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成功。”
“什么?”木青萍的眼眸中逐渐恢复了神采,她风一般的扑到赵亚军的身边,抓着他的袖子道:“你……你说什么?”
赵亚军道:“我说手术很成功,孩子没事了。”
“真的……呵呵……真的,妈,少乾,爸,你们听见了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子昂一定会没事的,他不会丢下我们。”
陈少乾上前握着赵亚军的手,激动的语无伦次:“谢谢,谢谢你。”
随后走上来的方老一声长叹:“孩子是得救了,可是小秦他……”
首长上前一步,问道:“秦钟怎么样?”
夫人苏凝也大惊失色:“我儿子怎么了?”
“嗨……”方老重重一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他身子一侧,便落寞而去。
在过道的尽头,却站着他的孙女方晴,此时,方晴目光的焦点正聚集在那个昏迷不醒的秦钟身上。
过道之中。
陈少乾也急了,他摇晃着赵亚军的胳膊,道:“赵院长,我兄弟他……他怎么了?”
赵亚军痛苦的摇头:“他没有心跳了。”
“什么?”陈少乾大叫:“这里不是医院吗?赶紧救他,救他啊!”
首长沉声道:“少乾,你冷静点,听赵院长说。”
赵亚军疲惫地说道:“确切的说,他不是没有心跳,而是心跳频率低的出奇,打个比方,咱们的心跳是一分钟六十次,他却是一次。”
苏凝捂住嘴巴,哽咽道:“那怎么办,你们就没有办法?”
赵亚军叹息一声:“只能先观察吧!不过,你们最好做好最坏的打算。”
陈少乾猛地一推赵亚军,几乎将他推倒。
首长一声怒喝:“少乾,你疯了!”
陈少乾一摆手,道:“对不起,可是我还要说,虽然你救了我的儿子,我应该感谢你,可是我还是要说。我想请问,‘你们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是你们的口头禅吗?我把儿子送来,你不止一次的说过这样的话,现在我的儿子却被你治好了,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现在我的兄弟这里,你又说同样的话!”
首长怒不可遏,喝道:“来人,把陈少乾给我带下去。”
就这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出两个身材伟岸的西装男,将陈少乾架住了就往外走。陈少乾自知口无遮拦,冲撞了父亲,喊道:“爸,我错了,让我呆在子昂的病房还不行吗?”
首长摆摆手:“去吧。”说着,上前扶起赵亚军,让赵亚军受宠若惊,惶恐不已。
首长说:“抱歉啊赵院长。”
“不敢,首长。”
“在医院,我就是病人的家属,我想问,我干儿子的病情……如果你需要什么援助,尽管开口。”
赵亚军摇摇头:“还需要进一步诊断,莫说我,就是方老也没有见过如此奇异的病症,就像……”
“就像什么?”木清韵问道。
众人都看着赵亚军的嘴唇,见他苍白的嘴唇微微一动,吐出了四个字——油尽灯枯。
众人刚刚因为小子昂得救而松弛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
北韩,被关了一天之后,金贤姬走出了中情局,上了父亲的专车,这昭示着她被隔离审查的结束。
因为父亲的关系,她的确没有受到什么不公平的对待,至于北韩当局问起他们是如何去的俄罗斯,她则是一问三不知。
其实这也难不倒她,在学校,她学的就是这些东西,侦查与反侦察,还有心理学。另外,整个过程她确实也不清楚,如果不是多事的莱普斯基说起,她就是敲破脑袋,也想不通。
在被审查的过程中,金贤姬眼前时时会浮现出一个丰神俊朗的五官,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深邃,他的脸上带着些许沧桑。
原来,他也有着一颗博爱之心。
在父亲的车上,金贤姬甚至都有拨打秦钟电话的冲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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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四章 放弃吗
3s小子昂的情况一天天好了起来,而秦钟却一直沉睡,这种情况整整持续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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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s 在这过去的三天里,所有熟识的人都过来看了看他,也可以认为是瞻仰遗容,大家都会默然、或者说是默哀片刻,回忆着同秦钟的种种过往,不管是不是发自真心,离开的时候,总算都是带着一份戚然之色的。
这几日将秦钟的这些红颜知己搞的也是身心疲惫,拉娜克西斯、墨雪、东方雨霏等有功夫在身的几个还算好一些,徐娇娇、张殷殷、木清韵、李娟丽、皎洁等就有些吃不消了,数日衣不解带,不眠不休,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大截。
秦钟的情况很特殊,并非没有呼吸、心跳以及脑部活动,只是频率极低,只有常人的几十分之一,低到仪器几乎捕捉不到。
然而即便如此,他身体的温度很是正常,脸色也正常,这一点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当木清萍知道,秦钟是因为救治她的儿子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时,似乎做出一个极其重大的决定。
秦钟沉睡之后,龙阳市方面也得到了消息,不少工作为之停滞,比如说拜访阮静昌的事,比如说宾馆的装修,再比如说龙阳市的出国考察团。另外,市委市政府也派出一个慰问团,也可以认为是巡视团,秦钟不在,驻京办也不能乱了不是。
就在第三天,孟雪回到了首都。
当她站在病床前,摇动着秦钟的身体时,见秦钟纹丝不动,她吓坏了,她痛哭流涕,几近昏阙。
夫人苏凝这几天也一直住在医院,她痛心与着急的同时,也惊讶于秦钟这个臭小子红颜知己的数量之多,而且一个比一个俊俏,一个比一个优秀。
三天来,赵亚军的眼睛一直是红的,不是哭,是着急上火,这三天,他跟方老想了很多办法,可就是无法唤醒秦钟。
如今的秦钟还有一口油气,类似于植物人,能不能醒来,外在刺激还在其次,关键在于他自己。
这会,赵亚军、方老、拉娜克西斯、墨雪、木清韵几个正在办公室里商议方案,赵亚军和方老都摇头表示可以放弃了。
尤其是方老,他说道:“小秦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现在让他躺在床上做一个活死人,我想如果他还有意识,他绝对无法接受。”
赵亚军难过地点点头:“我跟小秦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比他还要难受,我……我同意方老的决定。”
墨雪猛地摇头,冷冽的目光如同两道利剑,让赵亚军和方老一阵骇然,她道:“不,我哥的身体那么好,他一定能够挺过来,如果你们觉得占用了床位,我们可以带他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赵亚军有口难辩,木清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是,秦钟的身体不知道有多好,如果你们医术做不到,我还可以使用巫术。”
“巫术?”方老精神一振,道:“未尝不可一试。”
拉娜克西斯最后道:“总之,有我们在,绝对不会让他就这么死去。”
看到对方“家属”如此坚决的态度,赵亚军和方老唯有暗自摇头。
与此同时,库娃和莎莉瓦相继回到国内,寻找了一批医学界的权威,让他们成群结队来到首都医院为秦钟治病。
当这些红毛绿眼的专家看到秦钟的情况后,无不大摇其头,从哪儿来,又回哪儿去了。
随后时间的推移,在将近一周后,有人开始动摇了。
方老私下里找过夫人一次,谈论的话题很沉重,态度也很诚恳,谈过之后不久,夫人苏凝便找到了徐娇娇。
这些天,夫人的脸色一直有些苍白,眉眼间的哀痛也一览无遗。
徐娇娇眼袋很重,面色灰白,眼中神采涣散,心力憔悴,看着令人心疼。
“娇娇……”夫人张开双臂,朝徐娇娇频频点头,
徐娇娇呜咽一声扑入夫人的怀中,“干妈——”终于,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失声痛哭。
夫人也流下心痛的泪水:“我可怜的孩子。”
一老一小哭泣了片刻,夫人说:“娇娇,跟干妈出去走走。”
徐娇娇默然点头,跟在夫人身后。
医院的后花园中,翠柳如烟,碧草青青,有几只蜻蜓和彩蝶飞舞其间。不知不觉,春天已经浓妆艳抹的来了。
一阵清风带着淡淡的草香吹来,沁人心脾。
看到这绿柳如荫,徐娇娇不由想起几日前的那个黄昏,床上那个人的音容笑貌一如昨夕。
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她的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恣意奔流。
夫人拍了拍徐娇娇的肩膀,说:“孩子,你要坚强啊!”
徐娇娇没有回音,夫人又道:“秦钟那孩子自小孤苦,若不是有一位善良的师父收留,也许根本活不下来,他通过自己的勤奋,刚刚有了一番天地,还有你们这些红颜知己,可是他真的命薄如纸,如果你们真的爱他,就放他走,好不好?”
徐娇娇退后一步,如同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惊悚的看着夫人,微微却极其坚决的摇头。
夫人一把抓住徐娇娇的手,哭诉道:“娇娇,他虽然是我的干儿子,可是,我一直把他当成亲儿子看待。看到他现在毫无意识的躺在床上,我恨不得代替他,我真的是好后悔啊……”
“后悔什么?”徐娇娇下意识的问道。
“后悔……”
“别说了。”徐娇娇截然打断。
夫人点点头,继而又摇头,哭道:“他躺在那里,一定很辛苦,你放过他好不好!”
“夫人……”
扑通——
夫人竟然跪在了徐娇娇面前,这一幕让徐娇娇大惊失色,忙不迭想要扶起,可是连日来的伤心欲绝,寝食无律,让她的身子也变得极其虚弱,一时间居然没能将夫人扶起来。
“你……你快起来啊!”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徐娇娇摇着头,一步步向后退去,“我不能,我做不到。”
“胡闹。”一声冷喝在身后响起,夫人苏凝向后一看,却不知首长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后。
“老陈。”
“起来,你这是在干什么?乱弹琴。”
“我……”夫人欲语泪先流。
“起来说话,你这样逼迫孩子,是一个长辈应该做的事儿吗?”
“老陈……”
首长朝身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将夫人扶了起来。首长看到徐娇娇的双眼哭得像两只水**,心中也无比的沉痛。
“娇娇,你们也要保重。”
徐娇娇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花园中,只剩下首长和夫人,还有那拂过柳絮的清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首长才长长的一叹,道:“你的心思我明白,其实我何尝不后悔,不自责?咱们这个家欠秦钟的实在是太多了!”
夫人哽咽着说:“也许这是我这个当妈的能够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错,你只是他干妈,你没有给过他生命,也无权终结他的生命。”
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首长,似乎还要争辩什么,最终却摇着头深深一叹。诚如丈夫所说,自己没有终结秦钟生命的资格。
虽然秦钟毫无意识,但还活着不是,既然活着,就有希望。
……
徐娇娇阴着脸回到病房中,看到又一次失败的拉娜克西斯坐在床头生着闷气,连她自己都记不清,这已经是她第多少次用自己的内息企图唤醒秦钟,结果自然是失望的。
墨雪也是如此。
木清韵试过她的家传巫术,同样是石沉大海。
孟雪就坐在那里发呆,时而满面笑容,时而痛哭流涕。
还有几个东倒西歪的打盹,实在是撑不住了。
徐娇娇拍拍手,一屋子女人都醒了,她点点头,随后关上了病房的门。
屋子里,所有女子都看着徐娇娇,大家隐隐觉得徐娇娇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当然,有一点大家都是认同的,那就是,徐娇娇是秦钟的后宫第一人。
徐娇娇满怀希冀地朝床上看了一眼,然后又失望的垂下了头。片刻后,用低沉的声音说:“刚才夫人,也就是秦钟的干妈找过我。”
说到这里,她又抬起头,看着这些女伴,咬着下唇,微微摇着螓首,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她说……她说让我放过秦钟。”
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一个人,包括拉娜克西斯在内,都不否认自己对秦钟的感觉,正是这种休戚相关的感觉,才会为对方考虑更多。
短暂的沉默之后,墨雪道:“我不同意。”
丽达只是看着拉娜克西斯和墨雪哭泣。
孟雪也跟着说:“我也反对。”
木清韵摇头说:“我做不到。”
皎洁和李娟丽对望一眼,没有说话,她们也许认为在这个场合,以自己的身份,没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