羊被抓，哪家肯让？搞不好立即就是一场风波！而他也被卷在这风眼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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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初入官场
139初入官场
几人正聊着，巴特尔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接着大叫起来：“什么？五家都让禁牧队把羊抓走了？总共抓了六十多只羊？”
张连峰听了这话，心中一阵震动，一场风波要兴起了，一家十几只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这么多羊被抓，哪家肯让？搞不好立即就是一场风波！而他也被卷在这风眼之中了！
巴特尔放下电话，对巴图大叫一声：“走，组织人到镇闹去！让他们去跟禁牧队的人说，把羊要回来！”
这种时候，他也不用征求张连峰的意见，他毕竟是一个刚来的年轻人，能有什么办法？所以他直接就自己拿主意。
“等等！”张连峰叫道，让巴特尔带一邦人去镇里去闹可是他不愿看见的，不仅不会有任何效果，还会让王永胜和何海斌有了训斥他的借口，让镇里那些想看他笑话的人笑掉了大牙！更重要的是还会直接影响到不久就要到来的选举，本来就没有根基还遭排斥的他，民意会进一步地下降！
“你有什么办法？”巴特尔掉过头来不相信地看着他。
“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你们去镇政府闹事也是白闹，不起任何作用！禁牧是国家的一项大政策，谁也拦不住，禁牧队是县里的禁牧队，镇里又管不着！”张连峰说。
“我不管禁牧队是不是镇里的，反正他们都负责把羊给我们找回来！今天这家的人被抓，明天还不知谁家的羊被抓！”巴特尔叫着，又对巴图吼叫：“打电话，让各家各户都到大路上集合，一起上镇里！”
遇到这么一个土匪似的支书，自己就带头闹事，张连峰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得由他们去了，他站在原地着急地想这事情该怎么解决，这可是他在当上领导后遇到的第一场群体**件啊。
可是还没等他想到什么线索，巴特尔又进来了，大声冲他问道：“张镇长，你那车我们能借用一下吗？”
“你觉得可以吗？我一个副镇长，支持你们闹事？”张连峰苦笑道，对这个土匪似的支书他真是无语了。
“不借算球了！一顿羊肉填狗肚子里了！”巴特尔骂一声又冲出去了，不久传来一声摩托车的发动声。
你妈，什么情况啊，躺着中枪啊！张连峰真是要崩溃了！
但现在可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他得赶紧想办法灭这场火啊！现在要制止住这群牧民去镇里闹事很明显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把牧民的羊从禁牧队揪扯回来一些，以平息牧民的怒火！
张连峰也知道，现在国家好多的政策，初定的时候是为社会，为民生而定的，但执行的过程中往往会跑样儿，甚至成为体制中个别人的私人捞钱耙子。
你像禁牧这件事，这是环保的一项大举措，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好事，但禁牧队的人因此就找到了发财之路，从牧民那里逮两只就回去报说逮了一只，逮十只就回去报说逮了五只，因此他们从牧民那里逮羊的积极性就十分高，一只羊平均按时价卖五六百元，这一天逮下来的利润也就蛮可观的。
当然，这种事就经不起上级的追查的，除非上级也尝到了甜头，更经不起下面民众的举报，一举报就会把他们搞个底掉。
不过这话也难说，禁牧队刚刚成立，县里的那些头头脑脑为了调动工作人员的积极性，也多半会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你通过正常渠道反应多半不起什么作用。要让禁牧队把抓回去的羊吐回来一些，不跑跑关系还真不行。
张连峰就开始绞尽脑汁地想自己哪里能找到这样的关系，找过去的一中那些同事是不行的，不仅办不成事，或许还会传为笑谈。
噢，看来他这个副镇长也不是好当的啊，现在不是搞得焦头烂额啦？
社会上的人自己又不认识几个，更别说那些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了。
找刘霄龙也多半不行，他也只是一个副科级秘书，还不是一把手的秘书，找到他他还得求人，而且这人也多半不好求，那转了多少道弯儿了！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给刘霄龙添这种麻烦了！
想来想去，还只有学生，也许他那些学生的家长有这种关系吧。他给向松涛拨出去了电话：“松涛，我张老师，你知道咱们班同学中谁的家长和禁牧队能扯上关系？”
中小学的老师现在都学精了，把学生除了当作学生，还当作了一种宝贵的社会资源，有的班主任甚至第一项工作就是把学生的家长搂个底清，以备将来不时之需。但张连峰没有这个习惯，只是在偶尔的机会中知道少数几个学生的家长是干什么的。
想不到今天还真有用到的时候他却对这个不甚了解。
“李婷啊，她爸爸是畜牧局局长，禁牧队应该是他们的下设单位吧。张老师，你家的羊被禁牧队抓去了？”向松涛问。
“你家的羊才被禁牧队抓走了！”张连峰笑骂一句，“行了，别瞎打听了，我有点事要办！谢谢了啊！”
张连峰挂断电话，从口袋里掏出学生录查了一下李婷的号码，给她打过去，说笑着寒暄两句，就说起这件事，说这里的牧民闹着要去县里上访，看她能不能说给她爸爸说说情，给牧民还回一部分羊来。李婷听了答应下来，说她和她爸说一说，等一会儿给他回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