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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众生补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猫头没有鹰
我为众生补天
作者:猫头没有鹰
我叫白长平,是一名修士。天下修士分三种:武夫,练气士,剑修。但我却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种,因为我体内还有两个混子,我好累。 一个人三种神识,本以为逆天开局,没想到却碰上了两个不爱出力的大爷。 少年以步履量天地浩然,君子为众生讨古今公道。 这不是一个人的江湖,而是整个天下的江湖!



楔子
    江湖中流传着一个传说,关外最快的一把刀——斩龙,是一把未开锋的钝刀。

    长安城,夜。

    “天机阁失窃!贼人往那边去了!”

    “追!他盗走了‘天荒’!”

    “人数!伤亡!”

    “已死两位玄二,李护卫重伤濒死,王大人也快不行了!”

    长安城赫赫有名的北府此夜灯火通明,人影绰绰。一管家模样的人手持火把奔于府中,面色阴郁,身后跟着无数的家丁护卫。

    “再派!把府里能用得上的修士全都遣出去,捉贼赏丹,赏五品丹药!”管家怒喝着吩咐下人,声音有些颤抖。

    此时北府的主人,大金王朝“护国卫”之一的北辰并不在府中,北府仅有的两名门客也有一人随北辰外出。

    没有足够的人手,“天荒”怕是追不回来,一想到这,管家不禁打了个冷颤。

    “大管事,房大人要用府中大阵!”

    “让他用!玄阶以下过去护法!”大管事咆哮着,飞身上房,捏一法诀,隔空一指。

    霎时间狂风大作,北府中充斥的天元地气疯狂地涌向不远处一位盘膝坐于高台之上的男子。

    男子衣衫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一股可怕的气息逐渐弥散开来。

    “嗡”

    在法阵的加持下,比男子平时强上数十倍的神识飞速地覆盖了整个北府,又很快的覆盖了大半个长安城,城中概况一览无余。

    “贼人休走!”男子暴喝一声,神识锁定于府外东去三里的一棵树上,那里藏着一个人。

    男子飞身而起,一拳轰出!滔天的真气犹如巨浪一般扑向东方,这一拳竟是将北府中的天元地气生生掏空了一半!

    三里外的那棵树上,一身黑衣,看不清模样的盗贼翻身从树上跃下,跳入杂草丛中。

    就在如浪般的真气快要吞没街道树木,奔涌而至的时候,草丛中突然爆发出一股耀眼的金光。

    光芒直冲云霄,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整个长安城

    后半夜,长安城东御子居。

    “你要的东西,你我两清了。”浑身黑衣的男子将一个精铁剑匣抛向榻上,剑匣砸在床榻的木沿上,磕坏了床榻的木漆。

    他丝毫不关心会不会摔坏剑匣内的东西。

    这黑衣男人听声音应该年纪不大,怕是连弱冠之年都没有。

    坐在榻上的另一位略显肥胖的中年男子丝毫没有心疼的意思,甚至看都没有看匣子一眼。

    “不是咱俩,是你跟东方大人两清了。”

    “不过你如此随意就将‘天荒’交予我,不怕我此时反悔将你拿下”

    中年男子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贼人。

    他非常清楚今夜北府发生了什么,也丝毫不担心榻上的东西是假货。

    他倒是惊讶于男子的大胆,刚刚死里逃生就敢只身前来见自己。

    黑衣男人轻笑一声,说道:

    “别看我现在这副样子,我一样还能把你打的跪地求饶,信不信”

    名叫奉华的胖男人一脸严肃。

    “我真喊人了啊!”

    男子叹了口气:“行行行,我走就是了。东方大人如问起,代我问声好。”

    说罢,他翻身从窗边跌落,坠入了夜色中。

    他刚刚站的地板上已经蔓延开来一滩浓郁的鲜血,刺鼻的甜腥味在东御子居的房间中弥散。

    “伤的不轻啊。”胖男子摇了摇头,回身去拿来抹布,费力地蹲下,开始打扫地板。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榻上的匣子一眼。



第一章 他在哪?
    “虎子哥,你说那个行者会不会是从山贼手里跑出来的人啊看他刚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怪吓人的。”

    “不会吧,他说自己是从山上摔下来的。”

    “得了吧,他要真是从山贼手里跑出来的,还实话实说,谁敢留他啊,也就你爹那么大胆。”

    长安城东五百里外的一处村庄里,两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趴在柴草堆上闲聊。

    此时正值晌午,孩子们吃了饭大抵是不爱在家里午睡的,偷着跑出来玩耍。

    “胡说!俺爹给他看过了,身上的伤都不是刀伤,就是摔的!”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女孩,比他们小上一两岁,呆头呆脑的,却又一脸严肃的向其中一个小孩解释。

    一开始提出质疑的小孩不以为然,却也不跟她争执,只是自己自言自语道:“说不准是拿棒子打的呢。”

    被称作虎子的男孩笑了笑,没说啥,转而向刚刚的小女孩说道。

    “妞妞不在家睡觉,跑外面来干什么”

    小女孩撅着嘴:“哥哥不在家睡觉,妞妞也不在家睡觉。”

    “怕又是娘的意思”虎子笑着叹了口气,“我得回去了,那行者的事你也别瞎想,等他伤好了爹就让他走。对了,别忘了晚上抓兔子。”

    虎子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跳下柴草堆跟着叫妞妞的小女孩走了。

    另一个小男孩顿觉的没了兴致,也跳下柴草堆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虎子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劈柴的行者。

    不到二十岁的模样,身长八尺,一身粗布短衫,隐约能看见衣衫下的绷带。

    他的眼神刚毅,面容却出奇的俊秀,长发作髻。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线条分明,不难看出平时应该不少干体力活。

    此时劈柴手起斧落间竟是有种轻松写意的感觉。

    “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虎子心里想,“长得倒是挺俊。”

    “你别劈柴了,伤不是刚刚包扎好郎中来村里一次不容易,莫要再崩了伤口。”

    白长平将手里的斧子放下,看着虎子点了点头。

    也是,万一伤口再崩了,还得花钱看郎中。

    想罢他竟是真的转身回了屋里。

    “真是个怪人。”虎子摇了摇头,“妞妞快去睡觉,我去把剩下的柴劈完。”

    “嗯!”小女孩点点头,开心的跑回了内屋。

    回到堆放柴草的屋子里,白长平盘膝坐在杂草铺成的床上开始闭目养神。

    一个周前的那个晚上,他从东御子居出来后一刻没停地向东狂奔,终于在逃蹿了三天三夜后甩开了追击的北府家卫和官兵,倒在了这个村子的村口。

    这一户人家救了他,并且收留了他,直至能够自理。

    “福大命大,福大命大啊!”

    白长平拍拍胸口,万一没人来扶,自己这大好年华可就交代了。

    现在并不是什么太平年,农村人家忽然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别扭。

    再加上自己治伤请郎中的药钱也不菲,白长平自然不可能让这家人担惊受怕。

    在拿出了不多也不少的钱财,并再三保证自己不是什么恶人后,他就在这户人家暂住了下来。

    白长平闭目内视,自己体内经脉断者无数,脾脏均有损伤,想要痊愈短则半年,长则无期,最为致命的是丹田之中真气数目少得可怜。

    “这一身伤,能动就挺不错了。”

    白长平甚至还觉得自己的情况还算好的了。

    那一晚死战北府门客房玄梅,一招“绝息”掏空了他丹田中的所有真气,后又服了枚回气丹强行透支身体,才勉强跑掉。

    接下来几日的逃命又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几次战斗,导致丹田过载,现在竟是无法恢复真气。

    不过他也不担心,自己八岁闯江湖,如今算来正好第十个年头,多少险象环生都过来了,目前仅仅丹田过载,还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

    回想几天之前的死斗,白长平还有些后怕,房玄梅算得上是迄今为止自己遭遇过的最强的对手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身死。但为了赎身,自己只能铤而走险。

    虽说如今已赎了身,但想想从此以后便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倾国倾城的东方大人了,竟是还有点伤感。

    白长平用力摇了摇头,太恐怖了,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另一边,这户人家的主卧里,男女主人或许是天气有些转冷的原因,也还醒着。

    “他爹,那伤……真的不要紧么”

    “我知道你在想啥,我看了,不是刀伤,也不像棍子打的,倒像是……被啥东西撞的,大抵是牛马一类的。还有些伤口像是被撕开一样,看着怪吓人。不过他说是摔得,李郎中倒是不信,手脚都没事,脸和屁股也没伤,怎么个摔法那身上可就惨了,我按了按,胸口软塌塌的,不知道断了几根呢。”

    “那就不是山贼”

    “别瞎想,睡觉。”

    修行之人耳目皆明,仅仅数十步之隔,夫妇二人的对话白长平一字不落。

    虽说偷听人家房话可不是什么君子之举,但……自己也不是正人君子啊!

    想罢他嘴角微扬,倒是家憨厚善良的人家。不过几日下来,村民口中的山贼倒是让他颇为上心,此处距长安城不过数百里,天子脚下怎会有能威慑一方的山贼呢。

    莫不也是修士,更甚者是魔教

    虽说事不关己,但伤好之前不妨打听一下。

    白长平想罢,坐定入了冥想。柴草房的窗户被秋风吹得阵阵作响,萧瑟的院子里,名叫虎子的小男孩还在费力地劈着过冬用的柴火。

    这个冬天注定会很冷很冷。

    长安城,东御子居客房。

    一位美妇坐在东御子居客房的主座上,略显慵懒,一身华袍及地,头戴凤冠,面着轻纱。

    轻纱薄而透,在屋内烛火的映照下,能些许的看到美妇倾国倾城的容貌。

    这美人便是大金王朝“护国卫”之一的东方烛,是四名“护国卫”里唯一的女性。或许是出于嫉妒,朝内不少大臣暗地里称其为妖妇,久而久之,她这“妖妇”之名就传遍了天下。

    东方烛倒是不在乎这个的。

    “他,现居何处”声音婉转动听且透着些许的妩媚。

    “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死在哪座山底下喂了狼。”

    胖子奉华笑嘻嘻的看着东方烛,一身肥肉堆在蒲坛上。

    “好好说话。”

    “东边五百里的王李村,伤得不轻,个把月够呛再能用‘绝息’的。”

    奉华给香炉里换了香,轻轻嗅了嗅,咂咂嘴。今年南天帮送来的白鹤香品质又高了一重,怕不是有点想法咯。

    东方烛换了个姿势,倚躺在榻上,也许是姿势太过于舒服的原因,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华袍微开,露出一截雪白似藕的小腿。

    “东五百里,我记得好像有几只蝼蚁在借着秋风跳着,有些许的碍眼,让他顺手除了吧。”东方烛懒懒地说道。

    奉华苦笑了两声:“我的姑奶奶呦,咱现在可是在追杀他。”

    “你说那边北府的人要死要活的,突然追杀的人里窜出个咱们的人跟他说,先别打啦,杀几只杂碎再接着打。”

    他摊了摊手。

    “傻子也能看出来不对咯!北辰他本来就不会演戏,脑子太笨,不然也不至于让北府死那么多人。再说了,咱都答应他了,干完‘天荒’那一票,他就自由啦,咱就管不着他啦!”

    东方烛瘪了瘪嘴,一脸不高兴道:“看在奴家的薄情上,他又怎会忍心不帮。”

    奉华一挥手:“那您自个跟他说去。”

    随着他大袖挥舞,屋内突起一阵微风,吹的烛火摇曳,也不经意间盖上了东方烛微开的华袍,遮住了那截如玉般的小腿。

    “不过,我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那小兔崽子就算赎了身,也得乖乖帮我做事。”

    奉华笑嘻嘻地转身出了东御子居的客房,临走前顺手带走了案上放着的白鹤香,嘴里阵阵有词道。

    “好东西,啧,天杀的南天帮是真的有钱,不愧是炼丹大宗。”

    东方烛手指绕着一缕头发,随意地玩弄着,轻柔的目光触及长明灯上的烛火,霎时间长明灯上的红烛悄然裂开,仿佛被利剑劈砍。

    “南天帮南无相是么,当初是哪几个老东西举荐他来着,容奴家仔细想想。”

    话音刚落,屋内所有烛火同时熄灭,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东方烛合衣睡去,屋门被风重重地关上。

    奉华出门后转身,对着关上地屋门作了一揖,尽臣子之礼,而后甩开袍子大步而去。

    进屋无大小,出门礼莫少。

    东方大人的道理,是整个大金王朝最好的道理,奉华心里想着。

    只可惜世间能懂东方大人的人又有几个朝中那些个迂腐的老臣,连东方大人的道理都尝不出滋味来,便大骂妖妇误国,实在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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