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青春
作者:乡野
一个普通乡村少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官爹爹。还有一个采花盗师傅,生性不羁,一段乡野村夫的成长史,风流史,爱情史。
用我的笔墨,还你一个真实的乡村。
故事相当真实,如有雷同,是故意为之。
新书《狼性青春》上传,同样真实的故事,质量保证,放心收藏。
一个普通乡村少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官爹爹。还有一个采花盗师傅,生性不羁,一段乡野村夫的成长史,风流史,爱情史。
用我的笔墨....
偷来的青春 第一章野合(引)
夏天没有风总让人烦躁,加上田头有点营养不良扭曲的杨树上吱吱嘎嘎的蝉鸣 , 更是搅得心头不安,小路边的野草恹恹地垂着头 , 像死了老娘的孝子。田里的玉米绿色的叶子也卷曲着 , 看得人喉咙都发干。汗水不断涌出 , 短袖衫粘在身上 , 感觉马上就要断气似的。
马明扬把短袖衫脱下来挂在肩头,取下黑框大眼镜擦了擦,又架在鼻梁上,仰脸向着蓝天吸了一口气,觉得爽快一点点 , 这热死人的鬼天气,要不是明天就离开这个地方 , 绝对不会出来溜达。
早晨喝了几碗稀饭 , 出了很多汗还是想方便,靠近玉米田边,解开裤子,刚niào完,眼角一瞄,微微震了一下,玉米行距很宽,一眼望过去,有个人正在锄草 , 背对这边,高高的玉米杆遮挡下 , 田里没有风,更加闷热。
那人挥汗如雨 , 五名村的人本分勤劳 , 如此辛苦不奇怪 , 让马明扬瞪大眼的是那个人上身衣服也脱了 , 是个女人。
马明扬以为眼花,取下眼镜用力擦了擦,再次架上,不错,是个腰很细的女人。
马明扬的嗓子一下子变得像村头干枯的那条小河 , 毒辣的太阳似乎跑进了喉咙,三十岁 , 那个年代可是标准的处男光棍 , 他是文革后期下乡的,一呆就是好多年,好不容易才等到回城的机会,明天就要走了,竟然还有这样的艳遇。
风吹日晒,乡间女人脸部皮肤稍黑,但身上不一定,保守地裹着,露出来令人眼前一亮。
女人似乎感觉到马明扬火辣的目光 , 猛然转身,发出一声惊叫 , 扔掉锄头,双手紧紧抱在xiōng前 , 一脸惊恐。、
男人有点游手好闲 , 荒了田地 , 不然她也不会大热天进地干活。
“马老师。”李翠花见是平时很文雅的马明扬 , 微微放松一点,转身寻找脱下的上衣。
“翠花,你真美,像维纳斯一样。”铺天盖地的玉米,一人多高 , 闷热烦躁,加上女人 , 马明扬哪能控制住 , 扑过去从后面抱住李翠花。
李翠花不知道什么叫维纳斯,只知道男人要做什么事,身后传来的信息让她一阵慌乱,手抱着xiōng口蹲在地上,嘴里不停叫着:“不行,马老师,快放开。”
片刻,玉米杆激烈晃动着,持续了很久很久 , 良久,天地间再次静了下来。
田头树上的禅叫得更加起劲 , 李翠花光着身子爬起来,顾不上后背上汗水混合泥土 , 慌慌张张穿上衣服 , 脚步踉跄逃出了玉米田。
马明扬坐在田里吸了一会烟 , 有点后怕 , 抓起李翠花扔下的锄头,离开玉米田向村子走去。远远看见李翠花在门口井里打水,见到马明扬扭头进了屋。
李翠花在灶后烧火,男人黄大洋蹲在板凳上,手里在摆弄百花牌收音机 , 看见马明扬过来,咧开嘴笑着:“请坐 , 请坐 , 你留给我的收音机不错,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在我家喝两杯。”
“我还有点事,到村支部去一趟。”马明扬瞄了一眼低着头的李翠花。
“你见外了不是,都天中了,怎么能走。”黄大洋拉着马明扬坐下,向李翠花吼道:“买点酒来,没看到马老师吗。”
“不用,不用,翠花也够累的。”马明扬一语双关 , 想起玉米田里的一幕,身体又有了反应 , 李翠花瞥了他一眼,脸色红了红 , 大步走了出去。
那个夏天五名村没什么大事 , 除了一场干旱 , 就是一个叫马明扬的教师离开了 , 一向抠门的黄大洋请他吃了一顿饭。后来听说马明扬去了什么市,从小秘书到处长局长,再然后就是然后的事了,按下不表。
还有一件小震动是黄大洋那个chā在牛粪上的鲜花女人在生了两个女孩好几年之后忽然怀孕,乐得黄大洋合不拢嘴 , 大呼自己玩命干终于有了收获。
第二年。李翠花生了个大胖小子,黄大洋专门请村头算命的瞎子算了一回 , 瞎子说大富大贵 , 祖坟冒青烟。
黄大洋乐得pì颠pì颠,又特意让村里学问最高的马会计起名,起了七八个,李翠花一个也没用,把孩子叫做黄玉米,理由是乡下人对玉米亲切,贱名,好养活。
乡村的岁月简单平静,枝头的树叶黄了又绿 , 绿了又黄,黄玉米也在一天天成长着 , 转眼间已经是十五岁,大姐黄玉婷和二姐黄玉芳只上了几年学 , 父亲黄大洋把光宗耀祖的希望寄托在黄玉米身上 , 可惜 , 黄玉米十三岁的那年黄大洋在开山的时候遇到了意外 , 变成半身不遂的废人,由于在外地,打官司人家嘴大,不了了之。
看病吃药,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转眼花光 , 黄玉米辉煌的上学之路戛然而止。
偷来的青春 第二章 春光无限好
“啪。”
一声脆响,黄玉米手里的弹弓架晃动着。屋里传来黄大洋的吼叫声:“你个王八蛋 , 狗日的,整天玩弹弓 , 不学好 , 小心老子扒了你的皮。”
黄玉米撇了撇嘴 , 不理会老爹的叫骂 , 拿起水缸里的水瓢舀了点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眯着眼看了看毒辣辣的太阳,吹着口哨走向门前的小路。
不远处一个矮胖的身影站在路边,不断用袖口擦着汗。他叫黄皮皮 , 和黄玉米同龄,十五岁 , 家里并不怎么富裕 , 属于喝水都长胖的那种,人家长个头,他往横里长。
“冬瓜,子弹准备好了没有,我们出发。”黄玉米一手叉着腰,一手晃动手里的弹弓,弹弓架是二愣子他爹从工地上带回来做火叉的钢筋,橡皮筋是大姐买来扎辫子的,弹弓包是从黄大洋那双用不着的牛皮鞋上剪下来的 , 材料简单粗陋,威力却十足。
“准备好了 , 还有一些在二愣子那里,没有晒干。”黄皮皮从衣袋里抓出一把圆溜溜的小球。都是用村头小河边的黄泥捏成 , 经过太阳晒干 , 光滑坚硬。杀伤力很大 , 隔着二十米可以打碎厚厚的玻璃 , 黄玉米第一次试验就是村头小学办公室的窗户,为此还被关了一天。
初夏午后打小鸟实在不是时候,加上黄玉米的准确率很低,两个人沿着村子转了一圈,只打到一只小黄雀。累得黄皮皮气喘吁吁:“玉米哥 , 我们歇歇,行吗?”
“行。”黄玉米把弹弓别在腰间,找了个树荫坐在地面上 , 毒辣辣的阳光下 , 村里没有人走动,蝉鸣声呱燥得很,黄玉米感觉嗓子发干,抬手拍了拍黄皮皮:“村长家院子里有棵大梨树,去搞点,渴死了。”
“村长家可是有大狼狗。”黄皮皮摇了摇头,一身肥肉,想起狗就有点害怕。
“你真是个猪脑袋。”黄玉米在他头上拍了一把:“我们不走大门,爬上院墙就够着树枝 , 还怕狼狗上树啊。”
“有道理。”黄皮皮舔了舔嘴chún。似乎尝到了大鸭梨甜甜的汁水。
村长的家在村子中间,红砖灰瓦小院墙 , 在村里是最好的,门口还有两棵桂花树 , 到了秋天远远就闻到清香。桂花树很名贵 , 据说是乡长送的。
村长家在村头村部旁边开了一间杂货店 , 白天村长和老婆都在店里 , 家里的院门紧紧关着,阳光照在门上的两个铜色门环上,有点耀眼。黄玉米和黄皮皮绕过院门,来到西面院墙,四处看了看 , 没有人,仰脸可以看见大梨树的枝桠上缀满青色的果子。
黄玉米伸手竖起 , 贴着院墙比划一下 , 估计跳起来也够不着,转脸看了一眼黄皮皮,黄皮皮苦着脸:“又是我啊。”
“当然是你,受点累,不过你哪次吃得不比我多。”黄玉米不由分说,手按着黄皮皮的肩膀:“蹲下,蹲下,就算我在下面,也受不了你这么重。”
黄皮皮乖乖地蹲下 , 黄玉米双脚踩在他肩上:“上。”
黄皮皮慢慢起身,很快黄玉米双臂就趴在了墙头上 , 仰脸看着树枝上的梨,刚要伸手 , 旋即又收了回来。院子里忽然传出哗哗的声响 , 眯着眼望过去 , 梨树下不远处是一个水井 , 一个女人在弯着腰打水,然后倒在一个大木盆里。
“是不是大傻?”黄皮皮在下面也听到了动静,低声问。大傻是村长的大儿子,见人就会呵呵笑,据县里医院的医生说是弱智 , 还有个笑话说是村长洞房那天喝醉了,干了一夜就生了这么个玩意。
村里孩子经常逗大傻玩 , 村长是个体面人 , 怕惹笑话,有时候会把大傻反锁在家里。
“不是。”黄玉米摆了摆手。示意黄皮皮别说话。
黄玉米屛住呼吸,等待女人打完水回屋里。可是,女人并没有走,身体转了一下,黄玉米看清了脸,是村长的大女儿夏翠莲,眼睛不大但很好看。是
“王八蛋,你快点 , 干什么呢。”黄皮皮在下面不堪负重,汗水滴滴答答 , 低声骂起来。黄玉米不理他,黄皮皮对他绝对忠心 , 不担心他把自己扔下去。
酷热的夏天 , 凉水洗澡 , 很惬意 , 夏翠莲轻声哼起了小曲,声音还挺好听:“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黄玉米把下巴放在墙头上,眯着眼,刚听了几句,眼角看到一条大狼狗从堂屋房间内摇头摆尾出来 , 走到李翠莲身边,忽然抬起头警惕地望向黄玉米。
nǎinǎi的 , 要坏事。黄玉米知道大狼狗马上就要叫了。一伸手抽出腰间的弹弓 , 扣上子弹。他平时就痛恨这条狗,村长那个傻儿子经常带着吓唬人。今天好戏看不成了,先解解恨,然后开溜。
黄玉米双臂前后错开,拉满弓,瞄着大狼狗就打过去,出手的刹那,脚下的黄皮皮晃了晃,失了准头 , 泥球没有打中大狼狗,而是击中了夏翠莲的大腿 , 夏翠莲发出一声惨叫。
黄皮皮原本支撑得筋疲力尽,听到惨叫声 , 一pì股坐在地面上 , 肩头的黄玉米被摔了个四爪朝天。翻身坐起 , 还没有来得及大骂黄皮皮 , 两三个人出现在面前,黄玉米一抬头,看到了村长那张铁青的脸。黄玉米用八辈祖宗保证,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恐怖的脸,比噩梦中的妖怪还可怕。
偷来的青春 第三章案子 上
花旗镇派出所在镇东头一个院子内。陈旧的青砖红瓦房,有点破败 , 政府新的办公楼正在紧锣密鼓的建设中,要不了多久就要搬过去 , 这里也就没打理 , 垃圾堆在墙角 , 花坛里的花早就枯萎 , 长满乱草,还有一角不知谁家种了一些葱,倒是长得绿油油的。穷乡僻壤,没什么大案,都是jī毛蒜皮的小事 , 五位工作人员平时也就一两位上班。
“姓名。”
“黄玉米。”
“年龄。”
“十五。”
一个狭窄的小房间内,所长李来福坐在桌子后面 , 大盖帽戴得端端正正 , 旁边是刚来的女民警吕一莲,长得瘦瘦白白真有点像莲花。黄玉米耷拉着脑袋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放在双腿中间搓动着。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你知道这是犯法的吗?”李来福义正词严地说着,声音很大,吓得黄玉米哆嗦了一下。
“我没做什么坏事啊。”黄玉米惊恐地抬起头看着李福来,然后把目光转向桌子上那把弹弓,吞吞吐吐地说着:“我就是想打那条大狼狗,没想到打到夏翠莲。”
“你为什么要打那条大狼狗?”
“我和黄皮皮想摘村长家的梨 , 够不着,就踩着黄皮皮爬上墙头,然后看到夏翠莲在洗澡、、、、、、”
黄玉米瞥了女民警一眼 , 觉得这样的话不太好意思,女民警并没有抬头 , 静静做着记录 , 不过脸颊微微红了红。李来福的目光反而亮了一下 , 语气急促:“继续说 , 详细点。”
女民警眼角瞥了一眼李来福,李来福抬手整理一下帽子,坐正身躯,咳嗽了一声,放慢声音:“我们要了解详细情况 , 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位好人。”
“我是好人。”黄玉米大声叫起来 , 挥动胳膊就像少先队员在宣誓。
“好人坏人等你说完 , 我们调查清楚再说。”李来福抬手拍了一下桌子:“坐好,说。”
“是这样的、、、、、、、”黄玉米详细说起来,细节之处不敢遗漏,李来福还会追问一点,要不是有女民警他可能连夏翠莲的每一寸都要问。
问完了黄玉米,又把黄皮皮叫进来,黄皮皮耷拉着头,整个人更像一个皮球,可怜巴巴 , 一边说一边抽泣着,看那可怜样黄玉米忽然觉得自己很硬气 , 很男人,抬起头对着李来福 , 学着说书人说的英雄为朋友两肋chā刀的模样:“不关黄皮皮的事 , 一人做事一人当。’
黄玉米的话说得够硬起 , 似乎起了作用 , 黄皮皮竟然真的被放了,留下他一个关在房间内。
天气闷热,刚刚傍晚蚊子就开始活动,黄玉米发育不是太结实的身体受到lún番攻击,胳膊腿脖子里被自己抓出一道道血痕。最难受的饿 , 肚子咕噜咕噜叫,就像打雷一样。
迷迷蒙蒙间,黄玉米竟然睡着了
李福来审完黄玉米向吕一莲交代一下直接下班 , 太阳刚刚下山 , 他没有换便装,这身行头走在街上会引来许多羡慕的目光。那些目光加起来可以让人飘飘扬扬。
“李所长,下班啦。”
“嗯。”
“李所长,今晚到我家喝两杯。”
“不啦,还有点事要办,工作忙啊。”
“李所长,王二麻子和我家的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需要开会认真研究,原则上不放过坏人也不冤枉好人。”
一路上打着官腔,在夜幕降临之前离开小镇 , 向西走了不远就到了五名村。远远看见村头杂货店的灯光。有了案子就不愁没晚饭,他相信村长大人会拍手欢迎的。
“李所长 , 家里坐。”五名村村长夏玉贵满脸带笑,大扫帚眉就像开了花。杂货店里有几位闲聊的人见李来福进来 , 立即溜了出去。李来福在凳子上落座 , 村长立即递上一支烟 , 然后用打火机点上。
“你家女儿没什么要紧吧?”李来福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要是有什么 , 我们会考虑加重对黄玉米的处罚,不过还是个孩子,不太好办。”
“孩子没什么,受了点惊吓,李所长 , 你可一定要严办,这种不道德的小子最好枪毙。”村长咬牙切齿地说着。
“枪毙?国家是你的啊。”李来福白了村长一眼 , 村长老脸一红 , 转脸对着老婆吼道:“还不快点做饭,我和李所长喝两杯。”
冷菜很快做好,李来福和村长对面而坐,拉开架势,夏翠莲拿着一瓶五粮液,打开,倒进酒壶,然后给两个人满上。李福来看着夏翠莲娇羞白嫩的脸颊,忽然想起黄玉米的话 , 目光上下打量着夏翠莲,单薄的衣衫下忽隐忽现 , 凹凸有致,没喝酒他就有点醉了。舔了舔嘴chún:“翠莲 , 听说黄玉米打伤了你 , 重不重。”
夏翠莲原本娇羞的脸颊立即变成一块大红布 , 柳眉微蹙 , 一转身向后面的厨房走去,pì股扭动得有点不自然。一弹弓打在大腿上真不是滋味,一定痛得难受,李来福恨不得揉两下。
酒还没有过三巡,门口有人探了探头 , 李来福认识,是黄大洋的大女儿 , 几年前记得还是黄毛丫头 , 现在水灵多了。伸手招了招:“黄玉婷,什么事进来说。”
黄玉婷脚步轻轻走进门,低着头,手指轻轻捏着衣角:“李所长,我爹请你喝酒。”
“李所长没工夫。”村长大声吼起来:“是不是为了你弟弟黄玉米,有话让你爹到这里说。”
黄玉婷没有理会村长的话,眼睛偷偷瞄着李来福,李来福心目一动,忽然灵感来了 , 黄大洋为什么让女儿来,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村长 , 我还是去一趟吧,黄大洋腿脚不方便。”李来福站起身 , 一副劳苦功高的样子:“谁让我们干警察呢 , 为人民服务吗。”
偷来的青春 第四章案子 下
门口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黄玉米头皮一麻 , niào意都没有,深更半夜 , 不会有鬼吧。
“黄玉米 , 黄玉米。”
有人叫了两声 , 声音很尖 , 是捏着嗓子说话,黄玉米身体哆嗦了一下,听老人说过,半夜有人叫名字不能答应,会被鬼魂带走的。
“难道没在这里。”
这次声音正常了 , 黄玉米大声骂起来:“妈的,黄皮皮 , 你不好好说话 , 半夜来吓人啊。”
“不要大声,我和二愣子看你来了,带点吃的。”黄皮皮压低声音。
“我不饿,要不,就把我从这鬼地方弄出去。”黄玉米靠近房门,抬手抓住钢条晃了晃。
“你想越狱?”黄皮皮声音微微颤抖,明显紧张。
“越你妈个头,这不是大狱,只是审讯室。”黄玉米气恼地说道:“大不了老子远走高飞 , 出去闯荡江湖。”
豪言壮语都是从街头说书那里听来的,黄玉米和黄皮皮还有二愣子是死党 , 经常听那些好汉的故事,不过二愣子和黄皮皮比黄玉米知道的要少得多 , 他们听说书的时候基本都是呼呼大睡 , 只有黄玉米听得津津有味。,
听说黄玉米要闯荡江湖 , 外面两个人低声商量了一下 , 然后响起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门锁很快被撬开。打开门,蒙蒙月光下,胖胖的黄皮皮身后站着一个粗壮的身影,是二愣子 , 也是十五岁却比黄玉米高一个头,膀扎腰圆没脑子 , 就像水浒传里的黑旋风李逵。
“你们先回去 , 我回家看看。”黄玉米也不和两位死党客气,撒开腿向家的方向跑去。出了这么大的事,家里没有人来瞧瞧,猪脑袋都能想出来一定在想办法。
临近家门,远远望见堂屋内昏暗的灯光,家里那张好久没有用的八仙桌摆到了中间,上面摆着许多菜,厨房里传来一阵勺子碰铁锅的声音,肉香四溢 , 一定是老妈还在炒菜。黄玉米可以用裤裆里的家伙保证,过年过节也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东西 , 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乡下人屋前都是一块打谷场,下过雨用磙子压得很光滑 , 黄玉米走到场边。刚要叫喊 , 堂屋里传来一阵笑声 , 他愣了一下 , 是李来福,妈的,跑到我家喝酒来了。
猫着腰沿着房屋转了一圈,来到堂屋后面,堂屋后墙上有一扇夏天用来透风的窗户 , 玻璃坏了一块用纸糊着,还有几块也是布满裂痕 , 那都是黄玉米学弹弓的杰作。
眼睛贴近窗户 , 堂屋里的情形看得清楚了点,黄大洋和李来福相对而坐,桌上三瓶酒已经空了两瓶,昏暗的白炽灯下都看得出两个人一脸红光,说话都短了舌头,黄大洋陪着笑:“李所长,我儿子的事你要高抬贵手。”
“明白,明白,乡里乡亲 , 黄叔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 , 明天就把黄玉米放了。”李来福信口说着,很兴奋 , 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 吱的一声。
黄大洋已经不胜酒力 , 但脑袋还没有糊涂 , 冲着厨房大声叫着:“玉婷,出来陪李所长喝两杯。”
“李所长,我可不敢当。”黄玉婷喜欢看书,说话有点文气。
“什么敢当不敢当,叫哥哥 , 以后我们多多亲近。”李来福站起身,微微摇晃着 , 手臂轻摆 , 在黄玉婷xiōng口蹭了蹭,黄玉婷脸颊立即红得像大红布,向旁边挪了挪。李来福舔着脸又靠近一点,黄大洋挥了挥手,想阻拦腿脚不便。黄玉米伸手抓住屋后墙边的一根小木棍,他妈的,再动手动脚老子进去打断你的腿。
发狠归发狠,李来福毕竟是派出所所长,在普通人心里 , 比镇长还要厉害,黄玉米一时也不敢行动。
妈妈李翠花从厨房走出来 , 把一盘刚刚炒好的菜放在桌上,拉了一下黄玉婷:“死丫头 , 快到田里看看 , 西瓜刚刚拳头大 , 村东头的几个孩子就整天惦记着 , 不要被偷了,你爹的药钱就靠那些西瓜了。”
“好的,妈。”黄玉婷如同大牢里释放一样,转身向外面跑去。
李来福见黄玉婷离开,脸上的笑也跟着消失 , 打了个饱嗝:“我饱了,告辞。”
说完 , 迈开脚步直接向外走,黄大洋在后面大叫:“玉米那孩子的事怎么办?“
“明天再说。”李来福头也不回抬手摆了摆。黄大洋看着李来福离开 , 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黄玉米那个王八蛋,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黄玉米听到老爹发狠,身体哆嗦了一下,老爹气头上可不能回家,再说是从派出所溜出来的,还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事,如何向爹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