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九鱼
就高地诺曼的法师盖文所看到的,作为那个手段阴狠的女性术士针对的主要目标,黑的同僚的处境可真不能说好,尤其是在他为了不让凯瑞本再一次受伤,数次用自己的身体当做庇护精灵的盾牌后虽然他的神色与动作都不像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所能表现得出的,但那个术士一逃走他就无声无息地倒下是不争的事实,但他还是以自己有治疗药水为由拒绝了盖文的治疗术,反而将他和自己的治疗术全都倾泻到了精灵身上。
或许他确实有着些出乎人们意料的好药水,第二天的中午,盖文就看到黑的施法者毫无损地从他的帐篷里走了出来,他面容沉静,神色平淡巫妖不得不感谢这具身体所受到的伤害更多地倾向于负能量、诅咒与酸液,这些对于那些汹涌在身体内部的正能量来说只是癣疥之疾,如果昨天不是血脉淡薄的瑞意特而是他的兄弟姐妹。譬如说,奥斯塔尔,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全身而退,更有甚者。他会过早地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或许应该和他的同居人谈谈,但现在他还要为精灵保住他的眼睛,曾经的不死者第一万次地诅咒另一个寄居在这个身体中的灵魂他快要变成一个伊尔摩特的牧师了,但最后他还是认命地拿出了所谓的“药水”经过稀释与调配的他的血液,虽然在使用它之前他也不能说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说起来凯瑞本是第二次使用他的血液了,第一次精灵没变成八爪章鱼可以说是安格瑞思保佑,这次巫妖希望安格瑞思仍然眷顾着这个淡金色头的精灵,银冠密林之王的独生子,可别因为药水中的正能量过于凶猛而多长出几只眼睛,想像一下吧,精灵游侠凯瑞本有着一只如同苍蝇般的复眼,当然,那很可笑,问题是巫妖可以确定最后被强迫去解决此事的还是他。
幸运的是。没有丝毫多余或是突兀的变化,精灵的两只眼睛依然如同星辰般的明亮,面颊上的诅咒伤痕也开始变得干燥,平滑,不再流出令人焦躁不安的黑血。
他们在破损的黑螺岩稍作休整,高地诺曼的士兵有十二名伤者,但没有死者,也没有重伤,伤者还在低声抱怨与互相嘲笑,争相向伯德温告密有关于对方在碧岬堤堡吃了多少鱼、龙虾和猪肉。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长出了大量的肥肉,导致动作迟缓,才会被那些小矮人般的海盗拿着牙签般的利剑和匕刺伤伯德温和他们躺在一个帐篷里,不时出一声又一声的大笑。事实上。这些士兵即便在碧岬堤堡停留的几天里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与丰足的食物,仍然无法摆脱数月累积下来的枯槁消瘦,他们就和骑士修一样,眉骨格外凸显,眼窝与面颊凹陷成了三个深重的阴影,在脱下外套和衬衫后。可以清楚地看见肋骨与肩胛骨的轮廓,身上几乎已经没有肌肉可言,可以想象他们之前过的是怎样一种提心吊胆而又食不果腹,四处流浪,无处栖身的日子。
他们脱下的外套和衬衫经过清洗,但就算它们就如新雪般的干净也无法遮掩新增的缝补痕迹,这种缝补痕迹伯德温也很熟悉,长而窄,呈流线型的是刀剑留下的,星星形状是箭矢留下的,还有那些成三或是四列的,出自于兽人的爪子澎湃的怒意就如同海潮一般拍打着前雷霆堡领主与圣骑士的内心,他不懂得狄伦唐克雷是如何想的,难道他认为雷霆堡之所以成为兽人数百年来从未撼动过的基石只因为它是座坚固的堡垒吗?不,无法攻陷的雷霆堡之所以存在只因为他的人民,那些忠诚的骑士,无畏的士兵,他们的家人,为士兵与骑士服务的手工艺人与商人,他们才是最坚固的盾牌与最锋锐的长矛,而现在,老唐克雷的儿子,他的弟弟,却正在将这座坚实的堡垒拆分、摧毁与粉碎。
伯德温已经听说了一些有关与雷霆堡的事情,他知道狄伦已经在新王的支持下改由他的法师们掌控这座人类于兽人的钢铁屏障,骑士与士兵们被逐一甄别,删选,剔除,那些对他有所怀念,或是对狄伦的做法不甚赞成的人都被强行驱走,他们的家人也被突然逐出了祖辈相传的房屋,剩下的手工艺人与商人也一样需要经过严苛的审查,略有不妥,狄伦的商人们也会找出对应的人手予以更换代替。
曾经的雷霆堡的领主不止一次地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是正确的,他在离开王都之前还庆幸过雷霆堡还能有一个唐克雷统治与眷看,但他现他错了,不知从何时起,狄伦唐克雷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绿眼睛小兔子了,他不再是伯德温唐克雷的弟弟,也不再是老唐克雷的儿子,他不爱他们,相反地,他对他们充满了憎恨新王约翰与狄伦的母亲。黛安长公主数十年如一日地将他们的毒液注射进这个孩子的心里,令他变得虚伪与冷酷,为了彻底抹去伯德温的痕迹,狄伦唐克雷不介意动摇整个雷霆堡的基础。他的怒意甚至波及到了这些无辜的士兵身上在他们为雷霆堡、为高地诺曼付出了近三分之一乃至二分之一的生命,他丢弃了他们,就像是丢弃一件垃圾,任凭他们在无尽的荒原中忍受着饥饿、寒冷与兽人的爪牙。
伯德温的身体被海魔的连枷击中,除了断裂的骨头之外还有被撕裂的皮肉。他的腿也被一柄梭镖刺穿,还有更多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但它们带来的痛苦尚不及伯德温内心的万分之一,躺在他身边,在帐篷外走动,暂时在路泽尔大公的领地边界落足,满心惶然的士兵们,他们就像是伯德温的兄弟与孩子,在伯德温还是雷霆堡的领主时。他所能做的也只是让他们得以饱暖,偶尔有一两个银币可以拿去给妻儿们带来一份惊喜,但他带给他们的伤害呢?那么深重的,无可挽的伤害,直至今日,伯德温都无法对他们说声抱歉,也无法弥补他们他身上的宽剑、链甲、钱币甚至衣物都是属于王女李奥娜的,而他们将要得到的栖身之所是属于克瑞玛尔的,就连他们得到的食物、刀剑,弓矢也都是碧岬堤堡的执政官与阿尔瓦法师提供的。伯德温?他自己都是两手空空。
修走到伯德温身边,可能别人没现,但他不管怎么说也是跟随了伯德温近十年的人,虽然在异变突生之前他只要负责的是后勤与预备骑士团。但他对伯德温的了解并不比他的扈从来得少,可惜的是伯德温的亲随们,跟着他前往王都的那些都被新王以附从叛逆的罪名一一斩与绞死了,而那些还留在雷霆堡的也被狄伦唐克雷以各种罪名投入监牢,之后就不再有消息传出,被放逐对他们来说还算是侥幸的。但他不能对伯德温这么说,不然他可怜的主人只怕很难再从忏悔与悲哀的深渊中逃脱。
“你还活着,”修轻声说:“我们也活着,我们又重聚在了一起,”他盯着伯德温的眼睛:“我们一直在等待着您,爵爷。”
他说:“等待着您,带着我们到高地诺曼,到王都,到雷霆堡。”
达达陷入了一种满足至极的忙碌之中。
服侍主人与他的朋友的奴隶需要带领来(虽然有士兵愿意代劳,但他们是不会听从一个外人的命令的);还要从“巧手”中更多地挑选出一些,士兵们或许不需要奴隶服侍,但骑士肯定是需要的,而且到来的几乎都是正值壮年的男性,在达达的父亲与弟弟那儿他已经弄清楚了这些人最需要的是什么;还有“辔头”,达达命令他们让奴隶奉献上更多的食物来,你总不能让这些人自己下海捉鱼,何况这儿的士兵差不多都是些不善水性的狍子(南方人对北地人的蔑称),如果暂时无法弄到足够的面包,那么加了蔗糖与甜菜糖的芋头也是可以的,这点分量还在达达可以掌握的范围以内;另外主人与客人们的帐篷、轿子已经被火焰焚烧殆尽,马匹也被惊走,或是摔断了腿和脖子,这些都需要达达的手与主人的印章才能重新从商人们那儿调集,呃,主人没有印章,好吧,魔法符文也是可以的,或许这能让商人们的动作更快一些,最大的问题是这些都需要达达去亲自与商人们交涉,“辔头”和“牛马”一个是工具,一个是牲畜,商人们就连一个字也不会和他们说;幸而那些士兵们还愿意帮忙做事,他们攀上棕榈树,砍下叶子搭建起了帐篷,还有那些已无生机的海盗们,士兵们原本想在沙地上挖掘墓穴把他们埋掉,达达阻止了他们。对于这些万恶的盗贼葬身之处莫过于大海,不需要驾船,只要将他们的衣物除掉,移动到海水可以淹没整个躯体的地方就行龙火列岛盛产一种被称之为巨海星的腐食生物,有人说它们是自然生成的,也有人认为它们是术士的产物,不过它们不会如其他的海星那样伤害珊瑚,数量也不是那么惊人,所以龙火列岛的人们也就随它们去了它们最喜欢的是腐烂的尸体,鱼类的、贝类的、虾的从小如米粒的海虫幼虫的尸体到大如房屋的鲸鱼尸体,如果没有外力干涉的话,即便是后者,也需要一夜就能被巨海星整个儿覆盖完全,成群结队的巨海星们会吐出它们的胃,分泌出酸液来溶解这些躯体,像海盗们这种大小,大概三个晚上就可以被吃干净了,
商人们很快来了,带着食物、马匹、帐篷与轿子,还有他们精挑细选出的奴隶他们在克瑞玛尔等人刚刚抵达侧岛的那几天里装聋作哑,伪作不知,在龙火列岛的岛屿上,一个没有军队的领主还能被称之为领主吗,就算他是一个施法者,但除非是条巨龙,不然又如何对抗得了一个军队呢,即便不被捉住杀死也会被逼远远地逃走,既然如此,讨好他就成了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甚至在每晚的宴会中,不止一个家伙暗中下过赌注,赌他们的新领主可以在侧岛上苟延残喘几天。
现在当然不同了,两百个从与兽人相对抗的战场上退下的士兵已经称得上是柄锐利而危险的武器,而且之后还有近两千或是更多的士兵!他们之中还有骑士和法师!
他们一听到这个消息,就乖乖的来了,还带着比原先预想的丰厚十倍的礼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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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侏儒麦基(上)
“对了,”葛兰问:“那个法师怎么办?”
盖文是个法师,按照龙火列岛的法律,领主之子或是继承人是不被允许拥有法师的。·1ans·
“我并不拥有盖文,”巫妖平静地说:“盖文是伯德温的。”
“嗨!”盖文假装愤怒地反驳道,“我想我从未签署过任何有关于卖掉自己的契约!”
“据我所知,领主之子私底下还是会与那么一两个法师交好的,”考伯特说:“有人招揽过阿尔瓦的弟子,报酬异常丰厚。”
“还有野法师们,”凯瑞本说,他与龙火列岛的统治者们并无深交,但他在港口居留的时候也现过一些法师,他们和“御用”商人一样有着奢华舒适的住所与数以百计的奴隶,但他们并不如四岛领主所豢养的法师那样需要时刻听候主人的吩咐——领主的儿子们并不敢明目张胆与强制性地约束他们,虽然他们付出的代价可能比他们父亲所要付出的更为昂贵些,但大家都知道,秘密在很多时刻也是一种货物。
这些法师居留在港口,表面上他们为某个商人服务,用珊瑚造造小房子什么的,但他们真正的主人若是有所需要,他们还是会看在金币的份儿上酌情出手的。
“那么说我们之后可能还要面对更多的法师和术士喽?”骑士修问。
“基本上来说不会,”考伯特说:“领主之子与领主之子之间的战役是不能出现施法者的,他们可以预先召唤一个魔鬼,或是制造一大片沼泽,但他们不能出现在军队里。”
“但可以出现在海盗里。”修说,他拧着银质的酒杯,将里面的橄榄酒一饮而尽,这种橄榄酒算是龙火列岛的特产,经由椰子肉水混合物酵而来,因为加有新鲜的碎橄榄而味道酸涩,价格低廉。却很受高地诺曼人的欢迎,他们坚持说这种酒很好地缓解了肠胃与皮肤的不适。当一旁的弗罗牧师给他满上酒时,他客客气气地道了谢——在最初的几天里,他还以为这个有着宝石色眼睛的弗罗牧师是黑施法者的禁脔。后来才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这个弗罗牧师在他们之中的身份更近似于一个……同伴,虽然她的存在感确实要比其他人薄弱,但她确实是这些人中克瑞玛尔以外唯一的施法者,经过这次战役之后。要看书·1书ans·她也得到了一个次元袋,而且像是卷轴、魔杖等重要的战略物资,她也得到了一部分。
梅蜜放下沉重的酒壶,懒洋洋地卷了卷梢,改而伸手到巨大的银盘里抓了一块奶油龙虾肉放在嘴里,白昼时的海风穿过半打开的帐篷,带来令人舒爽的凉意——在数日前与海盗们的战斗中,她可以说是拿出了最大的勇气,或许还有一些脑子,事后她不但感到后怕。还奇怪自己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即便是在一年前,如果有个人告诉她她会去对抗一群海盗,她要么认为那个人在胡说八道,要么就是他所说的“对抗”并不是人们通常以为的那种“对抗”,而是更为无耻与放诞的那种。
结果还是非常不错的,她终于在黑施法者的书本里获得了自己的一页,虽然比起其他人来,这单薄的一页看起来着实有些可怜。但梅蜜胜在有自知之明,好吧,去掉有关于伯德温的那些不可思议的奇思妙想,但就算是她最爱伯德温的时候。她也没想过放弃自己的生命和弗罗牧师的身份——她能拥有的东西已经少的可怜了,她即不像伯德温那样有着强壮的躯体与精妙的武技,也不像李奥娜有着源自于古老血脉的尊贵身份,虽然梅蜜怀疑她的血统之中是否有掺杂着兽人的血统,去掉那只附加过魔法从而令得重量与质地完全不对等的锤子,李奥娜曾使用过的精金宽剑也不比伯德温的轻盈到哪儿去。何况她还能拉开那些雷霆堡士兵们使用的长弓,据说这些长弓原本都是用来对付兽人的;她更比不上葛兰,在尖颚港的时候,她就听闻过这个盗贼的大名,如果他没有碰上克瑞玛尔,没有因为这个黑的施法者而与其他公会成员、德雷克以及钝头酒馆的主人成为敌人的话,他或许会在十来年后成为公会的领也说不定;至于凯瑞本,梅蜜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他比较,说句实在的话,这种男性,无论他是不是精灵,任何男性、女性站在他身边都不免自惭形秽,他还是黑施法者的半个族人与指引者——别怀疑梅蜜的眼睛与观察力,虽然侧岛的主人是克瑞玛尔,但她知道最后是谁说了算。
不过她对现有的地位表示满意,要知道梅蜜以往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会在龙火列岛随便找个弗罗的神殿就把她塞进去,任由她自生自灭,而现在她可以和他们坐在一个帐篷里,听他们谈论与商榷一些重要的事情,哪怕决议没自己的份儿,但她有蜜酒、美味的食物,檀香木箱盛装的丝绸、细亚麻与棉布衣服,还有镶嵌着珍珠与碧玺的黄金项链等等——那些商人们或许也和那个骑士一样误解了她的身份,毕竟在一个队伍中,弗罗的牧师往往都是属于那个最尊贵,或是最强大的人所有的,所以他们就按照领主姬妾的等级给她准备了一份丰厚的礼物——比伯德温和葛兰还要丰厚一些,他们诚惶诚恐的样子让梅蜜想起来就笑,他们大概不知道她都是和那个看似卑微的盗贼共享一个帐篷的。·1ans·
“若是蝙蝠愿意钻,就算是天空也会有缝隙。”考伯特说了一句在船员中非常流行的俗语——人们普遍地将蝙蝠视为长翅膀的老鼠:“但如果法师们不能在战场上出现,我们还是有点优势的——他们总不能把克瑞玛尔的手指捆绑起来,就是盖文得辛苦点儿,如今我们不能被其他人抓到把柄——我想阁下还是能找出那么一两处住所的。”
“我没问题。”盖文说,法师如果需要快到达某个地方总还是有点办法的。
“一两处?”伯德温微笑着问:“为了迷惑敌人?”
“不,”修看了看亚戴尔,一头白的布衣男子正盘着双脚满足地埋于一盘牡蛎肉煎鸡蛋里,他有些迟疑地说:“我不知道龙火列岛的法律的详细内容,只是……除了领主之外,其他人不被允许雇佣法师……还是施法者?术士。还有牧师呢?”
“术士当然也不可以,”凯瑞本停顿了一下,他将视线落在梅蜜身上,以为修所说的是她:“侧岛没有弗罗神殿。但我们可以设法筹建一处,梅蜜可以主持那儿的祭祀。”
梅蜜的眼睛亮了,这对她可真是再好也没有过了。
修轻微地摇了摇头:“不是这位……女士,”他婉转地说:“是亚戴尔。”
他之外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只有考伯特略有所感。
伯德温头脑中一阵轰鸣。亚戴尔和他一样——是被自己的神祗驱逐的,但是……他僵硬而缓慢地转过头去,亚戴尔自从到了侧岛上之后就恢复到了那种规律而又沉闷的生活中去了,他不再和雷霆堡的士兵们在一起,每天不是忙于采集药草就是编织或是打磨器具,有时还去钓鱼和捕捉海蟹,他过的就像是一个最为平常的药草师、渔夫与手工艺人,伯德温都要怀疑他是不是那个带着四千多人走出茫茫荒原,穿过四分之三个大6把他们带向希望之地的领了。
自从在侧岛上第一次见到亚戴尔并热忱而真诚地向他道谢后,伯德温几乎没再看到(或许是没注意)到这个曾经的罗萨达的追随者了。他也没有注意到亚戴尔身上的变化,后者看上去就和每个高地诺曼人那样瘦骨如柴,面色枯槁,现在他看着亚戴尔,全神贯注——在恐惧、饥饿、疲倦的折磨下,亚戴尔看上去要比他的真实年龄老上近十岁,他的面颊在来到侧岛后总算是有了一点血色,头还是一片银白,看不见一点黑色,但他脸上的两处烙印。一处“渎神”,一处“弑亲”虽然依旧鲜明,却不在那么深刻了,那些因为烙铁留下的瘢痕而被牵拉起来的肌肉与皮肤变得平滑。让整张脸不再那么狰狞扭曲,两处无时不刻向人们宣告着此人罪过的烙印如今看上去就像是被描画上去的。
“他……”伯德温直到听见自己的声音才觉它有多么嘶哑尖锐,他急忙咳嗽了一声,让它变得平和一点:“亚戴尔,是已经获得了罗萨达的原谅了吗?”
“不,”亚戴尔说:“我仍然不被允许呼喊他的圣名。”他理解地看着伯德温,这个与他一样处在赎罪与流亡中的前圣骑士:“但,我想,”他并不想让人们知道禁锢着的枷锁正在松动,以免他的神祗认为他变得骄傲疏忽,但他忍不住想要给这位可敬的人更多一些的支持与鼓励:“我能够……感受到他的温暖,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我能够感到……我正在被注视着……”
一年,还是两年?
亚戴尔犯下了那么大的罪,不是一项,而是两项,他背弃了他的神祗,就算这并非他的本意,杀死了他的兄长,在药物的驱使下,但谁又在乎呢,他的亲生兄弟也不在乎,他的脸上被烙上了罪人的烙印,连着自己的师长与同僚被放逐,没有人愿意容留这个沉沦于邪恶之中的人,尤其是看到那只破损的罗萨达的圣徽时——伯德温在还是雷霆堡的领主时,是那么慷慨而又充满怜悯地接纳了他,但在伯德温的心里,亚戴尔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他或许会在几年里就和普通的士兵一样被兽人碾碎在雷霆堡的双重城墙上,而在他死亡之前,是不可能赎清如此之重的罪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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