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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离人横川

    牧之鹿失笑,道:“好吧,我来想。”

    两人走到湖边,一起跃了过去,孟帅当然是被提在手里的。

    越过湖面的时候,孟帅无意间往下看了一眼,突然呆住了,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

    牧之鹿落地,到了水流来处,道:“走,咱们边走边想说辞。”

    孟帅突然道:“等一下——能不能稍等一下?”

    牧之鹿问道:“怎么啦?”

    孟帅道:“能不能倒回湖中看看?我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牧之鹿略一沉吟,对玉淙淙道:“师妹请稍等。”带着孟帅漂浮而起,缓缓地从湖上掠过。

    湖水从上面看很清澈,甚至能看到湖中的水草和水草间的游鱼。牧之鹿也着意观察,并没看到什么奇怪之处。

    孟帅指着道:“在过去一点,在过去一点……到了。”

    牧之鹿看着水下,只见这使得湖水不再澄净,而是变得深邃,湖水下影影绰绰,似乎有什么东西。

    牧之鹿心存疑惑,控制着身体一点一点儿的往下降落,越靠近水面,越是惊异,到后来脸色的肌肉都僵直了,神飞天外,身体不受控制的一直往下落。[网 &;a r=&;p://&; ar=&;_ban&;&;&;/a&;]

    孟帅眼见他就要落到低了,道:“喂喂等等”

    牧之鹿清醒过来,眼见自己脚尖都要碰到水面,忙升起数尺,指着地下道:“那是什么?”

    孟帅道:“好像是……京城?”

    这大湖的水面,现在已经不是水面,而是窗口,清清楚楚的映着京城的景象,就像从空中鸟瞰城池的样子。在这里看去,京城不过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图形,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排列的火柴盒,想必是街道房屋,旁边的田野如一个个网格,官道和河流似一条条交错的线。

    一切的一切,都和孟帅当初在飞机上往下看时的景色类似。

    而那大湖的水,仿佛只是一层玻璃,只有淡淡的一点绿色,靠近时,绿色似有如无,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对面的空气。

    如果拿飞机来类比,孟帅所处的湖水,就应该如庞然大物,悬停在整个京城的上方

    牧之鹿也没见过这样的奇景,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孟帅摇摇头,道:“可能是障眼法?也可能是真的。我们不是从地下上来的吗?”

    牧之鹿道:“若在别处,我定然认为是障眼法。但在这里,既然连那东西都有了,再有一个开在天上的出口,也不算太稀奇。是不是真的……”

    正在这时,窗口处掠过一道白影,对面的世界飞来一只鸽子,牧之鹿眼疾手快,立刻扑下身子,手从水面上伸出去,抓向那鸽子。

    接着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孟帅清清楚楚的看到,窗口中出现了一只胖手,飞快的向鸽子抓去,一下子抓住了鸽子的翅膀,把它拽了回来。[网 &;a r=&;p://&; ar=&;_ban&;&;&;/a&;]

    扑棱棱——

    拍击翅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牧之鹿的手缩了回来,在他手中,赫然是那只白鸽。他再一松手,鸽子腾空飞起,落下几根羽毛,飘飘荡荡的落在水面上

    确实无疑。

    他们果然不知不觉,从行宫地下,走到了京城的上空,并在千米高处,俯瞰京都的风景。

    牧之鹿神色严肃的慢慢从空中回到岸边,将孟帅放下。孟帅感觉到一阵虚脱——从这个世界以来,他还第一次感觉到那种不可思议过了分的“毛骨悚然

    这田氏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有这样大的手笔?这可不是人力物力充裕就能做到的事情。而且,那后面的黄雾是什么来历?牧之鹿显然认为那个奇迹比这里的还要更大,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当得了这样的地位?

    牧之鹿回到岸上,将这个事情对玉淙淙说了,玉淙淙也是惊讶不已,自己去确认了一遍,方道:“咱们从这里下去?直接就能回城了。那倒是省很多路途。”

    牧之鹿摇头道:“不,我们的计划要推倒了重建。去把他们两位找过来吧

    当下四个人齐聚在湖边。阴斜花看过湖面,道:“了不得,这田家真给我惊喜,他们家的排场比我泣血谷都要大了。”

    叶孚星道:“我倒觉得未必是田家的手笔,你看那屋子是晋朝的风格,你们还记得晋朝吗?”

    牧之鹿道:“记得。那个结束了百年战乱,统一天下,又迅速瓦解,再次开启了百年战乱的王朝。因为存在的时间太短了,资料留下的非常少,只知道开国时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甚至好于大齐开国时。后来就急转直下,二世而亡。而且……后面几个王朝,包括大一统的大齐王朝,都没给这个王朝修史。

    孟帅听了十分惊诧,这个世界的俗世跟中国古代很相似,后代王朝要给前代修史,取以史为鉴之意。大齐之前是乱世,几个乱世王朝的史书孟帅也看过,没想到上一个大一统的王朝晋朝竟然没有正史,可见怪异。

    叶孚星道:“大晋王朝之前的王朝,都不在此地定都,因此应该与此无关,这座京城其实是大晋时开始盖的,到了大齐不过在原基础上扩建了一圈,宫城照搬,连行宫都没动,倘若继承了大晋王朝的遗迹,也不奇怪。”

    阴斜花赞道:“行啊,这你也记得,难得。这么说大齐的皇族是占了这个风水宝地了?不过看他们国运江河日下,没看见他们从这运势中分得到什么好处啊?”

    叶孚星道:“当初建立此地的大晋不过三十来年就灰飞烟灭,大齐还算好的,至少还有三百年国祚呢。要想知道此地的来处,还得回门派请教长老,查阅典籍,方能窥测一二。这地方给一个俗世的王朝,确实太可惜了,今日给我们发现了,这也是天数。”

    阴斜花道:“牧胖子,你把我们叫出来于什么?又说是重做计划,到底是什么计划?”

    牧之鹿道:“我是这么想的,这地方离着京城这么近,出口又在别人万万没想到处,等于谁想来可以随时来,那么就根本不需要人看着。咱们也不必兵分两路了。一起都从这里下去。”

    阴斜花吃了一惊,道:“从这里下去?不留人看守,有人来了怎么办?”

    牧之鹿道:“有人来了能怎么样?还能把那东西搬走吗?而且若有人来,你觉得他应该从哪里来?那带铁链的小子不会来了,其余的人,我正要说——咱们从这里先回龙木观,把后头这条曲折的路走通,至少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然后再搜一遍有没有人。只要龙木观中没有人,那这地方就万无一失,不必浪费人力看守了。”

    阴斜花还要说什么,牧之鹿又道:“况且,你忘了咱们于什么来了?咱们不是夺宝来的么?虽然发现了这个大宝贝,但小宝贝也可以捡一捡。从这里下去以后,咱们分头出去,一边搜人,一边搜宝。得到宝贝以后,出去就有了借口,不必编太多的谎话,就是妙师妹和无止师兄那里,也能交代的过去。”

    叶孚星道:“是了。不管怎么说,这回对两位师弟妹是有所亏欠的。得到宝贝之后,应该分给他们一些,这也是求个心安。”

    阴斜花道:“谁提议谁出钱,反正我心安的很。”

    玉淙淙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心安,要想让阴斜花知道惭愧,那可比猪上树都难。”

    叶孚星道:“也好,这龙木观的一条线咱们走到底了,但是其他分支并没走过,说不定也有惊喜在呢?若不好好游历一遍,也愧对好容易得来的机会。

    玉淙淙道:“难道咱们就都走了,这里一个人没有吗?”

    阴斜花随手一指孟帅,道:“把他留在这里即可。”

    孟帅吃了一惊,道:“我留下?”

    阴斜花道:“自然,还有别的人选吗?平时我倒是愿意带着他,只是这回是抢财宝去的,多带一个人,就得少搬几件东西,更会落在人后。我想正义凛然的牧师兄也是这么想的吧?”

    牧之鹿没有答话,孟帅心知他也是这么想的,倒也无所谓,留在这里比去钻黑灯瞎火的龙木观强的多了,只是还有一个疑虑,道:“田攸真的不会再来了?”

    牧之鹿道:“我确定,他绝对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孟帅对他的斩钉截铁感到颇为疑惑,但也猜到大概是那个神秘的东西让他如此肯定,孟帅不知其中原委,当然不能和他一般观点,但看他们决定了,也没什么反对余地,便道:“如此,前辈们小心为上。”

    阴斜花道:“是了,可真要小心,一会儿分头行动,去的是四个人,回来的时候可不知道有几个人啦。”说罢哈哈一笑,当先一道黑烟,往来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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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八 竹中书,天下变
    孟帅坐在水边儿上,无聊的用石头往水里扔,打个河飘儿,一路打过对面去。

    这湖水也奇怪,周围那一圈全是水,跟一般的湖水无异,孟帅把脚伸进去也只能感到一片冰凉湿润,甚至还有鱼儿游动。只有到了湖心,才突然变成了通往下界的通道。

    这是封印么?

    孟帅心中怀疑,或许是他对封印术才懂个皮毛,怎么也难以想象,这样大的手笔是以封印术弄出来的。不过根据他的经验,这个世界超出常理的事情,除去天生天养的造化奇观,倘若不是武功,那就是封印弄出来。这出口想必不是天生,倘若不是封印,难道还是武功不成?

    真是封印的话,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呢?

    孟帅心知这不是自己一琢磨就能琢磨出来的东西,但他怀疑山间的雾气有鬼,当时他走过那片雾气笼罩的水源时,就已经心存怀疑,总觉得其中涉及到什么法则,默默地改变了空间,甚至时间?

    说到时间,孟帅默默计算了一下,现在大概已经是第四天了。

    四天前他还在皇宫里参加比赛,在水下呆了两天,跟着大荒弟子走了一天,一天前到了此地。其他人离开去找财宝,他一个人默默地等了一整日。这独自呆着的一天里,什么事都没发生。

    要不是从黑土世界里又把当初带的于粮翻了出来,这一日一夜就真的难熬了。

    不知道下面的世界,有什么变化?

    有道是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孟帅名副其实的在天上了,不过和地下没有时差。底下的时间同样不会因为他离开而停止,下面的世界还在川流不息。那群俗世中的大佬凑在一起,定然比上面热闹的多,不知道这三四日时光到底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扑棱棱……

    拍击翅膀的声音再次响起,刚刚被牧之鹿捉来的鸽子飞了过来。

    孟帅独自呆了一天一宿,看见了活物,总觉得亲切,忙伸手招呼那鸽子过来。

    他用了龟法自然的心法,自然变得宁静友好,那鸽子不过寻常禽鸟,不能分辨,立刻拍着翅膀飞过来,落在他肩膀上。

    鸽子落下,孟帅用背后抚摸白色的翎毛,突然眼前一亮,只见鸽子脚下,还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

    那竹筒他见过类似的,是用来传递信息用的。他当初在飞军府也用过,制式和这个竹筒稍有不同,大概是其他势力用的信鸽。

    私自偷拆信件是不道德的,但这时候是京城的敏感时期,谁知道这是哪个大人物送来的,其中记载了多重要的消息?孟帅心中如百爪挠心一般,忍不住想看,也就不骗自己,直接把竹筒拆了下来。

    打开竹筒,取出两张薄如蝉翼的纸,孟帅暗道一声专业。信鸽个头小,能带的东西有限,因此专门驯丨养信鸽的地方都有特意做的薄纸,又轻又飘,折叠起来比一般的纸张占得地方小得多。根据孟帅所知,姜家的传信纸都是天工府特造的,轻薄之处巧夺天工,这两张纸也不逊于天工府出品的,可见背后势力不小。

    这两张纸虽然轻薄,到底折叠的面积有限,写不了太多的字,第一张写的是“升土二月进京,封印在之前”一句话。

    孟帅琢磨了一下,大概是说升土大会要在二月进行,各地选派优秀少年进京的话。至于后面那句,就省略的多了点儿,孟帅只得胡猜,莫不是说,璇玑山选拔封印师,会在升土大会之前举行?

    这倒要存疑了。目前看来,这几个大荒弟子都有心回大荒报信,一来一回一个月怕都打不住,更不算准备的时间,孟帅估计,升土大会能在三月举行就差不多了。 话又说回来,若是在三月,现在这帮京城里聚集的大人物,还能留下几个?皇帝当然愿意把他们留在京城,但是怕没人肯呆上两个月吧?

    至于封印师的比赛,孟帅不关心也不在意。这一张纸条的内容他都不在意,毕竟现在外面的大荒弟子没有改变的动力,真正的炸弹在里面。要等阴邪花这批人出去,才会把升土大会现有的格局搅得天翻地覆。

    于是孟帅再看下面一张纸,下面也是一行字——

    “玺在唐手。疑帝后反目,待查。”

    卧槽?卧槽

    这是什么神展开啊?

    帝后怎么就反目了?还有那玺是什么东西啊?在唐手,是说在唐旭手里么

    孟帅捏着那张纸,一时间脑洞大开,至少补了十万字的剧情出来。

    一说到玺,又是皇家的,立刻想到的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在孟帅那个世界,传国玉玺引发的血案至少可以写一篇大长篇网文,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传国玺这样的设定,但也有天子玉玺这样的镇国神器。

    莫非这东西落到唐旭手里了?然后皇帝因此和皇后翻脸?

    这也怪了,逻辑上说不通啊。唐旭要玉玺于什么?皇帝就是皇帝,失却大半疆土他还是皇帝,活皇帝比死玉玺强上百倍。就算皇帝失去了玉玺,降低了一些威望,可是谁拿到玉玺,不是给自己惹祸么?非成为众矢之的不可。难道还真指望凭一块石头,就能“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所以这个纸条写的逻辑不通,唐旭久为一方节度使,智商一向正常,哪怕是说他争抢武林秘籍,都比拿玉玺要合理。

    不过事实如何,凭着只言片语的字条,是猜不出个所以然了。但无论如何,这三四天里,地下发生了重大变故,是无可质疑的。

    孟帅心中不免暗动,很想下去看个究竟,但转念又想:我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他们打得天翻地覆,斗得天昏地暗,跟我有什么相于?我还嫌麻烦不够,还要自己凑上去?这要是擦着碰着,谁给我报销?

    想着,不免又担心地下的亲朋好友。方轻衍、百里晓他们,在京城的乱局中会受到什么牵连?尤其是百里晓,在京城有一方基业,这回会不会被连根拔起?还有姜期他们,毕竟也是孟帅的雇主,能不出事还是不出事的好。

    孟帅心中惴惴,又尽力为自己宽解,将信纸卷好,塞入鸽子腿上,将鸽子投入湖中,放它去了。

    虽然不知道这鸽子是哪一家的,但想必也不是皇家的,既然是来搅浑水的,孟帅总觉得还算同仇敌忾,放它归山完成任务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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