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神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本天成
张仪此番话登时让朝堂之上一片寂静,文官武将陷入沉思,俗语讲:双拳难敌四手。的确六国联合实力之强大,是一国难以抗衡的。
眼见秦惠文王也沉默不语,张仪更加捏准了大王的心思。
既想称霸华夏大地,成就一统伟业,又绝不肯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与六国为敌。
如何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呢?张仪继续说道:只有臣的计策风险最低:首先臣让大秦一统河西之地,稳扎营盘,日后和别国即使兵戎相见,则进可攻退可守。其次以臣的连横之策,稳住齐国,对其他国家各个击破,则天下土地尽归大秦所有。
张子,有何自信能让一切事情能按照你的设想发生呢?群臣之中,突然撇出一个声音说道。
张仪定睛一看正是大将军司马错。
此人能征善战,专长是带兵进行大兵团运动作战,后遗症便是自视甚高且几乎只相信武力,在他的眼里外交策略和手段,还不如三尺儿童玩的过家家靠得住。
张仪轻拈自己细长的胡须,哈哈大笑道:将军何必有此忧虑?张仪一个读书人,不领一兵一卒,单凭这三寸不烂之舌游说魏王。成,则获土地千顷,不成,最多折损我一个人,这样的买卖难道还不够合算吗?况且这朝中恐怕早就有人看张仪碍眼,若是后一种结果,岂不更加快哉?
有些时候以司马错为代表的一些大臣将军真的恨得张仪这个滑舌党牙痒痒的,一口咬死他方能解恨,但是他这人的处事风格的确滑,所以你又难以真的下口去咬他,这也许是之前和氏璧风波中,毫无瓜葛的他被门客一顿暴打的真是原因吧。
但是张仪所说的最后一点,的确打动了秦惠文王,正如他所言的,这的确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若他张仪真的是一个经天纬地之才,他的计划自能成功,反之,大秦帝国失去了他倒还真没有半毛损失。
就这样简单,张仪轻易的说服了秦国权利最高之人,大张旗鼓,呼呼啦啦带着几百人的队伍去到刚刚与其激战完毕的敌国,这正是现在看来十分奇怪,而在春秋战国时期最为普通的事情。
七雄并立,中间还夹杂个什么乡镇级别的卫国,基本上每个家伙的不是吃素的,不灭掉别人就会自己覆亡,强大无比的生存压力让各个国家的君主求贤若渴。
当时的生产力技术还是十分低下的,科学技术发展的步伐很慢,依靠军事革命来压服对方显然是不现实的,因为各个国家其实都差不多。
那么依靠人才简直就成了唯一手段了。
这些君王的前辈们用了姜太公管仲孙武伍子胥等都尝到了大把的甜头,这已经俨然形成了一种文化,更多的一种经验主义的规则。
而张仪正是因此才拥有这般的自信的。
凭借一张嘴抵得上二十万大军,这是他的最初的政治抱负。
魏国的王宫较秦国逊色的多,规模有限,高度也是较低的那一种。
一个国家的建筑,往往能够反映出当时这个国家的国力,一强则都强,作为建筑物本身来讲,能够带给人一个最为直观的感受,特别是对外人来讲,初来乍到,不明就里,自然是认为高阁巨厦的才是一等一的强国,这也是一些君王在农耕文明之后生产力稍稍发达的时代,就特别注重建筑的原因。
魏惠王皂服高冕端坐于朝堂之上,朝廊之内稍嫌昏暗,灯光烛影在他那满是胡子的脸上乱跳,立于两侧的大臣更是冷若冰霜,丝毫不给张仪好的脸色看。
张仪不慌不忙,慢慢踱着步向前走着,他两手空空如也,实则提了大礼一份,表面彬彬有礼,一副弱不禁风读书人的样子,实则胸有成竹。
师父鬼谷子曾经教导过他:怀兵三万。
这就是自信,即使没什么底气,也要装出有底气的样子来震慑别人,震住一个算一个,转回头他背后的议论还会不自觉的替你生威。
君臣礼仪之后,张仪开始观察魏惠王的神色,这大王面相凶蛮,继位之初,干过几件大事,当时可以说是雄心万丈。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也,此刻周边各个国家的强大,让他四面受敌,尤其是强秦一侧,使得魏惠王别说是成就王霸之业了,而今就连最基本的自保问题也使得他寝食难安。
大王昨夜未能好好休息。张仪深谙语出必惊人之道,自己孤身一人来到敌国,需当大胆泼辣方能出奇制胜。
不待魏王回答,张仪紧接着说道:想必大王正是为了蒲阳之地的战事担忧,我曾力劝秦王说秦魏两国向来友好,不可为一城之地大兴兵戈,秦军带甲数十万之众,应北上讨伐赵国,那才是秦国的心腹大患啊。
今张仪我奉秦王之命来见大王,就是想亲自将蒲阳城交还给大王,以示两国之友好,如若大王愿意与秦国同盟,共谋赵国,秦王愿意派公子来到魏国以结世代之好!
张仪此番言语,顿时惊动了四座,满朝文武大臣窃窃私语,连魏王也吃不准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秦国公子华大军刚刚大败魏军,夺得蒲阳城,这才几天秦国又要把此城交还给魏国?!
第一百二十一章:斗狮
世人总是琢磨不透亚历山大大帝一贯的想法。
自少年时代无休止的格斗训练后,他便继承了其父亲腓力二世国家统治者的宝座,尽管在贵族中一度有传闻说道他不过是用阴谋诡计串通其母亲不道德地夺取了王位。
但这仅仅局限于不敢露头之人,和古希腊那样立于阳光之下公开指责君王的名士恰恰相反,他们总是窃窃私语。
自从马其顿新君登位以来,国家的领土开始了狂野的扩张。马其顿方阵的长矛从爱琴海的希腊半岛,直插中亚的兴都库什山脉。
可以说在亚历山大的词典里没有失败这个单词。
伟大的征服,可以号称前无古人,至少目前史官所掌握的史料就是如此。
出于那高高在上的,无以伦比的威严,即使是最为亲近人,或是被极为倚重的将军,也很少有人问到皇帝本人,到底是什么驱使着他不断地迈开征服异疆的脚步。
开疆拓土,这对以农耕时代的民族来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是毫无疑问的。
造物之神(假如存在的话,尽管托勒密不愿意相信)对于人类有一个奇妙的设计:那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数量总是大致持平的,而对于效率来说却有极大的差距,男人的生育效率搞得惊人。
且不说一个青年男人一次发子的总量能让全欧洲的妇女怀孕(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就是假设他每天都换一个伴侣,并且来上一发,那么顺利的话,每位女性生产一胎一年就会有三百六十五个孩子;相对的女性作为工厂则效率很低,且不说双胞胎和三胞胎的概率,仅仅是十个月的怀孕周期,就够男人干上许多坏事的了。
保持人类繁衍,也许压根就用不上那么多男人,那么这些肌肉发达,精力旺盛的家伙无聊得总得做些什么,做些什么好呢?
战争。
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可能就是地球之上,从猿人争抢水源的打群架,到现代化高科技的世界大战,老爷们一片片一堆堆地死,人类却没有断档的原因吧。
亚历山大奔腾不歇的马蹄,让无数强大的国家屈服,其中的一个好处就是让那些质疑他的人们闭上了嘴。
大家都清楚任何一个人坐上这个帝国的宝座都不会像亚历山大那样,从一个胜利到另一个胜利。不仅仅是土地,黄金和白银像滚滚洪水一样,流进将领和士兵的腰包。
有了这些谁还去想其他的什么意义呢。
直到后来有一次,皇帝本人要求托勒密陪伴他专程去拜访一个无比卑微之人,才逐渐改变了他的观点,当然这是后话。此刻,在亚历山大港和巴比伦塔遗址上大兴土木的同时,皇帝想举办一次规模空前盛大的狂欢,旨在彰显帝国之王无比的勇气和力量他要和狮子进行决斗!
在托勒密以现代观点看来,这是十分滑稽的想法,与野兽搏斗在实战之中甚为少见,尤其是狮子这种大型猫科猛兽,其攻击方式与人类完全不同,并不能提高自己的战场格斗能力,唯一的目的就是显示自己超出常人的勇气。
但是从历史上的先例来看,一般只有战士选择与猛兽搏斗,藉此来提高自己在君王心目中的地位,获得提升及更高的荣誉。或者是奴隶为改变自身的命运而拼死一搏。
即使是最为强壮,最为勇猛的战士,也是九死一生,作为真正君王亲自与雄师搏斗是绝没有可能的。
亚历山大的生命甚至是健康,攸关整个帝国乃至整个人类历史的进程,将军例会是绝对通不过的,他们就连他第一个冲锋陷阵都唠唠叨叨个不停,绝对不能让皇帝去冒这个险中之险。
亚历山大当然对此极为了解,他的计划是让托勒密提出斗狮,在进行战斗的前夕,他身着不显眼的衣甲,扮做士兵,随后托勒密退出战场,由他进行战斗,以便绕过例会决议,给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一来,托勒密面对的风险一点也不比皇帝本人少,且不说整个朝野对他瞒天过海的指责,如果亚历山大一旦出现意外,那么他将成为整个帝国的罪人。
但是皇帝本人的请求,无疑是最具有的压力的。
我的最为忠实的朋友!他拉着托勒密的手说道:你会同意的,对吗?
粗略的估计,成年雄性狮子肌肉强度是人类十几倍以上,防御能力也极为强悍,尤其受到攻击之后将更为凶残,所以不用远程弓箭等武器,进行猎杀,而是采取矛盾剑近距离搏杀需要无穷无尽的勇气。
猛兽的威慑力是可想而知的,古埃及的法老曾经用战狮最作为扭转战局的重型武器。
无比伟大勇敢的拉美西斯二世,远征赫梯人的时候采用了极为先进的梯队战术作战。
这位战绩辉煌的埃及法老和亚历山大癖好相同,也是冲在第一阵列,而恰巧其安排的后三个梯队产生了脱节现象,以至于陷入苦战,当时赫梯人的铁质兵器较埃及人的青铜兵器更胜一筹,在激战中取得了优势。
拉美西斯二世辉煌无比黄金战车在法老驯养的战豹威慑下,让敌人难以近身,在突围撤退之时,赫梯人穷追不舍,法老再次释放出数十头经过训练的战狮,吓得追赶的敌人四散奔逃,才免于一场可怕的失败。
由此可见,即使是披坚执锐的勇敢武士面对大型猫科动物,还是充满了恐惧。
这恐惧与生俱来,恐怕是上万年来,自人类居于树巢之上洞穴之中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对于猛兽的本能之感!
而此类观点,是绝对不能对皇帝本人诉说的,依照托勒密对于亚历山大的了解来看,越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越是想创造奇迹。
随着征服疆域的不断扩大,对于祭司们不断宣布他是太阳神阿波罗之子,阿蒙神之子甚至是马尔杜克大神之子,他全都不予公开承认,当然也不否认。
自己有别于任何凡夫俗子乃至神祇!
这种思想贯穿了他一生的开始到终结,只有一到两次才略微的,轻微有所改变。
而斗狮还是决定于下个月初准时进行。
第一百二十二章:血腥的癖好
说到入乡随俗,这话一点都不会假。
尽管托勒密总是采用东方古国那古老的俗语来描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但是看在上帝没有取消亚当语的面子上,说什么语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自从马其顿人和希腊人进入巴比伦之后,辉煌和奢华的颜料便深深沾染了他们。
泛希腊式的简单与实用,被纷繁细致的颜色所浸透。
斗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人类自茹毛饮血时代便和猛兽为生存进行斗争,能够击败猛兽的人往往被视作英雄,同时也意味着取得了高热量的肉食并且保证了族人免受掠食者的伤害。
如今不需要和野兽以简陋的装备做一对一的较量,这种文化却没有消亡,而是进一步发展了。
斗兽发展一种血腥的竞技,虽然几乎没有什么实质用处,却满足了几乎所有人**。
人类本质中有是魔鬼的一面,这种气质幽灵般潜伏于灵魂深处,被现代文明所掩盖,一旦撕掉那层薄薄的外衣,凶残的本质就会暴漏无疑。
当人与野兽的嘶吼惨叫混乱地响成一片,鲜血甚至是残破的肢体到处飞溅,你观察大多数人却是充满了兴奋之情。
他们双拳紧握,高声怒吼着发泄情绪,仿佛身临其境一般,但真正让他们上场的时候,他们会瑟瑟发抖,瘫作一堆烂泥。
这就是人性中丑恶的一面,有的人总是爱看自己的同类,挣扎在痛苦之河中,如果需要亚里士多德这样的伟大人物来给予哲学解释,托勒密猜他准会说:如若不是这样,他们怎么发现自己处于幸福之中呢?
当然瓦西里还和托勒密说起另外一种斗兽运动,那是女人和兽类之间的,只不过托勒密粗暴的喝止了他,这个话题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被谈起,只适合于呈于怪异科学的殿堂或是酒桌之上的嬉笑怒骂。
本应是木石混合结构的竞技场已经搭建完成,尺寸足够,大约长宽各二百米,五层观众台之上带有大量华丽异常的波斯地毯被用作装饰。
贵族将军军士长和士兵,甚至直到奴隶都有被选择为代表人进行观赏,这样一来整个竞技场上发生的事情能够确保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帝国的各个阶层。
舆论是一柄双刃剑,既能割伤别人,也可能割伤自己。
眼见着贵族们充满激动的期待的眼神,和女士们如花般的笑靥,只有托勒密的内心不断地打鼓,似乎只有他一人知道皇帝本人参与斗狮的秘密,一旦亚历山大胜利,他的英武将会传遍整个欧亚大陆板块,若是失败,涛涛而来的唾沫洪水将会把他淹没。
瓦西里认为托勒密是过分紧张,他和蜜雪儿一样,曾经认为常年的战争,突然安逸下来的托勒密精神有点不正常,竟然要和一头狮子对打。
而塞琉古为代表的部分将领则一方面认为托勒密沽名钓誉,企图谋求更加崇高的地位,甚至是染指皇帝的继承人的宝座;另一方面他们则认为他根本不可能在这场竞技中取得胜利。
之所以怀揣这种自信,源于塞琉古本人负责精心挑选的欧洲狮。
此刻他正用他狡黠凶残的小眼睛盯视着托勒密,此时他身着绿色的铠甲坐在对面第二层位置最好地方,尽管他尽量保持着一本正经的神态,托勒密却能从他满是胡子的脸上读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相反的,从托勒密这儿能够看到,几头狮子正在围栏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着步。
对于后来整个欧洲国家的家族史他还是有稍许了解的,可以说一些极其显赫的大家族推动整个国家历史的发展进程,除去那些另类的妖魔鬼怪,他们家徽纹章之上除了鹰就是雄狮。
而在近代整个欧洲寻不到一只狮子的痕迹,它们全都神秘失踪般的一夜之间灭绝了。
人们对于欧洲狮的认知,局限于雕塑绘画和钱币之上。
现在托勒密至少知道了,欧洲狮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在此刻相当的繁盛。
和体重五百公斤,体长接近三米的狮子相对比的是托勒密的猫咪。
它不足五十厘米的身体后,一条相对粗大的尾巴惬意地摆来摆去,四脚稳稳地站在蜜雪儿的肩膀之上。项下是一串纯黄金打造的环锁项圈,上面铭刻:上下埃及之神贝斯特的象形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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