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青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乡野
“回来了。”黄玉米板着脸回应 , 从那些人的目光里总是看得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 坐牢可不是件光荣的事 , 劳改犯那时是个抬不起头的称呼。四十多岁的老光棍二秃子露出满口黄板牙咧着嘴:“黄玉米 , 你个小兔崽子有两下,听说你把李所长卵泡砍下来一个,真假的。”
“滚你妈的。”二秃子在村里独门独户,擤鼻不上墙的家伙,黄玉米对他也不客气 , 要骂就骂。
“发什么火啊。”二秃子摸了摸几根毛的脑袋,还是咧着嘴 , 声音放低 , 鬼鬼祟祟:“我还听说你大白天打村长女儿的主意,那小丫头白不白。”
二秃子的眼中露出看到狗打窝连起来的呕心光芒,黄玉米呸了他一口:“呸,我日你闺女。”
“我连媳妇都没有,哪来的闺女,要是有我送给你x。”二秃子笑得很不要脸,黄玉米上前几步,用力踹了一脚。
以前在村里,十几岁的小孩子经常拿二秃子开心 , 黄玉米没少踹他,但那时力气不大 , 最近在劳改农场跟着铁老头训练,不知不觉力气大了几倍 , 一脚踹在二秃子的pì股上 , 踹得二秃子狗吃屎地趴在路上。
“黄玉米 , 你个王八蛋 , x你妈的。”
二秃子一翻身爬起来,大声嚷着,向黄玉米冲过来,黄玉米只有十五岁,个子却已经长开 , 比他矮一点点而已。他张开双臂直接压过去,黄玉米毫不迟疑抬起一脚踢在二秃子的裤裆 , 二秃子弯下腰 , 骂声变成痛苦的叫声。
“二秃子,你什么人不好得罪,得罪他干什么。”看着黄玉米扭头离开的背影,路过看热闹的马大爷对着二秃子一边摇头一边说着:“黄玉米将来要成为村里的祸害了,没家教,黄大洋年轻的时候就这怂样。”
马大爷的话黄玉米听不到,就算听到也不会在乎,反正老子也进过大牢,算是见识过了 , 谁想欺负我都不行。
村子中间,圆滚滚的黄皮皮和五大三粗的二愣子站在路边等着 , 见到黄玉米,两个人一起围过来 , 二愣子粗着嗓子:“玉米哥 , 你不是六个月吗 , 还没到期就出来啦。”
“你他妈希望我一直在劳改农场呆着吗。”黄玉米用力在二愣子xiōng口击打了一拳 , 他的力气增长了,但二愣子还是像以往一样一动不动,他一身蛮力,皮糙肉厚。
“二愣子就是不会说话,玉米出来了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 还要为玉米哥报仇。”黄皮皮眯着眼,说得慷慨激昂 , 不过眼角还是四处扫了扫 , 害怕被家里的大人听见。
“报什么仇?”二愣子一脸不解。黄皮皮抬手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你猪脑袋,玉米这几个月的牢白做啦,名声不好,以后媳妇都不好找了。”
“他不是砍了李来福吗,扯平。”二愣子还是一脸迷糊。
“他为什么砍李来福?”黄皮皮引导着,一脸认真:“是因为李来福去瓜地想玉婷姐的心思,为什么想玉婷姐的心思,是因为那天晚上在玉米家喝酒,为什么喝酒 , 是因为玉米被抓进了派出所,为什么进派出所,是因为偷看了夏翠莲洗澡、、、、、、、”
“别说啦 , 太乱,你就说要干什么吧。”二愣子抬手打断黄皮皮的话。
“那就要看玉米怎么想。”黄皮皮侧脸看着黄玉米。
“冤有头债有主。”黄玉米说了一句评书里的口头禅 , 停顿了一下 , 要说头应该是看了夏翠莲 , 找她报仇 , 不太好办,他忽然想起阳光下白花花身体和自己在劳改农场做过无数次的梦,心里一阵热乎,下不了手,要恨也恨那条大狼狗 , 对,大狼狗。黄玉米拍了一下大腿:“对啦 , 拿大狼狗开刀。”
“好 , 我早就看不惯那狗东西,村长那个傻儿子天天牵着它吓人。”黄皮皮一脸深恶痛绝,紧接着露出点畏惧:“不过,那条狗比我们还要大,怎么弄死它。”
“这个我慢慢想办法,先回家,你们晚上在小河边等我。”黄玉米向着两个人摆了摆手,无论如何先回家,好久没有吃到老妈做的饭 , 以前一直觉得不怎么好吃,现在却忽然特别想吃。
远远望见自己家那个有点破败低矮的屋脊 , 黄玉米忽然一阵心虚,放慢脚步 , 拐了一个弯 , 一个乱草堆后面忽然窜出一条大黑狗 , 呲牙咧嘴叫着 , 吓得黄玉米差点蹦起来,慌忙躲向一旁。
狗并没有继续靠近,因为脖子里系着一根链子,链子攥在一个人的手里,顺着手看上去 , 黄玉米看到了村长傻儿子那一脸傻笑和微微有点歪的鼻子。
看着那条可恶的大狼狗,黄玉米的鼻子气得也要歪了 , 不过和傻子讲不出理 , 狼狗也打不过,只能自认倒霉。
“黄玉米,你去哪儿?”村长的傻儿子咧着嘴打招呼,虽有点傻,村里的人他还是认识的。
“去你家。”黄玉米哼了一声,冷着脸回答。
“去我家干什么?”傻子继续问。
“x你、、、、、、、”黄玉米本来想说‘妈’,想起村长老婆脸上有点呕心的癍,停顿一下,大声叫道:“x你姐姐。”
偷来的青春 第七章春心初动(上)
黄玉米气呼呼地走开,村长的傻儿子一脸迷糊地看着他的背影 , 夏翠莲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过来,偏腿下车:“夏雨,你在这干嘛?”
“玩啊。”夏雨呵呵傻笑:“姐 , 我刚才看到黄玉米了。”
“黄玉米?”夏翠莲蹙了一下眉头。
“是的 , 他还说你。”傻子记忆力还算不差 , 就是脑袋不太转弯。
“说什么?”夏翠莲估计没什么好话 , 但还是很好奇。
“呸。”夏翠莲脸色泛红,瞪了一眼傻弟弟,冷着脸说道:“以后这话不能说,知道吗,说了让他烂舌头根。”
“我不说了 , 让黄玉米烂舌头根。”傻子吐了吐舌头,一脸害怕地牵着狗跟在夏翠莲身后。
五名村属于比较落后的的地方 , 土地分到户以后也没有多少改善 , 只有极少的人出外谋生,大多数还是在家坐吃山空,按乡长批评的话说,属jī的吃一爪刨一爪。
黄玉米家原来还可以,砖石结构的房屋比村里人盖得都早。很正统的格式,门朝南的堂屋三间,中间是客厅,两头卧室,东厢房住着黄大洋夫妻 , 西厢房是两位姐姐的闺房。厨房独立,门朝西 , 两间,一间烧饭 , 一间是黄玉米居住。
门前是一块四方的打谷场 , 两位姐姐正在场上收拾刚刚收割不久的黄豆 , 看到黄玉米 , 黄玉婷大声向房间里喊着:“妈,玉米回来了。”
“在哪?”李翠花围着花布围裙从厨房里跑出来,拉着黄玉米的手,上下打量:“你看看,又黑又瘦。”
其实 , 黄玉米并没有瘦,反而壮实了一点 , 只是微微有点黑 , 但也不是干活的原因,而是在农场练习拳脚风吹日晒的结果。
“妈,有吃的吗,饿死了。”黄玉米嗅了嗅鼻子,厨房内传出来一股烙饼的香味。
“吃,吃死你。”堂屋里传出黄大洋的吼声:“全家都要被你害死了,还连累你姐姐,你死在外面不回来最好。”
“什么意思?”黄玉米对父亲的怒骂是习惯了,不理解的是怎么连累到了姐姐。
“你坐牢以后 , 我们家赔了李来福几千块钱医药费,村里又断了我们家的补助 , 爹又看病,所以欠了很多钱。”二姐黄玉芳嘴很快:“大王村的王瘸子已经来向大姐提亲了 , 帮我们还债。”
“是那个从小得过小儿麻痹症的王瘸子?”黄玉米瞪着二姐。黄玉芳噘了噘嘴 , 看得出很不高兴:“他家里开粮食加工房 , 有钱。”
“有钱就了不起啊 , 我不答应。”黄玉米大声叫起来,那个王瘸子村里人都认识,在邻村开了个加工房,五名村的人加工粮食都到他家,人长得不怎么样 , 还是斜眼。
“你他妈不答应有pì用,你有钱吗 , 你那件事闹得你姐都没脸见人 , 有人要就不错了、”黄大洋在屋里大声吼着。
“你叫什么叫。”李翠花对着堂屋喊起来:“你有钱吗,年轻的时候也没下过苦,还有脸说孩子。”
“我就说了怎么样,这小子就不像我生的,一肚子坏心眼。”黄大洋声音更大,毫不退让。
“你说什么pì话。”李翠花大声骂起来:“不是你生的是谁的,你给我说清楚。”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黄玉米见惯了这样的情形,拿起两块烙好的饼 , 转身快步离开了家。李翠花在后面大声叫着:“你去哪,晚上早点回来。”
五名村前面有一条小河 , 不太宽,但很清 , 有些地方芦苇摇摇摆摆 , 是黄玉米等人喜欢玩的地方 , 夏天热了就跳进小河里洗澡。有时候心血来cháo还会拿着自制的钓鱼竿站在小桥上钓鱼 , 不过,黄玉米记忆里自己钓的龙虾比较多,还有一次钓了一条蛇,吓得连鱼竿都扔了。
黄玉米约好黄皮皮和二愣子到小河边那棵大树下见面,是他们很小就形成的默契。他离开家就信步走过去 , 到了树下看了看西下的夕阳,才发觉自己来得早了点 , 无聊地捡起一块碎瓦片 , 抬手扔出去,在河面上打水漂,瓦片跳跃成一条直线奔向远方,水花飞溅。小桥边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子声音:“谁啊,溅了我一身水。”
探头一看,小桥下面石阶上站着一位二十出头的女人,削肩细腰,pì股微翘,单薄的花格子上衣有点破旧 , 瓜子脸柳叶眉大眼睛,很耐看 , 就是肤色有点暗,是经常风吹日晒的结果。手里拿着一只鞋和一个鞋刷 , 旁边一个大木桶里放着许多洗过的衣服和鞋子。头发微微乱 , 上面有许多水渍。
“连嫂子啊。”黄玉米走过去笑着打招呼。女人姓连叫连玉花 , 外村嫁过来的 , 男人叫马富贵,不过一点富贵样子没有,尖嘴猴腮,好吃懒做,大家都说一朵鲜花chā在牛粪上。
“是玉米啊 ,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连玉华笑着打招呼,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水。夕阳把俏脸照得格外艳丽。
“刚回来 , 洗完了吗 , 我帮你搬回家。”黄玉米走过去弯腰伸手端起大木盆,湿衣服挺沉,要不是在农场锻炼过,还真搬不动。
“慢点,慢点。”黄玉米沿着石阶向上,连玉华跟在黄玉米身后,不停嘱咐。
马富贵家离小河边不远,一个小四合院,院墙是土胚 , 上面爬满丝瓜和葫芦藤,几个大葫芦圆滚滚很惹眼。门没有锁 , 推开走进院子,静悄悄的 , 黄玉米把木盆放下,四处看了看:“富贵哥呢?”
“出去做工了 , 听说外面很赚钱 , 孩子跟他nǎinǎi走亲戚 , 就我一个人呢。”连玉华随口说着,拿起一件衣服随手挂在晾衣绳上,一人多高的晾衣绳忽然晃了晃,松了下来。黄玉米急忙摆手:“等一下,等一下。”
在乡下 , 晾衣绳固定很简单,两端用两根木头埋在泥土里 , 横拉一根尼龙绳就行。天长日久 , 泥土松动,一根木头已经歪斜,如果绳子上再挂东西就会慢慢倒下来。
黄玉米伸手抱着歪斜的木头晃了晃,一用力拔了起来,放到一边。院子墙角有一把铁锹,拿过来在地面上快速重新挖了个坑,把木头竖起。
连玉华用手扶着,黄玉米把四周挖出来的泥土填回去,填一小层就用砖头砸实然后继续填 , 继续砸,这样竖起来比较牢固。
深秋傍晚的天气还是有点热 , 黄玉米做得比较猛,很快就一身汗水。连玉华看着他卷起衣袖露出来的粗壮手臂和单薄秋衣下隐约可见的xiōng部肌肉 , 心头忽然有点热热的感觉 , 轻声说道:“黄玉米 , 你比富贵要能干多了。”
“是吗?”黄玉米正蹲在地面上挥舞砖头 , 听到连玉华的话抬头笑了笑,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忽然愣了一下。
偷来的青春 第八章春心初动(下)
如此近距离,可以闻到连玉华身上散发出的汗味 , 黄玉米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连玉华看到黄玉米的表情,再看一眼自己上半身 , 立即明白过来 , 红着脸把手收回来 , 其实 , 木棍已近埋了十几公分,早就不用扶了,是她看着黄玉米干活有点走神。
连玉华的神色尴尬娇羞,黄玉米也是脸色一红,低着头继续吭哧吭哧干活 , 两个人一时无语。木棍很快固定好,黄玉米又把绳子重新系好。拍了拍手:“可以了。”
连玉华拿起衣服重新向绳子上挂 , 可是 , 黄玉米这次系的绳子高了一点,她必须踮起脚尖,伸长手臂,那样上半身的衣服就会再次拉起,露出肚皮,一点肚皮算不得什么,农村当众nǎi孩子很平常,不过有了刚才的尴尬,连玉华感觉很别扭 , 脚尖踮起又放下。
“我来吧。”黄玉米接过衣服。
连玉华一言不发站在一旁,黄玉米显然已经看出她的不好意思 , 也就是说黄玉米想到了刚才的一幕,那么会有怎么样的想法?她偷偷瞄了一眼黄玉米 , 看着宽厚的脊背 , 忽然发现这个几个月前看起来还是小孩的人已经长大了 , 成了个男人。
想到男人 , 连玉华有种异样的感觉,全身发热,忍不住搓了搓双腿。
衣服很快晾好,连玉华说声客气话,
女人的诱惑对于男人不一定全部是脸蛋身材,有时候是一缕头发 , 一个微笑,一个动作。连玉华此时的动作对于黄玉米就是绝对诱惑‘
每个人的成长都是在不知不觉之间 , 黄玉米即将十六了 , 乡下营养不怎么好,但是也阻挡不住许多方面的成熟,尤其在农场练习了铁老头教的方法之后,睡觉醒来都会有许多反应。面对连玉华的春色,心中有害怕也有兴奋。想着刚才看到的压抑不住冲动。
两个人僵持着,在晚霞中,乡村小院也有浪漫激情风sāo的一幕。黄玉米见连玉华没有躲闪反对,胆子忽然大了一点。男人总是会得寸进尺的,弯腰伸手 , 一下子抱住连玉华。弯着腰,两个人贴得更紧密。
连玉华双腿下意识直起腰 , 双手抬起掰着黄玉米的双手,急促地叫着:“黄玉米 , 不要这样 , 别人看到我就没脸见人了。”
“没有人来 , 连嫂子 , 我想摸摸。”黄玉米觉得嗓子眼发干,呼吸急促起来。
“这有什么好摸的,你松手。”连玉华继续掰着黄玉米捂在她xiōng口的双手,可是黄玉米的力气远远比她要大,手掌不仅没有松开 , 反而用力抓揉起来,少年人没经验 , 力量很大 , 抓得她有点疼,但很舒服,一种痒酥酥的感觉,就像抓在心上,手臂忽然没了力气。
黄玉米忽然觉得自己是一只抓住小羊的狼,只是不知道怎么下口,手臂用力搂着连玉华。“妈。”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叫喊,连玉华的三岁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仰着小脸看着两个人 , 黄玉米立即松手,两个人触电般分开 , 黄玉米不知所措地站着。连玉华整理一下衣服,这种时候女人总是比男人沉着,转脸看着女儿:“你nǎinǎi呢?”
“在后面 , 没有我跑得快。”女儿眨动着眼 , 对于自己腿脚利索很得意。
“小玲 , 好能干 , 妈给你做好吃的。”连玉华拍了拍女儿的小脸蛋,黄玉米松一口气,还好,没有被小玲的nǎinǎi看到。
“小玲,小玲。”一位脸很长的老女人高声叫着走进来 , 是连玉华的婆婆,鼻梁两边有许多麻点 , 村里人背地都叫她麻nǎi。看到黄玉米 , 愣了一下:“玉米,你怎么在这?”
“晾衣绳倒了,黄玉米刚好路过,我让他来帮我弄一下。”连玉华声音平静地回答了一句,转过脸看着黄玉米,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玉米,你回去吧,嫂子有空给你做好吃的,谢谢你。”
“不客气,有事叫我一声就行 , 乡里乡亲。”黄玉米打了声招呼,转身逃跑似地离开院子。
马nǎinǎi老脸冷漠 , 看着连玉华:“我觉得这个黄玉米怪怪的,以后少和他来往。”
“他只是个孩子 , 我看没什么。”连玉华低头整理鞋子 , 声音很弱 , 在马家 , 马nǎinǎi是有名的狠婆婆,连玉华娘家缺钱,是她把自己祖传的玉簪卖了做聘礼过门的,对媳妇不仅骂,还经常打。
“你说什么 , 孩子?难道你要把个男人带回家。”马nǎinǎi声音尖锐,语气刻薄:“你还嘴硬 , 这个黄玉米坐过牢 , 是偷看夏翠莲洗澡,谁不知道,你还要给他看啊。”
“我没那个意思。”连玉华嘟囔一句走进里屋,不理会马nǎinǎi的唠叨。马nǎinǎi依旧在外面叫着:“怎么,想学东庄头那个货,勾引男人,没门。”
偷来的青春 第九章月上柳梢头(上)
离开马家,黄玉米走回到小河边的大树下 , 随意坐在一个树根上,看着晚霞的残红照着河面 , 心还有点惊慌地跳动 , 搓了搓手 , 手掌上似乎还留着连玉华身体的感觉。如果不是有人撞到 , 接下来会干什么?他不知道,反正是男人和女人的事,村里大人开玩笑的时候以及劳改农场的那些人都谈论过,好像和狗啊猪啊差不多,应该很舒服。
两只水鸭从芦柴丛中游出来 , 头靠着头摩擦着,很亲热 , 黄玉米一时看得出神。肩膀上忽然被拍了一下 , 转头看到黄皮皮眯着眼:“想什么呢?发愣。”
“想女人。”黄玉米嗅了一下鼻子,似乎依然捕捉到那股香气。
“女人有啥可想的。”黄皮皮在黄玉米身边坐下,手托着胖胖的腮帮子,他对吃肉比任何事都感兴趣:“说吧,打算怎么对付村长家的那条大狼狗。”
“我怎么知道,要有办法就不找你们商量了。”黄玉米撇了撇嘴,抓起一个泥块扔进小河,惊起几只水鸟扑棱棱飞向远处。
“用药把狼狗药死。”二愣子粗着声音说道:“在馒头里下敌敌畏和付丹丹,这两种最毒 , 二秃子干过,药死了北边村子上的一条狗 , 我看到的。”
“不行不行。”黄皮皮急忙摆手:“村长家那条大狼狗只吃他自己家人喂的东西,再说狗中毒会乱跑乱跳 , 那么大 , 咬了人怎么办。”
“那就用笼子装起来 , 放水里淹死。”二愣子有点愣头愣脑 , 异想天开的本事倒是不小。
“pì话,谁能把那么大的狼狗装进笼子。”黄玉米白了二愣子一眼:“馊主意。”
二愣子对黄玉米和黄皮皮的话也不介意,憨憨笑了笑:“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就知道你没有办法,和你说也是白说。”黄皮皮歪着脑袋看了一眼二愣子。
“不是说商量吗,有主意你自己说啊。”二愣子也不示弱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
“好啦,你们别吵啦 , 我来想办法吧 , 用绳子下个套勒死。”黄玉米想了想:“绳子比较好找,我们三个人一起用力,就是一头小牛都能勒死。”
“好主意。”黄皮皮拍了拍胖手,紧接着又晃了晃脑袋:“可是怎么让大狼狗进套子呢?”
“找块肉,他就算不吃也会伸脖子闻。”二愣子这一下出的点子不错,可立即遭到黄皮皮反对,他舔着嘴chún嚷道:“哪来的肉,哪来的肉,还不如让我吃。”
打工cháo刚刚兴起,农村不富裕 , 吃顿肉还是孩子们盼望的事,尤其是黄玉米二愣子和黄皮皮三家都有困难 , 逢年过节来客会吃上jī鱼肉蛋,小孩子也吃不了多少 , 沾点油水罢了。
“好啦 , 别嚷啦 , 肉的事我来准备。”黄玉米看着两位儿时的玩伴忽然有点不耐烦 , 心绪不宁地挥了挥手:“你们回去准备绳子,把大狼狗宰了我们吃狗肉。”
“听说狼狗肉不好吃。”黄皮皮舔了舔嘴:“不过有肉吃挺不错。”
月牙儿渐渐爬上树梢,小村也渐渐安静下来,不时传来一阵狗叫和小孩的啼哭声,黄玉米没有回家 , 在大树下愣了一会,心中还是惦记着连玉华身体上温热的感觉 , 沿着小路悄悄靠近连家的土墙院子 , 趴在墙头上望了一会。连玉华走出屋子到院子一角简易的厕所里,发出一阵水声,然后又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提着裤子。黄玉米一阵耳热心跳,忍不住张口要叫喊,屋里传出麻nǎi的骂声,连玉华答应一声,快步跑进去,关门 , 熄灯,院子里恢复安静。
落后的小村没有什么夜生活 , 黑白电视也只有一两家有,到了夜晚就关门睡觉。离开连玉华家 , 黄玉米有点失落地往家里走 , 走了没多远 , 手掌无意中摸到衣兜里的一小包东西 , 忽然打了个寒战,差点忘了,离开农场时带着铁老头的骨灰的,原本是一大包,打算扔掉 , 想起在农场铁老头还挺照顾自己,又教自己功夫。听惯了街头说评书的黄玉米觉得不能做忘恩负义的小人 , 还是按照老头的遗愿送回他老家吧 , 心意尽到骨灰多少无所谓,就只留下一小包。
骨灰总不至于带回家吧,黄玉米站了一会,眼睛扫视一下蒙蒙月色下的小村,想找一个稳妥的地方把骨灰放好,埋地下不太好,入土为安,听老人说迁坟有很多忌讳的。别一不小心让铁老头的冤魂缠上了。
不能入土就让它上天,黄玉米眼睛望向天空的月牙儿 , 当然不会送上天空,目光停在梢部蓬开就像乱草堆的一棵树上 , 那是一颗大榕树,是村里的象征 , 据说还没有花旗镇的时候就有了 , 很有灵性 , 镇里的干事不知从哪挖出的县志记载着大榕树的神奇传说 , 总之和董永七仙女的故事差不多,五名村人对大榕树迷信般敬而远之。当然,黄玉米除外,大榕树上有几个鸟窝,很小就经常爬上去掏鸟 , 村里的老人说他大不敬才给老爹黄大洋带来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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