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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离人横川

    那袋子中,赫然已经有厚厚一叠请柬。

    大道上,鼓乐喧天,一队人马赫赫扬扬驶了过来。当中有一匹高头大马,马上端坐一个武将,身材微胖,虎目虬髯,威风八面。

    早已等在道边的众官员一起跪迎,道:“下官等恭迎唐大帅。”

    那大汉手一摆,道:“众位大人不必多礼。”说着下马

    众官员见他只在马上说话,十分无礼,心中都是不忿,但见他又下马,心绪稍平,正要起身,就见那大汉大步往回走,来到后面一辆大车前,大声道:“殿下,京城已经到了,文武百官在此迎接,请殿下下车,给大家讲几句话。”

    众官负同感愕然,他们今天是来迎接天下第一节度使唐旭的,哪就出来一个殿下了?还讲几句话,哪有这个程序?

    但见车帘卷起,一个身穿杏黄衣衫的年轻人走下车来,轻轻咳嗽一声,道:“各位卿家,小王在此有礼了。”

    众人争相抬头去看,便有人认出来了,低声道:“是中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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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太极昭日月
    京师是大齐王朝的中心,巨大的宫城是京师的中心。

    太极殿,是中心的中心。

    金碧辉煌的太极殿上,皇帝头戴平天冠,十二旒各十二颗玉珠在高烛明灯下光华灿烂。身上玄衣雍容庄重,纹饰着象征山河社稷的十二纹章,在深邃的大殿上看去,仿佛与百年前各位执掌天下权力的各位大齐天子并无半点分别。

    只是他的眉头,却深深地紧锁着,压得他原本年轻英俊的眉眼显得格外阴郁。这样阴沉而忧虑的表情,是不会出现在当初那些名副其实的天下共主的眉梢上的。

    “陛下……”

    一声清亮婉转的声音传来,语气中透着轻快娇媚。

    是谁呢?

    皇帝的眼皮也没抬,心中已经有数,这殿中能如此喧哗的人,就只有一个。

    果然,一抹朱色飘进殿来,正是如今已是天下之母的大齐皇后唐氏,大司马荆州都督唐旭之女唐羽初。

    唐羽初带着娇艳欲滴的笑容,盈盈走到皇帝身边,一手抚着皇帝的肩膀,柔声道:“陛下,朝觐已毕,您怎么还不回转后宫,反而在此独独闷坐?臣妾和姐妹们都担心呢。”

    皇帝不答,不动声色的将身子后靠,离开了她的手。

    唐羽初敏感的发现了这个动作,笑容微微一滞,随即便笑的更加妩媚,道:“陛下精神不好,可是朝觐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皇帝冷冷的开口道:“你父亲……”

    刚说了三个字,唐羽初掩口道:“陛下,且慢!”

    皇帝被她喝住,盯着她,怒气已经隐隐溢出眼角,唐羽初已经低声道:“陛下,如今天下承平,四海安稳,全赖陛下用人得当,制衡有方,与唐都督内外应和的缘故。 正因如此,陛下不得不谨慎。若对唐都督有疑问,且请移驾后宫,与臣妾慢慢道来,若在这里说了,给有心人听到耳中,天下的根基就动摇了。”

    皇帝怒道:“你……”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睛慢慢闭上,道,“你说得对……摆驾回宫。”

    帝后二人移驾回到皇后的昭阳殿,唐羽初为皇帝更衣,换上常服,又搀扶他在榻上休息,方肃容下拜,道:“陛下,臣妾父亲必有失礼之处,臣妾替父请罪,请陛下息怒。”

    皇帝道:“你起来,本来不关你的事。但你父亲……”他一拍桌子,“实在过分。”

    唐羽初眼中已经笼罩了一层水雾,道:“父亲他……”

    皇帝道:“朕念在他是朝廷柱石,特命官员迎接。我只命六部官员迎接,如今倒好,在京的别管三省六部,文武官员,甚至翰林院、国子监、大小九卿、别管数得上的,数不上的,一窝蜂的出去接人,且连一品大员,三朝耆老都争相跪迎。他们倒是不要脸皮,可是把朕的脸皮,朝廷的颜面放在哪里?”

    唐羽初目光微动,道:“陛下,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这些臣子也太没骨头了。不过臣妾倒以为,他们虽然谄媚,倒是一心谄媚陛下。”

    皇帝皱眉道:“怎么说?”

    唐羽初道:“陛下圣明。臣妾父亲远在千里之外,人也鲁直,从不会用金银收买人心,那些官员即使献媚,又能从唐氏得到什么好处?无非是看他被陛下器重,觉得越是奉迎他,越能得皇上喜欢,因此才纷纷落下脸来跪迎。可怜这些老臣,一味的揣摩上意,倒把为官的本分丢了。[网 &;a r=&;p://&; ar=&;_ban&;&;&;/a&;]陛下若要御极宇内,靠这些磕头虫自然不行。好在陛下年轻,有的是时间选贤用能,这些前朝留下来的老臣子么,早晚是要被打扫干净的。陛下勿忧。”说着盈盈而笑。

    皇帝盯着她半响,道:“皇后好口才。”他紧接着冷笑道,“有你这样聪明伶俐的皇后在朝,难怪他敢用王侯仪仗入京,敢在京城该下堪比王府的豪宅。刚刚上殿,也屡次表功,引得百官争相附和。”

    唐羽初一愣,跺足道:“这老家伙好不知道理。他又懂什么郡王、亲王依仗了?八辈子家里没一个读过书的,都是些大老粗,还好附庸风雅。之前他还问过我,京城里面流行什么样式的衣服?我说你个老丘八,朴素粗放了大半辈子,怎么临了还要做个老风流不成?趁早安安分分的养养老精神吧。”

    她叹气摇头道,“哪知道他身边有几个佞幸,总是撺掇他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又说什么苦了大半辈子,老了功成名就,别无所求,就要求一个享受。吃要吃好的,穿要穿好的,出去威风八面,回来还要住大宅子,撺掇的他骄奢淫逸,无所不为。陛下定要下旨严加申斥,我再当面骂他一顿,将他身边的小人都处理了,叫他知道分寸。”

    皇帝听完她这一大篇话,目光闪动,突然笑道:“很好,皇后当真了不起。他生了这样的女儿,是朕正牌的老丈人,朕与他半个天下都轻的。他要封王封侯,只管来找朕,朕有什么不能给的?他要威风,朕给他,剑履上殿,赞拜不名,够不够?不够的话,封太师、加九锡行了吧?”

    唐羽初脸色变幻,就知道皇帝心中明镜一样,正要再开口,皇帝突然拍案而起,伸手一划,将桌上的瓷器扫落,乒乒乓乓砸了一地,咆哮道:“可是他为什么跟中山王混在一起?在百官面前和中山王携手同行,同进同退,他是朕的人,还是中山王的人?”

    唐羽初登时失色,她竟然不知道这件事,一时想不出分辨的词来,道:“中……中山王……哪个中山王?”

    皇帝喝道:“天底下有两个中山王?就算有两个,我说的也是那个太祖嫡长孙一脉的中山王,田景全!”

    他倒背着手,在殿中踱步,道:“当年太祖驾崩,要不是嫡长孙年幼,众大臣力保太宗即位,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就是中山王一脉的子孙,他们才是正统。尽管如此,太宗还是将他封在富庶丰美的中山国,封地比亲王大出两倍。也是中山王一脉尚有自知之明,一向远离朝政。他们一脉又多不长命,换的太勤,对朝政也没什么影响。但如今多事之秋,正是敏感时期,他出来做什么?嗯?还跟唐旭走在一起?难道他们果然一见如故,结了忘年之交?”

    唐羽初脸色发白,心中也是一团混乱,只得模模糊糊道:“陛下勿要忧虑……中山王一脉算什么正统?太宗登基,有了三百年天下,足以证明天命在此……要是天命在中山王,他们哪还能等到今日?况且他们代代不得寿终,分明是天命不佑,德行有亏……”

    皇帝突然喝道:“唐羽初!”

    唐羽初浑身一震,道:“陛下……”

    皇帝道:“你父亲会背叛我么?”

    唐羽初叫道:“决计不会。”

    皇帝道:“你父亲会背叛你么?”

    唐羽初一呆,皇帝道:“你还有亲兄弟姊妹数人吧?我知道你得父亲器重,向来在手足中风光无二,可你还有其他姊妹吧?中山王年仅二十,未有王妃,再从唐氏选一个美人,也不为难吧?”

    唐羽初连嘴唇都白了,身子微微哆嗦,皇帝道:“有朕这个皇帝,才有你这个皇后。倘若没有朕,你唐家或许还有皇后,但那个人不是你。你以为先帝皇后会有什么结果?”

    唐羽初吐出一口气,道:“我知道了。臣妾父亲决计不会背叛您,若有背叛的苗头,臣妾当亲手斩断——”她的手狠狠往下一挥,“为陛下永绝后患。”

    皇帝缓缓落座,道:“辛苦你了。退下吧。”

    唐羽初低头道:“是。”退了几步,又道,“陛下,臣妾听闻姜氏已经入京,不过来的只有姜期,姜廷方没来。姜……勤也没来。”

    皇帝道:“姜家又是另一番风格,姜廷方用兵谨慎,为人也谨慎,是个滑不留手的老乌龟。哼哼,若是你唐家和姜家匀一匀就好了。”

    唐羽初道:“姜家看似稳当,其实深不可测,陛下难道就放心么?”

    皇帝道:“依你如何?倘若当时果然依你的计划,将姜家三人一同骗入京城,我就将他们三人一举铲除,拔出西北的一颗钉子。现在只来了一个,轻举妄动,岂不打草惊蛇?

    唐羽初摇头道:“姜期已经是姜家的核心人物,拿了他就是釜底抽薪,姜家翻不起风浪来了。姜廷方将近古稀,还有几年活头?姜勤更挑不起大梁。若是这次一闪念将姜期溜了,将来怕没有机会了。”

    皇帝笑了一声,道:“也有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姜家也确实做大多年了。这件事就交给皇后如何?”

    唐羽初笑道:“定不负陛下所托。”

    等唐羽初退下,皇帝一个人把玩着桌上的玉如意,喃喃道:“唐家……姜家……中山王……唉……”一层阴云笼罩,皇帝的目光闪了一下,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正在这时,有贴身太监禀道:“陛下,七……咸光堂主到了。”

    皇帝掠过一丝喜色,道:“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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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 可惜明珠尘
    离京城数里之外,有一座庄园……

    虽然在京城,那庄园倒是按照江南的格局修建,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点缀有奇花异草,放养了珍禽佳兽,虽在隆冬时节,看来如春日一般葱茏美丽。

    只是景色虽美,附近的人却都知道,这里是一座死园。盖了好几年,都没半个人影。倒是草木欣欣向荣,并无半点颓丧之态。

    然而这一日清晨,废园之前,竟陆陆续续有几辆马车赶来。

    那些马车看来都不算起眼,一匹马的小车也有,两匹马的马车也有,甚至还有骡子车。院子的门也打开,每一辆马车进来,都有一名仆妇出来引路,却没见到车上有人下来。

    太阳又升高了一点,一辆二马轿车从外面碌碌驶来。一人掀起车帘,道:“快到了,就是那里么?”他露出半张圆脸,一双弯弯的笑眼,却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他背后一个老者捻须道:“地方还算幽静,设计的也很清雅,到底是给封印师住的地方。倘若是一味朱栏玉砌,就落了俗套了。”

    那少年笑道:“说的是,封印师当然要有封印师的品味。说来,今天多谢杨公提携,才许晚辈与你同乘一车赴约,不然我这等后学末进,怕是连大门都摸不着呢。”

    那杨公含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孟小哥也不用自谦了。你虽然还没取堂号,但封印术上造诣已经不俗,我看比之中等封印师,也只欠缺经验而己。你还这么年轻,当真前途无量,白鹭堂自己不来,让你来也是一样的。”

    那少年连连道:“前辈过誉了。前辈的封印术胜过我百倍,更博闻强识,见多识广,我跟您同路,别的不说,但就见识一样,已经胜读十年书。我一向仰慕前任国师折柳堂柳尊,您是和他齐名的‘杨柳二尊者’,肯折节下交,简直令晚辈受宠若惊。

    那杨公露出几分自得,道:“那都是老老年间的事儿了。我和他年轻时是很熟的,不过我不爱红尘富贵,早早就隐居,钻研封印术去了。这些年倒是也有来往,尤其他中途退隐,我也和他比邻交流了几年。只是不是我说,柳公的心太热,身在江湖,心在朝堂,与封印术不相宜,最后竟然又出山管闲事。我也懒得说他,交情也就淡了

    那少年点头,道:“柳公固然功力精深,不过若一心扑在封印上,应当有更高的成就。不过,杨公对这次主持的咸光堂是不是有什么意见?晚辈屡次三番求教那位大人的秉性,您总是不答,更别说求您为我引荐了。难道是觉得晚辈庸劣,不配结识当今国师么?”

    那杨公皱眉道:“胡说。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你等着,等见了那咸光堂,果然有必要,我自会替你引荐。哪怕你也想做官,我也替你要一顶乌纱来,多大点事儿

    那少年摇头道:“我不要当官儿,只想全心全意研究封印术。只是柳公实在是我仰慕的人,我想知道他的衣钵传人是怎样一味了不起的人物。”迟疑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杨公,我听你提起咸光堂,怎么好似有些疑虑似的?”

    那杨公哦了一声,道:“你听出来了?”

    那少年略一点头,杨公道:“我可不是那说话不负责任的人,因此不便和你多说。有些事情我要亲眼确认。不过你记得了,除非我亲口跟你引荐,不然最好不要凑过去的太快。不然本堂也帮不了你。”

    那少年若有所思,道:“愿听前辈吩咐。”

    正在这时,只听后面马蹄声响起,那少年一挑车帘,往后看去,道:“后面有车子赶上来了,咱们加紧走吧。”

    那杨公道:“不加紧,就这么慢慢走。 让他超了去。”说着身子往后一仰,闭目养神起来。

    那少年哦了一声,果然没有催马车,只缓缓前行,却将马车赶到一边,留出了半条路来。官道宽阔,倘若对方加急,尽可以先走。

    但对方的马蹄声也缓了下来,虽然听马蹄声,对方的马车更快一些,却始终没有超过去,只在身后默默跟随。

    那少年往后一看,果然见后面也是一辆二马轿车,但拉车的马比这边高出一截,显然是良驹,马车的格局也更贵重。对方有心,也是靠同一边行驶,空出了半边车道,显然是自愿尾随。

    那少年道:“这车应当是咱们一路的。看来他是不会超过了,是尊敬您呢。”

    那杨公微微点头,道:“也是个知礼的年轻人,一会儿引他过来,我见一见。”

    正说着,两辆马车分别到了大宅之前。宅门一开,两个仆妇分别出来,引两车入内。

    进了宅门,只见院子出奇的宽敞,马车行驶在石子路上,竞也平稳非常,行了一射之地,已经入了二门。两个丫鬟来到马车前,恭声道:“请堂尊大人下车。”

    那少年当先下车,伸手扶着杨公下车。又将两张大红烫金的请柬递了过去。

    那两位丫鬟接过,分别看了一眼,下拜道:“见过扶杨堂堂尊大人。”

    那杨公道:“不必多礼。”

    其中一个丫鬟低眉道:“请恕无礼,不知白鹭堂堂尊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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